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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天可汗-第307章

小说: 天可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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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已闭门谢客,这段时间没有俗务烦扰,姑且一观便是。”
  正说着话,一个仆人进来禀报道:“人已经到了。”
  道士一合巴掌,笑道:“开始准备吧,先让刘七和百月进来。”
  因为有不熟悉的人来,张仁愿便本能地拿起了架子,找了把椅子端正地坐在上面品茶,也不说话。过得一会儿果然见得一男一女从外面进来了。
  初见这两个老道的随从,都会让人感到有些异样……主要是反差太大了,首先是身高,那男的一见就是莽汉,身高比普通人起码高出整整一个头,而女孩儿却娇小异常,本来年龄就不大的缘故,这样两个人并排着走的反差一目了然;然后是相貌,未见人之前张仁愿想着一男一女又是跟着一个道士里,还以为是所谓的“金童玉女”,但见了之后才发现那叫“刘七”的莽汉相貌丑陋异常,面部骨骼相当不对称,简直可以用奇形怪状来形容,而且脸上坑坑洼洼的,女的倒又些“玉女”的感觉,面部玉白娇小可爱,这么放在一起不是金童玉女反倒成了美女与野兽;还有举止和打扮也截然不同,刘七一身脏兮兮的麻布衣服,关键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形象,大冬天的领口也敞着给人衣冠不整的形象,百月却穿着一件立领襦衫,连下巴的布纽扣都扣得很严谨。
  二人一起向老道见礼:“拜见主公。”
  老道淡淡地撸着下巴的山羊胡,指着椅子上的张仁愿道:“这位老夫的好友张明公。”
  本来带着稚气的可爱女童听到“明公”二字立刻露出了仇恨的表情,难以想象一个这么小的女童有这样的神色。
  老道又继续说道:“张明公和那种无恶不作横征暴敛的贪官污吏完全不同,他也十分痛恨那样的人犹如仇恨,平生以除恶为己任。”
  百月听到这里脸色才稍稍缓和,她根本不会怀疑老道的话,当一个人在你从小就给你安全感和信赖感的时候,加上她与外人接触不多,就会产生这样无条件的信任。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张天师,您的故交王家来人了。”
  老道淡定道:“请客人进来吧,正巧老夫的好友张明公也在,正好引荐相识一下。”
  青衣人神情异样道:“恐怕无法请进来,只能抬进来!”
  老道立刻意外惊讶道:“发生了何事?”
  青衣人送上来一封带着血迹的书信:“张天师看看就明白了。”
  老道接过书信小心地展开浏览了一遍,旁边的张仁愿也随口问道:“怎么回事?”
  “砰!”老道淡定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把书信重重地拍在案上,脸色都白了,“简直是丧尽天良!”老道愤愤地说道:“王家办喜事,听说朝廷御史周彬正在当地,好心发了请帖。不料那周彬偶然见得新娘美貌,竟生歹意,潜入洞房将新娘子玷污!这还不够,待得王家郎君发现,他索性将王家满门杀害,又对新娘子百般施虐……”
  正在说话间,两个奴仆便抬着一块架子进来了,众人一看皆尽变色。但见那盖在人身上的被子上血迹斑斑,显然下面的人已经惨不忍睹。
  老道站了起来,走上前去一把掀开被子,所有人“啊”地出了一声,女童百月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刘七见状立刻挡在百月的面前,善意道:“你不要看了,免得让你记起那些伤痛的往事……”
  老道的气愤地抬起手,手指都在颤抖:“丧绝人性!这样的人一定要严惩。还请张明公主持大义,还王家一个公道。”
  张仁愿看着眼前的情形异样地看着老道:“周彬确有此人……您这一出是真的?”
  老道认真地说道:“我与你相识多年,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无论何时,我能干出这等事来么?”
  “周彬是朝里有名的酷吏,这种事确实像他的作风……”张仁愿差不多是信了,这出“戏”根本就不是故意设计的,“可是有些事若非官场的人不了解内情,就凭我张某根本动不了周彬。别看他品级不高,却是只手遮天的薛氏嫡系,就是中书令亲自过问,能过得了晋王那关?”


第十九章 石头
  道观里的人脸上都露出激愤的表情,有的站着有的人坐着也站起来了。架子上的“女人”十分恐怖,也许已经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人,因为那人的手臂和腿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头颅和躯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并且是赤身露体的,这样的人已经没法穿上衣服,只能用东西盖着。道士揭开来让大家都看见了,并没有马上给盖上,却让这具赤裸的恐怖的东西敞露在人们的视线中。
  “她还是活的?”张仁愿不禁问道。
  旁边的人点头道:“等歹人走后,郎中发现她还有一口气,可是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甚至连舌头也被人割掉,所以现在她既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听不见我们说话,也无法对我们说话。”
  说到这里,只见刘七百月等人都捏紧了拳头。老道咬牙道:“周彬为何不将她直接了断,偏生把人折磨成这样?”
  张仁愿道:“周彬本就是个酷吏,他是以暴虐为乐的人,听说几年前让他去管刘幽求谋逆案,也是把人的家人变成了这样的‘萝卜人’(没有四肢只剩躯干的人)。”
  “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能赎其罪!这样的人竟然能逍遥法外?”老道咬牙切齿地说道,“朝廷竟然会包庇这等畜生,公道何在?王法何在?”
  张仁愿道:“谁有权谁就是王法,要把周彬这样的恶人绳之以法,就先要除去太平、薛氏这两个篡位专权为非作歹的首恶……否则此等悲剧还会发生,而我们只能望洋兴叹。可是贼子权势滔天,我们不是对手,当下之计只能寄希望于道长,望道长能将这两个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的贼人除掉,百姓幸甚,社稷幸甚!”
  道士正色道:“昔者秦王暴政,志士荆轲携剑义无反顾,留下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绝唱,今日贫道也愿舍生取义!”说罢看向下面的两个助手。
  刘七和百月见得这等惨状早已是义愤填膺,一个无辜的女子而且刚刚做新娘子就变成这个样子,是何等悲剧,大凡平常人也会对凶手怒不可遏……而且百月见得架子上的女人就勾起了她童年的回忆,被抄家灭族时发生在家里的各种罪孽,也有人被那些残暴的官吏砍成了“萝卜人”,还以此取乐……
  百月毫不犹豫地上前了两步,跪倒在地道:“我愿追随主公除恶扬善,誓杀贼子!”
  刘七见状也急忙拜道:“某愿往。”
  张仁愿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约他们到密室,尽快开始了刺客的布置。这边的准备也多少要费些周折,张仁愿一面准备一面又派人去和突厥骑兵接头,各方面的事都进入实践阶段了。
  张仁愿已经抱定了谋反之绝心!他也有起事的根基,按照平常的造反路子,无非就是占领一块地方然后招兵买马向周围扩张发动反叛战争。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实力悬殊,所以在宣布反叛之前要想办法把太平公主和薛崇训除掉,万一成功了,那么情势就能变得非常有利。
  这时候他还没暴露出自己的意图,甚至写了奏呈送回关中。
  ……他这份来自边关的奏呈却不是说军务,说是有个游历天下的道士在深山里发现了一块很古老的石头,上面有字。老道就把石头送到了官府,张仁愿见了字之后不敢截留,急忙就上书朝廷要把石头送到太平公主等人手里才行。
  “深山里有字的石头?”太平公主似笑非笑地喃喃说了一句。
  薛崇训听到这一句话就猜到了八九分这一出的内容,和黄河里捞出刻字的石头不是一回事么?恐怕太平公主也心中明镜似的,以前她就亲眼经历过自己的生母武则天篡位的整个过程,什么封禅泰山、黄河出石的伎俩,她哪样没干过?
  不过薛崇训也不好说什么,只默不作声坐在那里喝茶听琴。太平公主偶尔看他一眼,见他没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就自己说道:“崇训你认为这奏章上说的石头,是什么道士找到的还是张仁愿自己找人刻的?”
  “怕是他自己搞的事儿,老道之类的都是幌子。”薛崇训实话道。
  太平公主缓缓地说道:“你瞧人家张仁愿,到底是经验阅历丰富博学多才的老臣,做点事就比年少的皇帝老练多了。皇帝在京里一会禅位一会退位,风风雨雨的,可最后起了什么用;再看张仁愿,啥也不说,就编出个道士来找到一块石头,可又什么也说了……”
  “是。”薛崇训谨慎地应了一句。太平公主到现在还没有明确表态皇位的问题,他就一直等着,丝毫不想表露出自己想当皇帝的意愿,避免引起太平公主的情绪抵制。
  事到如今薛崇训仍旧认为整个大事的关键点是太平公主。他只在意太平公主的选择,其他的事儿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只要太平公主支持自己,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只要拉拢所有可以拉拢的人,再用武力解决他们的共同敌人,多简单;万一她仍然在意李家的社稷,薛崇训就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母子俩的势力交织太多,发生对抗只能两败俱伤,谁也没有好处。
  太平公主继续说道:“你也别用皇帝那样的法子,得像张仁愿的主意那样,多做些准备,有的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
  她这样说是在试探自己?薛崇训心里一紧,顿了顿没有马上答话。薛崇训一直在揣摩母亲的心理,虽然她常常向自己示好,肯定有感情和相互依赖关系等诸多考虑,但她实际上并不容易下定决心……毕竟背叛祖宗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她姓李这一点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薛崇训没有轻率地顺着太平公主的话附和,他忙说道:“母亲明鉴,这不是方法的事,儿臣本就不想那样做。”
  “呵呵……”太平公主浅浅地笑了一声,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的心思看穿,给薛崇训的压力非常大。
  太平公主又轻轻敲了敲桌案上的奏章:“那张仁愿的这块石头,要不要让他送过来瞧瞧?”
  “这等事物有什么好瞧的,咱们要是让他派人送此物回来,明眼人不是就确定咱们的野心了?”薛崇训道。
  “张仁愿……”太平公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皱眉道,“此人倒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最近几年很少在京师,与我也比较疏远。掌兵的人不是咱们的人,倒不是什么好事。而这次他是借此来向我表明站位的:他送了一块这样的石头,在我这里是一件功劳;而在别人那里就是一个把柄和污点,足够治罪的凭据……因此我想让他把那块石头送过来,瞧瞧上头究竟是什么字,也好看明白一个封疆大吏的位置。”
  既然太平公主要这样做的,那野心也算不到薛崇训的头上,他有什么理由反对呢?于是他便立刻赞成道:“但听母亲作主。”
  太平公主便对侍立一旁的鱼立本说道:“你叫门下省的朝大夫回复,准张仁愿所请。”
  鱼立本忙躬身道:“是,奴婢即刻去办。”
  薛崇训见状忽然悟到了一点玄机,古之“圣人”上位,几乎不会自己去夺,反而一直在推辞,只有在推辞不过的时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大家的劝进。这种干法不仅是形式的问题,其实推辞的过程中就是在等待时机的成熟,这样才会尽可能地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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