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千帐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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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因为你无处可去，无路可逃。我们，注定了要一起遁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也许，一直不让你知道这些，也就是这个原因吧。怕伤害了你，更因为，我从来都对自己没有把握，我从来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永远这么袒护着你。所以，我不做任何保证，因为那些都是假的。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人是假，心是假，话，更是假！就像我现在想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我也弄不清了。
但我，却对我们俩的结局了然于胸。只因为论起谋算人心的这份本事，你远不如我！
昭，无论愿不愿意，你只能照着我的安排走你的路。
这，就是，你的，命！
7
“你可以杀了我，惜朝若是活不成，我一定会去陪他。我若是活不成，惜朝也一定不会独活！所以，你可以动手了！”
这是，戚少商说的话。在他以为你一定会死的那一刻！
我以为你是因为他，可他却说是因为我！
戚少商就这么看着我，无视正架在他脖子上的逆水寒！我确定，他此时内力不济，根本连几个普通侍卫都不是对手。但他的气势，却仍是一个大侠，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
看他的眼神，我想，我有些明白了，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输。不但输了人，还赔了心。
他，是你的光源吧。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向着光明奔去，这是本能。
你自然不会死，我为这天准备了多年，你可知道？
在通过我自己的密探查到你竟在修习那种必死无疑的武功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为今天做准备。
当年，枉我贵为皇子，但结果却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弟弟都保护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可一，绝不可再！
但究竟要怎么做，才算真正保护你？我想，我已经没有把握。
所有人，所有的人都在劝我，在求我，放手吧！放你自由！
而这所有人之中，唯一没有开口求我的，一个是你，一个是戚少商！
戚少商尚且说了一句，即便是在昨天，他还是把你当哥哥的，唯一的哥哥，血缘之亲。
而你，却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就像是多年前你看着雪舫的眼神。
昭，你是我弟弟，亲弟弟。
我们，只能是兄弟。是吗？
我明白，这一次，是真的要放手了。
否则，必成死敌！
“我放你走。但我能放顾惜朝走，却绝对不能放完颜昭走！”
“我明白，”你的声音，那么淡然。“完颜昭，任凭摆布。”
富贵浮云，在你眼里，万里江山、千载功业，统统都比不上一个戚少商！比不上他为你撑起的一个天下，一个，真正的，家！
8
之后，之后我习惯了每隔一段时间召见某个有特别任务的密探。
那天，他在向我汇报完你的事后，突然多了一句嘴。
“皇上，有件事微臣必须向您禀报。臣在大宋时，曾失手被顾公子的朋友戚少商所擒。”
“哦？”我自然明白他这么老实一半是因为忠心，而更重要的原因是怕隐瞒真相将来会有更严重的惩罚。
“是顾公子放了微臣，他不像是会对大金有威胁的人。所以……”
原来是为你求情的。而我却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为你会杀了他，为什么没有？
“他说了些什么？他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他只是说，他现在很好。就这样了。”
就这样？我挥手让他下去，有些疲惫地蒙住脸，突然笑了，也只能这样了吧。
因为你，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你说我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你，我不信。但现在，却不得不说，你是对的。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看到莲花开得正好。
青莲，你是水中青莲。而我却妄想攀折了你，将你移入房中，置入盆栽。可戚少商，九现神龙戚少商却是明白你的，所以他可以得到你的青眼，与你水中相伴。
日头有些晒人，我竟有些恍惚。恍惚看到你，5岁的你，向我微笑。
我想我终于找到你，冲向前，把你抱入怀中。
“昭，”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我永远不会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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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帖？这文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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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一片几人知？
“雪姐姐……”我在深夜里醒来，宫殿是空的，烛火被熄灭了一半。另一半，在灯罩里惨惶惶地亮着。床边新换的小侍女正在打瞌睡……我想起我的雪姐姐，刚刚在梦中叫我的……雪姐姐。
被子很软，软的很暖。我从不怀疑这些都是最好的。可是最好的，往往也是最疼的。
我的父皇母妃是天下间最好的。
至少世人眼里，那是最好。
我在烈哥哥的描述里知道，自己是在万千宠爱中出生。没有人不喜欢我。没有人不想抱抱我，亲亲我。
烈哥哥的确是这么说的，我也相信。
只是事实。
事实是，我从3岁记事开始，就没有跟母妃相伴相依的记忆。也没有父皇关切宠爱的眼神。
父皇太忙了。
母妃……皇子生下来是要交给｜乳母抚养的。
我无法在幼年就跟我的母妃在一起。
第一个拥抱，我只记得，那个拥抱我的人，有一张苹果般可爱的脸。身上都似乎散发着清新的水果味。
她在阳光下向我走来，将我抱进怀里，轻而温柔的笑道：“小皇子，我将是你奴仆。”
她，就是我的雪姐姐。
我记得那天的阳光。更记得那个拥抱。我仿佛看见了母妃的脸。
3岁的我，第一次知道，幸福的滋味。
而刚才……她又在梦中叫我。苹果似的脸……转瞬就要变成哭泣求饶……
所以我醒了。
我不愿再见到白天里的那一场闹剧。
5岁。
我知道我只有5岁。但，我的确是在5岁的今天，懂得了一个道理。
回忆，是只需要美好的东西的。
至少，我只想要，回忆里的美好。
现实，从今天起，就算了吧。
七岁童子老时心
7岁的我，在烈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隐忍的疼。在我向父皇撒娇着要求要去探子营时，他就在我的背后。而他眼中的疼，第一次，穿透了我的灵魂。
其实无关其它。
只因那疼，是真的。
我自离别的那一刻起，知道我的烈哥哥，原来真的会为我心疼。
只是已经来不及。
我的灾难发生在一杯茶的倾倒，而他袖手的样子，袖手后的拥抱。以在我心中，寒成了一个认定。
烈哥哥。
你纵然会心疼。会真心待我。
但你我之间的真，注定要湮没在皇权、江山、权势中。
这是我们的宿命。
我早已明白。你却看不清楚。枉费，你还是我的哥哥。
其实我去探子营，只是为了…从此生命中只有对手和敌人。
人总难免重复犯一个错误。
我知道我还小，我知道我也许还会相信这个世间里的人心、温暖。那毕竟是一个孩子所眷念的。
但我不仅仅是孩子。我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所以我选择了对手和敌人做为同伴。
我要自己…无路可退。
七岁，我懂的已经太多。我不相信的，也已经太多。
烈哥哥。
这些，你又怎么会明白。
你甚至没有送我的勇气。
你逃避那些疼。
我理解。
年夜饭，谁共我，一夜需沉醉
在我活到二十多岁的时候，在我失去了生命中又一个撞破我心扉的女子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去期待一顿年夜饭。
一家人团团围做，说些无伤大雅的笑话，彼此祝福，彼此关照。
而对我，这一切，只讽刺可以形容。
烈在我连杀金国74名顶尖探子之后，终于找上了我。他眼中的疼我已经看不见，我只能看的到风暴，怒海滔滔的风暴。
他认为我背叛了一切，背叛了他。所以他不原谅我，所以他折磨我。
我在心里冷冷的笑。
这个世界上，谁有资格让我去背叛？
烈。
那个人，绝不是你。
好梦易碎琉璃脆。我的梦里，也绝没有你。
那么，你愤怒给我看，演的又是哪一出呢？不过是要我帮你做事，要我做回所谓的小皇子。要我在你的手掌中，在你愿意给的自由里，为你开颜，为你分担。
你觉得这些是应该。
你觉得你对我的背叛已经给了最大程度的包容。
哈哈。
是啊，烈，我的兄长。大金国最有野心的皇子。
我的确是万分荣幸。
万分荣幸，你爱上了我。
万分荣幸，你为了保护我而折磨我。
只是我依然要留在大宋。这使得你暴怒难休。
烈，你说我是为了他。
其实，我只是为了一场彻底的背叛。
背叛一个有资格让我背叛的人。
戚少商。
因为……我居然会因为这个人，去期待生命里不可能有的……家的感觉。
我要亲手把这感觉毁灭……
因为，今生，我以与幸福成了死敌。
亲人的眼，最冷的夜。
我知道父皇看我的眼神里蛰伏着一头野兽。
终于……野兽出栏。我成了他的猎物。
当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所有的疼痛终于到达了一个颠峰。我死死咬着唇，看窗外那轮惨白的月。
月为何能千古如一日。
因它无情。
而我，而我竟然还会期待。期待我那最好的父母。
期待……不能被湮灭，就成了疼。
所有人都不会知道，那个夜晚，我放任自己哭喊。我疼……我已经疼了这么多年。
我的泪水，都逼回了心里。
雪姐姐。
晚晴。
年夜饭。
母妃。
烈哥哥。
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是一个在原地摔交的孩子。
我一直都逃避不过犯相同错误的宿命。
那夜，在父皇的“宠爱”中，我终于不再死撑……
绝望的人不需要再死撑。
我哭。亦不是为了求饶。
我喊。更不是为了哀告。
我只是在告别。
告别我今生所有的……对亲情的妄想。
所有人都不会知道，那个夜晚，金国的17皇子哭的有多么狼狈。
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我亲爱的父皇，是有这个能力的。
遮羞。
历代皇帝皆如此。
人命不过浮草飘。
家中有人白发侯
“出发，我们回家。”
戚少商的这一声喊，仿若佛音。惊破我所有的命运。
他是我所背叛的。
他是一直追随的。
他是……我今生唯一的运气。
烈最终放走了“顾惜朝”
我最终也没有再叫他一声哥哥。
就如我最终也还是一剑刺进了父皇的心脏。
有些伤害可以用死亡来结束，有些伤害可以在一瞬悄悄的原谅。但，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