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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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天色,最多不过二更天,一般人都没睡下,何况铁骨朵和古楼月又是久别重逢。
耳目甚聪的古楼月,听出是小菊子的声音,顿从殿内蹿出,连声喝斥:“住手!”
形势一缓,小菊子早扯住武凤楼的一只手腕,翩然飘落在古楼月的面前。
九指怪卜古楼月,对九幽黑姬阴海棠最心爱的女徒弟小菊子,哪会存有丝毫的怀疑,嘴中说:“好个鬼灵精丫头!”
一把将小菊子拉近身侧,才转过脸来询问武凤楼的姓名和来历。
为防古楼月听出大哥哥的口音,小菊子代为答道:“他是我大师伯的徒弟文龙阁,外号人称紫面天王,和侄女一同奉三叔焦占堂之命,前来叩见古大伯。”
在这种地方,就显示出小菊子的幼稚雏嫩了。假如这套话是从武凤楼嘴中说出的,绝对引不起古楼月的任何疑心。既落不下脸来向武凤楼多事盘查,也不会仔细端详武凤楼的面庞和身材。如今让小菊子这一抢着回答,反倒让九指怪卜暗暗奇怪,心想:小菊子的大师伯老棋迷蒋士相,一生淡泊随和,沉迷钻研棋谱,没听说他收过徒弟。这还不说,就让这黑面虬髯人真是老棋迷的徒弟,小菊子一个未成丁的幼小同门师妹,绝不敢抢着代替大师兄答话。再仔细端详打量,顿时猜出是武凤楼。
武凤楼虽已看出不妙,但他生性孤傲,不善暗中偷袭,何况对方还是黑峡风主吴不残的门下师弟,只好提聚功力,以资戒备,默默观察九指怪卜的动静。
自悔失策的小菊子,就和武凤楼不同了,一来她异常爱护自己的大哥哥,为了武凤楼,她甚至可以豁出小命不要;二来主意又是她出的,情知身陷龙潭虎穴,又知古楼月武功高深。哪甘心就此丧送了大哥哥的性命?倚仗师叔焦占堂和古楼月的渊源,知他绝不会先向自己下手,决心下手为强。陡将柳腰轻折,突用一招翻身射虎,暴点古楼月的肋下魂门穴,出手端的又快又疾,务求一击必中。
可惜她要对付的古楼月,武功太已高超了。利利索索的一式巧燕翻云,指尖轻轻一划小菊子臂上曲池穴,不仅一招逼退了小菊子,并乘机抓住了小菊子的手臂,故意笑着埋怨道:“你这丫头真淘气,竟跟古大伯比划起来了。想成名,跟你师父刻苦练,大伯我可没有工夫常教你。”说完,毫无戒备地松开了小菊子。
武凤楼不能含乎了,先扫视四周一眼,确信附近没有喇嘛僧人监视,斜跨两步,双手一拱说:“古前辈乃黑风峡中的高弟,此次奔走关内外,是受吴不残老前辈的委托,还是受聘于多尔衮,能还坦白示下?”
古楼月精神一震,再上下打量武凤楼一眼说:“古某老眼未花,尊驾果是武掌门。冲着你这一份胆量和豪气,我古楼月就不想……”一心维护大哥哥安全的小菊子,横身插入二人中间跺脚说:“请古大伯说话别罗嗦,我只要你痛快地说出,是友还是敌!”
九指怪卜见小菊子说话中间,不光右手搭了剑把,左手还暗扣了一把珍珠泪,整个未成年的娇躯,无一处不在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不禁摇头轻声说:“武凤楼,小菊子对你足够一百二,盼你今后多疼她,古某无事不可对人言,我确实怀有不利武掌门之心,但我绝未受聘于多尔衮。”
武凤楼神情微缓道:“武凤楼虽然树敌甚众,自信并未结怨于古前辈,因何不利于我?尚望老前辈明言,倘若其错在我,武凤楼甘愿束手待屠,绝不让老前辈费事。”
没容九指怪卜开口,忽有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抢答道:“真正怀有不利于你之心的,是我铁骨朵而不是他。至于古楼月的行踪出现关内外,也是替我去踩盘子,探听你武凤楼的下落。”
随着话音,一个身材魁伟高大的红衣喇嘛僧人,宛如一朵红云,出现在古楼月的身前。
武凤楼一听红人僧人,亮出来的姓名叫铁骨朵,就知今天晚上的事情绝不会轻易了结,也知自己业已陷进龙潭虎穴。虽明知小菊子绝不会轻易离开喇嘛庙,自己终不忍让她跟着膛浑水,涉奇险,把她那条极为年轻的生命白白丧送在这里。
殊不知这个时候的小菊子,不光早下定和大哥哥同生死共患难的决心,也抱定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破釜沉舟打算。一见武凤楼大有勒令自己提前退走的意思,干脆格格一笑娇声说:“铁骨朵,你一个六七十岁的喇嘛僧,清早不死晚上死,留口气多喘一会有多好,还梦想不利于他人,岂不白念几十年的牙疼咒。依我着,你还是提前西赴极乐的好,省得去晚排不上号!”
趁铁骨朵不备,首先左手一扬,撒出手内的二十四粒珍珠泪,罩向大喇嘛的全身上下。右手二尺短剑倾出全身功力,抖出五朵剑花,急袭铁骨朵胸前的血阻、肝俞、幽门、玄机、紫宫五大要穴。
这就叫,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可叹铁骨朵这位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家大喇嘛,空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在猝不及防之下,不仅被利剑划伤了左臂和右胯,还挨了七八粒珍珠泪。经此一来,不光重创了掌教大喇嘛,也迫使九指怪卜古楼月不得不放弃袭击武凤楼和小菊子,转身拼命前去营救大喇嘛铁骨朵。
抢得这一线时机,小菊子伸手抓住武凤楼,低喝一声:“撤!”双双一齐弹地射出,穿越几株高大的树丛,逃出了喇嘛庙。
武凤楼心中再为气愤小菊子,不该把事情闹得太大,说不定连抬手不空郝必醉、小神童曹玉和秦杰三人,都将受到波及,连累自己也不能再去长白赌场存身,但归根结底,她小菊子还不是为了我武凤楼,所以实在不忍过多地埋怨她。
小菊子还真能吃惊乱步,一口气拉着武凤楼跑到天柱山,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软软地跌坐在草丛中。半晌,才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笑着说:“要说还真得数我小菊子有本事,我不光出手就能重伤神圣不可侵犯的大喇嘛,还能把大哥哥变成为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一下子跑到努尔哈赤的墓地保险来了。”
说未落音,小菊子忽像支脱弦的弩箭,直向别具一格的努尔哈赤和皇后叶赫那拉氏二人的陵墓。
武凤楼情知有异,又怕小菊子冒险闯祸,一着急用上了轻易不露的踏虚如实和三师叔独创不久的赶浪飘萍步。真如一溜淡烟,只几个起落,就追上了提前纵出的小菊子。
小菊子明知轻功不如大哥哥,索性让他拉住自己,一边向前飞驰,一边悄悄说:“可笑我小菊子,真是聪明一世,湖涂一时。光知死死盯着城内,愣没想起这里埋的是多玉娇的老爹和阿妈,说不定多尔衮就把他妹妹囚禁在这里。”
武凤楼两眼一亮,脱手松开小菊子,就想穷搜遍洗这座墓陵。气得小菊子往地上一躺,打滚撒泼说:“你算什么大哥哥,还没看见多公主的影子,就甩手不要小妹妹了。我这就放火烧山荒,让你进不了墓陵,也不能去找多公主!”
别看武凤楼身为一代掌门,还真拿小菊子没办法。只好重新折回,弯腰扯起来她,一同向陵墓里面膛去。
按历史记载,这座努尔哈赤的陵墓,起初建于后金天聪三年。开始仅略具规模,直到满清入关后的顺治八年,才基本建成。后到康熙和乾隆年间,又有增建,成为清朝关外三陵中最为宏大巍峨的一座。
二人过了月牙城,刚刚掩入方城中,武凤楼忽然发现一个极为眼熟的身影,快步走向隆恩门。
小菊子紧贴武凤楼的耳边小声说:“看起来,真让咱们瞎闯胡撞碰上了。刚才过去的,正是神鬼难测马乾科!”
大敌当前,武凤楼相了一下地势,见这是前临浑河弯,后倚天柱山,占地面积极大,四周绕以矩形缭墙,南面当中为正红门,两边分布下马碑和石狮、石牌坊等。门内参拜路的两侧,排列着成对的骆驼、狮子、石马。过了石桥,才是一百单八磴石级。
武凤楼和小菊子隐身的地方,正好是隆恩门的西侧,上有三层门楼,四角各有角楼,形如四方城堡。
看马乾科所走的方向,正是从东北角的角楼走向隆恩门。
心思灵巧的小菊子,见大哥哥一再沉吟不语,知他是顾忌此处殿堂太多,光隆恩殿两侧,就各有配殿五楹。再包括方城后面的月牙城,就让多尔衮把妹妹多玉娇囚禁在此,一时上哪里去找!抿嘴一笑,陡生一计,趁武凤楼不防,从隐身之处蹿出来,一连三个起落,扑到隆恩门下,大模大样地喊:“马乾科出来,小菊子有事找你!”
真把武凤楼吓了一跳,恨不能一把抓回小菊子,扇她两个大嘴巴。后来突然明白,小菊子这是舍命帮助自己,她仗着向来没和多尔衮公开为敌,又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九幽黑姬唯一的女徒弟,多尔衮再凶狠多疑,暂时还疑心不到阴海棠和焦占堂二人身上。
事情还真让武凤楼给吃透了。小菊子越是大模大样,咋咋呼呼,指名道名地公开喊叫,就越发引不起这一伙凶神恶煞的疑心。
头一个从门楼上飘身而下的,正是神鬼难测马乾科,一眼瞧见了小菊子,一张脸寒得能刮下两层寒露,低声埋怨小菊子道:“小菊子,你也太会胡闹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福陵,是辽东最有尺寸的地方。就连我师父和师叔这里,也不敢乱走一步路,乱说一句话。看在你师父和师叔的面子上,我马乾科瞒上不瞒下,你还是赶快到别处疯去吧,这块地方可真容留不下你!”
小菊子秀目一瞪跳着说:“就算九王爷给了你马乾科两分半颜色,那就把你头上的顶子染红了。想在小菊子面前抖威风,你最少得差上三百斤分量。谁不知这里是福陵,谁不知这里是辽东最有分寸的地方?你当我小菊子乐意上这里发疯呀,就让我吃饱撑得弯不下腰,我也绝不肯上这里来消化食。”
让小菊子这么一糊弄,别看马乾科这赫赫有名的神鬼难测,也被唬住了,自作聪明地说:“是你师父、师叔有事来找九千岁?”
早隐身在西南角楼檐下的武凤楼,见小菊子总算把马乾科给唬住了,心中虽然暂时能放下心来,但全身的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
小菊子借风驶船说:“怪不得你的外号叫神鬼难测,看起来你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你猜得还是差了点。”
马乾科说:“如此说来,不是你师父打发你来的了!”
小菊子说:“当然不是!”
马乾科的脸还真像西北风,说变就变,只见他脸色一寒说:“那你黑灯瞎火的跑到这里来干啥?”
别看小菊子年甫十四,可生就的软硬不吃。一见马乾科又一次想发火,索性连理都不理他,抬腿就向通往门楼的石级上跨。慌得马乾科伸手一拦。
就在这时,一声马嘶响过,早有一匹身长一丈、高近八尺的默黑色铁狮子大马,从外边闯了进来,马身上端坐的正是辽东亲王多尔衮。一身满清皇室亲王的服饰,罩住他那高大魁伟的身材,两眼炯炯有神,顾盼威武凶狠。马后就好像平地堆出一层乌云,一字横排着八匹黑色高头大马,马上的骑者,个个身材高大,猛勇雄壮,清一色疾装劲服,一律是辫子盘头,其中有四人肩扛镔铁大棍,另外四个人,马鞍旁分挂两柄轧油大锤。
小菊子够多机灵,马上收起自己的泼辣野性,先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九千岁,然后屈膝跪在地上说:“奴才名叫小菊子,家住凤凰山,师父阴海棠,师叔焦占堂。今奉大师伯蒋士相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