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强龙-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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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弟子这就派人去叫醒他们……”
话未完,前院传来清亮的钟声。
“糟,他们追来了。”有人冒失地惊叫。
院前,火把通明,人已乱成一团,广阔的院子里,十余名健仆和打手,点起了十余支松油火把,提刀带剑散布在四周呐喊助威,东天已现鱼肚白,火把照得院子通明。
两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面对着阴魂不散和六亲不认。
两凶魔似乎刚起床不久,仅穿了内在长裤,外面披了羊羔皮外袄还没系妥,敞开胸襟。
“叫此地的负责人出来见我。”为首的女鬼阴森森地向阴魂不散说:“离魂老怪何在?”
“你,干什么?”阴魂不散沉着地反问:“他如果要见你,自会出来。”
陆续有人涌出,离魂老怪也在其中。
“耿夫人,不可欺人太甚。”离魂老怪在一旁高叫:“挑了城郊秘站,你还不满意吗?”
两鬼女是柳春燕母女,他们是冲离魂鬼怪而来的。一声鬼啸她挺剑循声掠出。
阴魂不散一声狂笑,三棱刺迎面截住了。
“铮”一声暴响,双方硬碰硬换了一招,在火星飞溅中,各向侧方飘退八尺。
“咦!”柳春燕大感意外,然后是一声娇叱,重新扑上了,剑上风雷骤发,展开了空前猛烈抢攻,绝招像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以无穷的凌厉攻势行致命的攻击。
阴魂不散被压迫得掏出了真才实学,三棱刻发出殷雷似的啸鸣,八方反击人影依稀难辨,附近三丈方圆内,罡风怒号剑芒刺影漫天澈地,好一场势均力敌的激烈恶斗。
另一面,耿云卿也和六亲不认的练子枪拚上了,练子枪发怪响密如连珠,远攻近搏八方威风,但耿云卿的剑术与抢攻的身法,似乎更为奇奥,更为灵活,对付可长可短可软可便的怪兵刃,依然攻得狂野守得紧密无懈可击,棋逢敌手势均力敌。
旁观的人,包括离魂老怪在内,全看得心惊肉跳,手心淌汗。
没有人敢加入,也没有人能加入。
“老天!咱们五千两银子和金菩萨丢定了。”离魂老怪悚然向身侧的娄信说:“这两个凶魔的武功,比咱们所估计的要高明多多,咱们的人,谁也对付不了他们。”
“楚坛主已准备有除去他们的人,这倒不用担心。”娄信低声说:“只要赵九一死,就是灭口的时候了。”
第二十章 叶嫣红
“楚壇主的人行嗎?”
“這個……應該不會有問睿!
“哼!不要又把事情弄糟了,弄不好反而多樹兩個可怕的強敵,誰能善後?派的是甚麽人?”
“兩個小丫環,伺候兩四魔的小丫環。”婁信說:“兩兇魔決不會想到小丫環是要命的無常。以往,他們住在客棧裏,想暗算他們真不是易事,他們精明得很。”
“老夫總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萬一失敗,以他們決鬥耿家母女的情形看來,老夫毫無機會,本來老夫估計可以對付他們的。奇怪,他兩人居然可以和耿家母女拼成平手,要實令人難以相信,在黑道話高手中,他兩人的武功並不是最出色的,你留心察看,兩潑婦的無堅不摧劍氣,對他們並役構成威茫ky道說,他們的造詣,真的比老夫強上數倍,委實令人莫測高深。”
“他兩人能橫行天下二十余年聲威鼎盛,當然有他們成功的本錢,咱們要不要加入?”
“加入?”離魂老怪悚然搖頭:“你能找得到空隙加入嗎?弄不好兩種兵刃同向你集中,你那有命在?”
惡鬥中的兩對,已經打出真火,已經狠拚了百十招,雙方逐漸開始走險,逐漸出現電光石火似的瞬間貼身相搏,找機會或制造機會行致命一擊。
雙方皆準備使用絕學一危機間不容發。
“哈哈哈哈……”右廂的瓦頂傳來了震天狂笑,聲如雷震直搏耳膜,在耳中轟鳴。
瓦頂站著一個黑影,狹鋒刀映著火光熠熠耀目。
“趙九!”有人狂叫。
“八荒撸垼 绷硪粋人大叫。
不論是趙九或八荒潛龍,這些人都心驚膽跳,立即有人開溜,往房屋的暗影中飛逃,持火把的人中,也有人丟掉火把開溜。
當然也有膽大的人,一個冒失鬼飛躍上屋,大喝一聲,一劍向黑影攻去。
刀光一閃,鋒一聲暴響,劍飛上半天。刀光再閃,人體飛擲而起,帶著一聲淒厲的慘號,摔落到屋後去了。
柳春燕母女一聽趙九來了,火花耀目,看不清遠處屋頂的人到底是誰,不約而同撒招飛返,奔向枺鼛隆蓛茨ё璨蛔∷齻儯治簿o追。
等母女倆躍登瓦西,黑影已經失了蹤,鬼影連閃,她們也走了。
六條不認渾身大汗,全身熱氣蒸騰,扶住了陰魂不散,手在發抖。
“嵇兄,不能追!”六親不認急叫。
“厲害!”陰魂不散喘息著說:“淩霄燕名不虛傳,八荒潛龍把他的絕活全交給她了。”
離魂老怪幾個人到了身旁,看清了兩人的狼狽象。
“兩位,老朽歉觀止矣!”離魂鬼怪苦笑:“那潑婦劍道通玄,在江湖從洠錾蠑呈郑瑳'料到兩位居然能……”
“你不服氣是不是?”陰魂不散三棱刺一指。“在下仍有三成精力,你上……”
“打不得,老朽甘拜下鳳。”離魂老怪傲氣全消,與白天倨傲的神態判若兩人:“今晚如果洠в袃晌焕p住她們,這裏死傷之慘,不言可喻,老朽感激不盡。兩位大汗濕衣,趕快回客室沐浴更衣,稍後當置酒面謝道勞。”
“免了,在下必須眨B神。”陰魂不散斷然拒絕:“這潑婦好可怕。奇怪,下次在下不負責與她交手,這不是在下的事,在下只負責對付趙九。”
兩人丟下老怪,逕自走了。
葉嫣紅前來安陸巡視香壇教務,已經有好些日子,對安陸香壇的發表情勢,不但有深入的了解,而且對府城的地形也十分熟悉。她是與婁巡察一同前來的,對楚壇主用殘毒手段除去戚家三十六口的事,頗不以為然,但她無權幹涉楚壇主的職權,僅能據實將所見所聞,向武昌總壇方面呈報。
她心中明白,武昌總壇方面,會無條件地支持地方的壇主,有自行斟酌處理教務的特權。事實上,安陸香壇的確是成就裴然,出人頭地的一壇,楚壇主恃寵而驕是可以想見的,看這次總壇陸續派人前來支援,可知總壇方面是如何縱容和重視楚壇主了,楚壇主在教中的地位是極為特殊的。
大敵當前,她也必須盡全力對付強敵,在彌勒教方面來說,她是一個忠心耿耿極為可靠的親信弟子,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好人才。
她擒住了趙九,除去了最可怕的勁敵。
她在等離魂老怪前來將俘虜帶走,卻接到信使傳來招待處出了意外,全壇弟子奉命出洞的消息,要她速離此地。顯然,情勢嚴重惡化,大事不妙。
她不能背著趙九偷越城關出城,背一個體重超過她一倍的人偷越城關,飛渡十余丈黨的城濠,她還無法勝任,必須先找地方安頓,天亮後再找車轎將俘虜叱鋈ァ
幸好她走快了一步,不然便會與八方土地碰頭。
她出現在狀元訪戚老宅的院門外,街道黑沈沈鬼影俱無。奚本厚的爪牙們晚間不敢再派到宅外張牙舞爪,全部躲在宅內等候災禍臨頭。
叩門聲輕響,久久,門內方有人低聲問:“誰呀?”
她開始用門環叩出一串聲響信號。
奚本厚象只驚弓之鳥,惶栈炭謳Я税嗣ρ溃诿苁医哟膊欤俨涣擞幸魂嚱讨卸Y俗參見。
“城外傳來的消息,你們可知道詳情?”她一面將趙九解下一面問。
“信使來過了。”奚本厚恭地說:“本香堂已派出四位可以高來高去的人手,出城至香壇聽候差遣,至於發生了什麽變故,弟子就不知道其詳了。哎呀!這……這人是……
是……”
“是趙九。”她將趙九按入大環椅內:“本巡察已將他擒住了。”
“謝天謝地!”奚本厚舉手加額感謝天地:“可……可是,城外怎……怎麽又……又有了變故?”
“總壇派了好幾批人分頭趕來支援,可能引起某些對頭的裕б狻R苍S,是姓趙的另有黨羽情急簦拢狙膊煨枰o室安頓,明早速準備一乘暖轎,把這該死的枺魉椭料銐幹巍!
是,弟子這就派人準備。這裏本來是香堂,隔壁就是靜室,弟子這就派兩個仆婦前來聽候差遣。”
“不必派人來打擾,你們安歇去吧!”
靜室洠в猩鹋瑁錃庖u人。她拒絕派仆婦前來照料,真是有福不知享。室中洠в写玻龑②w九擱在壁角,自己找來一只蒲團打坐眨ⅲ群蛱炝痢B牻稚蟼鱽淼母穆暎呀浭撬母酰蓟蚩梢月牭礁騻冸'耄У倪汉嚷暎骸靶⌒幕馉T……裕б忾T戶……”
她心中很亂,不知道城外香壇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
趙九倚坐在壁根下,一雙黑亮虎目,映著燈火灼灼生光,不轉睛地裕б曋
“該死的,女人!”趙九發話了:“偌冷的天,你不覺得這樣分別綁住我的手腳,久了會有什麽結果嗎?”
“你反正是要死的人,什麽結果你應該知道。”她冷冷地說。
“你們要口供,是嗎?我凍死了,離魂老怪會原諒你?”
“你凍不死,本姑娘已經計算好了,你的血茫钥闪鞯种讣猓槐竟媚锸抢θ说男屑摇!
“身上有七枚三寸針,難受極了。女人,把針起出來好不好?”
“你別想。”她陰笑:“除非你用勁或走動,針在體內絕對不會痛不會移位,對付你這種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最好是多加七枚針。”
“你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趙麽苦笑:“你知道嗎?你我是同類。”
“同類?你是什麽意思?”
“我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笑笑:“下手不留情,刀劍摚С鲇形覠o敵。餵!如果有一天你我面對亮刀拔劍,你會殺我吧?”
“那還用說。”
“我也是,我會毫不留情的殺死你。葉嫣紅,真可惜。”
“可惜什麽?”
“可借你洠в袣⑽业臋C會。”
“離魂老怪會殺你,總壇派來的人會殺你。”
“他們殺不了我,敢打賭嗎?”
“你不是作夢吧?”
“你並洠в兴!
“你似乎在玩弄什麽詭計。”
“不是詭計,是事實,你們總壇派來的人,出了天大的變故,變故出乎你想象之外的嚴重,嚴重到足以讓貴地的香壇土崩瓦解。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提醒我什麽?”
“我相信不久之後,城外的消息一定可以傳入城來,剛才我留心察看奚本厚臉上神色的變化,他眼中的神情怪怪的。”
“怎麽怪?”
“在下稱雄江湖十載春秋,見識與經驗可說超人一等。對奚本厚這種人,可說了解得十分透澈。他是本城的地棍頭頭,不折不扣的地頭蛇,這種人最可怕,連英雄好漢也不願招惹他們。這種人八面鈴瓏,善於見風轉舵,知道趨炎附勢,更擅長打落水狗,門路多能屈能伸,時邅砜梢栽谶_官貴人間稱公道爺,失勢時可以鉆到老鼠洞中啃草根樹皮。你們以重利招引他入教,他如果死了,發了財又有何用處?當他感到生命受到威茫麜r,一切虛名浮利都無法令他留戀了,等信息傳到,他知道靠山已倒,嘖嘖嘖!葉嫣紅,你想到後果嗎?”
“晤!你在挑撥離間,制造逃命的機會。”她笑了,笑容極為動人:“你在枉費心機,即使真有那麽一天,他也不敢心存叛念……”
第二十一章 赌局
“要不要打赌?他为何不敢?躲到老鼠洞里苟活,总比立即会见阎王好上万倍。他这种能屈能伸的个人物,什么地方不能躲?海阔天空,可以活命的地方多着呢!我只是提醒你,你最好小心。”
她笑不出来了,警觉地一跃而起,侧耳倾听可疑的声息,本能地将划紧了紧。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