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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盛宠之嫡妃攻略-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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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中,绿芙惊喜捧着簇新的一套茶盏,捧到她眼皮子底下借花献佛。“小姐您瞧,管大人好细腻的心思。知晓您喜好青花瓷器,这不,昨儿砸了一套,今儿立马就赶着补了套新的。”说罢不客气冲水泡茶。

    笨丫头!除了崔妈妈平日里对她耳提面命的那套,旁的都是一根筋,多的弯弯绕绕,半分也不肯花心思。

    这是管大人能做得了主的么?再说了,她的瓷器,哪儿能及得上国公府里稀罕玩意儿。只看这茶碗质地细腻,瓷彩光滑透亮,便知价值连城,是外边难得一见的珍品。菊瓣青花茶盅,捧在手里跟开了朵花儿似的,碧绿的新茶在沸水里沉沉浮浮,翻滚着茶香轻送,还没真吃上一口,人已经醉了。

    难怪那人爱茶胜过爱酒的。想着又得了他好处,七姑娘振作撑起腰板儿,眼珠子在经文上溜一圈儿,静心念叨开来。

    “多有人在家出家行菩萨道,若不能得见闻读诵书持供养是法华经者,当知是人未善行菩萨道……”

    “一切如来所说,若菩萨所说、若声闻所说,诸经法中。最为第一……”

    绿芙偏头听姑娘诵经,看她似模似样,大半身子落在光影中,臻静婉约,宁静和美。只是这声调,怎地听姑娘读来,这般叫人浑身发软?

    忍不住碰碰春英手肘,绿芙拱手做了个筒子,附耳呢喃,“春英姐姐你可觉着姑娘这调调不对味儿?我听五姑娘诵经,分明祥和得很。怎地到了七姑娘这处,跟梦呓似的,催得人呵欠连天,越发困觉。”

    春英一看,可不是么。这位自个儿耷拉着眼皮,突地挣扎着猛一瞪眼,片刻不到又眯了过去。脑袋跟着马车一点一点,嘴上哝哝,连窗外笃笃的马蹄声,也没扰了七姑娘春睡。

    这还真是……莫非梵文的菩萨,更喜在梦中渡人。

第39章 他的点拨

    半路有一茶寮,隐在山水之间。观此处景致不凡,众人停下歇脚。到底是凡人食五谷杂粮,这有进总得有出的吧。索性也就一并解决了去。

    收拾妥当,姜瑗带着婢子四下走动开来。此处是山崖下,碰巧有一竹林。晌午时候最是闷热,进了林子,山风徐徐,人也清爽起来。

    左面传来细碎话语,姜瑗抬头,不妨他几个也踱到此处。“大哥哥,二哥哥,张家哥哥安好。”一气儿问候个遍,她也不嫌累赘。

    姜楠温和冲她招手。“肩头好些了没有?”他是忠厚之人,姜瑗也不是小肚鸡肠。府上除了姜昱,反倒和他相处最随意。

    “抹了药膏,早不碍事。”言罢作势就要抬起臂膀,却被姜昱瞪眼制住。“知不知道何为‘将养’?管大人说的话,你莫做了耳旁风。”

    多好的兴头,又被他泼了凉水。怏怏瞅着他,偷空睡足饱觉的七姑娘,脑子清明得很,立马规矩下来。

    “这些日子过得惯么?出门在外,难免有不周到。有没有哪里短了吃用?”问话的是张琛。他与她素来话不多,可从来没冷落过她。两家人没说破的道道,他心里清楚,一直恪守礼数,只细微处时常记挂于她。

    她与张府上几个姑娘都不同。年岁不大,却格外懂事。从没有见过她大声哭嚷,每次遇上,都是干干净净的笑靥,一看就化进了心坎儿里。她像藤木架子上生养的吊兰,素雅安宁,离得近了,才知近看的妙处。

    这人不说话时候已是温和,再一开口,浑身都是和煦。七姑娘觉得张家二爷是她见过最温雅之人。倒不是说他如何讲究,而是他秉性不喜争斗,透着股淡淡舒缓的情致。她曾经一度见了他,不由便想到“悠然见南山”上头去。

    故而真若嫁了他,七姑娘觉着平淡日子倒也不错。

    “张家哥哥这是觉着我娇气么?”

    被她玩闹,故意曲解了意思,他也不恼。只看着她浅浅笑起来,嘴角弧线十分漂亮。

    他们一处说话,她不好久留,避开了往深处去。不过几步路拐了个弯儿,凸起的山石上有一股清泉淙淙而下,清亮洒落开,便掬在底下洼地里,波光粼粼,成了潭活水。

    “小姐,山泉水是甜的么?”

    绿芙从小被典了身契,幼时记忆里全是篱笆土陇。被人牙子调教好卖了姑娘当婢子,头顶不过四方大的天。何时有近来的自在。出来开了眼界,处处都觉新鲜。

    “这甜不甜么,尝尝就知道的。”她移步过去,看看洼地里的池水,终归底下沉了砂石,到底觉得不干净。索性探身过去,净了手,垫脚站在水潭边上,接了捧顺势而下的清水,眼见就要往嘴里送。

    “不怕肠穿肚烂,你尽可大口灌下去。”

    她已深埋了脑袋,唇瓣就要吸咄上去。突然被身后之人一吓,手上一个不闻,溅起的水花绽在她额发上,满脸狼狈。手心里最后一抹清凉也顺着指缝跐溜下去,大珠小珠被她裙裾兜个正好。

    来人穿了件她从没见过的曲裾深衣。右衽交领,墨底赤红蟒纹,明黄腰带。发髻高挽,全部束在头顶。分明的轮廓俊逸无匹,眉眼越发深邃了。

    第一次看他穿这样明艳的袍服,七姑娘眼前一亮,眼中有片刻惊艳。此时他又是另一番气派。疏冷依旧,多了分狷狂。

    她立在不远处傻傻看他。顾衍虚着眼眸,将她好一阵打量。湿漉漉的额发粘在脸上,下颚还淌着水滴。眸子像是在水潭里荡了一回,清澈透亮。花瓣似的小嘴儿微张着,还有些愣神。牙口很白,一颗颗生得齐整。

    顾衍目光微沉,落在她胸腹位置。因着是单薄襦裙,湿了一团,慢慢就透了湘妃色内衬花样。鼻息一滞,挥退随扈,径自负手背转过身,男子喉头微紧,终究没有说话。

    满目都是一丛丛遮天墨竹,却惟独没有入他心。脑子里还想着她清水芙蓉的样子,竟是额外顺眼的。

    如此与女子独处的情形,之前没有,亦不知如何宽慰她。想着晌午闷热,风一吹,晾一晾许就干了。好在只是外裳,不至风凉,亦少了专程更衣的羞窘。

    几次相处知晓她面皮薄,取笑不得,他也就索性不开口。

    世子体恤,七姑娘后知后觉,羞得脸都快要烧起来。春英手忙脚乱替她擦脸,绿芙慌乱之下,只想出一个主意,甩着绢帕在她胸前,呼哧呼哧扇着凉风。害得七姑娘与春英,大惊失色拨开这捣乱的去。

    她是生怕人不知道,姜家七姑娘在世子跟前出了丑不成?

    姜瑗涨红着脸,一把抓过绿芙手里绢帕,抹了把脸,又背转身避着人,埋头一点点揩拭起来。身后不闻脚步声,那人该没有走远。

    此时不说话倒显得尴尬,七姑娘故作镇定,虚心讨教。“之前少有出门,也不知道这山泉水好是不好。世子方才出言喝止,却不知是何缘由,可有个说法?”

    他莫名惊吓她一场,该不会单只是拿她取乐。这样清亮见底的水,哪里来的肠穿肚烂。当她是三岁孩童么?这样哄一哄,以后就再不敢大咧咧的取水喝。

    他靠在两手粗的山竹上,微微仰起头。斑驳的光影投在他面庞,男子微眯着眼,很有耐性与她说道。

    “知道饶河么?”

    姜瑗蹙眉想一想,她对山川地势历来记不大清。都是恍恍惚惚有个印象,半是猜测,半是在脑中搜寻。

    “由北至南,贯穿冀州的饶河么?”好像是这么个名儿,具体如何蜿蜒游弋,她却是没个数的。

    “很好,脑子到底还记事。”

    听出他话里揶揄,七姑娘闷闷换了条随身带着的锦帕,将濡湿的巾子还给绿芙。继续替自个儿打理。

    “年后广平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雪暴,连绵两月有余。其下各县路有饿殍,冻死之人逾千之数。灾情最积重巴县,十室九空。县衙官吏紧缺,为不至尸身腐坏引发大疫,聚而河葬。”

    他说了一通,她还没品出味儿来。直到又琢磨一回,想起他问她饶河一事,突然就有那么点儿毛骨悚然的惊怕。

    “饶河,也经此地界么?”七姑娘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不觉就抱紧手臂,连着身旁两名婢子也面无人色。

    听出她话里兢颤,竟比平日又多出分娇软,隐约透出股依赖。顾衍狭长的眸子闪了闪,却是淡淡应是。

    待得她主仆三人惊鸟似的抱团离去,他回身来到她方才站立地方,竟发现水潭里浮着一方素底鹅黄绢帕。被她揉得满是褶皱,一角绣着半开的玉兰。

    他眼梢一挑,想起她匆匆逃离时,不自觉在裙衫上搓揉掌心,嘴角淡淡勾起个笑来。

    弯腰捡起那方锦帕,展开来看,果然是她随身物件。针脚细密扎实,最后收针藏得极好。凑近山石下清洗一番,他抚过绢帕一角的玉兰花苞。

    轻描淡写间勾勒得栩栩如生,她于丹青一道,该是比女红更加得心应手。

    末了他叠好锦帕,净了手自个儿捧了水喝。

    方才拦下她,不过因着山泉沁凉,女子生来不受用。之后提到那饶河,他单就自说自话。她精明太过,却是与他不相干了……

第40章 变数

    晚间行至驿站落脚,世子书房中,顾衍阅过新送呈的邸抄,湖笔一掷,伸手在颈后揉捏两下。

    此番卸去巍山那厮一只臂膀,时机刚好,大势已成。

    曹智认罪画押,七日前已于燕京正德门外,菜市口法场处以极刑。御邢监掌史之位空缺,文王擢升周准的诏书即日便到。自此后,御邢监落入顾氏之手。唯一的弊病,此番算是与三皇子公子丹一系,彻底撕破了面皮。

    至于文王,顾氏早已被君王忌惮,也不差再开罪他一回。

    眼波在邸抄上划过,赵国公府世子遇刺一案,曹智伏诛,一应属臣接连落马。世子于太隆郡内遇死士行刺,郡守姜和奉冀州巡察使之命,外出协查江南盐税一案。手头公事皆交由太隆郡监察使张篙监理。

    此案正是由张篙事后如实呈禀,其人虽有渎职之嫌,王上念在其多年来政绩斐然,为官清廉。又有太隆百姓跪呈万民书请愿,为推行仁政,文王法外开恩,饶其性命。只杖责三十,褫夺官身,发还祖籍。

    管旭立于堂下,手中折扇缓缓摇动,心底不由暗自唏嘘。

    原本公孙先生设下此局,应劫之人当是那姜家二房老爷姜和。然则时也命也,姜和得贵人相助,这罪名便落到了张篙头上。

    张家自此无人朝中为官,便是日后那张琛长进,仕途上也会有诸多艰难。人走茶凉,官场上从来不乏趋炎附势之辈。

    到底是国公府家臣,少了一个得用的张家,自是有更多世族攀扯上来。管大人居高临下,世子跟前早已看透底下人生死,不过片刻感叹,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此刻见世子露了疲态,却是比那张家荣辱,来得更紧要些。管旭绕道他身后,熟练把着脉络,拇指由上至下梳理一通,果然让顾衍点头受用。

    不觉就将他手法与那晚她的揉捏做了比对。

    虽则管旭力道更足,效用来得快;却不及她指尖柔韧,一丝一厘,温温软软就融了疲累。女子手艺到底来得温和,十分衬他心意。

    了却一桩大事,闲暇时骤然想起白日里碰巧窥见那一幕。

    她俏皮问那人:张家哥哥可是觉得我娇气么?

    语气中显而易见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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