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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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厌其烦地服侍着女人,甚至将一切可能映照出容貌的东西统统毁掉,只因为它们可能让女人伤心。小心翼翼地替女人擦拭畸形的身体,万般爱恋地替女人梳洗几乎已经不剩多少的头发,温言细语地诉说情话……
皇甫若殇根本无法理解。
这样一个比恶鬼还要可怕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下溅胚子,你看什么看!”
额头一阵剧痛,流下温热的液体。皇甫若殇意识渐渐模糊,隐约又听到男人的安慰和女人的哭声……
“蔷儿,别生气。”
“我要杀了那个女人,我要杀了她!!!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母后,你在哪里?
若殇知道错了,若殇以后再也不敢不听话了。
母后,为何还不来救我……
南诏 晋宁 夏宫
女吏官贞,命人点燃了一排排长长的宫灯。
六角宫灯玲珑璀璨,可惜这灯火通明却无法驱散无尽的孤独和寂寞。
皇甫烵目光停留在一份奏折上,迟迟不肯移动。
这偌大的宫殿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她说话,可以向她撒娇,只有猜忌、背叛、争斗……
鸿影的报告打断了皇甫烵难得的感伤,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的愤、恨、痴、狂。
坐着轮椅,黑纱覆面,身材畸形。
符合这三样特征的女人很少,鸿影一路从北寮商家堡,查到东陵,最后居然还是绕回了南诏。
更大的“惊喜”在后面。
“什么!”
皇甫烵用力一握拳,整个人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
“萧篱落,萧篱落……”
喃喃地念着这个十几年来占据着她全部情感的名字,皇甫烵抽了抽嘴角,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
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她把什么都赔了进去……可最后,他们却还是在一起了,他们怎么能在一起!
曾经以为,皇甫蔷没了那张脸,还剩什么?他萧篱落若是看到那张脸,是否还爱得下去!
她是等着看笑话的。
没想到,最大的笑话竟然是自己。
十几年来,她皇甫烵才是萧篱落与皇甫蔷眼里最大的笑话!
凭什么,凭什么!
“来人!”
邵坡
一座破旧的小院子,里三层外三层被密密麻麻身披铁甲铜盔的士兵给围拢得水泄不通。
整整一万重甲兵。
西北边境正在鏖战,还能调出一万精兵,也只有太上皇麾下的禁卫营。
萧篱落脸色阴沉,一手将皇甫蔷护在身后,右手牢牢锁住皇甫若殇的喉骨。
人的喉骨是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轻轻一捏,就碎了。
双拳难敌四掌,一万重甲军,加上不下十个暗卫,萧篱落与皇甫蔷又远远不及当年全盛时那般功力霸道,莫说刺杀皇甫烵,就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幸好,他们尚有一张王牌在手。
“皇甫烵,我的女儿呢!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沙哑难听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痛苦和疯狂,皇甫蔷推开萧篱落,死死盯着重甲兵护持的銮驾里那容貌华贵的女人。
明明是天底下最亲的血缘,却有天底下最深的仇怨。
皇甫烵长眉微挑,冷面喝道:“尔等贼子野心,为夺取我南诏情报,居然胆大包天虏劫女皇,活该受到千刀万剐之刑!还不低头伏罪,束手就擒!”
三两句话不但定下十恶不赦的大罪,还把西坞隐晦地拖进水中。如今萧篱落二人劫持皇甫若殇在先,就算侥幸逃出生天,也是百口莫辩了。
皇甫蔷突然感到一阵绝望。
她这同胞妹妹什么事做不出来,什么手段不敢用……
斩草除根,斩草除根啊!
连亲姐姐都能下得了手,何况是个婴儿……
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皇甫烵,你够狠!”
皇甫蔷掀开面纱,一一巡视众人,不意外地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恐、厌恶的表情。
躲在萧篱落身后,看不到他的神色。手微微颤抖,她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不介意,真的能够不介意么……V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悔恨
更新时间:2011…2…25 21:07:36 本章字数:4364
感谢迦南之地童鞋滴可爱粉红~~~话说,这本书准备要完结鸟。。。咳 给各位童鞋先打个预防针。。。漂移滚走。。。
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皇甫若殇感到手腕上一阵冰凉,勉强睁开眼,一把锋利的匕首牢牢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握着匕首的人,正是那可怕的老妖怪!
皇甫蔷桀桀地笑道:“你听着,马上让这些走狗滚出十里之外。不许派人跟踪,不许派人阻挠,否则……”
手一紧,少女白皙的肌肤上立即出现一条深红色的血痕。
“你不敢!”
皇甫烵冷笑道。
“啊!”
匕首滴着血,手筋被挑断,皇甫若殇右手算是废了。
皇甫烵微微皱眉,眼里透露出焦虑,复而又变得坚定:“你们将窃取的军情乖乖交出,把皇儿安全放回,还能机会保留一条全尸!”
萧篱落正欲开口,感到手下躯体一阵痉挛。定睛一看,皇甫若殇四肢筋脉刹那间已经全部都被挑断。
“蔷儿……”
“皇甫烵,我再问你一次,退是不退!”
突然,一名女吏似看不惯皇甫蔷的嚣张,从旁喊道:“你这怪物什么身份,还不速速将女皇放了!长得这副模样,生的女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丢到娼ji馆里都没人看一眼罢!”
“混账,谁让你多嘴!”
那女吏被狠狠抽了个嘴巴子,打得满口是血,两个卫兵上前一架,把人给拖了下去。
萧篱落闻言心神不稳,都道是人无意间说出来的话才是真话,皇甫烵心有多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难道他那可怜的女儿真的被……
“娼ji……娼ji……”
女吏吼出的那句话,就像是将皇甫蔷那颗沉浸在仇恨、疯狂、思念中十几年,早已枯败腐朽的心上生生剜除一道缺口。
所有的痛苦像是被突然间引爆。
疯了,彻底疯了。
渐渐逼进的重甲兵,爱人焦急的注视,皇甫烵的紧张万分……
她听不到,看不到,看了看萧篱落,顺着视线,又看到了少女那张倾城绝色的脸!
手起刀落。
匕首深深地没入胸口,透心而过。
此时,此刻。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苍老的声音:“不要,不要啊!公主,公主那是您的亲生女儿,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皇甫烵丰润的嘴唇微微扬起,笑了。
官道上骏马奔驰,尘土飞扬,行人见状纷纷让步。
黑衣,冷面,十数人成一队,看得出具是不好惹的主。
“驾!”
领头人将马鞭高高扬起,狠力一抽,胯下骏马健臀吃痛,四蹄顿时如生风火舞,极速朝南而去。
柒夜怀中藏有画像一副。
当日将那藕衣丫鬟严刑逼问得到答案,证实“宣和公主”仲孙氏涵阳确实尚在人间。
“天手画师”庄名厝,一只独眼,两只神手,只要他原意,单凭口述心绘,天下间无人不能成画,无物不能入画。
庄名厝脾气古怪,请他出马非千金不可,非紫貂毫笔不可,非玉板宣纸不可,最重要的是非他心甘情愿不可。
身为堂堂南诏影卫首领,柒夜能给得起千金,可惜紫貂毫笔与玉板宣纸乃稀世珍品,有价无市,非一日所能得寻,更何况庄名厝爱妻身故为江湖争斗波及无辜所致,是以这“天手画算”最恨武人。
可惜再执拗的人也有弱点。
庄名厝的弱点就是他那年方十四,半痴半傻的儿子。
柒夜等绑了他儿子,把刀驾在傻孩子脆弱的脖子上轻轻磨了两下,流了几滴血,庄名厝便脸色灰白地低下傲气的头颅。
藕衣丫鬟口述,庄名厝作画。
庄名厝不愧“天手画师”之名,就算被逼出手也不愿随便敷衍来糟蹋自己的名声。
画中少女神、色栩栩如生,宛如真人。
与那魅影墨狐巫以寒的关闭徒弟--禹乐儿简直是一模一样!
影卫随时保护皇甫烵的安全,自然是见过涵阳的。
庄名厝被逼着连画三次。
庄名厝以画成名数十年,不说诋毁谩骂,起码无人敢质疑他画技半分,如今险些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三幅画并排摆放,如出一辙。
柒夜不得不信。
为确保万无一失,柒夜与部下连夜赶往孔邵。
虽然禹家被灭满门,但远亲尚存一二。
禹府确实有一名小姐,若是活着也是十七八岁芳华。拿来画像教人辨认,皆不约而同地摇头道:“禹府老爷夫人的相貌都不算好,生养的女儿最多是个面貌清秀。”
画中少女岂是凡姝可以媲美?
禹氏夫妇家财丰厚,平时没少做些捐银发粮的善事,遭遇灭门惨祸之后,附近百姓感念其素日累积下的恩德,把尸体收拢好了以后找个风水不错的山头就地挖掘坟墓,好生埋葬了。
事情过去不到三年,亲手把正经禹小姐下葬的婆婶受过禹小姐的一点小恩惠,对着一排凶神恶煞哪里还敢扯谎,赌咒发誓画像里的姑娘绝对长得和禹小姐完全是两个模样。
柒夜不知道这堂堂东陵公主为何会跌落山崖,又如何绝地逢生,再改头换面顶替“禹乐儿”身份来到南诏。
这皇室秘辛一藏就是十几年,若非太上皇偶得先帝手札,顺着魅影一线彻查老司秋,莫说今日,就算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都将不为人所知。
小公主被拐到东陵时仍是懵懂婴孩,不可能懂得自己的真实身世。
那她到南诏是为了什么?
千方百计接近太上皇,又是为了什么?
柒夜身为一名极优秀的影卫,从来不想他不该想的东西。他是一把被主人握在手中的利刃,只需要按照主人的意思办事。
而“禹乐儿”是一枚棋子,无用时自当毁之。
他不能让主上痛悔终身。
与此同时,皇甫烵下达调兵诏令的消息传遍五湖四海,兹事体大,柒夜急忙返回南诏。
皇甫若殇死了,死在自己亲生母亲的刀下。
皇甫蔷疯了,当她听完老司秋涕泪具下的一番口述,终于彻底的疯了。
身为一个母亲,十六年来,那记忆中可爱的婴孩模样已经渐渐模糊,但却是她精神上的全部支撑。
想把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仇人之女身上,剩下最真最深沉的爱留给自己的骨血。
到最后却有人告诉她,错了,完全错了。
被她打断锁骨的少女,被她百般折磨的少女,被她一刀穿心的少女,才是她巴不得捧在手心里,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