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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中国兄弟连-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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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我低着头说:“不知道说什么。”    
    “说我爱听的。”小雨这句话驱散了我心头上的乌云。    
    “我等你回来。”    
    “这话没点‘味’。”她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她的芳唇是软软的,是甜甜的,少女的气息浮在我的额头上,使我感到全身一阵发热。    
    “我要是不回来呢?”    
    “你走到哪里我陪伴你到哪里。”    
    “这话还算有点‘味’。 我要是死了呢?”    
    “我陪葬!”    
    “尽胡说。”    
    “为你送行我写了一首诗。”    
    “好,你朗诵,我听着。”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    
    “如果你忘了我,    
    我不悲伤,    
    我不怨恨,    
    我无言无语的心在流血;    
    如果你抛弃我,    
    我不孤独,    
    我不凄凉,    
    我对你的留恋将伴随着我。”    
    小雨笑着,双手推着我。“这是我给你的。”    
    “你等着还有呢:啊!我要踏着你的脚印,去寻——”    
    “得得,别瞎编了。”    
    “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啊!”    
    “那是没有月亮,有月亮它就暗淡了。”    
    “是的。”    
    


第九章   啊,战友啊,战友(6)

    89    
    1951年8月。广西秋天的蚊子比夏天还厉害,晚上的闷热比夏天还难受。宣传部的张干事和我坐在院里乘凉,看我们部长徐韵走过来,我们站起来让许部长坐,他没有坐,对我说:“小苏,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乔小雨负重伤了。”    
    我一听乔小雨负重伤了,顿时就僵在那里。这时,仿佛世间什么都静止了,天昏地暗。我无法控制我的悲痛,是哭是喊?不知所措。小雨撞击我心灵的那一刻,那些美好的,都出现我的眼前,我望着天空中的白云,痛哭着在喊:“小雨——”         
    “小苏,你不要难过,要有思想准备,小雨可能终身残疾。战争嘛,你也不是没经过。”我急切地拉住部长,语无伦次地问:“伤哪啦?咋伤的?她现在在哪?”    
    “飞机轰炸,她截肢了。”    
    “什么?截——肢!”我好像在朦胧状态中,看到战壕里的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伤兵,使我不寒而栗;又仿佛从天边飘来了小雨的声音:“这句话还算有点‘味’——小苏,我很想你,找机会来看看我,我有说不完的话要向你说,可我见到你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我只有激动。”她对我的热情、亲切、体贴,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      
    “徐部长,我能去看看小雨吗?”他安慰我说:“你现在不要去,小雨不让告诉你。”    
    “为什么?”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她不但不让告诉我,而且她也不想再见我了。只要小雨还有一口气,我就终身陪伴她,我要补偿战争给她带来的痛苦。”    
    “好样的!”张干事把我抱住说,“好兄弟,别难过,战争嘛。”         
                                   
    朝鲜停战后,我和小雨见面是在疗养院。那是个早春的清晨,我下了空气混浊的火车,迎面吹来一阵和风。我轻松、愉快、兴奋地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好像这空气里带着小雨呼出来的气息。我想见到小雨的急切心情,使我忘记了一切。车站离疗养院有一里多的路程,我提着小雨爱吃的“黄皮果”,是在奔跑,是在“飞”,恨不得一步跨到她的面前。当我到了疗养院门前时,汗水湿透了我的衣服,我心脏跳动加快了,是激动,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我心灵的钟摆乱套了。    
    我走进大楼,护士问我:“你找谁?”    
    “我找乔小雨。”    
    “你等会儿,我看她在不在。”我跟着护士走了几步,她回头说:“你在这等会儿。”我站住了,时间不长,她走过来笑了笑对我说:“她不在,去治疗啦。”    
    “到哪儿治疗啦?”她面带难色,没有回答我。    
    “我在这等她!”    
    护士把我拉到一边说:“我告诉你,她不愿意让你看见她。”    
    我几乎是愤怒地问:“为什么?”    
    “她截肢了,不愿让你看见。”    
    “她在哪儿?”我顺着护士指的房间冲了进去。当我看见消瘦、苍白的小雨,只剩一条腿坐在轮椅上时,眼泪夺眶而出:“小雨——”我伏下身要拉她的手,她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大哭,边哭边喊:“我不愿意让你看见我,谁让你来看我!”    
    “别哭小雨,我不但是来看你,我是来接你。”    
    小雨的手扶着我的双肩,眼睛直直地望着我,好像透过我的眼睛看清了我的心。她轻轻地说:“小苏,我哪儿也不去。我会拖累你的。”    
    “别这么说。”我难过地站起来,剥了一个“黄皮果”放在她嘴里,她笑眯眯地问我:“你还记得我爱吃黄皮果?”    
    “那怎么能忘了!”    
    小雨笑着,深情地望着我。    
    “我听说,魏科长来看过你?”    
    小雨摇摇头:“他知道我截肢了,怎么会来看我?”    
    


第九章   啊,战友啊,战友(7)

    90    
    岁月急匆匆地流过去了,弹指之间,解放战争结束50年。    
    在庆祝建国50周年的节日里,我们军在京的老同志和原军文工团的同志,聚会在一个闪烁着霓虹灯的饭店里。乔小雨坐在轮椅上,我推着她走进饭店的大厅。她被大厅里充满着亲切、热情的气氛感染了,看到的人虽然都是白发苍苍,但他们激情洋溢,互相握手、拥抱。那种亲切、热情,拥抱着叙述当年的情形,使我和小雨非常感动。这是在战斗中结成的友谊,是战友之间亲密感情的交融。我回想起战争的岁月,这些白发苍苍的人,他们把青春年华都交给了战争。一场战斗下来,一批人倒下去了,一批新的人上来啦。“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茬一茬地换到了战争结束,我们这些人都是那场战争的幸存者。    
    我从白发苍苍的人群中,能认出来的有我们宣传部的张干事,1连指导员窦文章,还有名字想不起来的1营副营长,和几个文工团的同志。我推着小雨走到他们面前,他们看见我和小雨都愣住了,我问他们:“不认识啦?我是苏庆岩。”    
    “哎吆,是小苏呀!这是小雨?”他们拥过来和小雨亲切的一一握手。窦文章和张干事把我拥抱住说:“那时候,你是多漂亮的小伙子,也老了,模样也变啦,要是不提名字,几乎认不出来了。”    
    张干事握着小雨的手说:“小雨,你找了个好丈夫。你负伤的消息传到我们宣传部,小苏差点没昏过去。”    
    “什么差一点,干脆昏过去了。我听说,把小苏抬到门诊部,又吸氧又打针才苏醒过来。”    
    小雨捂着嘴笑着说:“窦指导员尽夸张!”    
    “怎么夸张?你不信问老张!”    
    “输氧打针倒没有,小苏是非常悲痛的,他要去看你被我们部长拦住了。小苏对我们部长说,小雨只要有口气,他终身陪伴你。我听了这句话,感动得抱住小苏说,好兄弟!”    
    小雨回过头看着我说:“你还挺有良心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尽胡说,那时候谁和你是夫妻?”    
     大伙正在我们说话时,听到旁边的人们唱起战争年代的歌曲“大军出动;地动山摇,像千万条河流掀起波涛——”有的人听到歌声在欢呼,小雨激动地含着泪花,挥舞着双手在高唱。    
    “大军出动”这首歌曲把我带到战争的年代。使我回忆起唱这首歌的1连的那些同志们,王西尧爱唱这首歌,凡是全连集合必唱,我就是在1连学会唱这首歌的。王西尧是攻打天津的“尖刀连”连长,战士们说他是最勇敢最无畏的连长,全连的战士对连长都有深厚的感情。在坚守突破口的浴血拼杀中,是连长王西尧指挥他们守住突破口的,在与敌人拼搏中他咬掉了敌人的耳朵。敌人第三次夺取突破口时,他独身一人闯入敌群,由于子弹卡壳,他被俘了几十分钟。在部队南下时,他转业到了煤窑,由于他几十分钟的被俘,含冤死于那场“文革”的浩劫中。    
    3排长刘春是立三大功、荣获毛泽东奖章的战斗英雄。他在敌人夺取突破口时,用刺刀连续刺死冲上阵地的两个敌人,由于精神高度紧张,他精神失常了。我很想念他,不知他的病好了没有,我要去寻找他,要去看望他。    
    战士江发,是立三大功获毛泽东奖章的战斗英雄,在敌人第二次集团冲锋,夺取突破口时,他一枪击毙了敌人的指挥官,敌人失去指挥,被“尖刀连”打退。江发牺牲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    
    7班长李胜,是第一个蹬上突破口城墙的,他进入纺织厂时牺牲了。    
    曹国友是在纺织厂二楼牺牲的,他从地道进入敌人防守的二楼,消灭了两挺喷着火舌的重机枪,他倒在二楼的楼梯上。我和曹国友在等待出击的那个夜里,我们两个在隐蔽部,他抬起脚让我看他脚上的新鞋,告诉我:“这是我老爱人给我做的鞋,一直没舍得穿。”    
    我问他:“怎么穿上了?”    
    “这时候不穿啥时候穿,说不定——”他没有说下去。曹国友是穿着他老爱人做的鞋“走”的。    
    刘中福是立三大功获毛泽东奖章的战斗英雄,由于他伤势过重,牺牲在医院里。1连在抢占金汤桥中,刘中福推着点燃导火索的炸药包,一步一步地推向敌人的地堡,当导火索快引爆炸药包时,把炸药包推进敌人地堡,他负了重伤,昏迷在被炸毁的地堡旁。    
    通信员小刘看两个端刺刀的敌人围住3排长刘春,他跑过去支援刘春,他个小体弱,被敌人用刺刀刺进胸膛。    
    郭荣是辽沈战役的解放战士,他调转枪口与敌人拼杀。在抢占金汤桥的战斗中,他冒着敌人的交叉火力,把爆破筒插入敌人的地堡,由于经验不足被敌人把爆破筒推了出来。战后,他荣立一大功。团政委批准他改名字,从此他不再叫地主儿子的名字郭荣,恢复他的名字——张阿山。    
    1连是英雄连队,1连的英雄们,他们在战前没有豪言壮语,却在心里怀着视死如归的豪迈激情。使我感到自豪的,也是使我感到骄傲的,是我曾经和英雄的连队战斗在一起。    
    “那是小苏吗?”这声音把我从回忆中牵回。我转身看到丁瑞山师长,他在一位佩带中将军衔的人搀扶下走过来,我推着小雨过去,给丁师长敬了个军礼:“老首长,您好!”丁瑞山师长先和小雨握手:“小雨你好。”    
    “老首长好。”    
    佩带中将军衔的人给我敬了个军礼:“小苏叔叔,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小羊倌。”    
    “哎吆,我哪敢认你这位将军哪。”他亲切地拥抱着我。    
    丁瑞山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说:“小羊倌现在是司令员,指挥千军万马啦。”    
    这时,张干事、窦文章等文工团的几个人走过来一一和丁瑞山握手。    
    丁瑞山拉着我的手,上下摆动着说:“小苏啊,你还记得咱们在那个沙漠中的小村吗?活着的就是我们3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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