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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洗剑集-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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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杆大旗之下,白雪是跪还是不跪,他跪天跪地跪父母,还跪师傅,他遥望王纛,神色孤单,似在踌躇什么。

白雪这一生从未服从过王道,他自幼放荡,留恋花丛,烂赌如命,嗜酒成性,这一辈子也从未做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情,直到这一刻,他踏上这条路,走进这道宫门,为的是为天下的苍生换一个英明的君主。

如果这一刻,他不服王道,又谈何为国为民?

如今圣旨已到,天子向天下人下诏,他跪是不跪?

就在那夕阳下,在隆帝的注视下,只见白雪他面向王纛,缓缓提起长袍,身子一寸一寸下弯,竟恭恭敬敬地叩下头去了。

隆帝目光奇异,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跪,他也不会相信这个傲骨铮铮的男人会被自己征服,那么,他为什么要跪?

白雪跪下,他跪的不是隆帝。

他跪的是天下,跪的是王道!

跪的是他走的这条路。

天子不掌凶器,所以隆帝身上并无任何剑器。

他手持圣旨,高声道:“朕自登极二十七载,战战兢兢,事必躬亲,奈上邀天罪,逆贼直逼宫门,朕之大恨也,朕下遗诏,传位皇女赵蟠,宫中内孥可尽数取去,勿坏陵寝。”

他并没有展开圣旨,闭目背出,想来这历代之中,要自己宣读圣旨的皇帝,实在不多,隆帝并没有说太多长篇累牍,讲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说这是余歌反叛,将此事说成是一个不定性的逆贼,也愿意将皇位传给余歌,看来到了这一刻,他已经明白,如果他肯自己禅让,反倒还能留最后一点的尊严。

天子有天子的死法。

白雪神情肃穆,听完圣旨,然后站起身子,望着隆帝。

隆帝并没有怪他没有谢恩,反倒是平淡道:“白雪?”

白雪道:“白雪贱名,有辱清听。”

他们两人本是生死之敌,白雪前半生可以说就是被隆帝所设计操控,而隆帝的皇帝之位也是白雪一手摔碎的,这样的大敌,可见面后并没有互相恨得牙痒痒,反倒如读书人见面,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用词也是讲究的很。

隆帝道:“果然是温润如玉,洁白无瑕。”

白雪道:“陛下谬赞了。”

隆帝显然没料到,他还会喊自己陛下,“阁下一路闯宫,无人能敌,果然是好功夫。”

白雪道:“这本是我该做的事。”

隆帝道:“天下谁主,岂是你能决定的?”

白雪道:“不能,天下有能者得之,有德者得之,能一者得之,并非是白雪决定谁做皇帝,而是天下人选择了这个人做皇帝!”

隆帝狂笑道:“好大的口气,不过朕已经下诏传位给公主,看天下人如何选择?”

白雪道:“陛下顺天应民,必将名垂青史!”

隆帝道:“可惜,阁下本是佳人,却要遗臭万年。”

白雪道:“万世留名,于我无关。”他仰面望着隆帝,道:“请陛下拔剑!”

隆帝不解道:“拔剑?”

白雪道:“请陛下拔剑,斩杀逆贼!”

隆帝剑眉一动,道:“你想让朕杀了你?”

白雪正色道:“正是!在下逆反,岂能不杀?!”

隆帝道:“可惜,朕掌中无剑!”

白雪道:“陛下有剑,可惜陛下不会用剑!”

隆帝轻轻道:“哦?”

白雪道:“以陛下之气概,若是生于江湖,必定是一代剑客,可惜这不过是庶人之剑!”

庄子有云:庶人之剑,蓬头突髻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

隆帝叹道:“可今日却是庶人之剑胜了天子之剑。”

白雪正色道:“陛下这话谬之大矣,要知在下这庶人之剑已至剑术之巅峰,而陛下的天子之剑却是一塌糊涂,以下犯上,能胜,不过是陛下不会用剑而已。”

隆帝怒道:“朕如何不会用天子之剑了?”

白雪道:“陛下难道没有发现吗?你的天子之剑正握在余歌的掌上,她掌天子之剑,以山川为剑身,以四时天利为剑鞘;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此剑在她掌中绘出,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苗域臣服,北方束手,天下将定。这才是真正的天子之剑啊。”

隆帝听得瞠目结舌,满面羞愧,久久沉思,望着那轮如血的夕阳,一直到它落山,就在将落未落的一霎那,天地间猛的爆发出最后一丝光彩,那种无与伦比的光亮,照的隆帝心中一片通明,他忽然长叹道:“你说的对,朕不会用剑!更不配掌天子之剑!”

白雪也沉默许久,叹息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绝对是一位明君,看来,师傅并没有看错你,若不是因为余歌实在太过于出色,你不该这样退位的!天意弄人!”

隆帝道:“一切已成定数,就不必再说了!”

白雪道:“既然如此,请陛下出手吧。”

隆帝道:“你非要朕杀了你?”

白雪道:“陛下要斩逆贼,可逆贼却不一定要束手就擒!”

隆帝失声道:“你想与朕决战?”

白雪道:“在下已经说了,陛下有剑,就该一战!”

隆帝背负双手道:“朕贵为天子,岂能掌凶兵?”

白雪道:“那好,就由在下送陛下殡天吧。”

隆帝面色苍白,他紧紧地盯着白雪,道:“你来吧。”

这—声出口,忽然间,一道魔枪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惊天。

这一枪贯穿了天地,也穿过了白雪的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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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昆仑雪山

隆帝不可思议道:“你废了自己的左掌?”

白雪疼的满身大汗,他点点头。

隆帝道:“朕虽久居深宫,也知道白雪右掌已废,如今你再自废左掌,岂非将一身武学,付之流水?”

白雪勉励一笑,道:“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还留着这武功做什么?”

隆帝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在向歌儿表明心迹?”他居然也喊赵蟠的江湖名字——余歌。

白雪缓缓道:“我的存在,已经对皇权构成了威胁,更何况,上一代皇帝就是我废掉的,只要我活着一天,余歌的这个皇帝头上就悬着一口利剑,日子久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做出伤人又伤己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自己来做个交代好了。”

他还有一层意思没说出来,废掉了自己的武功,那么,以后余歌有事,再也不会想到利用他了,这样,他也就真正的自由了。

隆帝敬佩道:“你这么做,是对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白雪道:“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有几句话想请陛下带给余歌。”

隆帝笑笑,道:“朕可从未做过传令兵!”

白雪道:“你会的,只因这些话,于国于你都有利的!”

隆帝肃然道:“请讲。”

白雪道:“第一件事:北域安插了无数探子在南国,别的都不足为虑,但有个唤作欧阳的人不可不防,而且应该就在这深宫之中……”

隆帝道:“朕记下了。”皇宫之内有北域的探子,他心里也有数,并不算惊讶。

白雪道:“第二件事,还请她登基之后,善待天下百姓,能够做到华夏一统,万民大和,汉人是人,苗人也是人,女真外族都是神州大地之上的百姓,都是她的子民,请善待!”

隆帝道:“这点,朕也记下了,一定转告。”

白雪道:“第三件事,或许是我多心了……”他喃喃道:“在极西之地,他们有另一种文化,重视奇工巧术,善于机械,野心勃勃,实在不可不防,看那模样,近百年可能不会有动作,可日后必成大患,希望人君不可等闲视之。”

他这话说的很迟疑,显然他自己也没有太大把握,隆帝听之不以为然,要知道神州大地为四方中心,万国朝拜,每每君王岂会将蛮夷之国放在眼里,他听过之后也就忘了,并没有交代给余歌,以致酿成数百年后的一场大祸。

这究竟是白雪的过失还是隆帝的过失都不重要了,可若是白雪能够当面对着余歌讲出这些话,或许就能避免日后许多事情的发生。

白雪道:“第四件事,就是我私人的了,在下会告知天下,自己已经死了,我会隐居结草庐不出,默默的关注着天下,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犯下不可原谅的大错,或者后代君王中出现亡国之君,必定会再有一少年携带我阳逆枪出山,实现我守护家族的承诺!”

太阳已经落下,天下间仿佛有雾,皇城的阴影下,白雪站着,站的顶天立地。

隆帝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人,他只不过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就像一重看不见的山峰,面对着他压了下来。

他的瞳孔忽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

白雪散去自己身上的剑气,道:“但愿阳逆枪再也不要出世!”

他说完这句话,身子忽然化作飞虹。

如急箭般迅速,又如雪花般的美丽。

他已经飘走。

隆帝冲着那背影大喊:“你不再见歌儿一眼吗?”

没有回答,再也没有回答了。

白雪,就这样,永远的消失在世人的眼前。

皇城的阴影,也掩盖在余歌的心上,她已经等待了很久,白雪已经进去了很久。

为何没有任何消息出来。

阳春道:“你在焦急?”

余歌道:“是。”

阳春道:“担心?”

余歌道:“是。”

阳春道:“如果你再也见不到白雪,你后悔吗?”

余歌猛的回头,凝望着阳春,他那双死鱼肚皮般的眼睛。

“有些事,已经做了,就不能后悔!也无法后悔!”

阳春道:“好,那我只问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选择相信!”

余歌道:“你问。”

阳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操控的?”

余歌身子微微一震,她长吸了口气,感到无限的寒冷,“不是!”她觉得这个声音好陌生,好遥远,放佛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阳春点点头,忽然一卷披风,大步朝前方走去。

余歌喊道:“你要去哪里?”

阳春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不等他了吗?”

“他不会回来了,他已经走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余歌忽然一下子崩溃了,她悲呼道:“为什么?!”

阳春没有回头,说出最后一句话,“没有为什么,歌儿,你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没有为什么的。”

“你也要走吗?”余歌像是变成了舍不得玩具的孩子,大声道:“你也要永远的离开我吗?”

阳春没有回答,他的耳朵里已经听不到她的话了,他听到的是笑声,女孩爽朗单纯的笑声,犹如黄雀。

在江南的大船上,鱼形灯笼下,有个女孩子。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离去,没有半个字的离去。

现在,她和她娘已经将其他的女孩子都尽量的嫁到了人家去了,那些人家也许不是大富大贵,可都是善良,勤劳还有朴实的好人家。

但她并没有将自己也嫁出去,反倒是在那灯笼下痴痴的等待。

她已经习惯了等待。

但她已经不再忧伤,不再痛苦,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现在一天又已将过去,很平淡的一天。

她想要熄掉灯火,回房去睡觉了。

只是这样孤寂的长夜,又该如何度过呢?

忽然,她看到,明月下,湖面上,踏浪而来一个银灰色披风男人。

他孤独,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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