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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黑桃a的血咒-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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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继续问过三、四个尖锐问题后,由木刑事明白一切努力终归白费,马上道谢后,让员工们回工作岗位。
  “你特地前来东京却一无所获,实在很遗憾。”理平头、白发皤然的董事长眼眸深处浮现柔和的光辉,笑着说。
  “不,所谓的调查原本就是这样,常常走到两条腿都麻木了,还是一无所获。”由木刑事回答后,点着香烟。
  而,尽管这是事实,却因为这次抱着很大的希望,当然失望也就愈大,所以这样的回答里透着些许不甘心!
  但是仔细一想,内心却感到极端不可思议。由木刑事在神田电信局已证实这位持有人过去七年间皆使用同一电话号码,因此花子所记的号码绝对是“德恩商事”的电话!        
  花子所记的259789这个电话号码到底隐藏什么样的秘密呢?而且,对凶手来说,又具有何等致命意义呢?
  由木刑事是专家,如果是外行的花子皆能注意到的秘密,他应该也可以看穿,问题是,他亲自到东京见了电话号码持有人,却仍未能揭开谜底。
  离开“德恩商事”,由木刑事再度回电信局,请对方调查“德恩商事”之前使用该号码之人,然后往该处查访。前一位持有人是位于尼古拉堂下的耳鼻科医院,老院长一面用细毛笔在病历卡上填入德文,一面回答和“德恩商事”同样的内容。
  在行道树投入浓密叶影的红砖道上,由木刑事一手拿着扇子,落寞的走向御茶水车站。与丁香庄不同,东京彷佛被烘烤般闷热,尤其对调查毫无所获的由木而言,这种闷热更为酷烈。
  路过咖啡店前,一股想吃冰淇淋的念头诱惑着他,但他仍旧忍住了。他本来抱着一旦调查顺利就要先去喝大杯生啤酒庆祝的心思,而且在抵达“德恩商事”之前,也一直深信绝对不会有问题。可是在一切归于徒劳的此刻,他已甚至连一杯冰淇淋都不想吃。
  对于看不见的凶手,由木刑事抱持一份执着,他暗中发誓:除非事件宣告解决,否则别说啤酒,连冰淇淋都不吃了。
  由木刑事前往附近的邮局,打电话回秩父警局向局长报告结果。局长虽失望,仍慰劳他的辛苦,也因此,他的心情总算轻松一些。
  从御茶水搭乘中央线电车再度前往池袋。他很高兴能返回凉爽的琦玉县,毕竟早上虽然好些,可是白天里的东京,那种闷热实非他所能够忍受。
  昨晚,由木刑事回到丁香庄。丁香庄笼罩在鲜艳的晚霞里,似已预告明天又会是一个大晴天,很难令人联想到这儿是发生过连续杀人事件的不祥场所。
  但是,见到并排停在门前的警车,马上一抹阴惨的空气沁心,而且随着进门后逐渐接近丁香庄建筑物,那种空气似乎愈浓翳了。
  剑持探长至玄关前接他。两人进入客厅后,面对面坐下。
  “局长已告诉我详细情形,我和局里通过电话。”
  “是吗……打电话报告后,我就直接赶回这儿。”
  “辛苦啦!”
  明明只离开不到十个小时,由木刑事却觉得像是经历一场漫长旅程。
  “碰上这种事件真是奇怪!我陪不久前才走的检察官他们彻底调查过,去了烧炭男人被推落的崖边搜证,也前往狮子岩,同时解剖报告也出来了,尸体已被送回,包括花子在内,总共三具尸体,一下子忙得焦头烂额。目前是使用干冰分开置放,等今晚守灵夜过后,明天就送往火葬场了。橘和松平大概想不到会在这种乡下的火葬场被焚化吧?如果他们能开口,不知会何等感慨呢!”剑持探长语气感伤的说。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告诉我谁是凶手。”
  “你是现实主义者。”
  “没办法,刚从闷热的东京回来,差点热坏了。”
  “哈、哈、哈,这也难怪。对了,有一位新客人呢!是独自回东京买绘画颜料的日高铁子。”
  “她回来了?”
  “嗯。不过,她也是位颇特立独行的女性,幸好事件发生时她不在,否则我们就得更苦恼了。因为她可以算是女中豪杰,而且也有动机。”
  “所谓女中豪杰是什么意思?”由木反问。他尚未见过日高铁子。
  “你见到就明白了。而且,和她同来的客人也是奇妙人物。”
  “哈、哈、哈,长得那么丑吗?”
  “不是女性,是男人。说是自艺术大学尚未并校前的西画系毕业,因此有前来丁香庄度假的充分资格。大老远由东京前来,我们不可能赶他回去,所以我提出不得妨碍调查为条件,让他住下来。可是,这家伙却一直炫耀他曾留学巴黎,不停谈起凯旋门啦、蒙马特区啦之类的,我不喜欢那种型的男人。”
  “哦,看样子是相当怪物型的男人了。”
  “令人厌恶的个性,真佩服他不会因为自己这样的个性而悲观。”
  “其实那也是当然之事。我这人也很讨厌毛毛虫,可是即使我们看起来极尽丑态的毛毛虫,而毛毛虫彼此之间一定是相互欣赏的,搞不好其中还有些会窃声交谈,说是谁向自己抛媚眼呢!”
  “毛毛虫至少还会变成美丽的蝴蝶。如果是蜈蚣或蚰蜓就……我每次见到蚰蜓,总是想到,如若对这种东西还有美的感觉,绝对会自我厌恶的。不过,蚰蜓本身似乎没有这样的思维神经,所以它们彼此之间才会相恋、产卵。在此种意义下,那男人可能和蚰蜓相同。”
  连很少批评他人的剑持探长都这样,可窥知绝对是相当可憎的人物!
  “对啦,我忘了,先让你看解剖报告吧!花子只是被凶手以毛巾勒毙,没有其它问题。橘虽后脑遭殴击,却只是晕迷不醒的伤势,致命伤当然是延髓部位被刺,至于死亡时刻则如那位法医所说,未能得到正确数字。”探长从公文包拿出报告,边翻动边接着说,“要让你知道的重点是这个,松平纱絽女是死于砷化合物。”
  “嘿,如医师的推断吗?”
  “另外,可可和砂糖中皆无法分析出砒霜成分,也未掺有其它毒物。”
  “原来如此,这么说,毒药是掺在纱絽女的杯中?”
  “不错!杯内的可可残渣中检测出同样的砷化合物。”
  假定纱絽女胃内之毒和她饮用的杯内沉淀物之毒同为砷化合物,那么毒害她的凶手是谁这个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因为只有一个男人碰触过她使用的杯子!
  “剑持先生,你的推测果然正确。”由木刑事想起昨夜两人在客厅交谈的内容,说。
  但,如果说由木因此认为事件就这样能够解决,未免是一大谬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杀人事件之牺牲者并非只有一人! 

第九章 黑桃5
  
  1

  守灵夜在客厅举行。搬出大桌子和椅子,在地毡上摆放座垫,每个人各自找位置坐下。
  并列的三具棺木,由左至右入殓着花子、橘秋夫和松平纱絽女,但,松平纱絽女的棺木之所以和其它两具稍有间隔,乃是由于她是基督徒。
  在木鱼的节奏伴奏下,脸色苍白、乳臭未干的年轻僧侣用极单调的声音诵经。身为异教徒,纱絽女大概不会喜欢这种经文吧?但,若将她单独留在楼上房间,未免又太可怜了些。
  僧侣旁边坐着万平老人,他好像很局促,时而以夹在腰间的微脏手帕假装擦汗的拭泪。
  橘和纱絽女的棺木前分别坐着他们从东京赶到的年迈双亲,低头哀悼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之死。途中买来的鲜花插在大花瓶内,花香与香烟混合,在宽敞的西式客厅袅袅扩散。
  诵经不知何时才结束。平日形同水火的行武荣一和尼黎莉丝此刻乖乖并肩坐着,同样低垂着头。肥胖的黎莉丝坐着似乎很痛苦,裙摆下的脚侧横,感觉上有如教养极差的女孩。行武则时而想起似的双眼圆睁凝视白色棺木,然后只手拂高前发,再度低头。
  尽管他是九州岛男儿,乍看却略带神经质,因此白皙的颈项和蓝色领口更引人注目。
  牧数人坐在黎莉丝另一侧,配合着木鱼单调的节奏、无意识的用脖子打拍子,而且好像烟瘾发作,用手掌把玩着烟包,但终究没有抽烟。
  住在附近的农夫们也有不少人参加守灵夜,昨夜来证实牧和黎莉丝的不在现场证明的那位青年农夫也来了,很感慨似的听诵经。脸色黑褐、身材壮硕的他们和年轻学生们共坐一室,感觉上就如油和水般的不调和。
  由木刑事和剑持探长在后面静静观察这一切。
  安孙子宏坐在和黎莉丝他们相对的墙边。刚刮过的胡子部位带着浓青翳影,如少年般红润的脸颊透着紧张,上半身仍往后仰,一副赌气的孩童模样。
  安孙子正后方是戴黑色宽边眼镜、剪短发的女性。
  由木刑事心想:她一定就是日高铁子了!
  只从背后看不出相貌如何,不过从她那随兴的穿着也能看出是念绘画的学生。
  僧侣的诵经仍单调持续。香烟在铁子四周形成漩涡后,被露台的纱窗吸收,飘至黑暗的庭院。
  露台落地窗前摆着一张椅子,坐着一位男人。虽是闷热的天气,此人仍系着蝴蝶结领带。由于只有他一人坐在椅子上,成为很醒目的存在,看样子此人绝对就是那位令剑持探长很厌恶的男人!
  “那位让人厌恶的男人叫什么姓名?”由木刑事拉拉探长袖管,问。
  “二条义房。你不觉得就像被削除爵位的子爵之姓名吗?”
  “好像和日高铁子熟识?”
  “不错,不仅是日高,和其它学生们似皆熟识。”探长回答后,一只手伸入长裤口袋内摸索,不久掏出一团纸屑,吐了一口唾液,贴在额上。
  这是等得不耐烦时,设法让事情尽速结束的一种小咒术。但是橘的双亲在过度悲伤儿子之死的情况下,大概付了相当多费用,因此,和尚的诵经持续长达三小时,直到十一时过后才终于结束。
  等送和尚离去后,遗属们再度回客厅继续守灵。但,年轻学生们却已疲惫不堪,退至餐厅准备吃宵夜,顺便稍事休息。
  学生们陆续走过剑持探长身旁,突然,尼黎莉丝停住脚步,叫:“探长先生,你们不一起来吗?”
  “做什么?”      
  “守灵夜可不能太阴沉沉了,所以我们准备了酒和三明治。”
  “是吗?那么我们也不客气了。”
  剑持探长和由木刑事皆无法忍受再这样继续正襟危坐下去,更何况酒多少有一点吸引力,因此立刻站起。但,探长的腿却完全麻痹了而毫无感觉,一个踉跄之后当场摔倒。
  “呀!”
  “啧、啧……”他难堪的蹙眉。对于肥胖者而言,长时间正襟危坐超乎想象的痛苦,尤其是身体很自然产生反应。
  “由木,你先走吧!我等这双腿恢复正常再……啊,啧、啧。”
  等由木刑事和黎莉丝离开后,探长开始隔着长裤用手按摩双腿。
  遗属们在棺木前低声交谈。妇女们以手帕按住眼角,偶尔擤鼻涕,又再彼此额头相碰,低声交谈,其中还夹杂着万平老人的声音。
  由于并非单纯的病死或意外身亡,而是遭人杀害,他们当然不仅悲叹,也对凶手强烈憎恨,更何况,一想到凶手还一脸若无其事的夹杂在守灵夜席上,愤怒一定加倍,只好不住以手帕擦拭悲愤上涌之泪。
  边眺望这一切边按摩大腿的探长等麻痹好不容易消除后,站起身来,动了两、三下腿之后,才摇摇晃晃来到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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