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剖析日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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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落日宫主,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你这样忠心耿耿的的反叛给留下来。”
关莺:“……”
从她对落日宫机关和魔剑招魂的熟悉度来看,秦止会这么想也的确属于正常范畴。
“对,你还真说对了。”关莺一挑眉,拉长声音哦了一声,一脚踹倒炉子,抄着手围着秦止转了一圈,口中啧啧有声,“我就是要把你引出这间屋子,好让那个女的重新进来拿走令牌毁灭证据,所以现在我要去跟着那个人了,你去不去随意。”
虽然说关莺想是想把沉夏拖出去鞭尸,但毕竟城里是出了能让沉夏跑出去查看的事,估计也不会太小。
秦止在关莺踏上瓦片的那一瞬也窜了出去,跟在关莺身后。
“令牌在我身上,不愁她不来找我。”
关莺脚下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下房去。
“那你留纸条了么?”沉夏的身影在大晚上的很好认,房顶上黑乎乎的一大坨,基本上用不到关莺去找所谓的墙角特殊记号以辨明方向。
“什么纸条?”秦止愣了愣,才飞快的瞄了关莺一眼,尽量把脚步放到最轻。
关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秦止肩膀,“你不给人留个纸条说令牌在你这儿,她怎么会知道要来找你?”
秦止:“……”
“宫……”思归客栈离出云山庄的米铺也不过是隔了两条街的距离,沉夏在房檐底下趴了半天,生怕关莺找不到,还特意瞅个空子又溜上隔壁房顶,冲着一路飞奔过来的俩人大幅招手。
关莺直接凌空一脚,把个沉夏踹下房顶,又赶在他落地之前拔出双刀,刀背在他背上轻轻一拖,又把人抛起来,一步到位放在房顶上坐好坐稳,“出什么事了?”
沉夏看了秦止一眼,默默往后一指,精乖的闭了嘴。
“直接说。”关莺曲起一根手指,手臂抬了抬,最后一声长叹,还是把手放了下来,“那间客栈有什么古怪?”
“一个白衣女的。”沉夏敬畏的偷摸着往旁边挪了挪,“从我屋顶上跑过去,我觉得不对就追出来看看。”
秦止踏上半步,站在关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沉夏,“你又是谁?”
此人和那女子必然不是一路,也就是说或许关莺不一定是落日宫的反叛,但如果说关莺背后的势力在折柳城里也能有暗支,那么她的家学师门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必然不低。
“那你看出什么了?”关莺身子微微后仰,绕过沉夏看了眼隔壁虽然黑灯瞎火,但摔花瓶砸瓷碗柜子倒地椅子破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客栈。
“她好像在找东西。”沉夏挠挠头,脸色颇为诡异的顺着关莺的视线也瞄了眼客栈,“手法绝对熟练,没发出一点声音就把客栈里所有人都杀了,现在在这里翻箱倒柜的翻腾,前后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关莺扭过头来,朝上看了眼秦止,后者也刚好看下来。
“你觉得她在找什么?”
“就找你觉得她应该找的东西。”关莺耸耸肩,突然跳起来,拍拍衣摆上沾着的灰,直接拉过秦止,伸手从他怀里把令牌掏了出来,攥在手里,又转到沉夏身边,蹲了下来。
“她找完客栈了?”
黑衣肉团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快了,房间她都搜完了,现在在翻后院厨房。”
“把这个重新放回米铺去。”关莺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把令牌塞回他手里,趁他还没来得及哎出声来赶紧摁住他,“米铺一家全被灭门,令牌就在米铺屋里,那女的就是在找它,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沉夏看着关莺的目光愈加敬畏。
宫主来折柳城统共还没超过三个时辰,不仅知道了他把师父传给他的令牌丢了的事,竟然还替他找了回来,不仅替他找了回来,竟然还能想到用令牌来引狼入室……啊不,或者该说是引羊入虎口?也不对……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得是引狼入虎口。
关莺又拍了两下沉夏,才意犹未尽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知道就去办,办好了自己想办法来找我。”
“你到底在折柳城里有多少人。”沉夏前脚一走,关莺后脚就窜进客栈,随便捡了间已经被翻过的房间翻窗进去,长呼一口气,把散落一床的木屑灰尘扫落在地,自己砰地倒了下去,秦止四下转了一圈,在确定了这间房里没尸体之后才往房间里唯一仅存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明天再说?”关莺翻了两个身,顺带把被子也裹好了,“最多五天,五天之后我查清楚会给你一个答复。”
顿了顿,关莺把脸朝下埋进枕头里,又微微侧过身子,瞟了秦止一眼,“再急的事也有一个晚上没睡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再不睡就真熬足两天了你说是吧,出云山庄少庄主?”
于是这回换成秦止睡不着了。
尽管他是很想问为什么落日宫杀的是他的手下,反而还要关莺来给他个交代,而且为什么还一定得等上三天,如果关莺能够在折柳城里埋下暗支的话,那么人数必定不在少数,撑死天亮就能把那一个女的拾掇下来,但目前来说,眼前最大的问题似乎已经被关莺引到了关于“她为什么会认出来他的身份”上。
虽然说对于他而言,只要关莺不是落日宫的人,那么就算是猜出了身份也无所谓,撑死就是撕破脸皮之后没那么好玩而已。
毕竟江湖上要找到一个又知道他身份还敢给他甩脸子的人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你至少还得换个地方再睡吧。”秦止走到门边,一直等到听着女子脚步声重新踏上房顶跑远了之后,才回身又看着关莺,“否则官差来了你怎么交代?”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不会再去翻别家,要惊动官差至少也得等到早上,清早出去混在进城的人里不就行了。”关莺缩在被子里扭了扭,蹭了个舒服的姿势,“客栈里又没住满,别挤着我这里,自己找个没人房间去。”
秦止:“……”
他就想说,就算是自己出云山庄少庄主的身份没戳破,他这一路上应该也不至于表现得那么没品的能让关莺误以为他想跟个大姑娘挤一间房吧!
劳动人民与他们那雪亮的眼睛
折柳城的城门开得是挺早,但这也不代表捕快们去衙门的时间也一样的早,关莺起来时甚至还悠悠闲闲的先跳下小巷转出去买了俩包子啃着垫了底,又一路闲逛到大街上,寻了个粥铺坐下来,还替秦止要了碗蛋花粥。
然后才看到一大群官差人手一把朴刀的踩过大街,带起一溜儿灰尘直奔客栈。
“大清早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哎。”跐溜一口热气腾腾的豆浆,关莺心满意足地放下碗,回头看着在一边炉子边忙着下面条的老头儿,“大爷,这里再多要两根油条。”
秦止趁着大爷低头拣油条的空挡,一脸铁青跳下墙头,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关莺的桌子边。
“早。”后者毫无自觉的端起碗,往上扬了扬,“刚出锅的蛋花粥,味道不错,尝尝?”
所以说要么大少爷就是大少爷,不到街上官差脚步声乱响就起不来。
“是早。”秦止估计是连脸都没来得及洗,以至于坐下来的时候关莺还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左边脸颊上留着的一溜儿枕头褶子印,“你什么时候走的?”
“我刚到。”关莺直接忽略了她已经啃过包子的事实,一指面前才喝了一半的豆浆,“再说,你看你的粥还是热的。”
秦止默默的把包袱扔到一边,扭头看了看捕快跑光之后又重新恢复空落落的大街,“昨天那位兄弟呢?已经查清楚了?”
关莺低下头,差不多把整张脸全埋进了豆浆碗里,吹两口气,吸一口豆浆,“我说了五天就是五天,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秦止:“……”
不管是从哪里看,该急的应该都不会是关莺吧,被杀的好歹也是出云山庄的下人啊。
“不在这儿等也可以,你急不急?”关莺撕了半根油条,扔在豆浆里拿筷子慢慢戳,“反正我不急,江南也不是非去不可。”
秦止摇摇头,“去江南不过就是看看落日宫和桃花夫人的笑话,狗咬狗而已,时间还有的是,不去也可以。”
“……不过很有可能你连笑话都看不到。”关莺立马就被秦止那句狗咬狗给噎饱了,一扔筷子站起来,“我去找客栈住,你慢慢吃。”
“既然你在折柳城里有地方,为什么还要去客栈?”秦止安安稳稳的端起粥碗喝了一口,背脊挺得笔直,等到关莺走过他身边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关莺瞥了秦止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按住秦止肩膀,“因为我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
于是秦止也成功的饱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关莺的生活其实非(提供下载…)常无聊,在山上无非就是做机关和拆机关,闲下来就开始想怎么改进机关和创造新的机关,图纸画出来就扔给右长老,从打造到安装全是他一手包办。
再不然就是听七个堂主闲磕牙,顺带解决一下所谓的宫中大小事务,做的最熟练的就是帮忙记账,谁输了钱赢了钱欠了钱都往她那儿报,理由是宫主还不至于沦落到会偏帮哪一个。
所以当关莺猛的一下山,身边没跟着个落日宫的人打下手,还要无所事事的在客栈里等上五天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日子简直要闲得长毛了。
“出去逛……”关莺不太习惯关房门,落日宫上她那间房随时都是大敞着任人进出,只要来的人不怕她那些随手想到不定期就往上添的小机关就行,秦止站在门口意思意思的敲了敲门,原本打算避那句贼惦记的嫌,等着关莺说进来才进来,结果后者连头都没抬,和没听到似地继续趴在桌上写写画画。
本着“我是大家公子出身武林人士模范,必须很有素质不得随意窥探别人隐私”的心思,秦止抄起手倚在门框上耐耐心心的等着关莺开金口,反倒是关莺等得不耐烦了,笔往桌上一丢,墨水直溅到秦止鞋边,“有话快说没话就滚。”
然后关莺就对上了秦止一张想要强装镇定但是不得不扭曲了的脸。
“……你有事?”关莺的脸也几不可查的扭了扭,继而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往砚台里舔舔。
虽然说从身份上来说,关莺觉得她吼秦止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吼出来总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擦擦。”秦止原本是打算进来送帕子给她擦擦脸上墨迹,脚才迈出一步就又缩了回去,往手帕里包了块散碎银子揉成一团扔到桌上。
“不就一帕子么,谁没有啊。”把秦止扔到桌上的锦帕又原样丢回去,关莺这回是连头都懒得抬,随手捞过包袱翻腾半天,终于从最底下抽出一块皱巴巴的素色棉布帕子,还特意展开来朝秦止抖了抖。
然后她就直接忽略了自己脸颊上的一大坨子墨团,捻着帕子角开始小心翼翼的蘸干画上的墨迹。
秦止:“……”
哪怕是关莺拿着他的帕子去擦画,出云山庄那被人众星捧月长起来的少庄主都会觉得心里好受一点。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的锦帕都比关莺那张揉成腌菜一样的货色要强太多了。
江湖上哪个待嫁少女不以拿到秦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