皇叔罩我去战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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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鹏被个小孩救了已经相当没脸,想想那拨人又不是来行刺自己的,一谢未谢,嘴却贱了一回:“太子怎能这样说,您留着本官还能当个肉盾呢。”
岳麒麟闻言就要跃下去:“孤可不要那么重的肉盾。来人!隋喻!抓刺客!薛大人在屋顶上好乘凉,孤要擒拿刺客去了。”
薛云鹏再放软话已是不及,岳麒麟已经一个纵身蹿了下去,寺外禁军已然举着火把到了,隋喻自领了人进行全寺搜索。
岳麒麟一把金刀正中一人脾脏,这名受了伤的刺客最终因为伤重跑不及,在正欲翻墙的墙根处落网。而其余两名逃逸不见,亦算是意料之中。
恩觉寺的方丈领着隋喻查完了最后一间地藏殿,回到禁军集结的后殿空地,火光冲天里,映出后殿的黄瓦之上,蹲了一个人。
方丈亲举火把细看,却没能认出来:“头上所蹲何人 ?'…'”
岳麒麟接过火把假意探看,看到嘿嘿笑:“那不是薛大人么?薛大人在屋顶上做什么,还不下来?”
薛云鹏沉着脸:“有劳方丈差人送把梯子来。”
然而梯子虽说依照要求铺设好了,半途薛大人脚力不济,还是隋喻出马将他接下来的。
那天因为惊动之人太多,关注点反成了薛大人遇刺一事,至于救下薛大人的燕太子,众人纷纷表示这个小孩真是太厉害了。
薛云鹏懊恼不迭,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人。这也罢了,那个燕国高僧始终面都未露一露。
今日出此险情,下回再要安排岳麒麟见高僧,必定要通过卓颂渊,那可真是桩极麻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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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夜里回府,往右臂上敷了药,躺着思忖此前在恩觉寺的一番遭遇。
她趁禁军搜查禅房,特意截了名小禁军,换了他的衣衫混入客房查探。
小僧指给她那位燕国高僧所寝房。薛大人说那是位燕东来的高僧,她敲开门,特用燕东方言同那所谓高僧寒暄了一句,那人闻声回头,同她合掌而笑,点头致了一回意,就像是压根不曾听懂。
可他桌角上放的那枚宝镜,分明是她亚父之物……
故而方才岳麒麟问的那句话是:“你是亚父派来杀孤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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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小将军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守卫质子及质子府,并将与质子的安危相系之事,报于卓皇叔。
故而卓皇叔那天深夜,便接了无念急报:“王爷,燕太子方才又遇刺了!”
卓颂渊心一沉:“在府上遇刺?人怎样了?”
无念答:“方才禁军来报,燕太子是在恩觉寺遇刺的,太子安然无恙,只仿佛损了些右臂经络。”
卓颂渊暗舒一口气,再问:“她怎会跑去东郊?”
“说是薛大人请燕太子吃饭,吃完并不尽兴,又要引太子去吃恩觉寺的豆腐。”
“这么晚!”薛云鹏这个混账!
“嗯,大抵是这样罢。不过豆腐也没吃成,薛大人是被太子救下的,说是在恩觉寺的屋顶躲了半天,仿佛受了些惊吓,下来的时候听说腿都软了。”
卓颂渊又是一阵冥思:“……那他起初是怎么上去的?”
无念暗瞥王爷,看他似是咬着下唇,却看不透面色,只得小心翼翼猜了句:“这个……想必……难道……或者……薛大人是被太子抱上去的?”
21小馄饨
无念还在咕哝:“噢哟,薛大人那身板虽说堪比王爷,却全无功夫……那小太子又娇又弱的样子怎么吃得消,怪不得拉伤了右臂,真是怪可怜的。”
“伤得很重?”
无念支吾着:“说是……痛死了。”
卓颂渊起身默了阵,无念揣测着:“王爷难道打算连夜去质子府探视?小孩儿早就睡下了不说,您自己的身子也不怎么好……”
人在宫外倒也罢了,今夜王爷是被小皇上强行接在了宫里住下养病。王爷拒了太医请脉,只许望诊,幸未诊出什么大碍来。太医只说白天的鼻血是因思虑劳心,心火肺热交集,故而迫血离经逆行。依然只需清热消火即可。
然而他觉得王爷只是不说,只怕此事与近日毒发甚频,亦是脱不了干系的。
都这样了,他难道还打算夤夜出宫?
谁又不是千金之躯。王爷再挂念那孩子,也不能把小孩宠上天,却不将自己当盘菜罢。
幸好皇叔踱开两步,叹了一声道:“明日再去罢,传话说让燕太子继续在府中歇养即可。”
无念仍是为难:“小的也是这么说,可那个过来禀事的小禁军说,太子说什么也不肯再歇了,说白日都说好了的,要再赖着不去上学,就太对不起皇叔……老人家了。”
卓颂渊想起白天的确同岳麒麟说好了次日上书房见,这小孩倒很有心,便道:“难得燕太子勤学,明早朝会之后,你记得前去接人。不必太早。”
无念应了声:“是。”
卓颂渊迟疑一瞬,又道:“你明日出宫接人之前,记得过来知会我一下。”
无念也不知皇叔什么打算,喏声走了。
其实岳麒麟就是在府上里呆着过于憋闷,同卓成义约棋约得太久,心都痒了,因为刺客频频袭扰,这盘棋竟是迟迟没能没下成。
卓成义小小年纪棋艺了得,却总同她吹嘘:“岳哥哥也就能同朕下几局,你切记不能同皇叔下棋,岳哥哥的……水准,保管会教皇叔杀得片甲不留,皇叔可不留情了。”
岳麒麟倒不是不信,只是心中未免忐忑,原来她的棋艺竟是这般不济?看来非得埋头精进一番不可,有朝一日万一对局之人是皇叔,片甲不留……这可太没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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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岳麒麟上无念的车,掀帘子时不禁愣了一愣:“皇……皇叔,您……您怎么在车上?”
她许是真的伤了手臂,攀上来有些吃力的样子,卓颂渊一把将她提了上来,冷冷道:“顺道进宫。”
岳麒麟点点头:“哦。”
无念在前头隐约听见,略微有些不齿:啧啧,他明明就是特意要跑来接人的。我们王爷也学会扯淡了,这可如何是好?
岳麒麟见他不苟言笑,只好问了句:“皇叔,您还好罢?”
卓皇叔沉着面色点了点头:“本王无碍。”
岳麒麟也陪着点点头,又无话了。
皇叔敦促出发,她有些不安地望向窗外,喜望这厮果然捧着个托盘飞奔而来,这小子好本事,托盘上有个碗,里头的汤竟是不曾洒落一滴。
“太……太子,小馄饨里奴才已然淋了香油,撒了葱花,底下铺了鸡蛋皮,紫菜,小虾米,您路上吃罢,仔细烫。”喜望就这么将汤碗连托盘送进了车帘。
无念下巴差点掉下来,喜望这个小厮脑袋怎么长的?这个时辰对小孩来说是早了点儿,你没过早可以带点干粮车上吃,哪有端一碗馄饨上路的。
还有,这个小馄饨的汤底听起来好不错,那日他分明虚心讨教厨子李,他怎的一提也未提?定是有意藏私,死胖子!
这下可好,干脆等岳麒麟喝完馄饨再行车得了。
不想岳麒麟却道:“没事没事,孤经常这样干,无大人咱们走。”
无念心知王爷早朝时,还特意传了请假的薛大人上宫里问话。薛大人虽是自家人,可依着王爷雷厉风行的性子,见谁最好都别耽误工夫,还是紧着赶路的好。既然岳麒麟自己都说没事,无念便催马上了路。
岳麒麟果然很有本事,左手稳当当端起碗来,车动时她已然抿到了第一口汤:还不错,这鱼汤底很鲜美,厨子李用心了。
可她举勺欲舀馄饨,手一松没能握住,那柄勺子在碗中滑了一滑,右臂因被扯痛,觉得愈发无力。她转而欲将碗换到右手,怎奈更连托都托不住,一碗馄饨险些洒了。
喜望不在,真真是多有不便。
幸亏皇叔一伸手就救下险情,接住了碗身:“每日卯时上学……是不是太早了?”
岳麒麟伸手欲取回那只碗:“不早不早。”出口她便悔了,应该说实话的,早上的回笼觉实在值千金。
可她取不到碗,皇叔执碗晃过她的手,端得四平八稳,另一手持了勺把,舀起一粒馄饨,已然送在了她的唇边。
“呃,皇叔,这个……使不得,孤自己来,自己来。”
卓颂渊就没理她,持勺贴着她唇边等着,一脸的似笑非笑。
岳麒麟又不好让人家久等,慌忙一口含了那勺馄饨,匆匆吞下:“孤其实可以,自己左手端了……喝下去的。”
卓颂渊就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舀了一勺送去。
岳麒麟再次匆匆吞了,这么个弄法,实在让她有些食不知味。
“慢慢吃。”
岳麒麟眼眶红了红,生生将那两滴泪忍了下去,口上连道:“孤……太过意不去了。”
“太子不必如此。那群刺客久未抓获,却累太子昨夜再次遇刺东郊,说起来就是本王失职。况且您还是为救我们薛大人受的伤,于情于理,过意不去之人,亦当是本王。”皇叔一边说话,一边又送了一粒小馄饨去她口边。
岳麒麟又不是个呆瓜,她听着卓皇叔的口气里仿佛没有多少过意不去,倒有几分责怪她夜行东郊之意,口气虽说算不得重,可这一口馄饨却尤难吞咽,她缓缓吃下去,蔫蔫道:“皇叔训诫得极是,孤太贪嘴,真不该乱跑的。”
“真的只是为去恩觉寺吃豆腐?”
岳麒麟心一紧,启了启唇,欲言又止,卓颂渊旋即摇摇头:“罢了,本王在想一些旁的事情,说的话太子不必过心,安心吃东西罢。”言罢又舀了一口送去。
早知今晨就不该点馄饨来吃。要了命了,现在这碗东西要怎样才可以安心吃完?
岳麒麟稀里糊涂,再次忘了伤处,不经意间抬起右臂:“孤还是自己来罢。”这才略略一抬,伤口便撕裂般疼痛起来,她一时难忍,痛得将右臂垂在一边,“咝咝”唤了数声。
卓颂渊面无波澜,只道:“好好吃。”
皇叔面色不好,岳麒麟岂敢再胡来,乖乖张嘴接下一口。
皇叔又非喜望,她吃得不能心安理得,惴惴吃一口,还得赔上一副乖傻笑脸,自觉蠢到了无以复加。
其实卓颂渊见她吃相颇乖,吞嚼起来永是一副无上美味的样子。这碗馄饨看起来实在过于丰盛,飘出的香气也极尽诱人。关键是,他早起忙到这个时辰,压根尚未用过早餐。
岳麒麟咽下一口,又一次皱着鼻子冲他笑了一脸,卓皇叔忍无可忍,出口揶揄了句:“太子吃得挺香。”
岳麒麟猛想起来,问:“皇……皇叔是否尚未用餐?”
卓颂渊本意是搪塞过去得了,却鬼使神差答了句:“本王习惯了。”
真的……没吃过!
岳麒麟顿觉自己十分无耻:“其实孤现在这样就已经很饱了,孤的小馄饨不是什么宫廷美点,是厨子上你们楚国的徽州学来的,很好吃……可是现在只剩半碗……孤不是不让皇叔吃,但这半碗是孤吃剩的……呃,孤不是这个意思,孤的意思是,皇叔若不嫌弃……”
卓颂渊微滞了一滞,语气听来总算较之前温和些:“不用了,太子安心用罢。”
岳麒麟不依:“这怎么行!皇叔饿着肚子给孤喂食……”
“我不饿。”
岳麒麟尤不置信:“皇叔真不饿么?”
他最后忍了忍:“真的不饿。”
岳麒麟总算安了心,皇叔一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不会因为几个小馄饨飘香,就此对她生了怨怼。皇叔老人家不过是见小孩子吃东西好滋好味,心怀慰藉罢了。
这么想着,后半碗小馄饨吃得岳麒麟虽有些撑,却吞得心安理得了好些。
直到碗中馄饨喂尽,卓皇叔将碗放回门边那个托盘上,自袖间取出块方帕来,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