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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洗剑集-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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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的声音从来都是冷漠的,可这一句话说的却是微微颤动,带着一丝激动,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够扰动他宁静的心境吗?

第262章   余歌脱皮

泼墨的夜,倾盆的大雨。

邪恶的观音堂。

飘忽的残灯,忧郁的花香。

还有充满了谜一般的人。

那神秘老皮用一种很飘忽空灵的声音,吟道:“我的身份也早知道瞒不过阳春你……”

阳春冷道:“是的。”

神秘的老山羊缓缓道:“看来你的确该死了。”

阳春道:“在临死前,你是否该让我看一眼庐山真面目,死也瞑目?”

老山羊的身子颤颤抖抖,他的手也颤颤抖抖,可他的声音脆如银铃,他叹道:“我们是老朋友了。”

阳春道:“如果你是她,那么,该算是老朋友了。”

老山羊的身子一震,他再道:“最老的朋友一般都是最好的朋友。”

阳春是他最老的朋友,难道也是他最好的朋友,现在,他最老最好的朋友就在他的砧板上。

老山羊道:“最好的朋友往往就是最危险的敌人。”

阳春道:“哦?”

老山羊道:“所以这一生,我绝不会相信任何人。”

阳春道:“所以你也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老山羊点了点头,道:“不错,哪怕是已经彻底的掌握了一切,也绝不能掉以轻心,所以……”

阳春道:“所以,你已决定杀死了所有人。”

老山羊道:“你觉得现在还有人可以阻止我吗?”

白雪和七叶昏迷,阳春中毒,柳生断臂,豪命穴道被制,除了他自己已无人是站着的了。

阳春沉思一番,他并没有再说话,却缓缓的战起了身子,他起身的很快,但却很稳,很稳定,他站起来望着老山羊。

老山羊眉头紧缩,他失声道:“你已经解毒了?不可能!白雪既然要对付你,所选择的毒一定是他认为无药可解的,你不可能站得起来。”

但事实上,阳春已经站起来了,他不止是站起来,还站的很稳当,说道:“既然你不肯摘掉自己的伪装,那么我只能亲自将你这层皮扒掉。”

老山羊已看见阳春面上的黑点渐渐消失,他的半边身子也渐渐的凉了,他忽然狞笑道:“阳春,即便你没有中毒,单凭你一人一剑的,要留下老朽也只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如果再加上我呢?”淡然而平稳的声音,正是黄华,他不知何时站在佛殿正门口,站的也很稳定,同样的站的很稳定的还有各守在左右两侧轩窗边的蛇含和紫苏,剩下鸢尾挡住了正梁上的天窗,“还有我们?”

“七叶一枝花?你们……”老山羊面色一变,他突然明白自己这次已经落进了一个陷阱,一个布置了很精密的陷阱,“你们没中毒?这不可能,空性下的渡厄花无药可解,你们怎么……”

黄华淡淡道:“既然春少爷可以没中毒,那么紫苏和鸢尾自然也不会中毒。”

老山羊叹道:“原来你们早已堕落了,居然和阳春勾结?早已将白雪昔日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黄华道:“这本就是雪少爷的意思。”

“白雪!”老山羊居然一把跳了老高,足足有三尺高,落地后马上放声尖叫:“他也和阳春勾结了?”

黄华道:“他们本就是好朋友。”

老山羊冷笑道:“既然如此,白雪他何不快快醒来,好看我一眼。”他望了一眼犹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雪,突然不可置信道:“这个白雪是假的?”

黄华点点头。

老山羊又左看看右看看了一番那‘白雪’,不信道:“不可能,这模样可以作假,可神态风度之韵味,绝不可能作假。”

黄华道:“她本名杜鹃,就是个女人,出身大户人家,可偏偏落入风尘的烟花女子。”

老山羊又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眼,才道:“那么,她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拜阁下的痴心眼所控制的了。”

黄华道:“不敢。”

老山羊尖声道:“好!好一个白雪!既然他要存心对付我,为何还不出来!”

“既然他不是白雪,那谁会是白雪?”

“哎……”有人幽幽叹息。

“是你!~”老山羊顺着叹息声望去,但见一条十尺许的大汉,满面落寂。

“豪命?”

豪命缓缓道:“我就是白雪。”

他手肘在脸上一遮,再放下时那张原本紫檀色的粗面已经大变了模样,薄削的嘴唇,带着一丝慵懒的微笑,挺拔正直的鼻梁,还有那一双看过一眼便终生不能忘记的眸眼,那是一双妖姬的眼,看着久了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冬日里的暖阳,春日下的江水。

他果然是白雪。

老山羊望着这张精致无瑕的脸容,再看那躺在地上的杜鹃,两者虽然一模一样的容颜,可这气质之差,有云泥之别,原本杜鹃装假的白雪已经很真实了,可放到了真正的白雪微笑面前,才会发现,两者的差别是那么的巨大。

老山羊忽然笑了,他痴痴的发笑,笑声凄惨,他的声音原本如出谷黄鹂,此时竟变得如惊弓之鸟悲鸣哀怨。

白雪静静的等待着他大笑,他昂首也足足笑了有一顿饭的功夫,才一挥袖袍掩下笑容,叱道:“好!实在是好!”

白雪叹息道:“歌儿,到了今时今日,四面楚歌,你还不肯拆下这层老皮吗?”

白雪居然称她做歌儿,难道这个满身鸡皮疙瘩的老山羊居然会是阳春白雪合余歌的余歌吗?

老山羊冷哼一声,他忽然左手如刀往自己头顶一划,再双手扯住头顶划开的皮肤缓缓往下拨开,她在剥脱自己的皮肤,可看上去竟似在脱一件衣服,而脱衣服的风姿是那么的优美。

普天之下,懂得脱衣服的女人有多少,而能将脱皮这等诡异惨绝的事情变得这般风雅的又能有谁?

现在,她身子已完全呈现在白雪面前。

赤裸的如刚出生的婴孩,老皮下本就没有任何的衣服。

那妖艳的容颜,那滑润的香肩,那丰满而玲珑的胸脯,那薄如杨柳的纤腰,那晶莹浑圆却又修长有力的大腿,那精致的足踝……

第263章   谜底大开(上)

这些,一寸寸,一分分,一点点的慢慢暴露在昏暗的残灯里,也慢慢的暴露在白雪的眼里。

她的身子是赤裸的,可她面上的表情却如同穿上了皇帝的龙袍。

白雪道:“我……我……我……”

余歌眼波流转,道:“阿雪,你让我脱衣,如今我岂非已经如你所愿了。”

白雪凝注着余歌,他嘴角那一丝懒散,风味的微笑,他微笑着道:“你果然还没死。”

余歌笑道:“你我多日未见,岂能一见面就要咒我去死?”

白雪叹道:“并非是我要咒你死,只是你为何骗我呢?我早该想明白的,那红鄂三针的刺杀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所以才会怎么也查不出凶手是谁人,况且你自幼擅长奇门幻术,要装扮成一个死人并非不可能,那日,我将你送入西湖底,只怕过不多久,你便已自行走掉了。可笑我还以为你……”

余歌道:“我也是苦命的人,我原也不想骗你的,但是……”

白雪叱道:“但是我不愿去杀春少,所以你便以死相逼!”

余歌面色惨然,道:“我本以为只要我一死,你肯定会坚定了杀阳春的心,哪曾想你根本不将我放在心中,居然和阳春联合起来欺骗我!!”

白雪道:“我若是不如此,你是否还要一直将我骗下去!到了如今,我已不敢相信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余歌哭吟道:“你还是这般,只相信阳春,不相信我!我知道,不论过去什么时候,你都是这样的。”她边哭边偷偷双手暗结不动明王印,双目如妖,紧锁着白雪的瞳眸!

“没有用的!”白雪忽然道:“歌儿,你难道想用那个自小放在我心底的咒言再次将我控制吗?”

余歌这才大惊,她失声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发现……”她说到这里已经发现白雪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果然是你放下的。”白雪痛苦道:“那日,我与秋琴一战,青铜魔棺为我借助天雷炼体,也顺便将这不属于我体内的咒言给炼掉了,也终于能使我摆脱技之禁锢,一步登上化身大道,可是我一直都不敢肯定这到底是谁在我体内做下的手脚。”

余歌目光闪动,她恨恨道:“我便知道,绝不能让你和秋琴见面,我早知道会出变故的,这青铜魔棺与拜月秋琴相遇实在是会发生任何人都能以想象的变故。”她顿了顿道:“只是我更万万没想到,她会给你机会让你天雷炼体,更没想到,她后来更会将你交给阳春!”

白雪道:“是吗?”

“我本以为你在那秋琴的手里,自然是被带回拜月教,那其实也可以。”余歌道:“究竟为什么她会放了你?”

白雪想起了那日秋琴不与阳春交战的情境,他喃喃道:“只因我答应了秋琴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余歌疾声道。

白雪不愿回答:“只是一个私人的要求,说不说都无所谓了。”他虽然口中这般讲着,可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栀子花般的女孩,他实在没想到这两人之间会有那种关系。

白雪话锋一转,道:“你一直不愿意我与春少相遇,自然是怕他说出你的秘密了。”

余歌柔声道:“我是在保护你。”

白雪笑笑道:“那日你假扮成老山羊模样故意与我打赌,自然是想要借此将我带走,也是想要保护我?”

余歌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目光,那是一种母亲在看自己溺爱的孩子时才会有的目光,“可惜,你并不愿意跟我走。”她知道,每当她使出这种眼神的时候,白雪从来不会拒绝她。

这一次,也不会是例外。

白雪果然被这个目光融化了,他轻声道:“我本已想可能是你,本想与你走的,可我不能走。”

没有人会懂的阳春白雪合余歌三人之间的感情,他们幼年朝夕相处,日日耳鬓厮磨,本该是青梅竹马,可偏偏名草堂又是一个人命草芥的地方,为了要活下去,他们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纠缠,实在是外人不明了,甚至他们自己也有些看不明了。

而白雪一生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少年时余歌那眼中的爱,那是包涵了母亲的慈爱、姐姐的宠爱、妹妹的敬爱还有一丝情人的欲爱,这种眼神在他漂泊远方的那十年里多少次梦回萦绕,如今终于再见到了。

余歌望着他,就用这种眼神望着他,溺爱道:“你不愿与我走,我知道你是要为我挡住那秋琴,我知道你做的事情都是为我好。”

白雪叹息,只能叹息。

“阿雪,这些年来,你也瘦了。”余歌轻声道:“关外的生活很难吧,你这样的身子骨,这般的作息习惯,在异域他邦自然是很不习惯的。”她这话似乎在说自己听的,说给她心里的自己听的,所以很轻很低。

白雪低声道:“还好。”

余歌道:“你性子看起来温和,可骨子里倔强,即便是真的受了苦,也不会和我多说的。”

白雪的眼中蕴泪,他回关已经大半年了,直到现在,才感到一丝亲人的温暖,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已快要将他的心融化了,他也轻声呼唤:“歌儿……”

他似乎要展开双臂,想要再次去拥抱余歌,而余歌也满脸的泪花,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之间的隔阂,也忘记了那些不应该发生却发生了的事情。

突然一声冷笑,刺骨的冷笑,如寒风般吹散了这种温情,“余歌,你最好收起你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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