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住天下!-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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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四人护在中间的正是凌云,在听到示警之前已经有所察觉,悄然将一支翠色玉笛凑到唇边。
突然,一骑快马从前方树林中冲出,迎面奔来。
护在凌云身前的两名灵卫默契地同时出掌拍向□马背,身子借这一拍之势腾起,手腕连翻,长剑挽起朵朵剑花,迎向疾冲来的那匹快马。
凌云定睛一看,眉眼微弯,将手中玉笛别回腰间,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马上之人。
“铮铮”数声响过,那两灵卫左右一分,略显狼狈地落地:“公子小心!”
两名灵卫的突然发难没有对那匹快马起到半分阻碍作用,眨眼间,已至凌云身前。
察觉到身后灵卫的动作,凌云低声喝道:“自己人!”眼神一闪,“我的人到了,你们就不用再相护了,回去复命吧!”
奉命护送凌云的四名灵卫这才放下心来,齐齐翻身上马,抱拳道了声“珍重”便调转马头,拍马离去。
“娘亲……”略带哭腔的呼唤声响起,一个小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向凌云。
凌云单手一抄将她拉到马上坐好:“九儿……你怎么也来了?”
“想你!”墨九九哽咽着吐出两个字,小脑袋伏进凌云怀里。
微笑着拍拍她的背,凌云扭头看向对面的乌袍男子:“酒鬼大叔,好久不见!”
“嗯。”酒鬼上下扫视凌云一番,见她无恙,安了心,“他话先不说,淮州战事已结,想必你已知晓。凌零武托我告知你,宁兮哲听了慕孜染之谏,下旨命季懿轩率兵乘胜追击。”
“什么?”凌云大惊,轻轻推开墨九九,“已经发兵了?”
“是!”酒鬼点头,“季懿轩率一万兵力由乌江出发。据悉,现已至益都附近。”
凌云愣了一瞬,遂即抚额长叹:“这个慕孜染!”说慕孜染不了解她吧,这时候又能看出他定是感觉出她那日将蒋熙照列为十大奇人之首不是虚谈。自幼被人誉为南宁神童的他,怎甘心名列蒋熙照之后?
正在此时,林间又出现四匹马,四名蓝袍男子于马上低头抱拳:“尊主!”
“嗯,你们看好四周!”凌云微笑颔首。
“是。”四人扬鞭催马,往四个方向散去。
“另有一事,我说与你听,你自己斟酌下。”待四人远去,酒鬼看了看凌云,“我记得你之前曾制了一面银色面具,赠予凌风?”
此话一出,凌云顿时瞪大双眼:“有大哥的消息了?”
“我只是怀疑,但不确定!”酒鬼摇头,“凌风的下落倒是没有查出,可据说毒门的新门主着红袍,戴银面。”
“你是怀疑毒门门主是大哥?”凌云诧异地问,“可光是银面也不能确定啊!”
酒鬼摆摆手,又道:“江湖上给这位毒门门主起了个别号——血花银面。”
“血花银面?”凌云喃喃念叨一声,赫然抬头,“这么说……”
“娘亲,我和酒鬼都觉得,那毒门门主多半就是风少!”一直窝在凌云怀里没出声的墨九九顺口接过话。
凌云看一眼酒鬼,再低头看看墨九九,愣住了。片刻后,脑中闪过一道信息,凌云赫然扭头看向酒鬼:“酒鬼大叔,之前不是说我大哥入了云封地境,就再查不到任何消息?”
“是!”酒鬼点头答,眸中隐现忧色,“正是如此,我才担心!”
“不好!”凌云突然惊叫一声,“我已经将貔貅令交给司空澜,让他去试探毒门门主。若真如你们所说,毒门恐怕早已成为云封的暗势力!这……得赶紧通知司空澜,否则戚家难保!”
“娘亲,我去!”墨九九知道事态严重,主动请缨。
“好,速去速回!”凌云当即点头,“办妥后,你直接回京,把饕鬄令主已不可信的消息告知我爷爷。”
“嗯。”墨九九低声应了,这短暂的相聚之后又是别离,环在凌云腰间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娘亲,保重!”
“你也要小心!”凌云揉揉她的发,眼神一闪,“对了,别告诉爷爷,毒门门主就是我大哥!”
“娘亲放心,九儿省得!”墨九九松开手,伸出一指轻点在马背,身影已如一道烟雾般往天际腾去。
“这九儿……”凌云忍不住惊叹,“若是武艺也精,天下第一恐怕是非她莫属了!”
“哈哈……”酒鬼朗笑一声,拽下背后的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酒水,随手一抹嘴,“那她还是墨九九?”
凌云微怔,复又笑开,从怀中摸出个小哨子吹了两下,将四名精英召回。
酒鬼捧着酒葫芦豪饮一口,偏头看向凌云:“咱们是回宁京还是去北方五城?”
凌云蹙眉思索一番:“本是要赶着回京,可季懿轩不容有失,大哥的事情也需要查明。”猛地一挥手,“走,北方五城!”
“驾……”六人齐声低喝,六匹快马绝尘而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宁兴元年十二月十四;细密的雪花徐徐飘落,河间府地境入目一片苍茫。或许,正是因为雪花带给人一种宁静、祥和之感,才会被世人称为瑞雪。然而;这样的宁静、祥和很快就被一阵阵兵刃声和厮杀声击碎。
申时;季懿轩率领的一万大军已穿过河间府;在距离允定府五十余里之地安寨扎营。
兵贵神速;季懿轩当即便命副将季卫阳率三千精兵夜袭允定府。
季卫阳是跟随季懿轩父亲征战多年的老将;作战经验自是丰富。季懿轩并未交代;他却命三千南宁精兵用厚棉布将马蹄裹了;衔枚急走。
雪已渐停;一轮明月拨开云层;洒下柔和的月光。
亥时三刻,三千精兵悄无声息地抵达允定府南城门外。一场杀戮即将爆发,而此时的允定府却安静得出奇。
待至一土坡处,季卫阳命全军下马。三千精兵翻身下马,拉着战马紧贴土坡而站。
“季扬,你率两百骑兵直取城门守兵!”看着允定府城门前百来人的巡逻兵,季卫阳低声下令,“季勇,你率五十精兵破城门,另带五十盾兵掩护。”
“是!”二将领命,清点好各自所带人马,冲出土坡。
突然,一阵刺耳的“吱嘎”声在寂静黑夜响起。
季扬、季勇震惊不已,急忙抬手命令众士兵停下。千余人握紧手中武器,齐齐瞪大双眼,警惕地盯着允定府城门方向。
季卫阳听得前方动静,也运足目力看去。苍茫雪地在月光下泛着淡淡清辉,而缓缓开启的允定府城门内却是一片漆黑。
一股强烈的杀气,从城门内灌出,千余南宁士兵不自觉地齐齐后退。
就在此时,一匹雪白骏马从大开的允定府城门处踏出。马上人身着火红战袍,面戴绘有一朵鲜血阴阳花的银色面具,左手轻拈马缰,右手倒提着的那杆银戈在雪地中划出一道道沟壑。
季卫阳面色骤变,翻身上马,高声疾呼:“撤!快撤!”同时,挥手扬鞭,已调转马头带着自己身后的千余士兵往来路狂奔。
在这一声号令下,季扬、季勇率领的千余精兵也仓惶撤退。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顷刻间,允定府城楼上的火炬齐燃。季卫阳惶然抬目四望,这才发现自己与三千精兵已被北军的数千赤甲士兵团团围住。
季卫阳狠狠咬了牙,长枪高举,直指苍穹:“兄弟们,杀出去!”
“杀……杀……”
“一个不留!”北军的银面将领振臂一挥,数千赤甲士兵如红云般卷向南宁精兵。
兵戈声、嘶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与这些声音相呼应的是不断散落在地的断肢、残甲。
银面将领勒马立在城门前,平静地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片刻后,忽地一招手。
左侧暗处一匹快马奔来,马上人双手捧起一张半人高的银色巨弓,递了过去。
“嗖嗖嗖”三声响过,季卫阳身中三箭,颓然跌落下马。
“将军……”见季卫阳身亡,南宁士兵齐齐红了眼,癫狂地挥动手中武器,往北军砍去。
战场杀戮愈演愈烈,银面将领却只是冷眼扫视战场一周,随手将银色巨弓一抛:“留几个活口,其余的,人头斩下。”双足轻轻一夹马腹,任由雪白骏马驮着他,缓缓没入城门之内。
身后,越来越多的鲜血染红雪地,刺疼人眼。
南宁军中大帐内,季懿轩焦躁不安地负手踱步。端坐在左侧的凌零武斜斜地瞄他一眼,端起茶盅饮茶。
下方四五名将领皱着眉头,不时掀起帐帘往外看看。
天色渐渐发白,一员将领实在忍不住,犹豫着轻唤一声:“将军……”
季懿轩恍若未闻,继续踱步。
凌零武轻轻放下茶盅,偏头看了看摆在角落的沙漏,淡淡地开口:“寅时了。”
脚下一顿,季懿轩没有看他,沉着脸回到主将之位坐下。
凌零武暗叹一口气,不再说话。其余将士见此,对视一眼,也不敢再出声。
“将军……将军!”直到卯时一刻,突有士兵冲入帐内,一脸悲愤地抱拳跪倒在地,连唤几声“将军”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季懿轩“噌”地一声站起,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士兵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紧咬的牙缝中逼出一字:“说!”
“夜袭允定府的兄弟没了……没了!”士兵赤红着双眼,愤然道。
“什么?”季懿轩瞪大了眼,“那……副将呢?啊?副将呢?”
“副……副将已身亡!”士兵摇头道,眼中溢出热泪。
“怎……怎么会?”帐内众将齐齐惊呼。
如脱力般松开手,季懿轩急退两步,仰头望向帐顶,张大了嘴狠狠地长吸一口气。
看着眼前一幕,凌零武面色未改。这样的结局早在他预料之中,想那蒋熙照最善猜度人心,你季懿轩知道兵贵神速,他又岂能不知?他素喜先发制人,既然料定南宁军会夜袭允定府,必定会事先埋伏。季卫阳虽也是南宁名将,可论起智计,却根本不是蒋熙照的对手!
季懿轩早年亡父,季卫阳等于是他第二个父亲。此时此刻,他已悲痛得难以自已。一声低吼后,如孩童般一屁股坐到地上,掩面痛哭。
帐中诸将也是满面悲痛之色,面面相觑间,却不知如何是好,齐齐看向凌零武。
凌零武摇摇头,起身走到季懿轩身旁,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问:“难道……无一人生还?”
士兵已是热泪满眶,扯着袖袍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去时三千,回来就……就几个兄弟!三千人,只回了几人啊!”话到最后,几乎是咆哮。
凌零武闻言皱眉,阖目长叹一声后,又问:“现在何处?”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士兵已经逼回眼眶的热泪顿时涌出:“军医帐中,疗伤!”
凌零武回过头看了看还沉浸在伤痛中的季懿轩,一挥手:“走,带我瞧瞧去!”一撩帐帘,步了出去。
士兵抬眼瞅瞅季懿轩,看他身侧一将怒目瞪来,当即缩了头,转身钻出营帐。
凌零武不是善男信女,不是没有见过死亡,不是没有见过杀戮,不是没有想象过这一战将有多么惨烈。可就在掀起军医帐帘的一瞬间,他已被帐中情景震惊,竟然生出一股想要转身奔走的念头。
帐内有床,可七、八名伤兵却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被人扶着腰站在帐中。不是他们的伤势不重,只是他们不能躺!他们身上没有战甲,有的只是染满污血的破碎布块!□的双臂看不见半点肉,只见森森白骨。背部是粉红色的嫩肉,一大块皮被生生剥离,软软地耷拉在股部。皮上暗红色的一片粘稠,是已经凝固的血。
两名军医一边小心地给他们清理伤口,一边摇头叹息。扶着他们的士兵,一个个泪流满面,低垂着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