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空港杀人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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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们一路顺风!”
“祝新郎新娘互敬互爱,白头到老!”
大家簇拥着新郎新娘来到海关入口附近,争先恐后地向他俩祝福。新郎脸上,笑容可掬,神采飞扬。从今天起,自己的身边有漂亮太太陪伴了。站在一旁的新娘,也许身穿结婚盛装的缘故,表情有点紧张,脸色有点苍白。
“咦!新娘父亲呢?他上哪儿去了?”
不知是谁提醒道。
“哟,好奇怪呵!”
“一定还在宾馆的休息室里!看上去,他好像很累!”
“快打电话给他!”
一个全日航公司职员模样的年轻人,迅速朝电话亭跑去。
新郎新娘就要登机了,却不见大竹专务的影子。年轻职员一边按电话号码,一边看手表,时针就要指向九点。他记得酒宴结束后,大竹专务说过有点累,打算到宾馆房间里稍稍休息一会儿。房间号码,年轻人记得很清楚,在三楼。由于登机时间紧迫,最好的办法只有打电话。
电话通了。电话那一头,传来大竹专务的声音。
“哦,是吉井君吗?我正想打电话呢!我是想送送他俩,可全身精疲力竭,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连步子也迈不开。真对不起!没有亲自去送,未免太失礼了。就请你代表我去送行,祝他们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大竹专务的声音,无精打采,有气无力。这与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形成强烈的反差。在吉井君的印象中,大竹专务是精力旺盛且趾高气扬的人,听到这种语调,他心里感到难过,专务身体确实被工作拖垮了。
自从4301飞机失事以来,大竹专务经常熬夜工作。也许长时期的疲劳积累,再加上女儿的结婚准备,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
也许他以疲劳为借口,躲开别人的视线,把自己与女儿离别后依依不舍的伤感深深地埋在心底里。
“真没有想到,专务也那么儿女情长!”
吉井君一边想像大竹专务此刻的寂寞表情,一边朝送行的人群跑去。当听说父亲不能来送行时,新娘脸上露出稍稍惊讶的神色,瞬间又裸露出寂寞的表情,与新郎手挽着手离开欢送的人群,朝登机口走去。送行的人群里,有两个年轻人追了上去,朝最后一道入口跑去。
3
吉井君送走新郎新娘时,已过了晚上十点。为汇报情况,吉井君径直朝宾馆三楼的314房间走去。
如果仅仅是汇报送行的情况,无疑是忙中添乱,将更加激起父亲失去女儿的伤感。但吉井君是为了汇报和请示工作,今天晚上必须当面见到大竹专务。
可吉井君无论怎么敲门,房间里就是没有回音。大竹专务累得连送女儿的力气也没有,也许现在已经睡着了。
继续敲门,势必惊醒上司而不得不起来为自己开门。他实在是太累了!可有一些重要工作必须向上司请示,否则无法进行下去。
敲门没有反应,吉井君只得去服务台,请女服务员给314房间打电话,可只有电话铃声,却没有人接电话。
吉井君说有急事,一再要求女服务员用钥匙打开房门。平时,宾馆服务员除非住宿本人要求,是不准随便开门的。吉井君出示身份证,表情十分认真。女服务员才勉强取出备用钥匙,与吉井君一起朝房间走去。
在去大竹专务房间之前,女服务员给大堂总服务台挂了内线电话。经核实,没有收到旅客交来的钥匙,证明旅客在房间里休息。
“也许睡着了?”
女服务员歪着脑袋站在314房间门口,端详了一会儿。在将钥匙插入锁孔之前,又敲了一次门,还是没有反应。她将钥匙插入锁孔转了一圈,锁开了。可房门只能朝里推开十厘米左右,因为房门内侧挂上了安全搭扣。
空港宾馆的所有房门只要一关上,锁上的保险栓自动挂上。这种自动保险锁,站在外侧是无法打开房门的,而站在内侧转动锁把时保险自动打开。而许多住宿旅客都感到忐忑不安,担心保险栓是否已真正挂上。
为此,所有房间的门内侧一律装上安全搭扣。这种安全搭扣,必须站在房门内侧才能挂上。314房门内侧的安全搭扣,也挂上了。因此,门缝的最大限度只有十厘米。即便侧身,也无法进入房间,虽然手腕能伸入门缝,却无法打开安全搭扣。
从房门的间隙,可以窥视室内,但视野有限。如果没有这种安全搭扣,也就不存在防范的意义了。
房间里的灯亮着,也许大竹专务太累了,来不及熄灯就上床睡着了?由于角度的关系,无法瞥见卧室床上的情况。
“专务!大竹专务!”
吉井君从门缝向房间里大声喊叫,没有回音。吉井君拉大嗓门,不料惊动隔壁房间的旅客。他们纷纷打开房门,探出脑袋询问究竟。
然而,还是没有回音。
“奇怪呀!”
吉井君想,即便睡得再沉,这么大的喊声总该听见吧?隔壁房间的旅客也被我吵醒了,大竹专务应该能听见。
“这安全搭扣,怎样才能打开?”
吉井君突然不安起来。专务会不会得急病,处在行动不能自如以及不能说话的糟糕状态。
他赶紧问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货郎鼓似地连连摇头。安全搭扣不是锁,没有钥匙。
“不行。这种安全搭扣,只有房间里的人才能打开。”
“我总觉得情况不妙!这安全搭扣,如果弄坏要紧吗?”
“这个,我不能做主……”
女服务员感到困惑。可房间里静悄悄的,她也慌张起来。
“我不给你添麻烦。损坏了,我赔偿。如果再犹豫,也许更麻烦?!”
吉井君也不知道自己说的,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不顾一切,用身体摁在房门上使劲。他还以为宾馆房间的门结构,与自己住的新村房间差不多。说是防范用的安全搭扣,也仅仅是达到使旅客感到安全的心理效果,决不会是非常牢固的东西。
他使出全身力气用身体朝房门撞去。随着“嘭”的一声,螺丝断了,安全搭扣脱落了。
刚才还是神秘的室内,顷刻间出现在他俩眼前。大竹专务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斜靠在床边的沙发上。
“专务!”
吉井君刚想开口说,您怎么睡在沙发上?话到嘴边猛地咽了下去。
大竹专务已经脱去西装外套,穿着衬衫的左胸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意想不到的惨景,刹那间飞入两人的眼帘。由于房间里灯火通明,白色的衬衫和殷红的鲜血格外分明。
“哇!”
女服务员惊叫一声,吓得紧紧抱住吉井君。吉井君直愣愣地望着,半晌没有说话。到底是男人,他没有叫喊,也没有慌张。当务之急的,应该争分夺秒,尽快向警方报案。
接到宾馆报警电话后,当地警署署长立即带领十几名刑事侦察警官、技术警官和法医警官赶到现场。经过现场勘察,判断为他杀。署长立即向东京警视厅重案刑事侦察一科报告。
当地警署之所以认定他杀,是有充分根据的。从外表看,大竹专务死在沙发上,可室内地上墙上到处是血。有的地方,血还在流淌。胸部的伤口,连同衬衫也有被刺的口子。
如果自杀,不可能刀刺入胸膛后在室内到处乱走,如果疼痛引起乱走,与死者稳稳坐在沙发里的姿势完全两码事。再说自杀者,无论使用如何锐利的刃物,自杀时不可能从衬衫外面向胸膛直刺。纵然身穿薄薄的汗衫,自杀前或者卷起或者脱掉,露出肌肤后再用刃物直接刺入。可死者虽然脱去外装,但刃物是从身着衬衫的外边朝胸膛刺入。根据自杀者的心理,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从尸体的状况来看,死后没有多长时间。据仔细观察和技术鉴定,确认该案系他杀。凶手,是探望大竹专务的人。也就是说,大竹专务右手上反握着的那把锐利匕首,其外侧与伤口吻合。而刀口的朝向,与左胸部的刺入口相反。
刺入口,在左胸乳头的顶端。匕首,从乳头顶端刺向胸膛内侧,刺入口长度约三点六厘米,宽度约零点二厘米。匕首从侧面刺入,偏身体中央的伤口端部是匕首的侧面,而侧面的胸部是匕首的背部。根据沾在身上的血迹和伤口的一致,证明是死者握着的那把匕首形成的。要形成这样的伤口,必须像握着匕首内侧那样刺入。
企图自杀的人,在自杀后重新调整握匕首的姿势,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也完全没有必要那样做。
发现大竹专务尸体的吉井弘和宾馆女服务员大石常子,是先使用备用钥匙打开门锁,然后撞坏房门内侧的安全搭扣进入现场的。
门锁,自动保险式。凶手一旦外出,门就会自动关闭,保险栓则自动锁上。凶手如果从门外侧挂上安全搭扣,是绝对不可能的。
假设他杀,凶手得手后又是如何从房间里逃走的呢?现场,如同一个封闭的密室。解不开这个谜,死者尚不能称为被害人。拘泥于这个谜,调查取证工作只能搁浅。姑且,只有把谜搁置一边,对现场展开彻底搜索。所谓密室,在现实生活中间不可能发生。只不过是漏看了其中的某个疑点,给人一刹那的密室感觉。刑事侦察警官们就这一点儿来说,对该案的侦破工作持非常乐观的态度。
现场,在空港宾馆三楼的314房间。二十五六平方米的空间,被称为两用套房,有单人床,有大沙发。这家宾馆的大部分旅客,喜欢借住像这样既能睡觉又能靠在大沙发上休息的房间。
推门进去,右手便是卫生间。房间与浴室之间,有一道隔墙。房间里放有一张标准的单人床,与沙发成直角。大竹义明就是躺在这张沙发上死去的。
左胸部伤口处流出的鲜血,一直淌到腰部,有相当一部分鲜血已经渗透到沙发布的纤维组织里面。
从伤口的外表观察,虽看不清楚,可伤口刺得非常深,似乎已经穿透左肺。从死者脸上,看不出有痛苦沉闷的表情。死者,已经脱去上装,解下领带,身着衬衫。然而,衬衫和裤子上并没有什么皱纹,也没有反抗的迹象。
茶几上,堆放着上装和领带。室内的用具和电器之类的东西,没有死者与凶手搏斗的迹象。不用说,凶手行刺后,是可以将凌乱的现场复原。技术警官对室内及周边,进行了仔细的搜索。可是,能证明凶手到过现场的遗留物,什么也没有发现。技术警官又对匕首、门的把手、电话机以及凶手有可能接触的场所,寻找指纹和脚印。可发现的许多指纹和脚印,与死者重复在一起,根本无法复制取证。
办案警官在现场取证的同时,对有关人员展开了调查。尤其是对第一发现被害人尸体的吉井君和女服务员大石小姐,进行详细的询问。
办案警官从古井君证词得知:晚上九点前后,大竹专务还活着。
“你这话,是真的?”
办案警官不由得拉大嗓门。如果证词确实,法医警官推定的死亡时刻,则可缩短推断时间上的距离。
“我怎么能说谎呢!”
吉井君脸露愠色。
刑事警官们满脸狐疑和急切破案的心情,对第一发现人的询问,往往像在审问犯罪嫌疑人似的。这令吉井君满肚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