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房女尸之迷-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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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难免),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我们这个层次的女人的做法。”
“一个有教养的女孩,”马普尔小姐打开话匣继续说,“总是特别注意在适当的场
合穿适当的衣服。我的意思是,无论天气多热,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决不会穿一件丝绸花
衣裳出现在越野赛马场。”
“而和恋人约会时的适当穿戴应该是?”亨利爵士追问。
“如果她准备和他在饭店或穿晚礼服的某个场合见面,她会穿上她最好的晚礼服,
当然——如果在外面幽会穿晚礼服会让她看上去很可笑,所以她会穿上她最迷人的运动
装。”
“那是时装模特,但是鲁比这个女孩——”
马普尔小姐说:
“当然鲁比不是——直率地说——鲁比不是一位淑女。
她那个层次的女孩不管场合多么不合适也要穿她们最好的衣服。你知道,去年我们
去斯克兰特尔礁野游。女孩子们的穿戴非常不妥,简直让人大开眼界。印花薄软绸衣裙,
独出心裁的鞋子,精致美观的帽子。她们穿着这些爬越山石,穿梭于荆豆和石棉属植物
之间。年轻的男士则穿着他们最好的西服。当然,徒步旅行又是一回事,那个时候穿的
衣服实际上是制服一一女孩子们似乎没意识到只有身材非常苗条的人穿短裤才好看。”
警监侵吞吞地说:
“那么您认为鲁比·基恩——”
“我认为她不会换下当时她身上穿的那件——她那件最好的粉色衣裙,除非她还有
更新的。”
哈珀警监说:
“那么,马普尔小姐,您的解释是什么?”
马普尔小姐说:“我还没有找到一个解释。但是我觉得这很重要……”
3
在四周有围栏的网球场里,雷蒙德·斯塔尔的网球课正接近尾声。
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短促地说了几句欣赏的话,然后拾起天蓝色的开襟羊毛衫向饭
店走去。
雷蒙德在她身后高兴地嚷了几句。
然后他转身朝三个旁观者坐的长凳走来。他把球拍夹在腋下,手里拿着网球袋,里
面的那些球不停地摇晃。此刻他脸上那欢快的表情消失了。他看上去既疲惫又焦虑。
他走近长凳,说:“结束了。”
接着笑意又回到他的脸上,迷人、男孩气、富有感染力,与他晒黑的脸膛和轻巧自
如的优雅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
亨利爵士心里不禁揣摩他有多大年龄。二十五、三十、三十五?无法判断。
雷蒙德微微摇头说:
“瞧,她永远也打不好。”
“这一切对你来讲一定很乏味。”马普尔小姐说。
雷蒙德说:
“有时候是。特别是夏末的时候。有时候想起酬金会让你振作,但是最终钱也不能
激发你的想象力!”哈珀警监突然站起来说:
“马普尔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半小时后我再来找您。”
“好的,谢谢。我会准备就绪的。”
哈珀走了。雷蒙德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他说:“我在这坐一会儿行吗?”
“坐吧。”亨利爵士说,“抽烟吗?”他拿出他的烟盒,同时心里琢磨为什么自己
对雷蒙德·斯塔尔存有偏见。是不是仅仅因为他是一个职业网球教练和跳舞的?如果是,
那也不是网球——是跳舞。亨利爵士和大多数英国人一样认定任何舞姿太好的男人都不
可靠:这个家伙舞姿太优雅!雷蒙——雷蒙德——哪个是他的名字?他突然提出这个问
题。
对方似乎觉得很有趣。
“雷蒙是我最初的职业称呼。雷蒙和乔西——瞧,西班牙人追求的效果。后来因为
这里对外国人排斥得很厉害——于是我就变成了雷蒙德——非常有英国味——”
马普尔小姐说:
“你的真名很不一样吗?”
他对她笑笑。
“事实上,我的真名是雷蒙。我的祖母是阿根廷人(难怪他的胯扭得那么好,亨利
爵士想)——”“但是我的第一个名字叫托马斯。平凡得叫人生厌。”
他转向亨利爵士。
“先生,您是从德文郡来的,是吗?从斯太恩?那边有我们的人。在阿尔斯蒙斯
顿。”
亨利爵士兴奋起来。
“你是阿尔斯蒙斯顿斯塔尔家族的一员?我没想到。”
“是——我猜你不会的。”
他的声音里带有少许的苦涩。
亨利爵士尴尬地说:
“运气不好——呃——这之类的原因。”
“你指的是这块地方在属于家族三百年后被卖掉了?是的,非常不幸。不过,我想
我们这类人还得生存。我们的生命比我们自身的价值要长。我哥哥去了纽约。他在出版
业做事——混得不错。我们其他人分散到了世界各地。如果你只接受过公学教育,再无
其它可言,那么如今很难找到一份工作!如果你运气好的话,有时候可以在一家饭店做
接待员。在那里领带和仪表是一种资本。我得到的惟一一份工作是在一家洁具部做演示
员。出售高档的桃色和柠檬色瓷浴缸。那个展示厅非常大,可是我对这些东西的价格或
发货期向来一窍不通——我被解雇了。
“我能做的就是跳舞和打网球。我在里维埃拉的一家饭店找到一份差事。收入不错。
我想我干得不错。后来我听说一个老上校,一个非常老的上校,老得让人不敢相信,一
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总是谈论浦那①。他找到经理大声嚷嚷:
①印度中西部的一个城市。—译注。
‘那个跳舞的男的在哪里?我要找他。我太太和女儿想跳舞。那个家伙在哪里?他
敲诈了你们多少钱?我要找那个跳舞的男人。’”雷蒙德继续说:
“说起来很傻——但是我接受了。我辞去了原来的工作,来到这里。虽然报酬比以
前拿得少但工作起来更愉快,主要是教那些永远都学不好的胖女人打网球。还有就是和
那些富裕顾客的女儿们跳舞。她们在舞会上常常被人忽视,没有舞伴。我想这就是生活。
请原谅今天的倒霉故事!”说完他放声大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眼角向上翘起。
突然间他看上去健康快乐,充满了活力。
亨利爵土说:
“很高兴和你一谈。我一直想和你聊聊。”
“关于鲁比·基恩?你知道,我帮不了你。我不知道谁杀了她。我对她的了解很少。
她从来不向我吐露秘密。”
马普尔小姐说:“你喜欢她吗?”
“不特别喜欢,但也不讨厌她。”
他的话音流露出不经意、不感兴趣。
亨利爵士问:
“那么你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了?”
“恐怕没有……如果有我早告诉哈珀了。在我看来就是那么一回事!是那种微不足
道、卑鄙的小犯罪——没有线索,没有动机。”
“有两个人有动机。”马普尔小姐说。
亨利爵士紧盯着她。
“是吗?”雷蒙德看上去很吃惊。
马普尔小姐目不转睛地看着亨利爵士,只听后者极不情愿地说:
“她的死可能给杰弗逊夫人和加斯克尔先生带来五万英磅。”
“什么?”雷蒙德看上去确实大吃一惊——不只是吃惊——而且沮丧。“哦,可是
这太荒唐了——绝对荒唐可笑——杰弗逊夫人——他们两个——不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这种想法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马普尔小姐咳了一声,她轻言细语地说:
“恐怕你太理想主义了。”
“我?”他放声笑了。“不:我是个地地道道的玩世不恭的人。”
“钱,”马普尔小姐说。“是一个非常有分量的动机。”
“也许是。”雷蒙德激动地说,“不过他们两个不会残忍地勒死一个女孩—一—”
他摇头。
这时他站了起来。
“杰弗逊夫人来上课了,她迟到了。”他的声音让人觉得有趣。“迟到了十分钟!”
阿德莱德·杰弗逊和雨果·麦克莱思正沿着小径匆匆走来。
阿德莱德·杰弗逊微笑地表示歉意,然后走向球场。麦克莱思在长凳上坐下。他礼
貌地征得马普尔小姐的同意,然后点着烟斗,默默地抽了几分钟,眼神不满地看着网球
场上的两个白色人影。
最后他说:
“我不明白艾迪为什么要上课。玩玩,是的。没有人比我更喜欢玩。但是为什么要
上课呢?”
“想提高她的球技四。”亨利爵士说。
“她打得不错。”雨果说,“无论怎样,够好了。见鬼,她又不准备参加温布尔登
赛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
“这个叫雷蒙德的家伙是谁?这些职业教练是从哪来的?我看他像个意大利黑鬼。”
“他是德文郡斯塔尔家族的人。”亨利爵士说。
“什么?不会吧?”
亨利爵士点点头。很明显雨果·麦克莱思不喜欢听这个。他比刚才更为不快。
他说:“我不明白艾迪为什么叫我来。这件事对她似乎没一点儿影响2她的气色从
未这样好过。为什么叫我来?”
亨利爵士有些好奇地问:
“她什么时候叫你来的?”
“哦——呃——这一切发生以后。”
“你是怎么知道的?通过电话还是电报?”
“电报。”
“请满足我的好奇心,那电报是什么时候发的?”
“嗯——具体时间我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实际上我没有收到,事实上是她打电话告诉我的。”
“是吗?你当时在哪里?”
“实际上头天下午我就离开伦敦了,当时我在戴恩伯里·黑德。”
“什么——离这很近?”
“是的,非常好笑,是不是?我刚打完一局高尔夫就得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
马普尔小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看上去显得急躁不安。她说:“我听说戴思伯里
·黑德这个地方非常不错,而且价格不太贵。”
“不,不贵。如果贵,我也支付不起。那是一个不错的小地方。”
“哪天我们一定开车过去看看。”马普尔小姐说。
“哦,什么?哦——呢——对,我会的。”他站起来。“最好活动活动——这样有
胃口。”
他快步走开了。
“女人,”亨利爵士说,“待她们忠诚的倾慕者非常不公平。”
马普尔小姐笑了,但是没有答话。
“他给你的印象是不是很乏味?”亨利爵士问,“我很想知道。”
“也许思想有点保守。”马普尔小姐说,“但是我想他很有前途——哦,的确很有
前途。”
亨利爵士也站起来。
“我该去办我的事了。我看见了班特里太太,她正要来和你们作伴。”
4
班特里太大气吁吁地走来,她喘了口气坐下。
她说:
“我刚才一直在和女服务员聊天,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我没有发现一点儿新东西!
你想那个女孩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秘密和人来往吗?”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亲爱的。如果她和别人来往甚密,肯定会有人知道:但是她
的做法一定很聪明。”
班特里太大把注意力转向网球场,她称赞道:
“艾迪的球技长进很大。那个职业网球手是个迷人的年轻人。艾迪的长相也非常好
看,她仍然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女人——如果她再婚,我一点儿都不会吃惊。”
“而且杰弗逊先生死后,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