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是爱手背是痛-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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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
李一插话说:“就算没有死,也是故意伤害,要受治安处罚的。”
王军瞪了一眼李一,揶揄道:“拜托,理工学院的高材生,用用你的脑子。你想陈鹏他敢报警吗?”
“也是。”李一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王军的观点。
王军说:“这样吧,咱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天亮后我去学校打听情况,如果陈鹏只是受了伤,估计他不会再生事端的,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二是到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像这种状况下出了人命,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李一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戴倩,你的意思呢?”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天在我们的热切注视下,亮了起来。王军在六点钟的时候,起身说:“我去学校探听情况。”
李一也站起来说:“咱们分头行动,我去律师事务所。”
王军却制止了他:“你留下来陪戴倩吧。我打听完情况后,根据情况再决定去不去律师事务所。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戴倩一步。”
02
对于王军的安排,李一没有提出异议,方寸大乱的我更不会有什么意见。换句话说,王军这样的安排正合我意,我担心他们全走了,撇下我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而如果他们其中有一个留下来陪我,我最希望陪我的人就是李一。王军临走之前,对我说:“一定要沉住气,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象得那样糟糕。把手机开着,我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郑重地点点头。事到如今,一味地后悔已经于事无补,我把希望全部押在王军的身上。王军走后,李一在房间里唉声叹气,走来走去,活像一个大钟摆,晃得我心慌意乱。我以为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一定会过来安慰我。可是等了半天,他走累了就坐一会儿,然后再站起来在房间里晃荡,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我忍不住发无名火,恶声恶气地说:“不要走来走去好不好,晃得我头都晕了。”
李一绷着脸坐了下来,但没有停止唉声叹气。
我的无名火继续升级,奚落李一说:“如果你很烦,你尽管走好了,我不需要你陪。”人在生气的时候难免词不达意,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得确实另一回事,我当然不希望他走,并且希望他到我身边来,说些什么话安慰我,而不是阴沉着脸,帮我唉声叹气,毕竟闯祸的人是我,面临惩罚的人也是我,就算他在替我忧愁,也不会愁过我吧。
李一听了我的话,站起身就走。
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吼:“你回来!”
李一回过头,无可奈何的苦笑。“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才满意?我好心好意在这里陪你吧,你却横竖看我不顺眼,要知道今天有几堂课很重要,我为你都放弃了。你赶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我摆摆手,说:“走吧走吧,去听你的课去吧。反正我以后是死是活,与你也没有关系,你现在走了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李一进退两难,愣在那儿。我闭上眼睛,赌气不再理他。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把我抱进他的怀里。
他在我耳边轻言细语:“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难过,恨不得我能替你接受一切惩罚。可是,那是不现实的。你知道吗?你囚禁了我几天,也把我的心囚禁在了这里。你给了我自由以后,我希望自己恨你,恨之入骨地恨你,因为我觉得恨你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恨不起来。我用你不漂亮来说服自己,你不配和我在一起,可是也说服不了自己。我觉得自己有病、犯贱,就想狠下心来不再见你,可是我做不到,一整天,我心里总在想着你,回忆几天来我们在这张小床上耳鬓厮磨,回忆你绑着我时的一点一滴,我竟不觉得那是你对我的羞辱,而是甜蜜,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昨天晚上我约你见面,是因为我决定,不管过去怎样,将来怎样,我要的是我们的现在,我只要现在能和你在一起。这次我来,是想问问你,你是否可以离开你的家庭,咱们一起创业,我就不信,凭着我们的学识,干不出一番事业来。”
“哦,李一,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张开眼睛,只深情地望了李一一眼,视线就模糊了,泪水簌簌地流下来,顺着我的脸颊,流进我的嘴里,很苦也很涩。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李一把我抱得更紧了。
“李一,不要着急。”我反过来安慰他说,“我听你的,我去自首。有你的这些话,我就是死了,也无怨无悔了。”
“倩,我会等你的,哪怕是等一辈子。”李一说了一句耳熟能详的誓言,却成了最令我感动的话。女人喜欢誓言,哪怕心知肚明这些誓言根本不会实现,也如痴如醉地喜欢。
“不,李一,我不值得。”我开始为李一担忧起来,仿佛看见他等待中的憔悴,于是真心实意地劝起他来。在一些特殊的形势下,爱不是占有,而是放弃。能够做出放弃的人很伟大,我为自己能做到这一点感到自豪。
“我一定要等你,一定!”李一也进入了神圣高尚的角色,我们就像面临生离死别,做着最后的告别仪式。我想那个时候,我们都毫无杂念地为对方着想,坚持自己的立场,你坚定,我就比你更坚定。
像这样的争执,不要指望有结果,何况李一的嘴唇忽然袭击了我的嘴唇,让争执无法进行了。李一的手蠢蠢欲动,开始在我身上游走,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与此同时,我仿佛听见另一个人的喘息声,看见另一张面孔徐徐向我靠近,额头上汩汩地淌着鲜血。我奋力一推,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滚开!滚开!我不要!我不要!”
李一被我冷不防一推,一屁股蹲到了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又向我靠过来,试图再次抱住我。我惊恐地躲闪着他,最后瑟缩到床角的旮旯里。
“倩,你怎么了?”李一柔声问道。
我打着寒颤说:“不要过来。我的身上很脏。”
“倩,我不会在意的。”李一真诚地说。
“不,你可以不在意,但我却不能不在意。”我绝望地说。
“倩……”
“不要说了,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
“倩,对自己要有信心,对我也要有信心。”
“我不要信心,信心有什么用。我就是被信心害的。我对自己的聪明很有信心,其实却是愚蠢到家了;我对自己的酒量有信心,却被自己的酒量出卖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已经不需要信心了。你走吧,快点走,走!滚!滚滚滚!!!”我彻底歇斯底里。
“倩,你冷静些。冷静些。”李一急得满头大汗,扎煞这两手在床边乱转,面对失控的我,就像猎狗面对满身是刺的刺猬,束手无策。
“你滚呀!滚!你要是再不滚出去,我现在就去自首!”我跳下床,就要往外冲。
李一一把抱住了我,把我放回床上,说:“好好好,我走我走。”
李一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我,听到屋门关闭的声音,我安静了下来。我跳下床,蹒跚着走到窗前,看着李一走远。我轻轻地笑了,心想就这样结束最好。接下来,我到卫生间里仔细梳洗了一番,穿戴整齐,把心一横,就准备出门。
王军去了那么久,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估计可能他已经得到了陈鹏死亡的确切消息。夜长梦多,我不能再等了,我要赶在刑警们找到我之前,离开这个城市。我要回家,如果我有足够的幸运,在被捉拿归案之前,看一眼爸爸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出门前,我关掉了手机,扔到垃圾桶里。然后留恋地环顾一下这个曾给我家的感觉的房子,除了李一送给我的骷髅面具,什么行李也没带,匆匆走了出去。出了小区,我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后问:“到H市多少钱?”我怕去火车站或者汽车站会自投罗网,所以决定打的去H市,然后再坐火车回家。
长着一脸肥肉,一副奸商样的出租车司机说:“二百元。”
我知道他是狮子大开口,但也不和他计较,说:“好,你要开快点,我有急事。”
平时没有觉出来,今天我才觉得大街上的车辆多得像蝗虫,出租车走得像蜗牛一样慢。每当有警车开过,我都心惊肉跳,冷汗直流。出租车司机也看出了我的紧张,不过他以为我是着急,便安慰我说:“在市区跑不起车来,出了市区一上高速路,就快了。”
汽车终于出了市区,远远地看见收费站了,我刚想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心却又悬了起来,我发现在收费站那儿,触目惊心地停着几辆警车,警灯闪闪,警笛长鸣。
03
我没有了主意,等想到让出租车调头时,已经来不及了,出租车已经夹在了排队上高速路的车辆中,无法后退。既然逃不掉了,我索性坐安稳了,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等待警察们发现我,然后一哄而上。
谁知,出租车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就上了高速路。我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想:“好悬!”
就这样,一路提心吊胆,有惊无险地在第二天下午,我踏上了家乡的土地。我终于暂时摆脱了危险,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车站附近的街边,有几个老头摆着算命的摊子,我本来不信这个,抱着有病乱求医的心态,就想算算命。因此就放慢了脚步,打量这些大同小异的卦摊。大多数卦摊上都摆放着一副八卦图,一个黑漆漆的竹筒,插满黑漆漆的签,瞧不出有什么神奇。心里就不禁怀疑,这些破烂是否真的能预知一个人的生死祸福。
一个老头留着一把雪白的山羊胡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招呼我说:“姑娘,看你印堂发暗,近期定有不顺,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
我一听,不由得信了几分。就走到近前,问道:“怎么个算法?”
“可以抽签、摇卦或者看手相,你想算什么?婚姻?前途?”
“前途怎么算?”
“算前途,看手相最佳。知道为何吗?因为手上的纹路,是人一生下来就有的,而且一生不会改变,不像个子会长高,模样会改变,所以掌纹就是一本书,记录着一个人一辈子的运势。”老头不紧不慢地侃侃而谈。
“好,那就看手相吧。”我蹲下身子,伸出我的右手。
老头一只手捏住我的指尖,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副老花镜戴上,聚精会神地端详我的手,足足用了四五分钟的时间。其间,他的面部表情很丰富,时而惊讶,时而喜悦,时而忧郁,时而紧张,让我不由得随着他表情的变化紧张起来,颤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老头放开我的手,捻着胡子沉吟了一下,说:“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从你的手相上看,感情线乱纹交错,命犯挑花,所以感情上会有所波折,但是最终还是会得到一个美满姻缘;生命线清晰而深,说明你有顽强的生命力,能够长寿;至于事业线深而长,因此断定你将成为一个女中大丈夫,成就一番事业。总的说来,你有大福大贵之相,但是你必须慎重对待你的婚姻问题,古人云‘男怕搭错行,女怕嫁错郎’。另外从手相上我还看出来,最近风起云涌,将有几件大事在你身上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不过自有贵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