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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女相:陆贞传奇-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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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仪,竟然会在那里私会男子!
    她躺回自己的床上,“天啊,我都遇到了些什么事啊!”又回想自己遇袭一事,“既然王尚仪在干那种事,偷袭我的人肯定不是萧贵妃那边派来的。那会是谁?阿碧?不,她没有那个本事,那……莫非是沈嘉敏?”
    想到这里,她也不顾夜深,往静心堂赶去——这时,只有杜司仪才能帮自己分清眼下这么多乱子里隐藏的玄机。
    杜司仪听她说完,微笑着点点头,“不错,肯定就是沈嘉敏。”她背着手侃侃而谈,“和她联手的,肯定就是那个你觉得有问题的阿碧。这女子心狠手辣,发现在你面前露了馅,自己没本事下手,就找了沈嘉敏来对付你。”这后宫里的阴谋手段,她是最为通透,偏这个陆贞还相信有好人,“之前你还为了那个阿碧顶撞我,现在好了,吃亏了吧?”
    陆贞看她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又说:“那王尚仪怎么会和男人那个……那个呀?”
    杜司仪白了她一眼,“王璇也就比你大了十岁,你都能跟皇上缠绵悱恻,还不许人家情丝暗种?”
    陆贞急急辩解,“我跟皇上只是朋友!”
    杜司仪不以为然地说:“王璇是五姓大家王家的嫡女,要不然也不会被选为南梁公主的贴身女官。听说以前在南梁她也是订过亲的,只是后来南梁国灭,她就做了望门寡。你说的那个男子,八成是当年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侍卫……”
    陆贞有点同情,低呼道:“啊,她那么可怜……”
    杜司仪看她老毛病又犯了,“这后宫里面,谁不是可怜人?”
    陆贞忍不住犯愁,“那她昨天已经看到我了,我该怎么办?”
    杜司仪没奈何地说:“死不认账!这种事,装不知道最好,悄悄地捏住她的一个把柄,她也能少整你一些。”
    陆贞这才想到这一层,恍然大悟,“呵,还是大人您想得长远!”
    杜司仪不禁讥讽她,“哦,现在又开始佩服我了?你不是要讲真心吗?”
    陆贞回想之前自己为了阿碧顶撞杜司仪,她批评自己赏罚不明自己还听不进去。回想这段时间的事,她羞愧道:“大人,之前是我不对,那时候我太幼稚,又太自负,您跟我说的道理,我全都没有听进去。可我现在知道错了,原来阿碧当真是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原来我真的不懂管教下属,到现在,司衣司里除了一个玲珑,还没什么贴心人。反倒是阿碧,不动声色之间就已经聚了许多人,为她鞍前马后地效力……”
    杜司仪看她认错,自己也不气了,“什么时候悔过都不算晚,就怕只肯悔不肯改。再说,你比得上人家阿碧吗?那姑娘心又狠,手又辣,又在司衣司待了那么久,你玩得过她才怪。”
    陆贞拉着她的手,“大人,我知道错了,求您教教我可好?我不想再被人骗,我也不想被娄尚侍她们利用,我更不想连害我的人是谁都查不到,每天在一团雾里往前走……”
    杜司仪又说:“那你还跟我讲什么真心?先说好了,我可不耐烦玩什么阳春白雪,我会的,都是阴谋诡计。”
    陆贞坚定地说:“阴谋诡计只要用在正道上,也是良药。大人,我始终不信您是自己说的那种恶人,就像当初您肯救我,也绝不是只看在我会写字抄书的分上。我的父亲是一位商人,他从小教我,做生意虽然要讲究门道手腕,但是只有心正了,才能成为皇商。现在我想跟您学的的确是门道手腕,但我仍然相信,以后您肯定还会教我治国御人的大道的!”
    杜司仪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自己从未说过,这女弟子竟然能猜中自己的心思!
    陆贞诚恳地说:“大人,您别忘了,我抄过您的整卷的《汉书注》与《史记注》!您怀着什么样的理想,我全都明白。”
    杜司仪看着她良久,方幽幽地说:“原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陆贞跪倒在地,“我的一位师傅说,他能教给我烧瓷的本事,却教不了我为官之道。大人,陆贞不才,愿拜您为师,将您书中所写全部变为现实!”
    杜司仪突然一笑,“那你准备好黄金了吗?”
    陆贞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自己,杜司仪看她愣住了,冷冷道:“莫非你一个铜板的拜师银都付不起?”
    陆贞赶紧在身上四下翻找起来,越找越慌,越慌越什么都找不出来,急得一头汗。杜司仪嗤笑一声,拿起她的手,从地上抓起一捧土放在自己的手中,正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者,天下重宝也。陆贞,这就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这是陆贞人生极大的转折点,从这一天开始,陆贞从一个单纯的少女,逐渐走向了足智多谋的女官之路。
    六月,陆贞对她的司衣司进行了一次改革。司中所有的宫女都领到了一份职务说明书,详细列举了她应该负责的范围,以及年中、年末的考核方式。与此同时,严格的奖惩制度也建立起来,凡二等以上宫女,每旬都必须书写工作日志一份,上交陆贞。
    在后世的史书《册府元龟》中,它被简略地记为“述录行止,以利勘察”,而这句话,却是有史以来女官管理后宫的方略中最早被记录的一笔。
    在召集完司衣司上下人等宣布了新的管理方法后,陆贞直直看向了阿碧,“沈掌裳,你也必须定期上交日志,不得有误。”
    阿碧只能答道:“是。”
    陆贞这才环视众人,语气里带着威严,“各位对我的话是否还有疑问?”
    一行宫女齐声道:“谨遵大人吩咐。”
    陆贞满意地说:“好,那就散了吧。”众人尽皆散去,陆贞叫住了那个跟阿碧的小宫女,“还有,这张书案,也帮我收了吧。”她指着那张阿碧用过的书案,话里的意思清楚无误。那小宫女不敢动手,偷偷向阿碧看去,阿碧咬了咬牙,面无表情地说:“还愣着做什么?快搬!”
    陆贞收回落在两人身上的眼神,就看到玲珑匆匆走了进来,“大人,尚仪大人在外面找你。”
    陆贞愣了愣,“那,还不快点请进来。”
    玲珑又说:“尚仪大人不愿进来,要你去外面跟她说话。”
    陆贞忐忑不安地走出门,只见王尚仪焦急地等在那里,想起杜司仪的叮嘱,她恭敬上前施礼道:“下官参见司仪大人。”
    王尚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昨夜自己竟然丢失了重要的腰牌,这是琅琊王家嫡子嫡女才有的玉牌,背后还刻着自己的名字,平时都是贴身收藏,没想到竟然会掉了。今天回院子里再怎么找都没有,肯定是被陆贞捡去了,也顾不上丢脸,“明人不说暗话,陆贞,快把你捡到的东西还我。只要你肯拿出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陆贞一愣,“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自己什么时候捡过她的东西了?
    王尚仪一咬牙,“别装傻了,那天晚上,我明明就看见你了!”
    陆贞忙道:“大人不会是看错了吧?陆贞这几天天一黑就回了青镜殿,哪儿都没去过。”
    王尚仪只能低声下气,“陆贞,算本座求你了!”
    陆贞却说:“尚仪大人,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懂。”
    事到如今,王尚仪认准了陆贞是想用那腰牌威胁自己,眼中精光一闪,恨恨道:“好,我算认识你了!陆贞,你若无情,也别怪我无义!”
    就在这时,一个偷偷跟在王尚仪身后的宫女,悄无声息地往娄尚侍的房间走去。
    娄尚侍这夜直接找到了陆贞的青镜殿,陆贞奇道:“大人,您也知道了?”
    娄尚侍火上浇油地说:“咳,我跟她是多久的老对手了,她那点破事,我能心里没数?阿贞,那块玉牌现在在我的手里。你只要拿着它跟皇上告上那么一状,你以前受的气就全能报了。”她只盼着陆贞去找皇上告状,之前她派去跟踪王尚仪的宫女在那所院落里找到了王尚仪的玉牌,又找到男子存在过的痕迹,直到发现王尚仪去找了陆贞,她才坚定了陆贞一定知道些什么。无论是宫女还是女官,只要坐实了私通的罪名,就是死罪。只要陆贞敢作证,再加上这个玉牌,正是扳倒王尚仪的绝好机会!
    陆贞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层?皱着眉头不再说话。娄尚侍生怕她犹豫,为了加深她的恨意,添油加醋地说:“你前些天被人追杀的事我也听说了。那是王璇指使沈嘉敏和阿碧干的,还好你足够机灵,没遭她们的毒手,否则,要是毁了容伤了手,那有人还不心痛死了?”
    陆贞注意到她前面说的话,问道:“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娄尚侍以为有戏,细细解释道:“沈嘉敏派了她手下的亲信把那个被你看到脸的宫女打晕后抛在水沟里,想不到她命大,被我手下的人发现了,自然什么都招了。”
    陆贞有点伤感,“真的是阿碧做的,她就那么恨我?”
    娄尚侍连忙说:“听我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女官与人私通,那可是死罪。只要你肯向皇上告发,不仅是王璇,连跟着她的沈嘉敏、阿碧,甚至还有她的主子萧贵妃,通通都会倒大霉。到时候,你有什么怨气都可以使劲往她们身上招呼。”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贞,心想扳倒王璇就在眼前,再想到自己以后可以任意欺辱她,不禁得意万分。不料陆贞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不行,尚侍大人,我不能答应您。”
    娄尚侍急了,“为什么?你怕别人报复?别担心,一切有我呢,就算连我都护不住你,还有皇上,还有太子……”
    陆贞看娄尚侍果然如高湛所说的那样,现在对自己说这么多只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政敌,咬牙道:“尚侍大人,这不关皇上和太子什么事。我是绝不会去告发王尚仪的。您和她的争斗,我不想掺和!更何况,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见过王尚仪,也不知道什么玉牌,什么追杀……”
    娄尚侍怒道:“如果是我命令你必须这样做呢?”
    陆贞立刻跪下,“恕下官不能从命!”
    娄尚侍精心策划了半天,却没想成为泡影,看着陆贞冷笑了半天,恨道:“好,好,好一个硬骨头!陆贞,枉我前些日子那么护着你,枉我在太后面前天天为你说好话!我费心费力养大的一条狗,结果却变成了一只不听话的狼!”
    陆贞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大人,下官不是狼,也不是狗,只是一个有良心的人。”
    娄尚侍闷哼一声,“好,那本座就等着瞧,你的那颗良心到底还能让你活多久!”
    她愤愤地甩袖而去。
    第二日,陆贞一早醒来,去司衣司巡查了一圈,刚踏入殿门,就发现孝昭帝坐在庭院的凉亭里正笑着看着她。她不解地走过去问,“皇上,您怎么来这儿了。”
    孝昭帝哼了一声,连声音都是笑意,“谁叫朕几次宣召你都借故回避?山不来就我,我就只有来就山。”
    陆贞被他说得不太好意思,“那还不是因为……”想起那些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流言,实在难以说出口。
    孝昭帝看穿她的心思,“好了,我知道那些流言。不过,朕觉得你真的不用在意那些。我早就跟观音说过,你是朕的朋友,仅此而已。”
    陆贞解释道:“我其实根本不在意,只是别人说得太难听了。”
    孝昭帝看她还是难以释怀,淡淡说道:“前朝晋代的阮籍还曾跑到知交女子的榻边裸睡呢,朕当然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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