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夜色温柔-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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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了吧?我刚才不说我在腾冲你会知道?”这家伙看穿了我,我在他面前经常象是裸体的,这样感觉很不好。
“反正她是来找过你了,假也请了,叫你打电话给她。”
“知道了,你下午一定要来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
这家伙真的很恶毒,我一点不去的话没说出来就收了线,不去都不行了。
我打了辆车狂奔几十里,刚到腾着这家伙的电话就来了,象是一直跟在我后面。“直接到热海来吧,我在里面泡着呢。”
“狗东西,害我跑几十里就是来看你整洋老咪啊?”
“来都来了,不要发火啊。再说泡泡温泉对你也是没坏处的。”
这倒是真的,腾冲的温泉全国独一无二,象一口煮开的锅,热气弥漫了一个山谷,云蒸霞蔚,据说难言之隐都能一泡了之。既然来了就没有不泡的道理,老枪要真敢当着我的面演A 片我不相信我不敢看。我本来就很庸俗我本来就没脱离低级气味也不想谁当我是一个高尚的人。我能够往命里去想一个与自己有一夜情的人但也不会妨碍我看老枪演A 片。
老枪果然和混血在热海里泡着,两人的皮肤的颜色让我想起了黑白分明这样的词语。
“你没出什么事情吧?”虽然他现在泡得很滋润,但也难说的,和老外乱来要出事很容易的,虽然那老外只是一个卖石头的老外。
“没事。有事情你来了也不管用。”
“那你要钱整哪样?”
“不说要钱你会来啊?”
混血对我已经有了点印象,点头对我笑,露出和皮肤对比鲜明的白牙。
既来之则泡之,老外都能来我还不能来?我也对混血巧笑,笑得莫名其妙。
春节前是一片的零乱,我等到腊月二十老枪的货还没上来,说已经到了瑞丽。
和上海与广州的客户联系了一下,都说春节后再发货了,过年都要放假。
我在电话里告诉了依香就回单位了,让她转告老枪。
依香说:“枪哥不是也回不来了?”
我说:“可能吧,再说我也不敢没收到货款就把货发了,不能重蹈老枪的覆辙,那样他更回不来了。”
“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过春节?”她着急了,可是我也无能为力,我就算有点能量也只能有限地在昆明发挥一下,离开昆明我就是一条虫。
“只能这样了,我们都努力做事情吧,争取他早点回来。”
那边是一声叹息。
公司是必须要回去的,虽然是个很有钱的单位但是我依然要上交一年三千元的管理费以保住我的职位,公司也才会把我的什么养老保险之类的东西交了。有的时候钱是可以买自由也可以买座位的,比如我现在。
停薪留职的人如果不是衣锦还乡免不了是要有点尴尬的,尤其是我这样放着好好的至少属于银饭碗不要的人,摆明了是好高鹜远,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单位的人都问:“归雁,发财了吧?”
我笑笑,说:“发个鬼的财。”我还能哭吗?别人要问详细情况的时候我说:“要找领导汇报,改天再说”就算应付过去了。也幸亏单位的效益还不错,不然我在他们眼里肯定和莆志高是一样的人,效益不好你不呆你是叛徒;效益好你不呆最多人家也就以为你是个老憨,是个250。
单位上是一片的忙碌景象,年年的这个时候单位都是忙碌的,分着奖金与年货,不过今年与我无关了。找到人事处长,他问:“回来了?”
“还没,这不是你们要叫回来汇报的吗?”
“那个也就说说而已,你就是杀人放火和单位也没关系,你还当真了?”人事处长笑了起来,笑得我很没面子。都说共* 产* 党就讲认真二字,不认真的时候也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
“那我走了,看你们也都很忙的。”
“也别急着走,把电话留下一个,领导可能会找你。”
“不会吧?现在不是都巴不得多出去几个人好再进人的嘛?”
“你别想好事,叫你留下电话也不一定就是想留你,你现在要回来单位也得调查一下你在外面有没有坑蒙拐骗。”后来的这一阵子,单位经常有电话过来,虽然我都知道但一个没接,呼叫转移的好处就是你不想接的电话不接也不得罪人,这点小聪明是要有的。等我想接的时候自然我会接。
整完这些,忽然发现该回家了。我是这个叫大理的故乡城市的一粒沙子,不过被风吹到了天涯海角,吹到了那个叫昆明的地方,现在终于难得地落了下来了。
我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是一种浑身上下连接不在一起的累,我的一年里如同一个疯子样的奔波在上海、昆明、瑞丽之间,如今回来了,感觉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在奔跑,一直没停下过,可是我为什么跑?跑的结果又是什么?我没目标,也没结果,我感觉真的象个盲人了,一种钻心的空虚绕在我身上,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疲惫。
回到家里,父母在我进去的时候都望着我的身后,我的身后什么都没有,我把门关上了。我知道他们望的是什么,我流浪已经是习惯,但流浪到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也都会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而且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子。今年我两手空空。父母其实不在于我的手是否空空,他们都是收入不低也不高的知识分子,已经在这个城市为我准备了很多的将来的东西,他们在意的是我身后那片空白的空气。
一些伤感的东西又绕住了我,我身后的空白一直是属于那个去了伤害的女人的,如今她走了,就在我身后留下了永远的空白,我以为“夜色温柔”是我身后最美丽的画面,可是……
门关上的时候母亲就问我:“佳佳没和你一起来?”
“她去上海了,不回来过春节了。”我不想和他们说太多,我想一切的事情等我的身后重新充实的时候再告诉他们有关的真相,现在说什么都只能让他们更加地关注你,关注得你难受。
“归雁,你们出问题了?”
“没有,她真的去上海了,不回来了。”
“你在撒谎,昨天我和你爸爸还在街上看见她了。肯定是你们出问题了,你们不是都好那么几年了吗?”
还有比我倒霉的吗?那壶不开提那壶。问题是我一壶都不开。
“老妈,你都看到了,那我就不解释了,你们也别问了。”
妈妈叹了口气,说:“不是我爱管你们的事情,但是你们都那么几年了!”
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又能给母亲什么解释?我想逃,可是偏偏要落脚,我无处可逃。
春节今年对于我象一个必须的仪式,过也难过,不过也难过。往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去了上海的女人都在四海云游,今年注定要孤独了。
我无聊的飘荡在节日的街道,象是一个被节日遗忘的人。碰见的熟人都是扶老携幼或者拉帮结伙,洋溢着春天的气息。他们逛街、爬苍上、游洱海,就我在表现着与节日气氛格格不如的面目。我知道我这样的嘴脸有损市容也对不起观众,可是只能委屈你们了,你们以为我喜欢啊?我没成苦瓜已经很难得了。
我生活的城市是一个比昆明还要小得多的城市——大理古城,小到你可以和很多人攀成亲戚或者朋友,这样的状况就是格外的亲热但是今年成了负担,所有的人都问我“她呢?”在昆明没人会管这些的,但是这里不行,很多人都象是熟人而且很多人都有点扯不清的或远或近的亲戚关系。我能说她和我好只是没回来吗?
连母亲都瞒不了何况别人?古城就那么一点点地方,即使放在下关也一样会别熟悉的人知道。我能说我被她甩了?说我甩她还差不多可是谁信?而且她也回到了这个城市。早知道这样还真不如出去旅游了,一个旅游虽然寂寞但难说也能浪漫一把。可是如果不能浪漫呢?我能忍受旅途寂寞的煎熬?
“归雁!”
“归雁!”
“归雁!”
这人真没脑子,叫我三声我没理你说明我根本就不想理你可是这人居然还是这么白痴,真当我耳朵有毛病?
“归雁!”
我不能再装耳朵有毛病了,那人已经拉住了我的衣服。
我很想再装一回神经病,又把目光痴了起来。
“你装什么装?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啊?”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越不想见的人就象《聊斋》里的人一样随时出现在你面前,想见人却永远是远山远水。
我站住了,不站住她可能会象一个汽车的拖斗那样跟在我后面的,我丢不起这人。“哦,小王啊,我在看云。”
“你……”
你怒吧,要的就是你怒,你怒了你走人,免得伤害我的眼睛。
“你的电话换了?”
“我早就没电话了,出去一个星期就把裤子都赔了还用什么电话。”
“真的?那你为什么不回来?虽然一下不能回公司上班但是很多人可以帮你的啊。”
她真的是个白痴,我其实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我撒谎的时候绝对没说真话自然可她居然相信不是白痴还是什么?“不好意思回来,咋各说也要混满一年啊。”
“下海的人又不是个个都能发财,你怕哪样?实在不好意思你先上昆明随便找点事情做着,我可以帮你的。”
你说我能拒绝这样的好意吗?你说我能对这样的人怎么样呢?可是我能接受这样的好意吗?我早就下定决心了,即使天下掉下的馅饼就是小王我也一定不吃。
“不了,那样很没面子的,男人的面子比什么都要紧。”
“怕哪样,你又不是闲着,而且一年马上就到了,只是暂时帮你一哈,哪个还会没个难处啊!”她很诚恳,诚恳得我怕自己会改变立场,怕被馅饼击倒。
我发现自己现在很象是进入了太虚幻境的宝玉,面对着一份也还算丰盛的东西但是却露出了骷髅的形状。“可卿,救我!”可卿,你别救宝玉那小子,那小子就喜欢在女人堆里混,救我吧,看我都那么忠心耿耿。我真的怀疑小王就是传说中的花痴,据说有这种病的人在大街上都可以乱来的。那个混球不是说昆明是最适合花痴生活的地方吗?小王都那么自在的生活了几年了啊。
初春阳光下的小王的脸色有点潮红,这不正式花痴的症侯嘛?
我压抑住了自己的惨叫,那样真的很过分。
我奔跑在春天的阳光里,我把那个面色潮红的女人放在阳光下暴晒。
我决定回昆明去了,春节在家里呆不住只是一个原因,陈丹妮也在催,说有事情。
我得去一趟“三塔寺”,陈丹妮说要带几块蜡染的布和几个大理石的饰品。
春节的大理根本不是大理人的大理,外地人潮水样的涌了进来,象我这样土生土长的大理人不去卖东西而去买东西已经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了。没办法,为了老枪,为了陈丹妮,为了他们的革命后代!
电话响了一下,听声音都知道是转移过来的。我没看,呼叫转移了这些日子,我想接的电话早就不用再转移了。所以一直保留着这个功能是因为我还在对“夜色温柔”贼心不死,我一直在打着她的电话一直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