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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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硬。
捻了捻,一些碎屑落在了指上。
黑?褐?红?
会不会是油漆?
闻了闻。
腥。
哪弄的?
他奇怪的看着身上这些个形状各异的斑点,突然生起气来。
打了半个暑假的工好容易买来的新衣服,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脏了。
他赶紧脱下来,扔在水盆里。
快点洗干净,一会还得去看她呢。
颜色怪异的水从洗衣服细碎的泡沫中漾上来又沉下去。
他使劲搓,那些脏污变淡了,却仍旧执着的固守在衣服上,而且整件衣服的颜色都被染得怪模怪样,被洗衣粉浸泡过的腥味闻起来有些刺鼻。
倒掉,再洗。
泡沫打着旋的向管道冲去,脏水淋漓的在水池壁上爬着,歪歪扭扭的划出几道印记。
蚯蚓?!
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
蚯蚓爬出来了?
蚯蚓……
心突然一阵乱七八糟的跳动,一团黑蓦地压了过来,将他罩在里面,他费力的奔跑着……
……一道道黑黑红红好像还泛着荧光的东西从洗面池上蜿蜒而下,像一条条蚯蚓向中心的窟窿汇聚着,亟不可待的冲下去……
……桌上有个本子……
……砍……
……掐……
……敲门……
……赶路……
……我要去找她……
这团黑忽的撤了下去,他发现自己仍站在水池边,手紧紧的抠着水池的边沿,壁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弯弯曲曲的如同蚯蚓。
蚯蚓?!
他不由得后退几步,对面一个人也像受惊般后退。
他连忙看去,那人正笑着。
笑?
他是……
这笑容……好熟悉……
不,不,这不是我!
他连连后退,却脚下一滑坐在地上。
他又连忙跃起,拽出水池里的衣服。
这颜色……这印记……
仿佛有针在刺着眼睛,连带心都跟着连成一片的痛。
这是什么?
裤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鼓鼓的。
轻轻按了下,里面冒出了一点水,结果一道颜色诡异的印记出现在裤子上。
他哆嗦着把手伸进去……
两个……好像是剥了皮的桂圆似的东西,肉呼呼的,不过明显比桂圆大,还走了形状,深色的黏糊糊的果汁正顺着裂口处缓缓流出。
这是……
“不许笑!”
可是笑声穿过耳朵直冲进胸口,把心脏包了起来,用力的抖动,他的心似乎就要从胸膛里掉出来了。
突然伸出两指插向那双眼睛……
他哆嗦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正伸着两指,手指僵硬。
“啊!”
他连忙扔掉手里的东西。
它们掉在积水的地上,溅起几点水花。在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后,继续从裂口处冒着颜色古怪的水……
他疯狂的奔跑在街上,忘记自己只穿着短裤。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让路指指点点,但是他什么都没看见。
到了,到了。
这是……
“不许进去!”
两个警察拉住他。
他拼命而无力的挣扎,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看见一个人用两条宽宽的赫然印着黑字的白纸条在门上打了个叉。
人很多,他们的嘴都在动,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不过一阵尖厉的怪叫响起来,他茫然的看去,只见一串灯炫目的闪耀着远去。
他不由自主的要去追赶,可是人们层层的拥上来,把他挤到了后面。
终于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总之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屋子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黑?!
他腾的坐起揿亮电灯。
惨白的光霎时膨胀起来挤满了屋子。
他便愣愣的盯着墙、房顶、床、桌子发呆,只是发呆,脑子就像这光一样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噌的一下跳下床,拉开门。
滴答,滴答。
水房像以往的夜一样在奏着孤独而落寞的小夜曲。
“啪”,一阵昏黄的光泄了下来,却一点也没有冲淡这种孤寂。
他踩着水走了进去,缓缓的,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终于,他停下了。
脚下,两个已经像煎蛋一样的东西如同他瞪视着它们一样的瞪着他。
他捡起了它们。
可是它们似乎很不愿,几次三番的从他手中跳出去。
他把它们紧紧攥在手里。
可能是太紧了,它们在他的手心里微弱的“吱吱”叫着。
他走出水房,却又折转回去,抓起水池里的衣服。
他把这两个煎蛋放在瓶子里,用水泡上。
它们起起落落了一阵,终于安静了。
他便盯着它们看,它们也盯着他。
累了,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它们仍旧在盯着他。
他拿过毛巾把瓶子盖上,说了句:“睡吧。”
自己便倒在床上……
“啪”。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拣了起来。
是个本子。
他想翻看一下,可是手指却黏在了纸页上。
轻轻一揭,纸页上便留下了个脏脏的印记。
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脏脏黏黏的?还有股怪味。
他拼命洗拼命洗,却越洗越脏。
怎么会这样?
他将手举到眼前。
天啊,手居然是鲜红的,还在往下滴着鲜红的水,那水正一点点的滴在本子上……
“呼”。
他从床上直直坐了起来,手不停的身前身后的摸着。
本子,本子在哪?本子……
他的手停住了,本子,在她的家里。
霎时,一阵冷意从脚底直冲向头顶,他顿时被冻住了。
那上面……有自己的手印……
瓶子上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那两个涨得圆鼓鼓的东西正怒冲冲的瞪着他。
神秘日记 第五八章 幻觉
他忙不迭的拿起毛巾把瓶子盖上。
突然,他停住了……
他像见了鬼似的把毛巾撇了出去。
毛巾拧了下身子撞到对面的墙掉了下来。
毛巾……白毛巾……白裙子……
“咯吱吱……”
衣柜的门继续响着,可是那道缝隙却似乎没有变大。
梁梓的每个毛孔都被这咯吱声搅出了冰冷的汗,他屏住呼吸,继续斜睨着那道缝隙。
阴暗的空间有条白在微微晃动着。
他情不自禁的哆嗦着,于是那白晃动得更厉害了。它好像在向那道缝隙靠近,靠近……
梁梓仿佛看见它走了出来,下面……是一条腿……
“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下了床,跑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门里,把门关上。
门上没有锁,他用力挪过旁边的柜子抵住,自己也用力靠过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抓起桌上的菜刀,又奔回到门口。
他尽力平稳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静。
非常静。
他不可置信的支起耳朵,听到的仍是静。
他又坚持了一阵,终于确定安全之后瘫软在地上。
浑身是汗,好像所有的水都冒了出来,身子虚脱一般的轻飘,嘴里也干得要命。
他舔了舔嘴唇,嘴角咸滋滋的。他伸了半天脖子,却什么也没咽进去。
手在桌上摸索着,终于抓到杯子一饮而尽,又把它重重放在桌上。
突然,他一个愣怔,抓过杯子。
杯子,完好无损……
不对,自己明明看到它碎在地上,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碎的,但是他的确看到了,而且碎片好像还跳动了一下,可是现在……
他急忙看向地面。
地面很干净。
他又看了看杯子。
杯子很完整。
手一哆嗦,杯子掉在了地上。
它骨碌了两下,居然没有碎。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刚是……幻觉?
不,现在才是幻觉吧?
他抓起杯子,用力向墙上掷去。
“啪”的一声脆响,杯子真正的碎了。
这声脆响似乎彻底撕破了恐怖,他忽的站起来,将柜子从门边挪开。
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住了。
他酝酿了半天,轻轻的扭动把手,缓缓的拉开了门……
门外,没有令他胆战心惊的白裙子,没有让他经过无数次想象构思出来的恐怖的脸。只有桌子、椅子……仍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他探头探脑的打量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迈出门。
一步,一步……
卧室……门……床……柜子……
他的气一下憋在了胸口。
柜子……关得好好的。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
的确关得好好的。
怎么会……
人有时很奇怪,当预计的危险没有发生倒会觉得有些失望。
他琢磨了半天危险没有发生的原因,然后战战兢兢的走进卧室,战战兢兢的走向衣柜。
手在门把手处停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猛的一拉……
空的。
汗痛快的出来了。
突然,心又是一紧,他奔向厨房。
杯子的碎片老老实实的在墙角呆着。
幻觉,的确是幻觉。
虽然在转身回到卧室之际好像看到有个白色的东西在身后闪了一下,他也触电似的回头去找,可是什么也没有。
幻觉,还是幻觉。就像是地震之后会有余震,幻觉之后仍旧会有幻觉的影子,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幻觉。
只是那个本子不会是幻觉,虽然他一直很难相信是自己杀了她,可是居然……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每想到这他都要不停的问自己,可是每次回忆他都会捎带着想起那夜的碎片,然后把它们粘在一起。
当然他最希望的是这个逐渐完整的故事是幻觉,更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噩梦,他期待醒来。
能够从噩梦中醒来是一种幸福,它会让人更加热爱生活。
只是,似乎没有一个梦会做得这样长久。
六年。
这六年发生了多少事,每件事都那么真实。这六年经历了多少担忧与恐惧,每一滴冷汗都那样沉重。这六年遇到的多少人,江若蓝……她出去买菜了。
于是,梁梓将目光继续放在顶棚。
顶棚上嵌着十几二十个小灯泡,不知道哪个灯泡要出毛病,正像一直没头的苍蝇般“滋滋”作响。
他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发现屋子的格局似乎有了变化,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操作台齐齐的向外移几公分,在桌面与墙的空隙处插了几张样本,还把梳子和剪刀码在了上面。
梁梓觉得这样的设置有些别扭,显得操作台特别凌乱。于是走到跟前拔出那几张样本,把梳子也剪刀也摘了下来,然后费力的把操作台向墙推去。
“滋嘎”——
地面发出了沉重的叹息,不过,仅是一声,叹息便停止了。
梁梓的身子猛的一定,眼睛越睁越大,那尚未消退的血丝此时显出鲜艳的红色,似乎就要从眼球上蹦出来。
他一下子跑到操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