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9 牙医谋杀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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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说:“您认为他会杀您弟弟吗?”
莫利小姐缓缓地说:“我的确认为他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可我又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动机——也没机会下手啊。您想,亨利并没有能说服格拉丝迪放弃他,她是那么一往情深地跟着他。”
“您觉得他会不会被收买了呢?”
“收买?来杀我弟弟?这种想法真够离奇的了!”
这时一个漂亮的黑发女孩送上茶来。当她关上门出去以后,波洛问:“这姑娘在伦敦时就跟着您了,是吧?”
“阿格尼丝?对,她是家里的客厅女仆。我让厨娘走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到乡下来——阿格尼丝就替我照顾一切。她也快成好厨子了。”
波洛点点头。
他对夏洛蒂皇后街58号的家务安排了然于心。惨案发生后曾对此进行过仔细的调查。莫利先生和他姐姐把房子的上面两层拿来住人。除了通往后院的一段通道外,房子底部是完全封闭的。后院安有一个通话器,零售商贩送来的货物通过一个线牵动的笼子拉到顶楼。因此要想进入房子,唯一的通道是走阿尔伯特照看的前门。这就使警察能够确认那天上午没有外人进入。
厨娘和女仆都替莫利干了几年了,品德良好,所以,虽然从理论上说她们中的哪个可能会偷偷地溜下到二楼杀死她们的主人,但这种可能性从来没有被当真考虑过。被问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不正常的慌张和烦乱,而且显然没有任何理由把她们和他的死联系起来。
然而,当波洛准备离开,阿格尼丝把他的帽子和手杖递给他的时候,她突然异常紧张地问他:“有——有人知道主人之死的更多的情况吗,先生?”
波洛转身望着她,说:“现在还没发现什么新情况。”
“他们还是认定他是因为把药弄错了而自杀的吗?”
“是的,为什么您要问这个?”
阿格尼丝揉着自己的围裙,把脸移开了。她轻得难以听清地嚅嚅道:“女——女主人不这么看。”
“也许,您也同意她的看法?”
“我?噢,我什么都不知道,先生,我只是——我只是想得个准信。”
赫克尔·波洛用他最文雅最亲切的声音问:“如果能够一点也不怀疑他是自杀的,您会觉得轻松些吗?”
“嗯,是的,先生”,阿格尼丝很快地表示了赞同,“确实会的。”
“也许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她吃惊的眼睛正碰上他的目光。她往后退缩了一下。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先生,我只是问一问。”
“但是她为什么要问呢?”赫克尔·波洛朝门口走去的时候在心里问自己。
他肯定地感到这个问题一定有答案,但他现在猜不出来。
尽管如此,他觉得还是前进了一步。
波洛回到他房里,很吃惊地看到一位他没有料到的客人正在等他。
从椅子背后看去只看到一颗光秃秃的头,站起来的是衣装整齐的小个子巴恩斯先生。
象往常一样地眨着眼,他干巴巴地表示了一点歉意。他解释说,这次来,是对波洛先生的回访。
波洛表示自己很高兴见到巴恩斯先生。
波洛吩咐乔治,如果客人不想要茶、威士忌或者苏打水,就来点咖啡。
“咖啡就很好”,巴恩斯先生说,“我想您的男仆的咖啡一定做得不错。英国仆人可做不到。”
两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之后,巴恩斯先生清清嗓子,说道:“我应该老实告诉您,波洛先生。完全是出于好奇,我才跑到这儿来的。我想,您对这桩离奇的案子的细节一定非常了解。我从报纸上看到,失踪的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已经找到了,还看到陪审法庭开庭了,为了取得更进一步的证据又休庭了。死因据说是药物过量。”
“完全正确。”
沉默了一会儿,波洛问道:“您听说过阿尔伯特·查普曼吗,巴恩斯先生?”
“啊,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吗?就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死在她房间里的那个?看起来,这是个难以捉摸的人物。”
“但不会完全不存在吧?”
“噢,不”,巴恩斯先生道:“有这么个人。哦,是的,他存在着——或者说确曾存在过。我听说他已经死了,但这种谣言是不可信的。”
“他是谁,巴恩斯先生?”
“我认为法庭上他们不会说的,非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说。他们会胡吹一通那个军火公司推销员的故事。”
“那么,他真是在干秘密工作吗?”
“当然是,但他不该把这告诉他妻子——完全不应该。实际上,结婚以后他就不该再干这行。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很少见,就是说,如果你真是那种干秘密工作的人的话。”
“阿尔伯特·查普曼是那种人吗?”
“是的,人们只知道他是Q。X。912。使用名字是不符合规矩的。噢,我并不是说Q。X。912是特别重要的人物——绝无此事。但因为他是那种没什么特征的家伙——人们不容易记住他的脸。所以他很有用。他被派去在欧洲上下传送消息。您知道这个差使。那种高雅正派的信件由我们在鲁里塔尼亚的大使送——而非正式的、有秘密情报的信就要由Q。X。912——也就是阿尔伯特·查普曼先生来传递。”
“那么他也知道很多有价值的情报了?”
“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巴恩斯先生兴致勃勃地讲着,“他的差事就只是不断地上下火车、轮船、飞机,而且总要有正当的理由说明为什么他要去那些地方!”
“您听说他是死了?”
“我听说是”,巴恩斯先生说,“但您不能把听到的一切都信以为真的。我就从来不。”
波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巴恩斯先生问:“您觉得他妻子发生了什么事?”
“我猜不到,”巴恩斯先生说。他睁大双眼,盯着波洛,“您呢?”
波洛说:“我认为——”他打住了话头。
他缓缓地说:“这太稀里糊涂的了。”
巴恩斯先生同情地念叨:“有什么事特别让你忧心吧?”
赫克尔·波洛慢慢地说:“是的,就是那些我亲眼看到的证据。”
杰普闯进波洛的起居室,把圆礼帽狠狠地往下一摔,桌子摇了起来。
他嚷道:“你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的好杰普,我不明白你都在说些什么。”
杰普缓慢而怒气十足地说:“你怎么会认为那尸体不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
波洛看起来很困惑的样子。他说:“是那张脸使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把一个死了的女人的脸毁掉呢?”
杰普说:“要我说,我倒希望老莫利还好好地在什么地方活着,问他就知道了。你要明白,他给人除掉,完全可能是故意的——这样他就不能提供证据了——”
“要是他本人能提供点证据那当然好得多。”
“利瑟兰可以做到这点。就是接莫利班的那位。他完全可以做到,此人很有教养,提供的证据是不会错的。”
第二天晚报上登出了轰动的消息。在巴特西公寓找到的那具据信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尸体,现在被确认为是阿尔伯特·查普曼夫人的。
夏洛蒂皇后街58号的利瑟兰先生根据牙齿和颚骨的特征,毫不犹豫地断言尸体是查普曼夫人。这些特征在已故的莫利先生的专业记录上都有详尽的记载。
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衣服在尸体上找到了,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手提包也和尸体放在一起,但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本人在哪儿呢?第五章、九是九,十是十,大肥母鸡咯吱吱 从法庭回来的路上,杰普兴高采烈地对波洛说:“这活儿真是干得太妙了。他们都给震住了!”
波洛点着头。
“是你先发现问题的”,杰普说,“但是你知道,我自己对那尸体也不太满意。不管怎么说,你总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死人的脸和头砸得稀烂。这事太脏了,又不是享受,很明显这里边有什么原因。可能的原因只能是一个——要把她的身份搞乱”。他大度地补充道:“但我还是没能这么快就领悟到尸体实际上就是另外的那个女人。”
波洛微微一笑,说:“我的朋友,从根本上看,这两个女人的特征其实并非全无共同之处。查普曼夫人是个很会收拾的漂亮女人,化妆很好,衣着入时。而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却有些遢邋,不知道用口红胭脂之类。但她们的本质是一样的。两个都是四十出头的女人,两人身高、体型相似,而且两个人都把她们正在变灰的头发染成了金黄。”
“当然,你象这么讲就清楚了。我们得承认一件事——那就是,清白无辜的梅贝尔把我们俩都给骗了,大大地、彻底地骗了。我还发誓说她是个光明正大的君子呢。”
“但是,我的朋友,她确实是个光明正大的君子。我们了解她过去的一切历史。”
“我们不了解她还可能是凶手——而现在看来这很可能。希尔维亚没有杀害梅贝尔,倒是梅贝尔杀了希尔维亚。”
赫克尔·波洛忧虑地摇摇头。他仍然觉得很难把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同杀人联系起来。他的耳边至今回响着巴恩斯先生那轻轻的带点冷嘲的声音“要留神那些看起来正派的人物——”
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就曾经被认为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
杰普加重语气说:“我要把这个案子查到底,波洛,那女人休想骗得了我。”
第二天杰普又来电话了。他的话音带着一种古怪的调子。他说:“波洛,想听点新闻吗?完蛋了,伙计,完蛋了!”
“再说一遍好吗?电话大概有点不清楚。我不太明白——”
“放假了,伙计。放——假——了。收工了!坐下来数手指头玩吧!”
现在那嗓音里的苦涩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波洛吃了一惊:“放假了是什么意思?”
“真是太讨厌了!那片叫嚷!那些舆论!那各式各样的把戏!”
“可我还是不明白。”
“好吧,听着。听仔细点,因为我不能详细地说出名字来。你知道我们的调查吗?你知道我们正在全国搜查一条会玩把戏的鱼吗?”
“是的,是的,完全清楚。我现在明白了。”
“咳,都给取消了。不许声张——保持缄默。现在你明白了?”
“是的,是的,可为什么?”
“从可恶的外交部来的命令。”
“这不有点离奇吗?”
“唉,这种事不时都有。”
“他们怎么对塞——对那会玩把戏的鱼这么克制呢?”
“他们才不会呢。他们压根儿就没把她看在眼里。问题是新闻界——要是她给抓住审讯,就会暴露出很多关于阿·查夫人,也就是那尸体的事来。那可就是秘密了。我只能猜测是那讨厌的丈夫——阿·查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是的。”
“一定是他在国外哪个地方正处于棘手的麻烦里,他们不想坏了他的事。”
“啊嚏!”
“你说什么?”
“mon ami(法语:我的朋友),我发出了一声烦恼的惊叹!”
“啊!正是,我还以为你感冒了。说烦恼倒是对的!我可以用一个更强的词。就这么让那女人轻易溜走,这真要把我气疯了。”
波洛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