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紫藤萝 >

第8章

紫藤萝-第8章

小说: 紫藤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饭吃,那孩子饿得……见着什么都往嘴里塞,她妈也怕我爸,谁不怕我爸?我爸是首长,一声令下,千军万马,谁不怕?”

邓钧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捂着脸痛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樊疏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这么吓唬邓钧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邓钧把朝夕带走,朝夕一走,她娘还能在大院里待得下去?他恨死了那女人,说不清怎么会那么恨,都是因为她,他们父子才形同陌路,他岂能轻饶了她?赶走了她,她到了地方上也没人要,做过樊世荣的老婆,谁敢要?樊疏桐就是巴不得她一辈子不好过!

拿定主意后,樊疏桐一方面将邓钧安顿在军区招待所住下,当然,少不了又是一番声情并茂的吓唬,邓钧是个老实人,樊疏桐说什么他都信。如果樊疏桐找个人贩子把他卖了,只怕他还会帮樊疏桐数钞票。而樊疏桐丝毫也未觉得过意不去,用蔻海的话说,他就是一禽兽。在某些时候,连禽兽都不如。樊疏桐那次还顶了句:“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一个禽兽爹呢。”

(4)

安顿好邓钧,樊疏桐大摇大摆地回家了。刚好遇见放学回来的朝夕,被警卫牵着,蹦蹦跳跳的,像只灵动的小鹿。朝夕一见着樊疏桐就挣脱警卫的手直奔过来:“大哥哥——”如果是往常,樊疏桐肯定厌恶地甩开她,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他没有甩开,任她脏脏的小手拽着他的衣襟。

樊疏桐边走边问朝夕:“朝夕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啊?”

“我爹就在家呀。”朝夕没有听明白樊疏桐的意思,她那么小的年纪,也听不明白。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管樊世荣叫“爸爸”了,把樊世荣乐得,每天一进屋第一件事就是高高地把她举起转圈儿,逢人就夸“我闺女”如何如何,陆蓁也没有反对女儿这么叫樊世荣,孩子亲他,她觉得也未尝不可。

但是樊疏桐此刻就存心教唆她:“朝夕,我说的是你的亲爹哦,亲爹你知不知道,就是生你的那个爹。”

朝夕仰着一张红彤彤的小脸儿,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我的亲爹呀,我不知道在哪里呢,但是我现在的爹很疼我呀,我喜欢现在的爹。”

臭丫头!樊疏桐在心里骂,她还分得清现在的爹不是亲爹呢。“那如果我带你去见你的亲爹,你去吗?”樊疏桐试探着问。

“我的亲爹在哪里?”

“你想见他吗?”

“想见。”

有这句话就够了,至少不需要用麻袋捆她去见邓钧了。到了家,已经快开饭了,阿姨连忙从樊疏桐的手里牵过朝夕去厨房洗手。陆蓁诧异地看了眼樊疏桐,似乎还不大乐意樊疏桐牵朝夕。连波和樊世荣都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连波说:“哥,快坐下,就差你了。”

樊疏桐在樊世荣的对面坐下,看看老子,又看看后妈,嘴角难得地露出笑容:“对了,我刚刚在门口碰到一个人。”他把目光对准陆蓁,“说是你的亲戚。”

“我的亲戚?”陆蓁愕然。

“没错,但警卫不放他进来,我把他安顿在招待所了。”

陆蓁一脸茫然,似乎一时还想不起哪个亲戚会来这找她。自从当年生下朝夕远走他乡,她就跟家里断了行走,只有一个哥哥偶尔还通下信,但绝对不会来这找她,有什么事哥哥肯定会在信里说的。会是谁呢?

樊世荣听闻陆蓁的亲戚来了,马上跟儿子说:“既然是亲戚,就应该邀请人家来家里嘛,大老远的,来一趟多不容易。”说着交代连波,“吃完饭你去趟招待所,把人领回来……”

陆蓁还在想是哪个亲戚找她。

樊疏桐唯恐天下不乱,笑着跟老爸说:“父亲,您知道他是谁吗?”刚说完,朝夕洗完手跑了出来,樊疏桐还没说,小朝夕倒先兜了出来:“我知道!是我的亲爹来了——”

一家人目瞪口呆。

陆蓁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支支吾吾:“说,说什么呢。”

“他叫邓钧,说是朝夕的父亲。”樊疏桐见状也不卖关子了,笑得合不拢嘴,还不忘添油加醋,“那位邓大哥说,他大老远的来就是想见你,他找了你很久,很怀念你们在一起的时光。”

说着拿眼睛瞟樊世荣。

还用说?樊世荣的脸就像是从冰窖里冻过的,但他到底见过世面,随即恢复常态,端着碗看了下陆蓁,说:“那你抽空过去趟吧。”说完埋头扒饭,装作什么事也没有样的,夹菜,塞进嘴里,咀嚼。

一桌的人全看着他吃。

偌大的餐厅就听见他一个人咀嚼的声音。

樊世荣在楼上楼下踱步子的时候,樊疏桐就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他笑眯眯地看着父亲佯装没事,但分明又坐不住的焦急样子,心里觉得特痛快。陆蓁去见邓钧了,樊世荣能不急吗?当然,是他批准陆蓁去见的。他可以不批准,但如果他不批准,就显不出他的大将之风。堂堂一个司令,还能怕了一个地方上百姓抢走老婆?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何况他批准陆蓁去见旧情人,是派了警卫跟着的,陆蓁能跑哪儿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樊世荣就是坐立不安,不时看表,当初在战场上攻敌人碉堡的时候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急过,他是常胜将军呢,从容不迫运筹帷幄,何曾这么失魂落魄过?

陆蓁去见邓钧的时候,樊世荣的一个部下来汇报工作。樊世荣将那个部下带到了楼上书房,似乎是为了避开“看戏”看得正起劲的儿子。樊疏桐鬼精似的,当即察觉父亲有名堂,于是踮起脚凑到书房门口。

果然听到部下在里面汇报:“首长,资料都在这儿,您过目。”

樊世荣显然在翻阅资料,半晌没有吭声。过了很久,樊疏桐才听到父亲说:“这小子家境不错啊,资料准确吗?”

部下答:“这是当地组织部报上来的,绝对无误。邓钧的父亲是Z市的市委书记,母亲在当地妇联工作,邓钧毕业于中南地质学院,毕业后分配在H省地质勘探队,75年4月被派驻Y市思乡县上坡镇执行水库勘探任务,同年11月结束任务回到省城。第二年被保送至北京读研究生,毕业后留在北京……”

樊疏桐躲在门外差点笑出声,原来老头子是去摸人家的底了。

樊世荣听到部下的汇报,似乎稍稍放下心:“还好,不是社会上乌七八糟的人,也算是根正苗红,父母都是地方干部,这小子在北京读书就业,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停顿了下,吩咐部下,“马上给我联系北京方面,把他派去新疆吧,那里正在搞建设,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樊疏桐目瞪口呆。

好毒的一招啊,老头子竟然要把邓钧派到边疆!樊疏桐没有去过新疆,但在南沙时连队里就有新疆来的战友,那可是寸草不生的荒原之地,邓钧一旦被派去,只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樊世荣断不会让这个心腹之患可以随时来G市,打扰他和陆蓁的幸福生活。这下轮到樊疏桐着急了,因为邓钧若真被派走,他想借由邓钧遣走朝夕继而赶走陆蓁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不行,他必须抢先行动!

陆蓁回来后,樊疏桐马上去见邓钧,把父亲背地里的安排和盘托出。邓钧当时就红了眼眶,支吾着说:“我,我不能去……”

“你当然不能去,你要是去了这辈子都见不着朝夕了,我爸不会让你回来的。”樊疏桐充满同情地看着他。

邓钧说:“就是你爸,不,就是首长让我回来,我也……你不知道,我们单位就有队友派到那边,派去四个,回来的只有一个……”

樊疏桐愕然:“为什么?”

“……牺牲了。”邓钧低着头,声音低不可闻,“那里自然条件恶劣,而我们搞地质勘探的,哪里有危险就得去哪里,到处都是沼泽地,要不就是沙漠,我那三个牺牲的队友就是陷进沼泽地……再也没有起来。”

樊疏桐倒吸一口凉气:“真是禽兽,他是禽兽……”一股热血腾上心头,樊疏桐觉得这件事他还非插手不可了,否则邓钧真是性命难保,虽然跟这个人才见过两次面,但他知道这是个难得的好人,心地善良,重情义,否则不会时隔八九年还打听旧情人的下落。但是怎么帮,他一时又拿不定主意,他问邓钧:“你见陆蓁的情况……是怎样的?”

不问还好,一问邓钧真的落下泪来:“她,她赶我走,骂我……没良心。我想见见朝夕,她都不肯,说这辈子都不会让我见到朝夕……”

“我早说了,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当然舍不得离开我爸,我爸是首长呃,她跟着我爸可风光了,肯定不会回地方。”

“我不是要她跟我回地方,我只是想见见朝夕。”

“是啊,只是见见嘛,她也不乐意?”

“嗯,她要我马上走。”

樊疏桐热血青年的禀性露出来了,当即拍板:“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以我的看法,见一两面没有多大意义,你应该……”

邓钧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应该怎样?”

樊疏桐到底太年轻了,没有社会经验,考虑问题很幼稚。他单方面地认为,只要让邓钧把朝夕带走,陆蓁就会待不下去,一定会去找女儿。即使她不走,朝夕若跟了邓钧,樊世荣也断不会为难邓钧,把他派到鸟不生蛋的边疆去建设祖国,搞不好连命都没了。樊世荣很爱朝夕,这点樊疏桐毫不质疑,朝夕完全可以成为邓钧的盾牌。

但是樊疏桐忽略了,樊世荣正是因为爱朝夕,才不可能让邓钧把朝夕带走。而且,堂堂军区司令的千金,谁能带得走?

纵然是樊疏桐指使,也不能!

应该说,樊疏桐还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他先给邓钧买好车票,让他在车站等,然后去学校接朝夕,不巧朝夕因为感冒发烧,那天没有上学。樊疏桐只好先回家,一进门就看到朝夕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画画呢,石桌就砌在花架下,架上的紫藤萝开得正盛,小朝夕穿了件鹅黄的小背心,蓝色的喇叭裤,戴着紫色的漂亮头箍,在那流淌的紫色瀑布里美得简直入了画,樊疏桐站在院子门口,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大哥哥,你回来啦!”小朝夕一抬头就看到了樊疏桐,一张粉粉的小脸儿立即喜笑颜开。

如果是平时,樊疏桐肯定睬都不睬她,直接往屋里走。但是这次,他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儿:“你今天怎么没上学?”

“我生病了,吃了药,很乖的呢,一口气就吃下去了。”朝夕觉得自己很勇敢,然后拿起自己的画给樊疏桐看,“你看,我画的,美不美?”

其实就是张很普通的儿童画,画的是三个人儿,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朝夕怕樊疏桐看不明白,就指给他看,说:“这个是二哥哥,这个是大哥哥,中间这个娃娃就是我……”

樊疏桐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

“我们永远在一起。”朝夕补充了句。

仿佛是下意识,樊疏桐伸手摸了摸朝夕的头,非常柔软的头发,仿佛绸缎,让人的心也不由得变得柔软。

樊疏桐在石凳上坐下,朝夕很自然地坐到了他的膝盖上,就像她平常最喜欢往樊世荣和连波身上蹭一样,完全是无意识的。如果是往常,樊疏桐肯定把她往下拽了,但这次他没有,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甜香,像是花香,又像是她身上本来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樊疏桐想过放弃。

他跟朝夕说:“朝夕,把这张画送给我吧。”

“好呀,我送给你!”朝夕爽快地答应了,还很认真地在画上写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