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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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热,知是黑衣壮汉出手相助。
忽听壮汉道:“两位道长剑法卓绝,实是非同一般,来!在下敬两位一杯!”
祝雄风心中一愣,难道他们本属同伙?一想至此,不禁黯然长叹起来!
那松雷不加提防失了剑,已是老大不痛快,心中懊恼,忽听壮汉一席话,悻悻道:“道家人,戒酒戒肉……”
黑衣壮汉慢条斯礼道:“无妨,无妨,只需心中有道,何患道之不存?况且,正因道长心浮气燥才至吃了闷亏,眼下喝杯水酒稳稳情绪,岂非更妙?”
松雷察言观色心即明白,适才就是他用枣核偷袭自己,害自己当众出丑引以为耻,当下怒道:“你找死啊!”说时身形倏起,“呼呼”两掌劈向黑衣壮汉。
黑衣壮汉侧身闪到一边,道:“尔等自诩为俠义中人,却不择手段地欺凌一个江湖后辈,简直在给泰山派的脸上摸黑,他日传出江湖,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松雷见黑衣壮汉轻描淡写地避开自己的掌力,着实吃了一惊,何况他的话中带有羞辱的味道,更目空一切,真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方消心头怨恨,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来者不善,对方武功路数诡秘轻灵,莫测高深,绝不在自己之下。可他生性好胜,又过于自负,未曾把对手放在眼里,当下冷喝一声,旋即两掌拍至。
祝雄风暗想:泰山派素以剑法响誉武林,想不到掌法也非同寻常。
松雷这两掌已运至七成的功力,掌风骤起,黑衣壮汉却飘身而退,右袖挥舞,二人掌力相交,“怦”一声响,俱都后退。
祝雄风瞧得仔细,松雷仰坐地上面色土灰毫无血色,显是受伤不轻,恐怕没个两三月休养,难得复圆。反观黑衣壮汉却是神态自若,只听他说道:“这有本门秘制疗伤丹药,内服外敷各三粒,道长先请收下。”说完,扔向松雪一只瓷瓶。
松雪恼恨他伤及松雷,本欲扔掉瓷瓶,仔细想来又觉不妥,何况松雷着实伤得不轻,不敢再拖延,当下拍开瓶塞,倒出六粒腥红的药丸,仔细辨认,喜道:“这是范氏化瘀丹,乃良药,其功效之妙不在桃花宫‘再续还神丹’之下。阁下到底何人?”
黑衣壮汉道;“道长只须用药,其他莫问!”
‘范氏化瘀丹’果真灵验非凡,茶盏功夫,松雷已悠悠醒转,乍看到黑衣壮汉,大吃一惊,呼喝声中,一跃而起就要相搏,哪知一动之下牵动旧伤,痛叫一声,复又跌落!
黑衣壮汉冷声道:“道长既能醒来,可就再不关我事了,更不关这位小兄弟事。”
祝雄风听到这里心头一热,既为错怪他而歉疚,也为他光明磊落的心胸所折服。中原之大,却未曾听到有姓范的武林高手,思来想去,脑海想起一人:难道这汉子是天山死谷范家的后人?当年,死谷范家在武林中赫赫有名,谷主范夺命以追魂夺命掌驰骋西北武林鲜有敌手,虽从未踏入中原,但关于他的种种传闻却在中原流传甚广。十年前,他被另一魔头血怪击伤,后不治而亡,范家的后人从此以后也就销声匿迹。眼前的黑衣壮汉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掌力既霸道,行径又捉摸不定,难道同范家真有渊源?
只听黑衣壮汉道:“这位小兄弟心地善良,古道热肠,禀性朴实,哪像你们身为侠义中人,却心胸狭窄,恃强凌弱,今日之事就此罢手了,二位请便!”
松雪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背起松雷,也不言谢,转身出门飞奔而去。青衣壮汉看了一眼祝雄风后也自离去。
祝雄风望着他们相继离去的身影,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只觉得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往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就像松雷松雪的所作所为,又哪一点算得上侠义行为呢?
祝雄风连同刚才打烂的东西在内,全数付足了银子,才上马离去。
进入开封城内,已是万家灯火时。祝雄风投宿在城南的老地方客栈,早早洗涮完毕,上床休息。不知睡了多久,悠悠醒来,窗外月色清冷,淡淡花香不时飘进房内,祝雄风倍觉温馨。
祝雄风再难入睡,穿戴完毕,轻轻走出房门。此时正是夜深人静时,四周只有风声,虫鸣蛙叫。他施展轻功,来到城北的花园里,独坐于亭内,荷花依旧,月光如初,心中却涌现一种惘然若失的伤感。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旁边的柱子,字迹犹在,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时愁思淋漓,思念之情如决堤的江水般一泻不可收拾,想起了去年的此时偶遇玉宛青的每个细节每个片段,体内都涌出一阵暖流,好在再过一个月,就要按约定去杭州探视,现在虽然没有可能,但睹物思人,心情再难平静,不禁长叹一声:“青儿,一年过去了,你现在还好吗?我发过誓,今生不负你的一片真心情意。”
蓦然间,风中传一串冷笑声!
祝雄风缠绵的思绪瞬间收起,星目游动。只见不远处的六层塔顶,正有两条人影倏来飘去,斗得正酣。过不多时,一人惨叫声中摔下塔顶,另外一人冷笑一声,远远遁去,瞬间不见踪影。
祝雄风心中奇怪,走近塔底一看,坠塔之人衣着华丽,胸口中了一剑,血正流出,脸面狰狞,显然死时恐怖至极。祝雄风思想片刻,暗想:江湖之上日见混乱,流血杀戮何时能止呢?他心中不忍,就在荷塘边的地上挖掘一个土坑,正欲搬尸体入内,突然发现他胸口高高隆起,似藏有物品,心中好奇,自言自语道:“这位大哥,请你原谅我动你遗物了。”当下用剑挑开衣服,赫然露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看,里面包着一支打造极为精湛,在淡淡月光下通体银亮,细若年毛的银针。
祝雄风凝视这银针片刻,心中一凉,持针之手不由轻颤起来,暗叫:这是山西霹雳堂的镇堂之宝龙顺针,与峨嵋飞针,四川白家夺命针齐名。这霹雳堂视为永世机密的东西,怎么会在这人身中出现。这人是谁?仔细辨认,确是不识。
突然方才那阵笑声又自响起,祝雄风已感到身后传来急劲的衣襟破风之声,心念电转,一转身就见一个蒙面人身形如同鬼魅般轻轻飘来,口中不时发出笑声,抬手一挥,祝雄风只觉一股沉重的劲风撞来,急忙凝神运气相抗,才至没有被那股奇特的掌风推倒,但心中早已骇然无比,暗想:这人信手一挥就有这般掌力,若是全力拍出一掌,自己岂能承受得起?我可不能白白送死,心念已定,就想转身跑开。
蒙面人已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想跑吗?”
祝雄风心一横:怕他干吗?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示弱于人,于是站着不走,说道:“我为什么要跑?”
蒙面人笑道:“你挺有骨气,可惜遇上我了。”说时,缓缓拍出一掌。
祝雄风虽知蒙面人掌力惊人,但也准备硬接这一掌,就在这时,斜刺里飞出一人,一掌拍向蒙面人,口中说道:“愣小子你还不快走,找死啊!”祝雄风听声音挺熟,就是一怔,蓦然借助月光看清了来人正是白天所遇的黑衣壮汉,心头一热,想到:这蒙面人武功恐不在他之下,在这种时候自己怎能独自离开呢?因而不退反进。
黑衣壮汉口中“咦”了一声,道:“愣小子,你虽有一付侠肝义胆,可你在身边反而碍手碍脚,还不快滚到一边去。”反掌挥出,祝雄风“登登登”倒退三步,一跤摔倒,待跃身再看时,不仅黑衣壮汉和蒙面人不见了,就连地上的尸体也已不见,心中更奇,两个大活人突然间就在面前消失了,他们的轻功当真惊世骇俗了,但那具尸体怎么也不见了?
这时,整个开封城都沉浸在黑夜中,突然一阵急促的声音将祝雄风从沉思中惊醒,他顺声望见,只见一辆马车沿着城中的青石板大道向西疾行,宛若一阵风骤然刮过。祝雄风心中奇怪:这是什么人,何事这么急着赶路?又见两人晃身而过,断断续续听一人说道:“点子走了,快追!”接着又有一人施展轻功向那先走的马车追去。
祝雄风心打算跟去看看他们搞什么鬼,也追了下去。一口气追了有二三十里地,马车奔驰如电早已出了开封城,转入一片树林中来。那林木葱郁浓密,隐隐中透出一份古怪。祝雄风放缓速度,只是紧紧跟住前面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心存警觉,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突然间前面的马嘶鸣大叫,奔跑中一头倒地,动了几下,便即死去,显然被人用暗器射死了,马车上一人冲天而起,“刷”拔出长剑,刹那间剑舞如风,“当当……”一阵脆响,击落了数枚暗器,四周看看,厉声喝道:“到底是什么人,一路跟踪,为什么不敢现出真面目。”
祝雄风看去,不由一怔,怎么是酒店里见过的那个青衣公子呢?当时自己还当他是一介文弱书生,如今才知他剑法这么厉害,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突然树林里发出一串笑声,树上跳出二人,一人竟是松雪,一人祝雄风却是不识。
青衣公子一见是松雪,不由一愣,心想:这个道士跟随几日了,到底有什么事?难道看穿了自己的真实面貌?
只听松雪道:“贫道就直话直说了,这位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头,人称神行太保,你不该不认识吧。”松雪指了指身侧一个大汉。
青衣公子道:“我又没有万贯家私让他保送为何要认识他?”
松雪道:“阁下莫要再固执了,贫道已经暗中观察你几日了,你藏踪隐形,行为诡秘,怎能不让贫道起疑。”
青衣公子暗想:什么?他暗中观察我几日了,不知有没有窥见我的私隐,脸上一红,怒声道:“你堂堂一派高手,却尽干些偷偷摸摸勾当,还知不知羞?何况纵然我藏踪隐形,又关你何事?”
那神行太保道:“阁下息怒,只因事出无奈。那劫镖大盗固然手段高超,得手后不留半点痕迹,可狡兔三窟,又终究难逃老猎人的眼睛。你自以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全无线索可寻吗?“
青衣公子听得一头雾水,道:“你们说什么?谁是劫镖大盗?”
神行太保道:“阁下还要狡辩?”
青衣公子道:“我有什么好狡辩的?但你们所说的劫镖案跟我无半点瓜葛。我根本未曾听闻此事,又哪是什么劫镖大盗,你们一定是搞错啦。”
神行太保脸色一沉,道;“阁下既然再三否认,难道非要我将上月发生之事再陈述一遍吗?”
青衣公子冷声道:“请君随便,在下洗耳恭听。”
神行太保道:“既然如此,我就将你所做之事说一遍……”
青衣公子急道:“等等,你说什么!怎么是本公子做的事?不要含血喷人!”
神行太保道:“哼!不怕你不承认。上月初三,本镖局在山西境内被劫去一批镖物,价值数万两,连押镖的二镖头也身受重伤,不治而亡,而这批镖物,至今下落不明。这批镖物事关本镖局的声誉,于是四下派人打探消息,寻找线索。承蒙泰山派诸位朋友鼎力相助,终于发现了线索。阁下该明白在下的意思了吧。”
青衣公子道:“正好相反,本公子越来越湖涂。”
神行太保道:“只因事发当日,有人在事发现场看到过你,而且你一路由山西而来难道只是巧合?行踪诡秘,小心谨慎,连住店都将车厢放入客房,严密保守,不准旁人靠近半步,这又所为哪般?车内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如此重视,何不让在下看上一看?”
青衣公子护住马车,喝道:“谁敢动马车一下。”一颗心怦怦乱跳,额上细泪潸然而下。
松雪道:“阁下心中无鬼,堂堂正正,为何不让贫道检查一番,如真无可疑之物,贫道自当赔礼道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