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路第四卷-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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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作上帝的书。对这本遥远的书的崇拜仍然存在于这个区域的语言中,许多朝觐者都想把它找到,他们整整一个世纪,徒劳地踏遍了每条道路。如何去找到这本书存在的六角形?某人提出了一种回归法:为了找到书本A,首先查书本B,它会指出书本A的位置。为了找到书本B,首先查书本C,如此下去,永
不停止……
我也在这种探索中消耗了我的岁月。对我来说,我认为在宇宙的某个书架上可能有这样一本全能的书①。我向无名的神祈祷,保佑那些人——即使这在数千年以前,即使只有一个人——找到这本书,并能亲眼阅读J如果荣誉、智慧和快乐都不属于我,就让这些归于他们吧!希望有天堂的存在,虽然我的位置是在地狱。就让我受到侮辱并毁灭吧!希望证明这个巨大的图书馆合理!只需片刻,只有一种存在。
【① 我重复一下:除掉不存在的可能性,只需有这样的一本书存在就足够了。比如:虽然书架中有些书是在讨论、否定和展示这种可能性,而另外一些书的结构正和一个楼梯的结构相对应,但是没有一本书又可以充当一架楼梯。】
那些亵渎上帝的人宣称,荒诞是图书馆的准则。任何合理的(甚至谦逊和纯粹的连贯性)都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例外。他们讲(我知道)这个发疯的图书馆,它的危险的书卷常有被变成其他书卷的危险。而在其他书卷中,任何事物都像被一个狂热的神灵一样肯定,否定,直至弄得糊涂为止。这些言论,不仅谴责而且举例说明了混乱状态,明白无误地表现了这些人的低级情趣和那种可怕的无知。事实上,图书馆包含了所有文字结构,二十五个拼写代号所能变幻的表达方式。但图书馆并没包括完全的荒诞性。至于说到这些六角形中,在我管理之下的最好的书的书名是《雷霆的梳过的轰隆声》,另一本是《石膏约束性》,还有一本《Axaxaxas Mlo》是没有意义的。这些书名包含了这些议题,开始看起来是不连贯的,但无疑它们产生了密码或寓言式的辩解方式。既然它们是属于文字方面的,这些辩解方式已经指出图书馆的假设前提。我不能把这些字母像Dhcmrlchtdj组合起来,因为全能的图书馆还没能预见到这种组合,图书馆某种秘密的语言也没有包含一些可怕的意思。没有人能够清晰表述一个粗野的不太可能存在的音节,也没有人能够清晰表达一个不属于任何一种语言的某个有权威的神的名字的音节。如果要讲述这些音节就陷入了累赘的深渊,但这种无用的冗长的东西已经存在于这个图书馆的一个六角形的五个书架中的三十本书卷中的一本——它的驳斥的观点也存在着。(无限量的可能的语言都使用了同种词汇。在某些语言中,图书馆的正确定义是“无所不在的”和“永恒存在的六角形艺术馆体系”,但是图书馆又是“赖以生存的事物”或“金字塔”或另外一些东西。而定义图书馆的十九个字又隐藏着另外的含义。你作为读者,能确信已懂得我的语言了吗?)
这种有条不紊的写作使我对人类的现状感到困惑。但是世上万事都已被人写尽的事实又使我们感到无用和精疲力竭。我听说有个地方的年轻人,他们甚至不能领悟一个字母,但还是疯狂地翻阅着这些书。流行物、异教徒之间的争执和朝圣都不可避免地堕落成强盗行径,这种行径已经毁灭了人类。我记得我曾经提到越来越频繁的自杀行为,可能我受到了年老和恐惧的欺骗,但是我怀疑人类——独一无二的人类正在走向灭亡。然而这个图书馆却会永远存在,充满着宝贵的书卷,无用的,但又不会腐蚀的秘密,静止的,但又是光辉灿烂的。
我刚刚写到了“无限”这个词。我不仅仅是从修辞习惯来纂写这个形容词。我说:认为这个世界是无限的是不合逻辑的。那些断定世界是有限的人认为在遥远的地方,这些走廊、楼梯和六角形都会难以置信地停止运行——一个明显的谬误,而那些想象世界是无限的人忘记了世界中的书本的数目仍是有限的。我敢对这个古老的问题提出下面的见解:图书馆是无限的,但又是有周期的。如果有一个永恒的旅行者朝任何方向前进,他能够发现,许多世纪以后,同样的书卷仍以同样的无序重复出现(而这种重复,能够组成一种有序:那就是顺序本身)。我的多年的孤独也能在这个伟大的希望中得到快乐①。
【① Letizia Alvarez de Toledo曾说过太大的图书馆是无用的。严格说来,只要一集书卷就够了。一集普通文本的=格卷,正文用九或十种字体印刷,并包括无限量的无限薄的页数就足够了。(17世纪初,卡维里尔说任何坚固的实物体都是无限量平面的重叠。)使用这个丝一样的书卷不可能是方便的,书的每一页都可分离成另外相似的几页,而最中心的那页却没有相逆的一页。】
(徐雪英 译)
心系外层空间
60年代初期,由于战后繁荣景象带来的欣慰感已经渐渐转化为灰心失望,而新浪潮固有的活力尚未显示出来,因此科幻小说似乎丧桅失舵在风云变幻的海上漂泊。外层空间是坎贝尔强调的外部世界重要性的一个象征,这时似乎无人问津了;但是唯一的出路难道就是急剧地转向J·G·巴拉德所谓的“内部空间”吗?
弗兰克·赫伯特(1920-1986)显然持有不同看法。他的作品表现出对传统科幻小说的敬重,但他给传统科幻小说带来了对内心斗争和更困难的选择的新的关注。导致新浪潮进行反思的同样一些社会影响和心理作用完全可能促使赫伯特注重个人和大众心理学、社会学、历史学、宗教、哲学、神秘主义和神话,但是赫伯特偏偏立足于过去,并把它用于自己的目的。
赫伯特出生于华盛顿州塔科马市,就读于华盛顿大学。他担任过西海岸多种报纸的记者和编辑,也当过摄影师、潜水采蚝工、非专业心理分析学家和酒类学家。他的第一篇小说1945年发表于《老爷》,而他的第一篇科幻小说《寻找什么》1952年4月发表于《惊人故事》,但是长篇小说更适合他的兴趣和能力。他写作的短篇小说较少,其中一些作品汇编为《弗兰克·赫伯特的世界》(1970)、《弗兰克·赫伯特选集》(1973)和《弗兰克·赫伯特最佳小说集》(1975)。1970年他成为专职自由作家。
赫伯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是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美国海军服役的时候写作的;它于1955-195 6年在《惊奇》上连载,题为《在压力下》,出单行本的时候题为《海龙》、《21世纪潜艇》和《在压力下》。他的第二部也是最著名的长篇小说《沙丘》分成《沙丘世界》(1963-1964)和《沙丘先知》(1965)两部分连载于《类似》,并于1965年出版精装本。此书荣获首届长篇科幻小说星云奖,也获得了雨果奖,但是该书在平装本得到稳定销售之后累计畅销一百多万册,决不是因为它取得了上述殊荣。
赫伯特创作了一组互不相关的长篇小说——《目的地:真空》(1966)、《海森伯的眼睛》(1966)、《青春的大脑》(1966)、《天堂创造者》(1968)和《圣罗格壁垒》(1968)——其后是《沙丘救世主》(1969)。此后他创作了《替罪之星》(1970)、《捕捉灵魂的人》(1972)、《创造神的人》(1972)和《赫尔斯特罗姆的蜂箱》(1973)。但是,直到《沙丘的孩子们》(1976)成为精装本科幻小说的第一部畅销书,赫伯特才完全确立了他的地位。随后他把《沙丘》的电影制作权卖给一位大名鼎鼎的制片入,酬金据传为一百万美元。《沙丘》系列的第四本《沙丘的神皇帝》(1981)巩固了赫伯特的声誉,使他成为科幻领域最成功的作者之一。他与比尔·兰塞姆合作的两部长篇小说《多萨迪实验》(1978)和《耶稣事件》(1979)以及他的《图解沙丘》(1978)在最后两部《沙丘》长篇小说之间出版。然后,出了《沙丘》系列的最后两部长篇《沙丘的异教徒》(1984)和《沙丘的牧师会礼堂》(1985)。
《沙丘》是部篇幅巨大、情节复杂的长篇小说,其背景设置在遥远的未来人类居住的一个星系。它包含一个复杂的范沃格特式的情节,充满拜占庭式的阴谋诡计和隐秘的超级力量,其背景是阿西莫夫式的未来历史。即便描写一个青年需要发展其成熟的力量和超人的能力以便夺回丧失的王国,这种神话般的结构也是范沃格特式的,而小说涉及的预知能力属于心理历史学的范畴。一位批评家(约翰·L·格里格斯比)称阿西莫夫的《基地》小说和《沙丘》长篇小说为“反转的幻像”,而赫伯特在为《科幻小说的写作技巧》(1976)撰写的一章中赞颂《基地》为“空前绝后的经典著作之一”。然而在他看来,《基地》故事乃是基于“未受检验的臆想”,而别的臆想“。可以用作一系列崭新故事的出发点”。
在《沙丘》一书中赫伯特作出的臆想就是:各种各样行星上的生活条件将会产生不同种类的人;类似的条件就产生类似的结果(阿拉基行星的沙漠世界培育了类似阿拉伯的性格和文化);艰难困苦对人有好处,而且造就出更坚强更有战斗力的勇听;人类有着潜在的才能,可以通过遗传选择和教育培养而得到开发利用;种族记忆存在于细胞和特定的环境之中,因此个体的记忆也可以是群体的记忆;银河帝国将会按照松散的封建家系组织起来而不是以阿西莫夫的中央集权制的罗马帝国模式组织起来;计算机的发展将会导致整个银河系对机器智能的反叛和人类新智力的发展;禁止原子弹和贴身防护衣的发展将意味着回复到直接交手的肉搏战;个人乃至人类生存本身囿于一个狭隘的空间,这一空间存在于生与死之间,先见之明和意愿之间,黑盒子的痛苦和傻子喋喋不休的歪理之间,生命之水的毒汁和产生分享与幻象之水的变化之间……
赫伯特给这些乃至其它臆想带来一种神话般的结构,亦即一种淋漓尽致的社会的、历史的和自然的景象,这些景象(如批评家罗伯特·A·福斯特所说的)有助于为描写杜撰世界的长篇小说确立一种模式并且导致了《沙丘百科全书》的出版以及对生态学、人类发展和救世运动的关注。
也许《沙丘》最为引人瞩目的部分,亦即产生这一系列小说的标题的那一部分,就是阿拉基行星的沙漠世界,在这一世界上,水是希罕之物,以至于人们必须珍惜每一滴液汁,包括组成人体的水分;这一世界提供了人们必须适应否则必将死去的环境。然而阿拉基也出产土产,亦即极其贵重且使人上瘾的“香料”,它能延年益寿,提高人预见未来的能力;它也是阿拉基生态无法摆脱的组成部分。阿拉基还产生了坚强的部落弗里人,他们是银河系中最优秀的勇听,能够通过保罗视为“可怕目的”的一种野蛮而血腥的圣战来改变未来。赫伯特之所以产生小说中描述的这一想法,是因为有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