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娇妃-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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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君离也注意到了,腾出一只手,直接将沈晏的脸给掰了回来,面朝着自己,又扯了扯身上的斗篷,遮住了沈晏纤弱娇小的身子,彻底挡住了风。不过做了之后才发现也许有些唐突,风中飘来的他的声音,落入沈晏耳中,紧张意味溢于言表——
“我只是,小心着凉。”
沈晏眼前一片漆黑,却忍不住莞尔一笑,闭上眼睛,突然便涌上了几分倦意。
------题外话------
过十二点了,估计不能过审了。
☆、章116 少年状元
大晋边境,深山雪林之中,这里是人际罕见之处,真正的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连鸟都不敢飞进来的地方,足以见得其中的凶险之处。
野兽成群,无一不凶猛。
皑皑雪地之上,一抹雪白的身影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它身形灵活地纵身来去,却有点点红梅落在雪地中,原来它受伤了,它的背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让它几乎无法继续奔跑下去。
它不得不找了一个地方休憩,蜷成一小团,用舌头轻轻舔舐着伤口上的血迹。
它浑身上下非常的狼狈,可仍然能够看得出曾经雪白柔顺的华贵,只是不知道为何这般貂儿,竟然沦落到如此绝境。
“叽叽叽!”小小的声音在附近响了起来。
雪貂突然动了动耳朵,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
半空中飞过来一只小雀儿,俯冲下来便落在雪貂的脑袋上,难得雪貂一点儿也没有抗拒,反而任由它的动作,并且接受了它的亲昵。
一貂一雀,在这荒凉的雪林之中,带着某种目的,和说不出来的坚持,一直生活下去。
……
大晋燕京,希夷楼。
人总是会变得,孩童成长为少年,少年成长为大人,大人苍老成老人,而老人湮灭于尘土,如此循环,便是生生死死。
不变的,是那些事,那些物,那些伫立在时光中,留下沧桑痕迹,却仍然以平静的目光见证历史的存在。
旧的人总是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而新的人,则崛起在现在。
为天下文人尊崇的当世名士楚苍睿传来遇难消息的那一天,震动燕京,多少才子为之恸哭,多少青楼妓子为之垂泪,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但是时隔三年,那些眼泪与悲伤早已经淡去,也有新的人在慢慢取代过去人的地位。
沈元亦,字云回,大儒王学文的关门弟子,并且在十岁稚龄参加科举考试,在殿试中,于陛下钦点为新科状元,堪称大晋第一神童天才!朝中多少顽固大臣,对这个年纪轻轻的状元郎赞不绝口,夸赞他文章有灵气,乃是未来国之栋梁,若不是沈元亦年纪尚幼,恐怕已经有大臣看中这位状元郎,被招为女婿了!
没有人觉得十岁的少年高中状元,是背后有阴谋黑幕,因为沈元亦沈云回,还有被遗忘的一个身份,却是沈将军府的庶子,不过,在沈云回状元及第之后,再没有多少人提及这件事情,所有人只将他看作大晋的未来!
这其中,与皇帝陛下的默许也不无关系。
自从三年前,沈家莫名其妙得了冷落,一年前被称为大晋战神的沈将军更是交出了军权,称为了一个赋闲在家的大将军,大臣们没有问为什么,只知君心难测,昨天还重用你,今天就将你打入冷宫,沈崇之不正是这样?
而沈家庶子靠着真才实学中了状元,沈崇之却并未因此再度入了皇帝的眼,皇帝开口夸赞沈云回天资聪颖,压根儿没有提及曾经他无比宠信的大将军沈崇之半句!后来更是说沈云回既然已经是状元郎,那便有了独立的机会,赐了他一座状元府,且亲手为他写了府邸匾额!
这般荣宠,在当今陛下的历史中,可谓是前所未有。大臣们一边感叹皇帝陛下果真老了的同时,一边越发疏远沈家——这不正是皇帝陛下表现出来的讯号,虽然他宠信沈云回,却要让沈云回与沈家划清界限关系!
沈将军府,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如今小猫都没有两三只。只是有人路过沈将军府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侍卫,仍然面色冷肃,训练有素。
这个期间,沈国公府没有任何的动作反应,更不要说穆家了。
有人猜测,沈崇之迟早会坚持不下去,然后回到沈国公府,继承世子之位。当初沈崇之不就是不想只靠着祖宗荫蔽,而是想要自己建功立勋,靠自己的能力证明一切?不然怎么会年过三十的人,都还么有被封世子之位,沈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总是空悬在那里,连带着沈家老二,都不免成为了一个望而不得的笑话。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安安静静呆在自家府邸中的沈崇之,并未有任何举动,他们一家仿佛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除了在国子监低调上课的沈家大公子沈千祺,沈家二公子沈千易早就已经退学,据说整日在府中舞枪弄棒的,反正他的课业也不好,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
沈崇之的确挺淡定的,没有因为自己失宠于陛下面前,便心有失落。
人生总是有起落的,而他已经经历过宝宝濒临死亡这种人生最让他绝望的事情,其他的,就不足以真的让他感觉到失落了。
更何况,陛下的冷酷,对无辜宝宝的绝情,已经让他彻底打消了那份忠君之心。
事实上,他从未忠诚过君王,从幼年之时,他听先生们教导要忠君爱国,他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他总是有疑问的。
没错,我热爱这个国家,但我为什么要忠诚于一个我都不了解的君主呢?如果他是昏君呢?如果他要杀我呢?我也应该一味盲目地忠诚于他吗?
这句话如同一颗种子深深扎根在他的心中,从未消灭过,所以到了今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的,摧毁了他心底对陛下那点儿为数不多的忠诚,也让沈崇之明白了。
哦,原来当初我所谓对陛下的忠心,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而陛下的行径,已经不足以让我继续忠诚于他了。
看明白了这一点,沈崇之自然不会以为皇帝的冷落就心生怨恨,反而越发淡定。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沈国公府,他不敢跟父亲说自己的想法,他害怕父亲失望,他不想让父亲失望。
除了这些,他的小日子倒是过得挺悠哉的,大儿子在国子监中课业很好,回到家之后,自己也有时间亲自教导他兵法之道,而沈崇之也非常清楚,大儿子资质很好,完全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帅才。
不像是二儿子,有勇无谋,顶多只能算是将才。于是,在看到二儿子望着课本苦大仇深的模样,空闲下来的沈崇之干脆让沈千易从国子监中回来,对外说他整日在家里面舞枪弄棒,实则将他塞到了西关城的军队中,从一个小兵做起。
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沈大将军的儿子,只有最顶头的将军知道他的身份,那是沈崇之的家将,他会知道该怎么照顾沈千易。而一直向往军队的沈千易,也总算是可以体验一下真正的军队生活了,想来一定会让他欲仙欲死的。
只是宝宝……
沈崇之叹了口气,虽然前些日子从孔贞宁那里得到了宝宝的消息,但三年来没有看到过宝宝的亲笔书信,也没有亲眼见过宝宝平安,沈崇之的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安的。
同样不安的还有妻子,这三年她都怎么睡一个安稳觉,前半年总是半夜哭着哭着就醒了,后来她怀中抱着宝宝小时用的襁褓,才能够安稳睡觉,之后睡觉便总是离不了宝宝的东西,不然便会噩梦惊醒。
为此,妻子憔悴了许多,也消瘦了许多。
沈崇之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本来他现在很想去看看穆海柔,但是她刚刚午睡不久,这是她难得的一次午睡,沈崇之不想去打扰她,便只能作罢。
只是心里烦闷,他便捞起长枪,在宽阔的院子中练了起来。
挥洒着汗水的时候,沈崇之总算是觉得心头舒畅了许多。
这会儿,旁里突然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何人!”沈崇之厉声喝道,抬手便一枪刺向对方,毫不留情,出手致命!
而那黑衣人,准确来说是披着黑色斗篷,还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也不知道他的斗篷中是什么大大的一坨,而他面对沈崇之来势猛烈的一枪,竟然毫不避闪,只是微微侧过身子,抬手挥出一掌。
冷气凝结成冰色长河,几乎冻结住沈崇之的一枪。
这也给了那黑衣人说话的机会。
“是沈崇之将军吧?”开口,竟然是清越的少年声音。
沈崇之皱眉:“没错,你是何人。”
“受人之托,给你送件东西。”那少年淡淡道。
沈崇之狐疑地看着对方,眼见他的确没有敌意,才相信了两分,可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只是收回了长枪,握在手中,问道:“什么东西?”
那人回过头来,露出怀中抱着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孩儿,消瘦娇小的女孩儿。
沈崇之没有看到那个女孩儿的正脸,但他仍然激动得微微颤抖,就算没有看到正脸,他也还是认出来了。
他的宝宝,自打出生后便一直被他捧在手中的宝宝!
沈崇之丢掉长枪,几步冲了过去,便一眼看到了那黑衣人怀中躺着的,不是自己的宝宝是谁?就算她长大了,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他视若珍宝的女儿!
“小心,她睡得很沉。”黑衣人道,并将睡着的沈晏递给了沈崇之。
沈崇之看着沈晏安静的睡颜,不由得微笑——仿佛多年之前,他从稳婆手中接过小小的她,那张漂亮的睡颜,对他来说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章117 物是人非
沈晏的回来,在沈府内惊起了滔天波浪,不说抱着沈晏哭得死去活来的穆海柔,忍不住红了眼睛的沈崇之与沈千祺,就连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祖父外祖父外祖母,也专门来了一趟,看到平平安安的沈晏,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无论如何也感受到了几分真切的高兴。
只是这个消息没有传出去,知道传闻中生死不明的沈家大小姐归来消息的仆人,都是沈府最忠心的那些家生子,而他们断没有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可能。
就连当今陛下,在沈家渐渐低调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太过于关注沈家,自然不知道自己曾经亲自下了令的沈晏,居然活着回来了。
若是知道,说不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作为一位皇帝,他怎么会允许发现超出自己掌控范围之外的事情!
君离作为将沈晏送回来的人,自然受到了沈家的热烈款待,沈崇之亲自问他在燕京里面有没有住处,如果暂时没有的话,也可以在沈家住下来,君离自然是答应下来了……
对此,沈晏有些疑惑,开口问君离不是说在燕京有事要办吗。
君离从善如流地说起只是一些小事儿,稍费时日便可结束。
听到他这般说,沈晏怎么会还不清楚,君离说什么要去燕京顺便带自己来,都是假的骗人的,他就是为了送自己才真的来这么一趟的。
沈晏哦了一声,没有多么强烈的感受,却感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心头。
有的时候,感动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多么惊天动地,只要恰到好处,比如君离对沈晏。
回来之后,因为身体和客观的双重因素,沈晏不得不呆在府内不出门,哪里像以前那个活泼好动的她,隔几天就要出门,就算上街逛逛也好,不然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不舒坦。
但是她呆在府中,爹爹娘亲和大哥总是换着法儿地让自己开心,沈晏也不觉得无聊。
可她难免会问起曾经小伙伴们的现状,她呆在慈航静斋这三年,消息极为闭塞,对燕京的认知,也就停留在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
“你以前的那些朋友?哦,那个易家小姐挺好的,只是听说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