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我被迫嫁入豪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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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冲我笑了笑。
而我脸上一阵燥热升起,似有团火在烧。
下一刻,他回头对我的爸妈说:“风少爷说,陆小姐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婚约的事,所以希望二老可以给陆小姐仔细说明一下前后缘由。”
“那当然,那当然!”两个人的脸色都往白里转了转,忙不迭地回答。
“那就劳烦二老了。”
“是是是!”
“明天上午十点,少爷的车子会准时停在楼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莫言告辞了。”莫言这一次仍是礼节性的鞠躬,便告辞了。
爸妈的点头哈腰直到莫言出了门,甚至可能都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才慢慢地停下来。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他们两个!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公……怎么办?”从来没有看过妈妈这样,踌躇地问爸爸。她若不是真的乱了方寸,根本不会问一句老爸的意见,看来这次我这两位父亲母亲大人,都已经慌到极点,一点都不输我现在的混沌状况了。
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好坐在那里,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希望他们可以按照答应了莫言的那样,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什么怎么办……”老爸的表情比老妈更不知所措,“不跟她讲,明天少爷来了,我跟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好半天才来到我跟前,却谁都不肯先开口,你瞪着眼看我,我瞪着眼看你。
我实在是着急坏了,但又无可奈何。
“哼!”这是我唯一可以发出来的声音,尽管不是很有威慑力,却足以表达我此刻不耐烦的心情。
“老公!”老妈一看我这样,马上紧紧住老爸的手臂,“香香好凶!我怕……”
我气得翻白眼:在这种时候,老妈居然又开始唱她那出亲子虐待戏码了吗?!如果我不是全身残废状,肯定就让这班戏码从假变真了!虽然我不能打你,总可以挠你痒痒挠到你想去死吧?!
“妈妈,我们还是跟香香好好说说吧。她明天开始就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如果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实在太可怜了。”安慰了老妈半晌,老爸突地叹一口气,说道。
老妈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般,突地颤了一下,看着老爸半晌也没有作声,终于静静地点了下头。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拥着,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香香,我们现在要说的是你的身世——不,应该说是你跟妈妈的身世。这个故事很长,所以我们只是取其扼要的部分讲述。”爸爸清了清嗓子。
我赶忙竖起耳朵听。
第二十一章 尘封的往事
爸爸继续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讲他的故事——
“话说清朝末年,有一位生在正黄旗家族的格格,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是一位汉族高官的嫡公子,两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格格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长到十七岁时,已经出落得明艳照人。”
“本来两家人准备要在那年的年底替两人完婚,结果格格的未婚夫被皇上相中,要派他出国留洋数年。无奈,婚期只好延后,两位有情人不得不面对分离。那时正叫做兵荒马乱、人心惶惶,他们彼此都不确定这一别后,是不是真的能在几年之后见面。离别之际,格格将自己随身带着的皇家玉佩一分为二,与未婚夫各执一半,作为许下终身的承诺。”
我的眼睛睁大。
清朝?
格格?皇上?
等等,这是个多久以前的故事……?
这个老得掉光了牙的故事,跟我又有虾米关系?!
“香香,你不要着急,听我往下说。”似乎是看穿了我在想什么,爸爸安慰了我一句。
我别无选择,只能遵命。
他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
“格格从那时起就一直等啊等,等未婚夫有一天越洋回来,领着大红花轿来迎娶她。但她的未婚夫那一去就杳无音讯。隔了一年半载,战火更烧到她身边,皇上不再是皇上,格格也不再是格格!她不得不换上汉族贫民的服装,涂黑面孔,跟所有人一样,紧急地逃出京城,躲避战乱。那时开始,格格跟她未婚夫的家族就完全失去了联系,她甚至跟自己的爸妈也都失散了。她混在千千万万逃难的人群中,往相对安全的南方逃去。这一离散,就是很多很多年。”
哦,原来这样,因为战乱,两个人的家都打仗打没了!
这下可麻烦了,那个时代没手机也没电话,可怎么告诉对方自己逃到哪里去了呀?
显然没办法呀。
我扬了扬眉想:这两个人没希望了。
“格格的未婚夫上了开往美国的船,在那边用心研修学问,不久却因为自己的国家没了,再也没有人接他回来。他只好自食其力,艰苦创业,终于成了一个成功的商人。多年以后,他在那边有了自己的妻和儿女,却一直没有放弃打听自己家族的下落,也无法忘记曾经与格格有过的誓言。”
看吧,果然没希望了。
那个格格,该不会在逃荒的过程中死了吧。
兵荒马乱,一个娇生惯养的格格,跟自家人都走散了,肯定走不多远就累死、饿死,再不然就摔下山崖摔死了!
我呼口气,开始觉得对这个故事没兴趣了。
“解放后,已经年逾古稀的未婚夫回国继续寻找格格的下落。即使是大海捞针,他也希望能够找到当年那位未婚妻的一点消息。他到处寻访另外半个玉佩的下落,问过所有可能的博物馆和收藏家,甚至不惜在黑市出重金悬赏。其实他也不报很大的期望,因为不管玉质多好,玉佩只剩半个,不会有人把它当作宝贝。可是某天,却真有人拿着他在找的那半个玉佩来领他的赏金了!”
哦——我感兴趣地抬起眼——还蛮峰回路转的嘛……
“他激动地询问那人玉佩的来源。那人却扭扭捏捏地不肯说。于是未婚夫将价码开得更高,只求那个人把得到玉佩的经过说出来。于是,那个人终于开了金口……”
说到这里,老爸突然停下来了。他拿询问的目光,看着老妈。
咦?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
眨眨眼睛,表示询问。
这一次,轮到妈妈清了清喉咙,开始说话了。
咦?原来两个人都知道这个故事啊。我有一点莫名其妙,还是继续竖起耳朵听。
“原来他之所以那么犹豫,是因为那个玉佩不是经过正当途径到手的。在当时,赌博是不允许的,但还是有人在地下开了赌场,也有人去玩。那个人就是在地下赌场,从一个赢得只剩一条裤子回家的老头儿身上,赢到了那半块玉佩。他只觉得那个玉佩玉质很好,虽然只是一半,再打造打造,说不定还可以造成别的东西,于是一直藏着。格格的未婚夫自然再求那个人把玉佩的原来主人说出来……”
哦,这下又有故事可以听了。
我又眨眨眼,催促妈妈往下说。
“等格格的未婚夫终于见到那个滥赌到连玉佩都赌掉的老头,才知道那个人竟然就是格格逃难之后下嫁的男人!当年,格格独自往南逃了不知多远,终于身无分文,饥寒交迫地晕倒在这个男人的家门前。这个男人跟他的母亲救了她之余,看格格生得花容月貌,是个水灵灵的好姑娘,就有心要把她留下做媳妇。格格跟家人失散,无依无靠的,未婚夫又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再见。她再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个老实勤快的庄稼汉,待自己是尽心尽力,僵持了三五年,也就从了。”
“可是,好景不长,这个人虽然样样勤快,不知为何,竟突然惹上了好赌的毛病。不管有钱没钱,三天两头不上赌桌,就象有虫子在骨头里咬他一样。他赌光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气死了老母,依然死性不改。格格劝了又劝,还是没用。她大着肚子,到赌馆里找他回家,却被他一巴掌刮倒在地,当场就开始流血。折腾了一夜,小孩是顺利生下来了,大人却没——没救回来。”
天……竟然这样。那个女人也实在够脆弱的,就这么折腾一下便一命呜呼了。
如果是我老公这样滥赌,我肯定操起自家的扫帚,天天打他,打到他再也不敢去赌,或者赌完就再不敢回家!还会给他机会打我耳光,还把我给一巴掌打死?做梦就会有!
不,我绝不会允许我有一个滥赌的老公!
我的老公应该是在黑帮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而我在旁边陪着他发号施令,他可以经营赌场,招待那些卖掉老婆孩子来赌钱的笨蛋们,但是他自己绝对不能好赌!
第二十二章 卖身契
对,说白了就是一句话:我就是不能忍受身边的人好赌!因为我老爸老妈就是很好赌,而我已经被他们烦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说不能忍,我也忍了他们十几年了。他们两个人都这么好赌,谁也不耽误谁,真该叫绝配了。幸好我们家到现在还不至于输到倾家荡产,每个月尚算准时有米下锅,不过是抢抢遥控多点业余节目罢了。
我暗暗庆幸,继续听妈妈往下讲故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开始讲这么不沾边的故事,听起来倒还挺有趣的。
“格格的未婚夫听说她竟是这样死去,非常后悔自己当年没有马上赶回国。他见过格格的儿子,也就是她拼掉自己生命生下来的孩子。孩子被村长抱去抚养,健康长大,已经成家立业,也有了自己的妻和女儿,却仍拿那个好赌的老爸没有办法。最初大家都穷,能分他一把米就算不错,他也就在那几乎什么都不剩的破屋子里勉强度日。如今赌博已经是犯法的勾当,他竟还拿着儿子给的过年钱去底下赌场,叫旁人听了也摇头叹气。”
“格格的未婚夫对这位丈夫,也是毫无办法,只是答应每年给他生活费,养着他就是了。反而,他看格格的孙女儿生得有七分象当年的她,马上动了心,当下便说希望能跟这家人缔结婚约,在后人的身上实现他多年的夙愿。”
“结果,那位姑娘竟理直气壮地拒绝了!她说自己已经有了可以托福终身的革命伙伴,不需要什么陈旧的父母包办婚约!被拒绝的老人无奈,便留下玉佩和联系方式,许下诺言:若有任何麻烦,只要拿着玉佩去找他——无论什么问题,他都会尽力帮忙。说完这些,他便离开了。”
说到这里,我的爸妈竟然互相深情地看了一眼。
我看他们这样肉麻,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这是干嘛?令人不由得有不详的预感。
“老人因为对格格的愧疚太深,郁郁成疾,回到美国不久就病故了。但他为了履行自己的诺言,临终前留下遗言:虽然他将家业交付给长子,但长子必须代替他定时拜访、尽力照顾格格一家。一旦违反,家族中顺次的继承人,就可以马上取而代之,同时也必须代替他履行这一义务,以此类推。从此,格格的子孙就算是有了老人的庇护,这个承诺代代相传。”
说到这里,妈妈吁一口气,站起来往厨房找水喝去了。我不由得扁起嘴巴看着爸。
好了,故事讲到这里该结束了。讲了那么久,这些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