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日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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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直到现在,当小南和小雪心有余悸地谈到这个夜晚、这个她们所做的共同的怪梦时,我非常理解她们的心情,我也暗自庆幸,我没有经历这么可怕的梦。如果那个晚上我也在的话,我会不会也和她们一样,陷入到这样可怕的妖梦之中呢?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3:56:00
有时候我们会探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她们在同一个晚上,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因为后来她们两个说起来做梦和醒来的时间,前后基本差不多,但小雪似乎比小南先醒,她一直不敢说话,直到听到小南翻身,她说那中间她都要崩溃了--做了这样相同的梦呢?就算是巧合,做这种梦的机率能有多少?而恰巧两个人,两个同一房间的人做这种同时同情节的梦的机率又能有多少?梦的本身就很可怕,这种巧合愈加地可怕,它使小南和小雪不能不去想,是不是真的有一些无法看到的力量徘徊在她们的周围,折磨着她们的意志和思想?可是,为什么对准了她们呢?另一个寝室的女生们,一个个意气风发精神健旺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状况。
小南嘴里不说,但后来她告诉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害怕和恐慌。
在这个噩梦的夜晚结束后,无论是小南,还是小雪,都无法再说这只是个简单的梦而已了。她们晚上睡觉不再关灯,她们小心地避开这个话题,虽然两个人都尽量说服自己一切不会怎么样,梦不过是梦,电话也打过了,家中一切都平安无事,但是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小雪,她连着受了两次刺激,本来就胆小的她更是害怕夜晚的到来。也许是精神紧张的关系,她的睡眠变得更差了,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常常会在梦中被莫明其妙的紧张情绪吓醒。小南尽量地宽慰她,可是效果不大。小雪看上去脸色很差,连带队老师都发现了她的异常,问起她时,她也说不出什么来。这种事情和局外人说起来会被人认为她神经有问题,更何况是带队老师。她和妈妈通电话时讲了她遇到的事,她的妈妈听她吓得那样子,尽管半信半疑的,对她的状况却也担心得很,就催她不要呆了,不行就赶紧回去。这样犹犹豫豫地又过了将近半个月,小雪终于撑不住了,她对小南说,她想回去了。
小南当然不会劝她留下,虽然她心里十二万分地不愿意。小雪一走,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我还要再过差不多十天才能到达,这十天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很难熬的时间。但是看到小雪的样子,小南还是装成很无所谓的样子说,没关系,你想回去的话就走吧,我没事。
小雪也明白她这时候走的确不应该,可是再呆下去的话她也许真的会病倒,她没有小南那么强的承受能力,每晚的紧张情绪已经剥夺了她大部分的睡眠和精力,她白天在工地上没精打采,让民工们笑话她好像吃了瞌睡虫。本来越向下清理的时候越要集中精力做得细一点的,可是她的精力真是快没了。要不是她的探方和小南的挨着,有小南帮她照应着,恐怕更会被老师批评。她去向老师请假的时候老师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回去路上会不会安全,因为小雪的单纯大家都知道,她是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老师甚至怕她会在路上被人拐卖。最后打了几个电话,在她回去的几个转车、转船的地方都找了当地的熟人负责接送,确定了一路上基本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送她上了船。小南在清早的时候到码头送走了小雪,回到寝室自己扑到床上放声大哭了很久。小南一生中哭的次数是有限的,更别说大哭了。后来她对我说,那时她心里最盼的就是我的到来。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3:57:00
我这边听到小雪回来的消息却并没见到她,因为她没回学校,直接回了家。我在电话里问小南为什么小雪回来得这么早,小南只是淡淡地说她身体不好,所以先回去了。小南问我还要多久过去?她说她一个人住很没意思,老师说过几天还要有一个外地考古所负责绘图的人要去,是个女的,正好小雪走了,就住她那儿,再加上我,仍是三个人。但她希望我能先去。
电话的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她说:“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失眠。”
我不信,小南的神经好到让我妒嫉的程度,她只要躺在床上,三分钟之内必定去见周公,而我最快只怕也要半个小时,说她失眠我觉得那是天方夜谭。小南听我不信,也没解释,只说:“来了你就相信了。”
好在会议按时开,按时散,我打好行李,单枪匹马,踏上了去往三峡的旅程。
说到这里我要附带讲讲关于我的问题。我是一个有点敏感的人,从小对这方面的事就很有感应,也看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不过时间久了就习以为常了。这些事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在后面讲一讲。因为很早就信佛,所以倒也不觉得害怕。小南盼我去也是有原因的,她一直认为我去了会给她以支持,这要比小雪给她的紧张情绪好多了。不过在这之前她一直没对我说这些事,她不愿意让我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说到底,她尽管紧张,却仍在心里半信半疑,她想看看我来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我到达三峡的目的地是在清晨,经由了火车、汽车、轮船这三种交通工具,我高高兴兴地到达了向往已久的三峡工地。负责接我的是当地文管所的一位老师,我们需要在码头上打车,再开上几十分钟,才能到达我们的驻地。因为有行李,他直接带我去了我们住的那个学校,一走进通向寝室的那条黑黑的长走廊,我就隐隐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等到打开我将要住的那个寝室,也就是小南和小雪原来住的那间屋子,走进去,我的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那是一种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像是阴雨天呆在一个通风不好的地方一样。但是我也没太在意,放下行李,去吃早点,那位老师建议我休息一下,下午再去工地,可我实在心急,等不及下午,刚吃过饭,就让他带着我去工地了。
小南和我见面时的兴奋就别说了,大家抱在一起好半天才松开。不过主要是她在用力地拥抱我,我那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她看到我会那么亲,虽然大家很好,也不过是一个月没见而已,哪有这么夸张。我想也许是大家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所以一看到好朋友的到来自然就比平时感觉亲密些。
在工地上的事情就略过去了,转眼到了五点半收工吃晚饭,吃罢晚饭大家就三三两两地回去了。我和小南自然亲热地走在一起,她给我讲她挖方的种种趣事和挖出的成果,讲当地老乡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我们回到寝室里洗漱完毕就偎在一张床上聊天,那时也就八点多钟吧。可是,没过多久,说着说着,小南就没声音了。我转头一看,我的天,她居然就那么靠在墙上睡着了。我瞪了她好半天,心说你不是每天都失眠吗?这也能叫做失眠?看她睡得那么熟,我也不忍心叫她,就轻轻把她扶着躺下来,让她睡下了。
我有择床的毛病。到了一个地方,非要折腾几宿,才能适应下来,正常地睡着。回到我自己的床上,躺下来,我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脑子里念头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就这样躺了一会儿,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波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是我放松自己的一个方法。这么反来覆去地念了一阵,感觉心里不那么乱了。这时我却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不出从哪里传出来的,好像是有人在敲木鱼,一会儿像是远,一会儿像是近,有时紧,有时松,仔细听反而听不清,放松了它就悠悠地飘进耳朵里,一声声清楚得很。我看了看表,是凌晨一点多钟,这周围没有庙宇,声音是哪里来的?我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随它响去。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不知什么时候也就睡着了。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3:58:00
早晨是小南把我叫起来的。我看了一下表,是六点半。七点钟开饭,八点钟上工,我们可以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梳洗一下。我洗脸的时候开玩笑地说小南昨晚失眠得像一块石头,扔到地上都没反应。她笑了笑,说:“你大概不信,自从小雪走了以后我真的一直失眠,但是昨天一看到你,我就一下子能睡着了。而且我睡得特别好,来这里以后我好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我说:“你睡得倒好,我可是失眠了。大概是你的毛病嫁祸于我了。而且这个地方好奇怪,大半夜的不知是哪里在敲木鱼,这附近也没有庙呵,再说谁半夜不睡敲这个干嘛?难道老乡家有人在做法事?”
小南本来笑咪咪的,听了我这话,脸色有些变了,她说:“你说真的吗?你听清了?”
我看她的样子好像不大对,就停下来打量了她一下,笑说:“你干嘛紧张兮兮的?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拿这个来骗你干嘛?”
小南放下手中的毛巾,脸色有些白。她坐下来,一下子变得很累的样子,她说:“我还本来以为这声音,只有我能听到。。。。。。”
我无语。她的样子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说:“我问了好几个同学,她们都说没听到。可是我失眠的这些晚上,每个晚上我都听得到。就在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那声音,仔细听的时候听不清,不听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往你耳朵里钻。我常常一直到四、五点钟鸡叫之后才能睡一小会儿,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没想到你一来,就听到了。“
我从来没看到坚强的小南有这么无力的样子。
好在我也是个神经坚强的人,而且对这样的事情比较有免疫力,所以我马上就振作起来,笑着说:“没关系吧。不过是听到点儿声音而已嘛,再说说不定真的是谁家里有人修行呢,半夜念经。大家白天都累得够呛,晚上睡得死死的,听不见也没什么奇怪的。我本来就神经衰弱,睡不着就听见了嘛。”
小南摇摇头,强笑了一下。她说:“有些事,我还没和你说过。。。。。。”
我看她这样子,心想不如不回避了吧,反正这种事情不是能回避的。我就说:“你在这里住得不好对吗?这个屋子里是有问题,我昨天一来就感觉到了。”
小南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你真觉得有问题?真的?”
我说:“骗你干嘛,我又不是算命骗钱的,这样的地方,阴气本来就盛,有问题也很正常嘛。不过没关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小南说:“这些天我几乎不敢睡觉,只要睡着了肯定会做噩梦,从前我很少做噩梦的。你知道吗,小雪就是因为这个被吓走的,再不走的话,她都要崩溃了。你要是不来,只怕我也撑不了多久了。其实我从来没怕过这些东西,我也不太相信,但有些事情,实在是解释不了。”
我说:“先吃饭去吧,边吃边聊。反正我们还要再呆下去,慢慢解决嘛。”
于是我们出去吃饭,小南看我轻松的样子,也就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再说,她原本就不是脆弱的那种,只是这一阵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