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神传说独恋黄泉-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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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为什么 （3）
一把推开窗子，窗棱上震落的土飘飘洒洒沾上了雪白的衣袖。伸手掸了掸，望着窗外寂静一片。这个皇宫，终于等到了主人的回归，兴许……还能迎来一位新的女主人。
一想到北堂翎，凤白墨的心微微一沉，帝王劫……
翎不知睡了多久，本就浅眠的她，突然感觉到有人附上了她的手腕。猛地睁开眼，只见床边坐着凤白墨，正为她把脉。
“好机警的性子。”凤白墨笑着说了一句，也不知是赞赏还是叹言。
“涅天醒了吗？”翎赶忙问道。
“不会有这 么 快‘炫’‘书’‘网’，所以，还得劳烦你去喂药，喂水，喂汤。”凤白墨一直清雅的笑着，如礼貌一般，只让人觉得舒适，却不会显得过于亲近。
翎有些尴尬的咬了咬嘴唇，这一连串的喂，说着容易，做起来……
“没想到你还是属乌龟的，只有关键时刻才敢伸出头来。怎么？如今涅天不再性命堪忧，你就又要缩起来了？”凤白墨调侃道，却是一针见血，“不过，这事也只能你去，我可不行。我这点唇，也是千人尝了，辱没君王，可是要凌迟的。”
翎忍不住笑了，随即下床，稍稍整（。。）理了一番。胸口的伤已经不算很痛了，恐怕敷的药也是极品，再加上昨晚想必比金子还贵的药浴，身体也舒爽了不少。
“先用膳。”没想到，刚到涅天的寝殿，凤白墨没急着让她去照顾涅天，而是先让她用膳。
整整几日的疯狂奔波，翎几乎什么都没吃，之前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心情放松下来，倒也真的饿了。
但是，她更加担心涅天，他也几乎没进食，如今身体还虚弱着。
“他的那一份不一样，其中不乏各种奇珍，我怕你忍不住喝下去，对你无益。”凤白墨悠然解释着，一边坐下来，也不客气开动。
翎依言坐下来，背后不远处就是躺着的涅天。刚吃了两口，虽然饭菜极其可口，但是翎却觉得如坐针毡。再也忍不住腾的一下起身，冲到了涅天身边。没有看到一旁的凤白墨，喝着一勺汤，嘴角微微勾起。
翎伸手将涅天脸颊上散落的几缕发丝轻轻拂去，短短数日，她居然能看得出，涅天瘦了。本就硬朗的脸颊微微凹陷，原本小麦色健康的皮肤，黯淡得没有一点光泽。
“翎……”
突然，一个微弱的呼声让翎心中一惊，赶忙向一旁凤白墨喊道：“他要醒了。”
凤白墨仍旧悠闲的吃着饭，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已经喊了一个晚上了，不是醒了，无意识的。”
无意识的……一个晚上……为什么？
她知道，人在无意识中，有时会说出心底的话，心底最强烈的期盼。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她为涅天做过什么？涅天为什么从一开始便毫无理由的想要拥有她？或许……有原因，而她，不明白。
“凤相，你可知，为什么？”翎的问题问的毫无头绪，或许，她并没抱多大期望能从凤白墨那里得到答案。
“世间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凤白墨倚靠在椅子上，悠然喝了一口茶，又转而问道：“如果他给你理由，你就能坦然接受？如果他不给你理由，你难道就接受不了？”
凤白墨的话总让人无言以对，丝丝入心，能将人心剥得找不到私密。
翎缓缓握住涅天仍旧冰凉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1）
皇宫里的夜异常宁静，听不到一丝人声。
凤白墨细细把完脉，心中微微诧异。诱血虽不常见，但他也见过几次，余毒几日能清，他自然有把握。他不相信是涅天的身体过于强健，再强健的人也敌不过诱血的侵蚀，更何况，中毒之前的涅天还有内伤。
虽然想不通，但是心也终于落了地。深深舒了口气，总算是挺过来了。整整五日，涅天若是再不醒，恐怕那个女子就要崩溃了。虽然她嘴上不说面上不表，但是他却能看到，她心中的焦急，并不比他少。
想着她白日里事无巨细的照料，再看看此刻胸膛已经能见到起伏的涅天，他突然觉得，涅天所做一切，应该是值得。
这样一个女子……凤白墨脸上浮现一丝过于复杂的笑容，涅天，居然用这种方法收服，有你的，你真把情爱比作夺宫不成？却是阴差阳错，看来，情之一字，路数万条，怎么走兴许都是活路。
翎一大早便起身前往涅天的寝殿，凤白墨不让她一直守着，想想她一个女子，凤白墨照顾涅天之时必有不方便得地方，也就没过多坚持。
算算时日，涅天应该醒了，可是，连日来，仍旧没有任何起色。说句不妥当的话，她屡屡给涅天喂水喂药，仍旧感觉不到他舌尖有能动的迹象。虽然涅天偶尔还会下意识发出些声音，但是总有一种令她心惊的错觉，涅天，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进寝殿，翎却突然感觉气氛不太好。照常理，这个时辰，凤白墨一般都在悠闲用早膳。而此刻，凤白墨正坐在涅天床边，虽然手指搭在涅天手腕上，却看着并未用几分心思，而是一筹莫展。
再看看焕和靖，虽然两人受了刑，但也从未露出过什么伤痛之色，而此刻，居然是一脸的悲痛欲绝。
翎的心咯噔一声下沉，就连腿都软了一下，慌忙扶住门框。不，不可能，这个世上没有神明存在。她刚才只是胡思乱想着怕涅天不会醒来，不会的……
几步冲到床前，然而，望之却步，她的脚已经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凤白墨曾说，涅天的毒已经渐渐清了，再有几日该醒了，可是，她为什么又在涅天的嘴角看见那令人心惊的黑血？
“凤相，这……”翎几乎都不敢开口问，她害怕……
“余毒反噬攻心了，抱歉，我也没有预料到。”凤白墨此刻就如一个医生，向家属聊表安慰一般。
“不……不可能，你说过，他的毒已经清了，你说过，他的身体比常人恢复的要快，你说过……”
“我是说过！”一向淡然优雅的凤白墨此刻突然愤怒开口，“我什么都说过！但是我不是神仙！他也不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2）
凤白墨此刻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狰狞，一指躺在旁边的涅天，“他也是区区一个凡人，他也是血肉长成，没了血，人能活多久？你们谁也没告诉我，他之前受过内伤，还不止一次！你们谁也没告诉我，他两次受的内伤都未痊愈！”
突然转向翎，直盯盯望着她的眼睛，“你说不信，但是你什么都未告诉我，那么，你现在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来告诉我！”
翎登时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没有办法……”
“除非出现奇迹。但是，北堂翎，我曾对你说过涅天的事，你觉得，神可会眷顾他？”凤白墨的语气越来越冷硬，砸向翎所有的希望。
是，她承认，当她听到那些，她也觉得，神，从来没有眷顾过涅天。他如今拥有这一切，看似是赌命而来，实则却是他用性命用血肉换来的。而他，如今不省人事躺在床上，他还能如何去搏？
不，她不会放弃，涅天无法去搏，还有她。她不相信……就算是她曾经努力过，身边的人仍旧离开了她，但是，她不相信，她，能不能不相信这个世间的残忍？
“我……还能做什么？”翎木然问出一句。
“陪陪他吧，虽然他不一定听得见。”凤白墨突然如泄了气一般，浑身无力的状态走向门口，顺道带走了焕和靖。
“等等！”翎一把拉住凤白墨的衣袖，“这样就放弃？他还没死……”
凤白墨一把甩开衣袖，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
留下怔在原地的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从见到凤白墨一刻起，虽然他知道，涅天身上的毒是她让涅天吃的，他也未曾指责过一句。而如今，如此冷声说出……难道，真是因为没有希望了吗？
翎僵硬着脚步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握起涅天冰凉的手。曾经这双手，是她见过最温暖的。曾经这双手，不遗余力保护着她。是她，让这双手变凉，她，究竟做了什么……
俯下身，将脸贴在涅天胸膛上，仍旧是冰凉的。那凉意，似乎传入了脑海，又传入心底，撕心裂肺的痛。手臂止不住越收越紧，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涅天离去。
终于知道什么叫心痛，终于知道当涅天要离去的那一刻，她的世界，会变成黑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啊，人生若是能重来，有多少遗憾等着她去弥补？
而如今，一切已成过去，她就算是拼尽所有，也什么都换不到。
“涅天，不知道你是否会像我一样，带着记忆再活一世。如果有，记得，为值得付出的人付出，莫再一意孤行。”翎幽幽说着，贴着涅天身体的心口，仿佛也被他的冰冷所感染，一寸寸变凉，直至冰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3）
“是我对你的情意视而不见，是我恩将仇报。我不求你原谅，最后这一路，我陪你。”眼中汹涌而出的泪，蒙了翎的双眼，她想再一次看清涅天的面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当年，她也没能记得涅天的容貌，她曾屡屡想要记起，却只记得那一句将她拉回这个世上的话。而如今，涅天走了，再也没有人能给予她这样的力量，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胸中闷痛不已，似有一股情绪要破胸而出，那汹涌的泪，根本无法带走这些让她欲死的情绪。
“我……陪你……”说完，翎轻轻附上涅天的唇，尽管这个动作在这几日来已经做了太多次，而这一次，不一样。心中那股澎湃而出的酸痛告诉她，不一样。
突然，涅天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慢慢收拢，将翎的手握住。
翎猛地回神，直起身来，异常惊喜唤道：“涅天？”却随后，是更加的心如死灰，这个时候……是……回光返照吗？
涅天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中尽是无边的温柔，轻轻开口，带着无与伦比的满足，“你……真的答应……陪着我？”
翎笑了一声，那笑，尽是苦涩，“我答应你，一直陪着你，就算是黄泉路上，也绝不留你一个人。”
涅天挣扎着动了动身体，却根本无力动得了，看着翎，无奈道：“我想抱你。”
翎抿着唇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没有不自在，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轻轻躺在涅天臂弯中。这一刻，翎感受着涅天的气息，她自己也如一个将死之人，觉得无比安详。难道，她这一生中所期盼的，就是这一刻？
涅天的唇吻了上来，仍旧能感觉到那霸道，仍旧如掠夺一般的动作，此刻在翎看来，却是那般弥足珍贵。不管此刻过后是怎样，最起码，现在的涅天，是活着的。他会用他结实的臂膀抱着她，会用他那独有的气息吞没她的理智。
翎抬起手，紧紧回抱着涅天。仰起头，头一次回应着涅天的吻，感受着他唇舌的形状，熏染他全部的气息。仿佛这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下一刻，就是末日的来临。
翎的身体渐渐颤抖，手指不受控制一般，紧紧扣在涅天背后，似要将他融进自己的生命中一般，又似无论天塌地陷也不愿再放手。
涅天，为什么这一刻来的这么晚？为什么我愚蠢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你若不是遇见我，如今仍旧异彩飞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