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镜-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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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的手停滞了，圣修敏锐的感觉到，医之头颅对于破晓的影响要比鬼之头颅大得多，或许他能够对残忍的鬼痛下杀手，却没办法在医的注视之下握紧自己的黑色软剑。但不论如何，破晓的剑确实停下了，圣修的心底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从鬼之头颅的口中爆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鬼之头颅越笑越大声，而破晓的手指也逐渐收紧，握剑的手腕仿佛又有了力量。“你以为杀了我，这个软弱的家伙自己能够活下去？如果他要是真能够自己活下去，又何苦研究什么面罩把我藏在下面！”鬼之头颅终于笑够，不屑的瞥着破晓说。
听了鬼之头颅的话，圣修恍然大悟破晓方才想要做的原来并不是趁虚而入杀死鬼医，而是想要砍下鬼之头颅，帮医之头颅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所以他第一剑选择打碎面罩根本就不是为了扰乱鬼医的神志，甚至连他接受鬼医的挑战，或许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死鬼医。这一切都是为了找一个机会，杀死鬼医心中的鬼吗？
圣修不敢相信的晃了晃头，半晌却又叹了口气，这种做法，确实是破晓一贯的风格。这个没有记忆没有亲人的男子，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而他也明白，要及时的抓住对自己好的人。在这一点上，或许他比自己和朱邪都做的好太多。所以殇才会那样坚定的握住他的手，而医之头颅也会在关键时刻给予他帮助吧。
鬼的话显然让破晓有些难以选择，毕竟他不是医生，鬼医的这种状态，让他实在想不到除了将另一颗头砍掉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整个场面就这样僵持着，但圣修知道，一定有一场更加激烈的战争发生在鬼医的体内，否则这两颗头颅不会如此痛苦仿佛要将这躯体分为两半。
直到天色逐渐转暗，医之头颅才终于抬了起来，但微微低下的鬼之头颅面色之上带着的几丝不甘，清楚的诏示着医之头颅占上风的形势并不会持续太久。
“小子，我已经找到我那傻徒儿了。”医之头颅看着破晓，眼中有着圣修都能够清晰感受到的慈爱，或许他真的是将破晓当作自己的儿子吧，圣修想，但是他所说的徒弟又是谁呢？徒弟……
徒弟！圣修猛然转身看到梵的白虎刀与殇的术法已然将梓白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如果不是下面太多双眼睛，殇不能使用过于显眼的术法，使得梓白得到了许多斡旋的时间，恐怕他现在转身，看到的只能是梓白的尸体了！
“你知道她不是。”听到破晓比这寒风还要冷几分的声音，圣修转回身看着鬼医的反映，他们所说的徒弟，是梓白吗？梓白确实是叫过鬼医师傅的，那为什么破晓会说不是呢？太多的疑惑使得圣修有些急切的期待着鬼医的回答，但医之头颅的面色此时显得有些青白，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压制另一颗头颅来取得身体的控制权。
“她现在就是。”过了好半天医之头颅才能顺利的说出了这句话，而破晓听到这句话后，却悠长的叹了口气。“小子，有些事情不需要那么清晰，很多时候，相信会比较幸福。”说完这句话，医之头颅开始剧烈的喘息，鬼之头颅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再度抬起，这种气氛使得圣修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破晓的神色，更没有时间去思考医之头颅话里的深意。
在鬼之头颅面目狰狞的仰起那一刹，破晓也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倒飞回攻击之前的位置，现在是鬼医的第二剑，而他不能够防守。
袖摆之下的手已经做好了握枪的准备，圣修完全不了解若是鬼医开始攻击，自己的理智是否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干涉。然而还没等他多想些什么，鬼医握剑的手已然伸了出去，这一剑没有任何的花招，也不带什么起手势，普普通通的前刺，然而就是这样普通的剑招，在半空中卷起的旋风，就将两人身下所有的士兵全部卷飞了出去。
剑至身前，破晓站立如同遒劲的松柏，青龙枪的盈光闪烁，圣修已然不能再袖手旁观，诚信与大义固然重要，然而他又怎么能够什么都不做的看着自己的伙伴死在面前。
就在圣修终于出手的那一个瞬间，原本死灰般吊在后颈的医之头颅突然睁开眼，如同寒风掠过冰原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喊得依旧是一声不要，对象却不是破晓，而是圣修。
不知为何而停下，圣修滞在离鬼医一米之外的地方，那滞空而立的动作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直到医之头颅狠狠的撞向鬼之头颅，圣修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就信了他。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看着破晓的眼神太过慈爱，也或许是因为当初一路而来，他都太像一位济世救人的医生。
他这一生救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所创造出来的神。
在鬼之头颅手中的剑从破晓的左颈划入胸口之时，医之头颅狠狠的撞向了自己的另一颗头，这种自杀式的行为使得鬼之头颅聚集的灵力没能顺路的宣泄出去，就在鬼医握剑的双手之间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仿佛是极为灿烂的烟火，绽放在这大陆最后的战场之上，以一个人最后的力量，照亮了夜幕即将来临之时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所有的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天空，只有圣修一个人飘在破晓和鬼医的身边看着大地之上被鲜艳血液映成血红的战士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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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饕餮食人的真相
更新时间：2012…1…12 20：15：59 字数：2182
影影绰绰的白色粉末从天空之上落下，圣修本以为是北方冬日须弥既变的天气又下起了雪，然而当他的将手抚上落在银发顶端的粉末之时，指尖并没有熟悉的冰凉感觉，猛然间转过头，圣修看到原本两个头颅的鬼医，现在仅仅剩下不到半个，脖子上碗口般大的血洞，让看惯了血腥场面的圣修都仿佛被雷击中，从下到上蔓延着酥酥麻麻的感觉。
冬日凛冽的风吹过，还有窸窸窣窣的白色粉末从露出一截的颈骨之上飘下来。圣修忽的打了个寒噤，而破晓似乎也发现了这件事，他那张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脸上罩的寒霜甚至比这天气更让圣修有打颤的冲动。
圣修想拉过破晓，他想要告诉破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医之头颅在最后一刻选择了保护破晓，可是当圣修触碰到破晓握剑的手之时，他感觉到从那冰冷躯体之上传来的微微颤抖。
“他那么强大，怎么可能会死呢？”仿佛是突然感觉到温度，破晓口中喃喃自语，反射性的扫了圣修一眼，然而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感情，仿佛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不过这温度或许还是提醒了破晓他应该做些什么，圣修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踏出一步，这个面对着鬼医致命的屠刀都没有丝毫动摇的男子，此刻踏在半空中的步伐却不再坚定，一个踉跄抓住了鬼医一点一点逐渐风干的身子。
眼睁睁的看着破晓的手逐渐从自己的手中脱离出去，圣修不知道应当作何反应，一切发生的太快，若不是破晓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在提醒着他，圣修几乎以为那个双头的鬼医仿佛只是一场梦。
破晓的失态让圣修发觉他与鬼医之间的关系或许并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所说的创造与被创造，不管鬼之头颅是否真的想要破晓死，不过破晓绝对没有想过杀死鬼医这一点是圣修所确信的，否则破晓不会这样跌跌撞撞的抱住鬼医，然后疯了一样的用他冰雪般的灵力试图冻住鬼医那逐渐飘散的身躯。
明知道这种做法一点用处都没有，圣修却狠不下心让破晓停止，他似乎能够理解破晓的心情，当初离开牧笙国被空城所收留，当朱邪对他表示出善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辈子，朱邪都会是他的牵挂。
那么鬼医也是破晓的牵挂吧，因为太知道他的实力，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杀不死他，却为了保护我们对着自己牵挂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出手，不，从最开始破晓就是知道鬼医的危险性的，所以才故意在牧城外丢下了鬼医，如果不是鬼医后来被鬼之头颅控制，或许他根本是下不了手的。
就在圣修不停的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原本已经逐渐僵硬的鬼医突然动了，那仅剩的半颗头颅倏忽的晃动了起来，这种犹如诈尸一般的行为看的圣修几乎傻在了那里，破晓的反映也没好到哪去，抱着鬼医的手臂不知道应当放在哪里。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逐渐变灰的天空中，或许是疼痛的影响，单凭声音圣修无法分辨存活下来的是鬼之头颅还是医之头颅，然而下一秒，当那已经不成人形的头颅渐渐低下，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的时候，圣修的整颗心瞬间被不安塞满。他想要将还抱着鬼医的破晓唤回来，然而破晓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直到鬼医歇斯底里的喊出一句。
“我要你们全部都为我陪葬。你们不是想知道设计图中是什么吗，我就让你们感受一下不完全的饕餮具有什么样的力量！”
“那木盒中你们所谓的设计图，名字叫做饕餮。它上面所记载的东西，是名为饕餮的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武器，不知道是谁将它的设计图分成了六片放在了六个国家。从毁灭之战中幸存的人并不只有虚空之镜的创造者一个，知道饕餮存在的人自然也不止这一个，许多年来六国皇室同虚空之镜一起用尽所有力量保护着它们，然而现在……”
慕容初的话在圣修的耳边回响着，虽然无法想像所谓的大规模杀伤武器竟然只是这样一个小药瓶，然而此时的鬼医已经完全不需要蒙骗任何人了，没有过多的想法，在鬼医打开药瓶的一瞬间，圣修下意识的纵身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破晓推了出去。
在推出去破晓的瞬间，圣修终于知道了所谓的饕餮究竟是一种什么的武器，他记得虚空之镜中有一本上古书籍上曾经记载，饕餮，兽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
此时圣修那博闻强识的脑中只剩下了两个字在不断的回响，食人。当那药瓶中的粉末自鬼医手中倾泻而下，鬼医身上每一个接触到瓶中之物的地方全部在圣修的眼下化为灰烬。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吗？鬼医说它还不是完全体，也就是说饕餮的设计图他们并没有全部拿到，可仅仅就是这样一个不玩全体的饕餮，只是一点粉末就够能连一丝鲜血都没有残留的将那样强大的鬼医几乎要蚕食干净。
如果这些粉末随着风飘到地上会怎样。在这个问题在脑中出现的瞬间，圣修整个人打了个寒战。地上是几十万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如果这些粉末掉到了他们身上，那么这场战争，将没有胜者。
这些战士，是两个大国几乎全部的有生力量，若是没有了人，多么伟大的时代也将会变为坟墓。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这一个晚上已经耗掉了圣修太多的心力，有太多的事情他无能为力，然而眼下，有一件事情，是只有他能做的。
缓缓闭上眼睛，圣修从下至上缓缓的抱住了癫狂状态的鬼医剩余的部分，在鬼之头颅仅余一只眼睛的注视下，将那瓶饕餮全部吞进了嘴里。
感觉到力量的流失，圣修勉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