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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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上冰雪般高傲的性格,冬夜里流星般闪亮的生命,天下无双的剑……
在白雪的心中,阳春永远是寂寞的,他的够快,快如流星,比流星还快,没有人见过阳春的剑法的人,绝对不能想象他一剑锋芒和速度,没有人能想像,也没有人能闪避。
即便是名草堂的堂主也曾感叹过:若要论这世上剑法之快,阳春当属当世第一,而我,也不及他快。
剑光一闪,鲜血溅出!
而要练成这样超出人类极限的剑峰,就必须要忍受常人无法想象的寂寞。
远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冬夜里流星般孤独的寂寞。
只有一个真正能体会到这种寂寞,而且甘愿一直忍受这种寂寞的人,才能达到并且保持阳春快剑的那种境界。
所以阳春的面上、心里绝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哪怕是他面对他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他也绝不会有情感的起伏,冰雪、冷漠才是真正属于他的色彩。
而任何火热的字眼更不可能从他口中说出,白雪一直认为究其这一生阳春也绝不会说出“我们是朋友”这样的字眼,可现在阳春说了,他就这么突然的说了出来。
第195章 拦路秋琴
“你说我们是朋友?”
阳春不语,不动,面色如雪。
他已经说过一遍了,而且他说的话永远不可能改变,也永远不可能说第二遍。
“我们现在依然还是朋友?”
阳春依然不语,但白雪明白他的意思,他并没有否认。
白雪又一次把目光放到了阳春的右手上,这是他全身唯一一处肌肤粗糙的地方,筋骨粗大,掌面却很薄,这正是最适合握剑的手,而这样适合握剑的手上握着一口墨黑如魔的剑。
白雪一入关,这口剑便带来了他第一场噩梦,大道伏尸,墨剑饱饮生人血,从那一刻起,白雪便不由自主的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追杀、阴谋和仇恨。
这是一柄不详之剑。
阳春也发现白雪一直在望着自己的剑,但看他的表情,无疑是他并不想解释什么。
“阿雪,跟我走。”
阳春提剑欲走。
“我……”
白雪没想到会遇见阳春,更没想到他们什么话都没说,阳春就要带他走。
“走?去哪里?”
阳春道:“去见一个人。”
白雪更觉得莫名其妙。
“去见谁?”
阳春瞪着白雪,冷然道:“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我?”白雪被他冰冷一瞪,反倒心里泛起无限的温暖,时光仿佛回到了当年,还是那么无拘无束的少年时光。
“走。”阳春恶狠狠道。
白雪分辩道:“可是……”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阳春厉声道。
白雪立即闭嘴,他知道阳春真的会这么做,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瞬,他的喉咙就会多了一个血窟窿。
所以白雪就这么乖乖的跟着走在后面,他不知道去见谁,也不知道去哪里,甚至他心底一直在喊阳春是你的敌人,你一定要杀死他。
可是阳春一句话,白雪还是跟了上去。
阳春这么就走了,白雪也这么跟着走了。
白雪愿意跟他走,可惜,还有人不愿意他走。
“呼……”一阵强烈的破风声袭过。
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横亘在青石街道中央,堪堪拦在了阳春的面前,距离他落下的最后一步只有七寸。
七寸正好是阳春踏出一步的距离,他从当年开始练剑起,已经有意识的将自己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融入到修行的过程中,走路无疑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他每一步踏出必定是七寸距离,不长一分不短一厘。
一个能够将自己的每一步都控制到如此精准程度的人,他的剑怎么会不准,怎么会不稳,剑术是一门神圣的事情,天赋与努力缺一不可。
“青铜魔棺?”
拦路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好看,而且很有味道的女人。
她的脚白生生的,没穿袜子,就那么随随便便套在一双翠绿的绣鞋里,白雪之所以会这么仔细的看清楚她的一双脚,是因为她就站在那口青铜魔棺上。
娇俏的小脚和狰狞的恶棺有着一种强烈的视觉反差,反倒激起人一种想要毁坏、蹂躏的负面情绪。
“拜月教前祭司……医姬?”阳春收回自己最后想要迈出去的一脚,淡淡道。
“你就是阳春?啧啧啧……”秋琴摇头叹道:“人家都说名草堂阳春是百世不出的大杀神,没想到会长得这么俊俏……倒不比那只小蝴蝶差嘛?”
阳春的面上毫无表情,声音也毫无表情。
“走,或者死!”
“你想杀我?”秋琴讶然道:“你认为自己杀得了我吗?”
拜月教的祭司从来是无敌的象征,也从未受过这般的威胁,这实在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你可知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阳春剑眉一扬,他已不欲在再说一个字,剑气袭体,剑欲出鞘。
“且慢!”最了解阳春的人无疑是白雪,他一个旋风拦在两人之间,张开双臂大声道:“春少,不要!”
“阿雪,你走开。”阳春掌中的墨剑已跃跃欲出,无风自鸣。
长街,长街,肃杀的长街。
江南的青石街仿佛被这股杀气怔住了,竟显得有些呆滞。
“白雪,你让开。”秋琴的面上也露出了严肃之色,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这种气息很陌生,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是从上一代祭司的口中讲出来的,是讲一个关于盖世魔君阳逆枪的故事。
“白雪是我的,你不能带他走。”
“我花了一百万两黄金买来的,我是跟他自己买的,绝对童叟无欺,公平买卖。”
若是换了一个人绝对不信有人会将自己卖了给别人,就算是有,也绝不可能卖到一百万两黄金这样惊天的数字。
但阳春相信,他了解白雪就好似了解他的剑。
一个像阳春这样的用剑高手无疑是很了解他的剑,所以他也很了解白雪,他知道白雪完全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也完全值这个价钱。
“所以如果你要带他走,最起码也要付了这笔钱才行。”
“我没钱。”阳春冷然道:“我只有剑。”
在江湖上,很多时候剑便是钱,还是很有钱很有钱的那种的钱。
阳春要用自己的剑来帮白雪还掉这山一样高的债务。
“不谈钱,谈武功,你认为现在的自己是我的对手吗?”秋琴的目光穿过白雪,紧盯着阳春道:“我知道你的水龙吟已修至大成,如今最少也是化身之境,掌中墨剑是一口奇异墨剑,纵横天下当不是问题,可当凭这些是不可能胜得了我的。”
阳春的杀气依然在不断往上攀升。
“拜月祭司离开苗疆,失去月神庇护,失先天之利,而历任祭司中你在任时间最短,修行不够为后天不足,如今算来,你不过只有最多六成功力,何足挂齿!”
阳春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高手对决,计算双方胜算是最基本的功夫,只是很少有人会说出来,而最不喜欢说话的阳春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可见面对盛名一世的拜月祭司,他也需要靠说些话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压力。
“何足挂齿?好狂妄的口气!”秋琴喝道:“既然如此,我们只有兵戎相见了!”
秋琴已凝固在那口青铜魔棺上,好似化作了那魔棺的一部分,人也似青铜,青铜也似人。
阳春的面上神色也越发凝重,风云也将变化。
“阿雪,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也杀!”
第196章 水龙吟唱
剑气如雨,肆虐苍生,白雪已如暴雨下的幼燕,随着阳春的剑气飘荡不定。
就在这样的凌厉剑芒下,白雪一抬头,蓦然看到一双赤红的血眼,鲜血般鲜艳欲滴,如两颗最艳红的红砖石镶嵌在苍白的冰镜上,显得分外的不合眼。
“春少的眼睛好奇怪?这不太像是平常的他……这是为什么?”
阳春是因为没信心吗?他面对的人是无敌的化身,任何人面对这样一个神话般的人物都会感到其高大和不可战胜,再见到自己的软弱和卑微,难道阳春也会这样吗。
他这双眼睛犹如两根红针狠狠的扎在白雪的眼里,“好,我走。”白雪自知自己不是他们那种境界的人,夹在其中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反倒真可能送了自己的性命。
白雪一走,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拦,空间只剩下七寸之距。
七寸,刚好是阳春的一步。
他重复了无数次的一步,每一次都绝对的工整和准确,哪怕是最苛刻的工匠师傅来测量,也跳不出任何毛病。
上一步,拔剑,出剑。
剑出,血流,人亡。
这就是下一刻的情景吗?
白雪已有些不忍,他不忍看见阳春死在这里,他本该对阳春充满信心的,可不知为何当他一想起阳春那双变得赤红如血的眼珠子时,他便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剑出,迎风。
墨剑黝黑,仿佛能够吸尽它周遭的所有一切,包括无所不在的光线。
难道说他的剑比光还快,真是不可能的。
但白雪发现至少阳春的剑比声音快,快很多。
“铿”一声剑鸣出鞘后,阳春早已是迈出了那一步,身形早已不见,原地徒留下一连串的残影。
白雪倒吸了口凉气,心中大惊,以他的目光之锐利,尚且无法完全扑捉到阳春的身形,这中速度委实过于可怕,而这种速度带来的力量更是超乎常人的想象。
白雪对阳春的剑术从来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一别十年,他相信阳春肯定会有很大的进步,只是他自己近来遭遇诡异、奇遇不断,得人相助也进入了化身密境,自以为或许可以和阳春拉近一些距离,可他一看到阳春出手,心便沉到了谷底,他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大,大的犹如天堑。
“果然不愧是百世不出的剑术奇才,春少,你已经到达了我无法想象的境界,难道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吗?”
战局中早已是几乎不见人影,却又到处都是人影。
极淡极淡的人影,影影憧憧,山山叠叠。
“嘣嘣嘣……”偶有一丝剑气泄出,溅射在青石街道上,那已经承载了百年的浅白青石便立即被炸的粉碎,外人根本无法想象交战其中的双方之危险。
“春少居然可以和拜月医姬交战这么久?”白雪轻声道:“秋琴虽然失去了月神的光辉,可她毕竟身怀有镜双城,春少究竟要怎么破呢?”
镜有双城,人独一心。
白雪已经试过镜双城的威力,那几乎是不可解的,没有人可以打败两个拜月祭司,甚至她还能划出三个,四个……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所以普通的人类也不能打败她!
“春少?他好像不是人!”
“他是一口剑,一口只为杀人的剑!”
突然,战局一声厉喝:“镜双城!!”
声厄云霄!
“是镜双城!她果然使出了这个绝技,春少看你的了!”白雪睁大了眼睛,恨不得灌注全部功力运于双目仔细看清楚场中的每一个细节,不敢错漏半分。
只因这种决战实在太过难得,倾尽一生绝大多数人也不可能看得到两个化身密境之上的近神人类决战,白雪能看见,他自然要珍惜,他刚刚踏入化身之境,根基不稳,这场盛宴无疑是最好的奠基石!
“水龙吟!”也有一声清喝!
笛奏龙吟水!
阳春也出了全力,世人都知道阳春怀有一式水龙吟,正是剑法中攻伐之极致。
“水龙吟啊水龙吟!多少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白雪望着那飞天一式喃喃道,他直到今日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入门执剑之时,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