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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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有要事需处理,让我陪三小姐随便走走。”
看到这低调的马车,杜子笙黝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了然,甚至可以猜到京城里即将要掀起的风暴。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算重要。掀起布帘,看到靠在窗边那小小的身影,静静的睡着,很定,心忽然有种细针扎中的酸痛。
不是很疼,慢慢散开的感觉,有些麻,有些痒。莞尔一笑,似乎每次见到这个小东西,她都是在睡觉。
涵阳猛地睁开眼睛,冷漠而警惕的视线正正撞进一双错愕的眼眸中。
“呼,原来是你。”放松了神经,坐直了身子,伸手扒弄两下蹭得有些毛糙的头发,软软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不满和埋怨:“每次都用这招来吓人,腻不腻呀。”
收回已经伸出去一半的手,杜子笙看起来没有半点尴尬,虽然想偷偷捏她鼻子的举动刚才被识破。随意往旁边坐下,笑的清爽:“谁让某人每次都睡得跟小猪一样。”
“闭嘴。”狠狠瞪了几眼,恼怒的模样有些不甘:“成天听说杜大公子如何忙碌,难道我面前这个是假冒的?”
名满京城的杜公子在涵阳看来就是一痞子,充其量是个雅痞。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不说了,后来又在王府里面碰到几次。要么是她因为毛笔字写得太难看而被古板老夫子罚站门外,要么是她爬上树帮秋韵摘酸枣,反正每一次是好事。尤其看不惯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什么淡漠严肃,乖巧听话,在这个痞子面子统统破功。
唯一的好处,就是在他面前她既不用当无所不能的姐姐,也不是狡诈冷酷的谷家少主,甚至不用摆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有些张牙舞爪,斗斗嘴耍些小聪明,除了讨厌这痞子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日子也还算听滋润的。
杜子笙俊逸的脸上浮过一抹诡异的赧红:“咳,王爷有要紧事,让我来陪你到处逛逛,不然谁稀罕来。”
说完也不等回应,就探出头给车夫说了个地名,趁机转移了话题。回来对上那双含着疑惑的星眸,心里有些懊恼。
为了刚才自告奋勇接下陪三小姐逛街的举动懊恼,更为了自己懦弱的举动恼怒。做都做了,他杜子笙什么时候不敢承认过?还要用个车夫来打掩护。
“干嘛瞪我!”有些憋屈,涵阳被盯得带着点不自在,侧了侧身子,转头反瞪回去,尔后立刻看向窗外,不给某人反击的机会。
叹了口气,杜子笙吩咐车夫放慢速度,否则有人要看花了眼。
“哎,哎,你看那家店铺。”
乌木做的匾额,上面刻着四个干净的楷体:钟氏当铺。只不过吸引她目光的,是右下角一枚独特的标记。
“我不叫‘哎’。”皱着眉,但还是挪过去随着涵阳的目光看去:“那是钟大人家中产业。”
“钟大人…吏部尚书钟诚。”
“你怎么知道?”
杜子笙有些奇怪,这丫头理应没有出过王府半步,从哪里知道钟诚的名字?想到她可能听了某些不该听的话,有些着急,更多的是关心,忙扳正她的身子:“在哪听来的!”
“唔。”禁不住这么一捏,手臂吃痛,不叫痛,只是咬住下唇极小地哼了一声,可还是有人听到了。
杜子笙连忙松开手,眼底是自责和愠怒:“疼了?怎么不说。”
心急想撩开袖子查看,却被涵阳不自在地躲开,她还是不习惯别人突然的碰触:“真是恶人先告状。今天钟大人来见老爹,刚好出来的时候撞见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改了下词,杜子笙的紧张让她更确定王爷老爹和几个重臣是在策划些什么。
手指不留痕迹地往腰间擦过,里面装的是那些见面礼,一小袋的各式各样玉袂。正巧有一枚上面刻着的标记,和钟氏当铺上刻的一模一样。
杜子笙先是暗暗松了口气,看小丫头揉着手,想起刚才躲开自己的举动,心里有些堵,突然很讨厌涵阳下意识疏远的举动。因为不刻意,所以才更让他挫败。
一个游神,一个别扭,车厢里登时安静下来。
幸好这时马匹已经停下蹄子,车夫粗犷的声音透过布帘:“公子,小姐,该下了。”
杜子笙借机凑了过去,以为涵阳不说话是还在生气,温柔地哄道:“为了补偿你,带你去吃好吃的。”
果不其然,涵阳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立刻亮堂起来,粉嫩的小嘴不由得往上翘着,真正的满心欢心。
看着她雀跃跳下马车地背影,杜子笙只能苦笑,堂堂京城四公子,在那丫头眼里还比不上一顿饭,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
(。。)
正文 第十六章 糖人
更新时间:2009…9…28 13:39:10 本章字数:3571
==========昨天发烧去医院吊了一天的水,木能更新,抱歉了T。T======================
没有不透风的墙壁,何况是在富贵王家。
仲孙慛接连几天宿在棠阁,还屡次带涵阳出去玩耍,甚至违反他一向看重子女学业的本意,不惜亲自出面跟郁东亭告假。
“王爷,老夫很能理解您的爱女之心,三小姐的聪明机敏也是少有。但毕竟没什么基础,最紧要的是补上…”
“郁先生不用说了,本王自有决断。”
于是阿谀奉承的人更多,东苑棠阁风头愈加强劲,甚至大有赶超大夫人柳绮韵和二夫人傅玉阶的趋势。
泾西王不管不顾,看来一心疼爱着幺女。大夫人依旧婉柔淡然,二夫人奇怪地默不做声,三夫人得意风光。
“阳儿,你来看看这衣服怎样?尽爱穿那些下人衣服,难得跟王爷出去,说不定能见到些大人物,失了礼数就不好了。”
胡樊姬媚眼染笑,是藏不住的高兴和得意。不停抚弄着手下柔软的缎面,尖细的指尖深深探了进去。
“不用了,娘,我得出去了,不然让老爹等太久可不好。”
“啊,那你快出去,别磨蹭了。”
侧头避开那双欲把她往门外推地手。涵阳拉着秋韵就往外走。原来一个被虚荣心和报复感淹没地女人。是这个样子。
马蹄声滴答响。市集吵闹声依旧。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相似。仿佛时间都没有前进过。只不过…
“杜大公子。你天天都没事做?”瞪着对面温润如玉地男子。涵阳忍不住呲了呲小牙。这家伙笑得真是欠扁。
脸一僵。又自动恢复了风度翩翩。虽然嘴角还有些抽*动。这个丫头。真是尽心尽力地把他打击得体无完肤。
“陪着你到处玩。不好?”
“玩什么?天天都是吃了看。看了吃。然后熬到天黑。再去把老爹接回家。”掰着指头一下一下数落。
她出来是为了想找到回去的线索,都怪天上那个死老头,一点提示都不给。随便丢下一句,只要碰到对的人自然就明白。
是昏了头才相信所谓神仙的话,神仙有用的话,要地狱干什么?各个求神拜佛升天好了!
难得出来,也许随便逛逛就能碰到那个“对的人”,谁知道却像被关禁闭一样看着。
都怪这个门神!
无辜被骂的杜子涵背脊莫名一抖,不怕死的继续惹那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她生气的模样,比安静的时候可爱多了。
那种仿佛可以把所有人都隔开,孤寂冷漠的气息,总会让他莫名的生闷。
厌恶那种疏离,不喜欢她把自己归类到陌生人中间。默不作声,黑亮的眼睛仿佛透过他看到另外一个世界。
喜欢勾起她的怒气,看那挑高的眉,和因怒火而微醺的脸蛋;喜欢用美食来钓起她的胃,半眯着眼,抱着好吃的糕点满足的样子,可爱得让人想逗弄。最满意的是,她似乎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流露出这些诱人的模样。
所以他才会疯了一样的抛开手边的事,每次都陪她出来闲逛。命令管家偷偷查处京城里所有埋藏着美食的地方,只为了博取她的笑颜。为了这个小丫头,堂堂杜大公子就好像着了魔。
无奈地用手遮了遮眼,挡去贪婪渴求望着那张粉靥的目光。杜子笙在心中对自己说,只是妹妹,只是处于对妹妹的疼爱。她还那么小,不是么。
涵阳对危险的气息有天生的敏锐感,只可惜换到感情方面,就是彻头彻尾的木讷。这也难怪,从小到大,她除了对妹妹的爱护,连什么叫真正的亲情都不懂,何况其他。
感情这种东西,太没用,也太深奥。这是她的结论。
杜公子那么隐晦的挣扎,她当然看不懂。只是车厢里突然的寂静,有些不习惯。那痞子怎么了,无意识地撇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举动很无聊,立刻撩起车帘,希望能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虽然这条路,她这几天来来回回过很多次。
“停车,停车。”
杜子笙睁开眼,只来得及看到那抹牵动他心的身影跳下车,然后,消失了。一种失去的恐慌莫名地升起:“涵阳!”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一个糖人小摊前围了一群天真活泼的小孩子。甜蜜的麦芽糖味,诱惑着一张张纯真的脸蛋。
“我要葫芦的!”
“我要八哥的!”
“我也要,我也要!”
糖人贩子脚上踩着热炉子的踏板,两只手飞快地把软软的糖料捏成各种可爱模样。头发有些花白了,技术很娴熟。笑容暖暖的,就好像锅里面那些缓慢转动的糖料一样。
“一个一个来,别挤到了,都有都有。”两指往上一抓,活灵活现的猴子望天就在细木棍上立了起来,梳着福头的小娃娃兴高采烈地接了过来。
“这个,是什么东西?”
小贩楞了下,直觉回了一句:“糖人呀。”怎么还有不懂糖人的?
往右边看了过去,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里面藏着点点兴奋和好奇。
是富人家的小姐吧,那些贵人们是不会容许玩这些低下东西的,难怪不懂。虽然穿着的衣服不是什么上品,但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生意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一双眼。
“是糖人,是糖人,真笨!”
“笨,笨!”
周围一群小屁孩已经哄笑起来,呲牙咧嘴地做着鬼脸。小孩子淳朴的心里面没有心计,纯粹是相互玩乐而已。
“我…”涵阳悔不当初,好好呆在车厢里就是,现在丢大脸了。好奇吧,就知道好奇害死猫。难道在这具身体里呆太久了,灵魂也有向十二岁发展的趋势了么?
“来,拿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小寿星公,长须飘飘,可爱地捧着个硕大的仙桃:“吃吧,不要钱。”
小贩乐呵地笑着,看涵阳无意识地接过木棍,出于习惯还想安慰性地拍拍她脑袋。谁知道手刚伸出去,就被人狠狠扭住:“啊!”
“想做什么!”明明是温润的嗓音,寒冷却慢慢渗透出来,让小贩半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吱唔。
“快住手,你干什么!”涵阳把右手一搭,想卸去杜子笙的力道,却忘了自己现在根本没什么气力,只是白费功夫:“快松开!”
感受到手上略带冰凉的触感,那双眼睛里流出出来的紧张和执着让杜子笙有些不悦。她不该对一个小贩这么好!
稚气的想法,不舍得真伤了她,就迁怒到可怜的小贩身上。
“回车上去,不许再乱跑下来!”
把小贩甩回木凳上,随手从腰间掏出一块银子掷在糖盘上,拉起涵阳的小手就走。
周围的小孩子们被吓得纷纷跑开,这个大哥哥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