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缠绵,或者诀别-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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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样的旖旖,这些东西都是生活必需品,没有你我也一样要买。旖旖,就算我送你的好不好?穷家富路我不想你连件像样衣服都没有。
我继续摇头,淡淡笑道,我靠自己头脑学识去工作,穿什么并无不同。而且我有带储蓄卡,卡里好多钱,这一路实在富得很。
他眉头挑高,哦,好多钱?多少钱?拿来我看看,到底多少钱!说着来抢我手包。我不给,笑着躲,他双臂环住我,把我摁在桌子上,突如其来吻住了我。
一点十分整,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一人静静走进来,一径到主位坐下,我们四人八只眼怔怔望,美秀绝伦一张脸,这这这这不是叶蓝的男朋友又是谁?当下面面觑一眼,脸上俱惊愕。万没想到总经理竟是他。他竟是总经理。
看来还是宋师兄厉害,一眼看出人家不是皮相漂亮富家子,而是——年轻滴富豪。
年轻滴富豪坐定后,不紧不慢展开面前文件夹,徐徐道,下面请HBJC研发小组的同仁将HBJC系统近一周以来测定的参数报一下。真是开门见山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寒暄引见介绍和铺垫,我们都不知道对面几位西装男是何方神圣。
而且,真要命,我们谁都没带这一周的参数汇总和测检报告,一人拿一小本儿就杵来了。那文秘小姐也没告诉我要拿什么啊。
小本儿是我们来后项目部经理发给我们的,所幸我有随手记录的习惯,我的小本儿里还记有一些数据,但极简极潦草。不知道三位师兄会不会好些?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对总经理说“对不起总经理我们没准备容个空儿我们回去取一下资料好吗”?
四人再次面面觑,陆师兄咳一下,对我道,程旖旖,那个,你说一下吧。我一脑门黑线回瞪他,险险石化掉。挨我坐的马师兄以极低声音对我道,你记心好,就说一下吧。
谁说我记心好来着!五线谱记得熟不代表这也记得熟好吧!
转眼见会议室几人都在看着我,没办法,迅速把小本儿翻一遍,清清嗓,赶鸭子上架。
我说得很慢,语速像在念讣文,但也还连贯也还清晰,一边看一边想一边说一边用笔把小本儿上随手乱写的参数在纸页另一侧重新罗列,比对出来,勉强念完这些数据的同时,一周以来测试所得的参数对照表也差强人意列了出来。见没有人说话,只好硬起头皮继续念这急就章的参数对照表。
及至全部念完,再没什么可说,我合上小本儿,心虚地看一眼总经理,强自振定道,以上是我们近一周所得参数及对照,由此可以总结出HBJC系统目前测试误差为4。2到6。8,如果将误差调整到1。0或至多不超于1。5以下,就可以达到设计方案要求了。不过废气回收误差值要求更低一些,须达到0。4以下,所以比其它两项需多一点功夫调整测试。而一旦这三样参数都能够达到设计方案要求,进一步的能源二次改造系统就可进入调试阶段了……
这么说,总经理缓缓道,你们才刚刚开始啰?声音不高不低,无波无澜,听不出是讽刺还仅仅是疑问。
我转头看一眼三位师兄,依然是不打算开口舍我其谁的混样子,只好道,是的。从理论到实际总是要有一定过程的,这个过程可长可短,需视之前的理论基础与终端程序设定是否完善,我们已经尽力,还会更加努力。
总经理点点头,合上面前文件夹,淡淡道,你方才所说数据跟你们经理每天报给我的日结报告上所列相差无几。如此看来,确乎如你所说,你们很尽力,数据都刻在了脑子里。他唇边淡淡卷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思很明显,直指我们毫无准备就这样子跑了来开会。
我背心一阵发凉。原来经理每天都有报当日测算报告给他。原来他面前的文件夹就是近一周的日结报告。那对面那几名西装男手中一直摊开在看的文件夹里也是这一周的日结报告啰?真是好险没出糗。
只是,这些数据他既然都有了,为什么还把我们都召了来开会?
短短一霎的静寂后,总经理突转话题问,对DPCX水质监测系统你们有多少了解?
我已经不指望那三个石化人了,想想道,DPCX是目前国际最先进的环境监测系统,水质监测只是其中一部分,我们在学校时多少做过一点研究,但只限于它的基础理论架构。因此不能说了解,只能说知道。
总经理微微颔首,这已经很难得了。转头看一眼那几个西装男,对其中一位道,一会把DPCX和DPCX—FZ1的资料给研发组送去。得到答应后,再次转头看向我,在我以为他要对我说话时,目光依次自三位师兄身上扫过,道,我们公司另有一项产品正在试产阶段,是DPCX的仿照产品,嗯……他浅浅一笑,美丽安详,你们或者可以说是山寨机,比DPCX构造简单很多,也不如DPCX完备,算是DPCX极低端雏形产品,只有水质监测一项功能,但造价因此就降低很多,更适合国内及东欧一些国家需求。目前遇到一些技术上的困难,我希望你们可以暂且放下你们手头目前对HBJC系统的测检调试,帮我们做完这套仿DPCX低端雏形产品的最终测试。
可是。不顾三位师兄毫无原则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我有些着急却仍尽量放缓声音道,我们来贵公司是为了尽快完成HBJC系统的测试,对DPCX又不了解,即使是您说的那套仿DPCX低端雏形产品我们也毫无概念,这样子恐怕既浪费贵公司的时间也浪费我们的时间。
总经理浅浅一笑,目光锁住我,淡淡道,程小姐是担心待遇问题吗?鄙公司会给你们相应报酬的。
不是的,我望着主位那极秀媚男子正色道,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术业有专攻,我们真的对DPCX不了解,在学校时只是约略研究了一下这套系统的基础理论架构,而DPCX既然能号称世界环监顶极系统,其雄厚繁奥的理论支撑可想而知,就算是我们的导师对这套系统也只知皮毛。所以即便是如您所说只是仿DPCX的低端雏形产品,我们恐怕也难在短时间内介入,因此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们实在怕有负贵公司所托望,白白浪费了大家时间。
全然不顾马师兄频频在桌下偷踹我,一口气说完,整间会议室的人都静静看着我,桌对面几位西装男神情俱写满深以为然,想是对我们这四位连资料都不知道带就敢跑来开会的在校硕研大不以为然。陆师兄微微抹一把汗,我斜他一眼,有这么夸张吗,冷气这么足还能出汗?斜完他才发现,自己也出了一手心的汗。毕竟还是紧张的。
宋师兄微沉吟一下挺我道,程旖旖……嗯程小姐……说的是,我们对自己研发的HBJC系统做得尚且不好,对贵公司这套仿DPCX低端产品更是实在没有把握……
明天带你们去东莞厂部看一下吧。总经理淡淡打断宋师兄的话,今天会议就到这里。
他既这样说,我们也再说不出什么,只好起身,却不知道到底该让总经理和那几名西装男先走还是我们先走,心里明明想着又不是这家公司员工没必要这样畏首畏尾谨小慎微吧,身子却怔怔立着,踌躇难决。总经理唇角卷起一抹浅笑,站起身,缓步至我们面前,淡淡道,不必这么拘谨。我叫董翩。希望合作愉快。
直到他走出会议室,我才发现,他竟然没有穿西装。只是极随意着件明紫衬衫,袖口扣两粒蓝宝袖扣,那种娇媚的颜色,也是只有他才穿得出味道吧。
或许因为他是总经理,才如此无视公司规定。而规定嘛,向来是为小人物所制定。
回到办公室,陆师兄一巴掌大力拍落我肩膀,程旖旖,幸亏有你,否则今天真不知怎样收场。
我狠狠打掉他手皱眉恨恨道,你还有脸说!亏你还有两年工作经验,被叫去开会竟然连拿资料都不知道。你那两年白混的么!怪不得来考研究生,原来单位混不下去才回来念书的吧!
陆师兄搔搔头发,丝毫不以为忤地笑,以前那单位是国企,开会就跟玩儿似的,哪像今天……我要是早知道,怎会一点没准备。想想又道,你很着急回去吗?干吗不接董总的差遣。
接什么接!我狠狠瞪他,人家瑞典皇家学院穷十年之功才研发出这套DPCX系统,间中又有欧盟所有环保机构的技术介入,现在就凭我们四个连硕士文凭都还没拿到的乌合之众,四个脑袋加起来再长出四个脑袋都未必能参透DPCX最基本的设计构想。怎么接?到时下不了台,看你怎么收拾!
马师兄道,不过既然是低端雏形产品,应该没有那么难。
应该应该。这世上应该的事情多了!我矛头转向马师兄,就是仿制品才更难捉摸,所有的理论都似是而非,技术手段也自以为是。例来要仿制都得先把原本吃透才仿得出来,你问问那些画赝品的画匠哪个没临摹过上千上万遍真迹!我们不过约略看过DPCX的设计图简,若是研究DPCX也还罢了,搞齐资料用点心思花个一年半载时间或许能参详明白,现在居然是弄仿制品……你们不如不要混浙大了,干脆去申请瑞典皇家学院或麻省理工好了!或者别念环工去研究永动器,这么会异想开天,没准儿千万人往矣独天纵奇才的你们能研究出怎样脱离热力学第一第二定律的束缚!
陆、马被我一通抢白抢白得无语凝噎,方才在会上挺我的宋师兄也说不出什么来。半晌陆师兄讪讪一笑,旖旖你今天来大姨妈啦?这么冲,经期综合症吗?
我抄起小本儿正要学宋师兄样向他抛掷过去,办公室门开,一着精致套装小白领抱着一摞厚厚资料步进来,似乎被我们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到,将资料放在靠门最近陆师兄的办公桌,道,这是技术部给你们的DPCX和DPCX—FZ1的设计资料。再没一句多话,转身退出。
陆师兄耸耸肩,一脸无辜看着我,程旖旖,现在看来已别无选择,行不行,看看再说吧。
马师兄笑着拍拍我肩膀,旖旖,其实我比你更着急回杭州。走到陆师兄座位,捡几本资料埋头看起来。
看他们一点不介意我刚刚的挖苦,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唉,两位亲爱的师兄,谢谢你们对我一直以来的宽忍包容,如果我不是这么急着回杭州,不要说DPCX—FZ1,就是DPCX—FZ1到FZ10我也敢狠下心去研究。
安谙,你说过等我回去要带我去千岛湖,去雁荡山,去浙江所有好玩而我没去过的地方,现在怕是要一延再延了。
只要你不撒手,我就不会
仿佛心有灵犀,在我默念安谙的此刻,手机信息提示音轻轻响起,是安谙的短信息:宝贝,有时间上MSN吗?
我打开MSN。以往我在工作时是从不开MSN的,无论在浙大环资学院实验室还是来到这家公司以后。这是从小练琴养成的习惯,做功课就是做功课,练琴就是练琴,一样是一样,绝对心无旁骛。而这样的信息安谙亦不是第一次发来,在我来到这里以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发几次这样的信息给我,用他的话讲,试试呗!每一次我都回道,不行。在忙。可现在,我忽然没有力气再坚持十几年把琴凳坐穿养成的这个习惯。原来失望与焦灼竟如此有力量。
上线即见安谙发来的笑脸,咧着嘴呲着牙,没心没肺好不开怀。
我就说嘛,总有一天你会破一次例,工作时稍稍偷一会儿懒,允许我调戏你一下下。所以我说,试试是很必须滴,不试怎么知道可以不可以!他又发来一个吐舌头的笑脸,调侃地道。我几乎能看见他敲下这行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