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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大汉嫣华 作者:柳寄江(起点女生网首页大推封vip2014.4.8完结,青梅竹马,温馨)-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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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像水一样在记忆中静静流淌,她若有所思的问道,“渠都尉,对静阏氏很好?”

    “是地。”朱朱颔首,惨然道,“当初静阏氏逝世,他尽过很多力。这些年,若不是有他对我和洛洛照拂,也许我们早就是一黄土了。”

    刘撷微微微笑,弯下腰,替毡毛榻上沉睡地离离掖了掖被子。

    汉长安未央宫天禄阁

    “将先帝九年后的起居录取出来给朕。”刘盈吩咐道。

    “诺。”小吏揖拜应道。

    天禄阁进深颇深,显得有些阴暗,天光从直棂窗中透进来,微小地尘埃在光束中欢快的动荡,刘盈立于窗前,静静等候。

    汉匈之间的和亲总算尘埃落定。刘敬却依旧被羁押在廷尉狱中,不能开释。母后认为刘敬当年私与冒顿约,忘君恩,负故国。而先帝既逝,便无人可证当年刘敬是否真的曾将此事禀于君前。

    起居录置于卷架的最顶端,青衣书吏攀登梯子去取。天禄阁经常打扫揩拭,书卷上倒没有落下什么灰尘。他将厚重的竹简放于怀中,一个不小心,架上的数卷竹简带落,砸在地上。

    “怎么了?”刘盈听到了声响。

    书吏吃了一惊,连忙跪地叩拜,“臣罪过。”心中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便本来有气,看到这样子,刘盈也禁不住失笑,“这么点事,男儿丈夫也要哭啊?”

    “收拾一下,把起居注拿出来给朕。”

    “谢陛下。”

    要说不怨刘敬生事,那是假的。但刘盈还是不愿意冤枉臣子,在九年末的起居注中找到了那条记录,他叹了一声,将竹卷放入袖中,不免望了适才那个哭泣的书吏一眼。他青衣消瘦,面容清秀。

    “朕应该见过你数次。”刘盈道,“是在……”

    “臣曾在相国官署执赞导之事。陛下勤于政事,来往官署之间,臣曾有幸效劳三次。”

    “哦。那你怎么却到天禄阁来了?”

    “那是……”闳孺激愤欲言,面色潮红,却终究咬住了话尾。

    “怎么了?”他又取了数本天禄阁孤本典籍,吩咐从人带回宣室,不经意问道。

    闳孺却是委屈了很久,终究忍不住道,“臣不知道出于何因得罪了张娘子,让她命人将臣贬到了这天禄阁。”

    虽然同为宫官,但天禄阁的清苦与相国官署比诸,实在是天差地别。

    “阿嫣?”这回答到实在是让刘盈吃了一惊。笑道,“不会吧?阿嫣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闳孺拢手叩拜,“臣若有错,心甘情愿受罚。只是臣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好了好了。”刘盈没多大耐心说话,摆手叹道,“你先随朕回宣室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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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要考试,插缝赶的更新。结果中间电脑还黑屏了一次,丢了一些字数。

    于是只好重打。于是今天就迟到了。

    再于是因为承诺过今天回汉朝,so,多加了后面一段。

    看在某人这般辛苦的份上。继续求粉红票。

    关于闳孺,因为多方原因,应该不会出现深入情节了。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零五:情思(上)

    五月的时候,张嫣与母弟返回父亲张敖的封邑宣平,一路上,鲁元时不时的忧虑的看着她,张嫣转面微笑,“阿母,”她将脸颊枕在母亲膝上,温声安慰,“你莫要担心,我很好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老去。

    车外一声喧闹,御人手忙脚乱的勒住马,让马车停下。鸡鸣声,牛羊声,马嘶声,男孩子的笑闹声连成一片,一个声音扑到车厢外头,连声叫道,“阿姐阿姐,你回来了。”

    是弟弟张侈。

    张嫣放声微笑,掀了帘子跳下车去,看车外一片热闹的情景,扯过张侈训道,“你看看你们,弄成什么模样?”又对站在数尺开外的张寿笑道,“阿寿也在啊。”

    “不公平。”张侈挣扎道,“阿姐对三弟就那么温和,对我就是又骂又扯的。”

    “阿姐,”马车中张偃从睡梦中醒来,探出脑袋,迷蒙道,“你在和谁说话说呢?”脸上还残存着两分睡意。

    张侈的面容微微沉下,张寿也僵了僵。

    张嫣回头招手道,“阿偃,下来。”

    于是张偃努力睁了睁眼睛,听话的跳下车来,迈着小短腿走到他家姐姐身后。

    “这是侈,这是寿,”张嫣拉着他的手为他介绍道,“虽然以前你没有见过他们,但他们都是你的哥哥哦。”

    “这是阿偃,”她复对张侈张寿笑道。“你们都知道的,以后要像我爱护你们一样爱护弟弟哦。”

    “侈和寿么,”车中,鲁元咳了一声,唤道。

    张侈张寿俱恭敬地走到嫡母的车前。唤道,“母亲。听说你和阿姐回来,便特意出来接你们。”

    “阿姐,”张侈拉了拉张嫣的衣袂,“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同骑马?”

    “好啊。”张嫣眼睛一亮,笑道,“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早就厌了。”

    “阿姐”。小偃儿抓住阿姐的裙裳嘟囔道,“偃儿也要骑马。”

    张嫣抱起他,弹了弹他沁汗地鼻尖,笑道,“姐姐十岁才学骑马,你想要骑,等你也长到十岁吧。”

    “阿嫣,”鲁元接过儿子,吩咐道,“你别胡闹了。你今天穿的这衣裳,怎么能骑马?”

    张嫣低头看自己精致的襦裙下摆,笑道,“没关系。”弯下腰去。抓住身侧裙角,猛的一撕,刷的一声,拉出一道口子。

    “呀,”涂图叹道,“可惜了这条裙子呢。”

    张嫣当没听见,在另一侧也撕开一道来,这样就可以跨坐在马上了。她的襦裙下另有自制的裤。不惧走光。“看见宣平的天空,觉得心都要飞起了。”回头笑吟吟道,“阿母,你说,我们在这儿住一辈子,不也挺好呢?”言毕翻身上马。干净利落地姿势让身后的张侈张寿都不禁叫了一声好。

    “我们来比比看。谁骑的最快。”她在马上明媚回头,沁凉的夏风拢拢的吹得她鬓角飞乱。水红色的衣袂翻飞,像五月枝头的梅子,青悠悠的打着秋千。有一种初夏的味道。

    她大笑,抽打马鞭,身下骏马嘶鸣一声,扬蹄奔跑,像追着风一般。坐在马背上的她却觉着茫然,好像心里明明藏着一样东西,努力看,却怎么也看不清它地模样。

    怅然若失。

    跑了一刻钟,她勒住马缰,踱到路边等着。不过一小会儿,便见张侈和张寿从后面骑马追来,“阿姐你发疯啊,”张侈抱怨道,“忽然跑那么快。”

    “那是你们没用。”她冷笑道,“我都几年没骑马了,你们还赶不上。”

    挽着缰绳跟在母亲车后缓缓前行。身下的骏马不耐,打了个响鼻,刨了刨蹄,想要和先前一样飞奔。张嫣死死的勒住了它,我们想怎么做,和我们该怎么做,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件事情。

    鲁元发现,她的女儿变地不一样了。并不是说她现在不好,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讲究妆服讲究饮食,她友爱弟弟善待亲朋,她甚至笑容灿烂终日不息,但她的笑容里,有一种燃烧的凄艳,这种燃烧灼热艳丽不可逼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小女儿,已经从一个孩子,成长成一个少女了。

    孩子,是无忧无虑的日子。

    而少女,心中却开始有了忧愁,和因忧愁而生的欢乐。

    每一个女孩,都将成长成少女。但每一个少女,都无法走回做一个孩子。

    鲁元想起自己的少女时代,蓬衣垢面,奔跑在丰沛之外的道路上。于是,她遇到了张敖。

    少年时地张敖当真是眉目雅丽,神清如冰玉。

    他骑着一匹白马,在马背上弯下腰来。

    后来,父亲聚众诸侯公子为自己选婿,她在屏风之后躲的远远的,却在抬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豆蔻梢头二月初,最是人间好时节。

    张嫣在庭院里荡秋千。

    “推高一些。”她吩咐荼蘼与解忧。

    “再推高一些。”

    两个侍女推的满头大汗,“娘子你要我们推的有多高啊?”

    张嫣伸手指了指院墙,“推到我,能够从那儿看到外面地风景。”翁主你莫是疯了吧,”荼蘼不解道,“真地想看外面风景,走过去看看就是了。干嘛非要荡秋千呢?”

    张嫣笑而不语。

    很多年前,她读过一首诗:墙里秋千墙外笑,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是不是真的会有一个人走过她地院墙,听见她地欢声笑语,心旌动荡。

    若干年后,他遇到她,谈起当年秋千轶事。和懵懂的心情。

    可是不会有,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诗歌只是诗歌,故事只是故事,生活却是生活。

    秋千荡在最高点的时候停留只一瞬,在那一瞬间她极目看去,透过院墙之上郁郁葱葱的杏树,竟隐约真能瞥到街角的一方箩筐。

    “阿嫣。”有人在秋千下唤道。

    她停下来。看见孙寤站在廊下,一身绿地黄花纱禅衣,圆髻翡翠步摇,清清洒洒。

    “阿嫣赴长安之后,我又结交了一些朋友,却都不是那么谈地来,总是思念阿嫣,阿嫣总算回来了。”厅堂之中,二人相对而坐,不觉莞尔。

    孙寤尝了口茶。觉得有些淡,便放下了。

    “香吧?”张嫣笑道,“这是我早起亲自在荷叶上搜集的露水煮来的茶哦,千金也难得一盅呢。”

    “你真是闲啊。”孙寤无奈道。“阿嫣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走了吧?”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呢?”她微笑着打着团扇,“不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走了。上次离开宣平的时候,你和我一样还梳着童髻,如今回来,你都已经行过及笄礼了。”她嘟唇叹道,“我便想像你一样梳好看的发髻,可是她们都说。我年纪还小,还要再等三年才能及笄。”

    “这话可不好听,”孙寤佯怒道,“莫非我从前就不好看么?”

    “不一样啊。”张嫣摇头,“从前是清新可爱呀。”

    二人又笑做一团,“我最近又学了些琴曲。有空弹给你听”孙寤笑吟吟道。忽然瞅到张嫣衣袖上一点痕迹,拉过来看。道,“这儿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被火星溅到似的。”

    “哎呀,”张嫣也瞅到了,皱眉笑道,“大约是昨天夜里烤野兔的时候溅到的。”

    “烤野兔?”

    “昨天半夜里我拉着阿侈阿寿两个,哦,还有我弟弟偃儿,翻墙出去,打了一只野雉,在田野上点火烤了,可香了。附近地一家人还以为田野失火了呢,赶过来才知道是我们烤野雉。不过我们有请他们一处儿吃,玩的很尽兴呢。”

    孙寤睁大了眼睛,“真的?”

    “是啊。”张嫣点头笑道,“偃儿年纪小,翻不过去墙,还是特意叫醒老孙头让他开的侧门呢。”

    “你母亲,长公主都不管?”

    “为什么要管?”张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孙寤于是欣羡道,“真好。”

    “下次我们再出去,要不要叫上你呢?”

    “不用了。”她摇摇头,“我父母一定不会许的。”

    “啊,对了。”她想起来,拍了拍手道,“两年前我们一起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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