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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踹你下人间-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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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陆行衣在天庭的时候也很爱笑。一袭青衣,风度翩翩,配上那一脸温和的浅笑,无愧于天庭那群爱闲聊喜八卦的小仙们暗地里为他取的“玉青衣”的名号。
  可在天庭的时候,陆行衣不会笑得那么见眉不见眼……
  也不会笑得那么春光叫一个灿烂……
  更不会笑得花枝乱颤肩膀乱抖捧着心红着脸一副脉脉如水含情目……
  看着真火大,啊,好想揍他……
  宁觉努力将心中腾起的怒火往下压,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波澜已经消失。
  浓黑如墨的眸子直接掠过眼神交流的两只鸟,落到面前的花海上:“与其继续站在这儿闲聊,不如想个办法,把藏在花海中的妖兽逼出来?”
  “逼出来啊……”毕方摸下巴,“比较难吧?”
  陆行衣眼前一亮,脑中迅速罗列出“关于逼蛟出洞的十个方案”,并从易到难,从简单到复杂,从单人操作到三人合作逐个排列。一连串既可以直接表示“你想不出来我可以帮你”又可以婉转表达“我不但愿意在这种事情上与你一共思考也愿意在更长远的事情上和你同进共退”的说辞弹出脑海又迅速被推翻。
  毕方没有察觉到自己短短一个问话,就引起了陆行衣脑海中汹涌的思绪翻飞。一拍掌,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你们想想,这里可是绕泉乡,专门用来埋妖兽的坟冢聚集地。阴气冲天,寒风阵阵的,不见一点天日!就连坟冢外那东方勾芒也不敢常驻,只在绕泉乡外住下,不近不远地守着自己心上人的坟冢。可那两条蛟居然就住在了坟冢外的花海里,就是不离不弃也不至于那么狂热吧?我看,它们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
  宁觉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它们两个住在花海里?”
  “眼观,耳闻。”毕方开了话匣子,停都停不下来,“首先说眼观。你看这花海,花枝蔓延花色鲜艳,边缘地方剪裁过的痕迹甚是明显,一看就知道花海被悉心照料过。再说耳闻,我从刚才站在这里,就一直听到嗡嗡嗡的细响。声音是从花海边缘传来的。声音空灵而细碎,恰好沿着边缘将整个坟冢包围了起来。小时候仙夫子曾教过我阵法,我记得其中一个特别简陋的防御阵法就是以花为媒介布下的。阵法布置需二人,布下阵法后会有微弱的杂音,而施展阵法者不得离开阵法范围。”
  “眼观耳闻并用,得出一个两条蛟都住在花海里的结论,不过分吧?”毕方眨眼。

  冲冠一怒(中)

  宁觉的万年冰山脸上不禁浮现了一缕笑意,心潮澎湃心思汹涌。一连串诸如“从某些方面说来,毕方的头脑可谓极好。虽说往日里胡搅蛮缠了些,但关键时候倒也称得上细心聪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在天庭,她的聪慧总是要以小聪明的模式那么猥琐地展现在对自己的死缠烂打上……要是毕儿早几千年能表现得正常一点,估计自己也不会那么避之不及了吧?不,要是毕儿早几千年开始表现的正常,那估计自己连正眼都不会瞧上她一眼”的想法飞速掠过脑海。
  陆行衣的万年温和脸上也不禁绽出一抹傻笑,心跳如雷心事重重。一连串诸如“毕儿真聪明不愧是毕儿,心思敏捷心灵手巧。虽说平时贪玩好动了些,但关键时候可谓举一反三领导能力极强。看着自己喜 欢'炫。书。网'的人谈吐非凡的感觉甚是微妙啊,我居然觉得心中有一抹如同吾家闺女初长成的柔和感。话说宁觉那厮怎么老盯着我家毕儿看,太不要脸了!嗯?嗯,我家毕儿……这词不错。我怎么觉得脸好像越来越红了啊”的想法飞速掠过脑海。
  毕方看着两个男子的脸色唱戏花旦般赤橙黄绿青蓝紫转了十几个来回,一头雾水,眼珠转了转,又把话题转了回去:“所以我说,那两条蛟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所以才会龟缩此地。”
  顿了顿,冒出一个想法:“有可能是因为它们长得太丑了。”
  花海一片平静。
  “妖兽向来以实力为重,就是相貌上有点缺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宁觉摇头。
  “你觉得不是大问题,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毕方认真道,“万一那两条蛟长得很差强人意呢?万一它们长着马桶头老鼠眼鹰钩鼻八字眉葵扇耳棋子鼻茶壶口长短手鸡胸狗肚饭桶腰呢?”
  碰……
  花海深处传来一道及其轻微的撞墙声,冷风从那里吹来,卷得花海浪花般此起彼伏,还带来了凉飕飕的腐烂气息。
  两个男子为毕方出口不凡出嘴成脏还不带半点污蔑性词汇的能力表惊悚。
  ……话说,若当真有生物长成那样,已经不是差强人意这么简单了吧?
  “不过,世上离奇之事成千上万,神仙里也有喜 欢'炫。书。网'大隐隐于市的例子。我们也不能一口咬定这两条蛟是长得丑才躲在自家主人的坟冢不出来的。”毕方摸下巴。
  花海的起伏平缓了些许。
  “搞不好它们只是不爱洗澡,想挑个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好盖住它们身上千百年没冲洗过的气味而已。”毕方笃定地点头。
  又是“碰”地一声,花海间风声大了几许,近乎凄厉的呼啸恍若妖物咬牙切齿的声音。
  两个男子嘴角微微抽搐。
  “啊!还有一个可能!”毕方猛地一拍掌,眼中闪着熠熠的光芒,“我猜,真相是这样的……”
  【已逝的东方勾芒从青年时期就收复了两条小蛟,一鸟双蛟日子过得和乐融融,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两条蛟龙是双胞兄弟,相貌相仿性情相似,日日陪伴东方勾芒身边,嬉笑打闹千百年,不知不觉竟背着东方勾芒,彼此产生了情愫!
  那一天,东方勾芒晚餐吃撑了,打算出去散步,便留下两条蛟龙看家。不料走到一半天降大雨雷轰鸣,东方勾芒心中不安,隐隐觉得有事发生。心情恍惚中勾芒推开了自家的门,入目便是两条蛟你侬我侬你伸尾我张嘴的场景。
  两条蛟龙背着自己搭成了一对……
  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好多年的几乎当儿子一样看待的两条蛟龙背着自己搭成了一对……
  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好多年的几乎当儿子一样看待的两条蛟龙在他们主上还可怜地单身着的情况下背着自己搭成了一对……
  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好多年的几乎当儿子一样看待的两条(雄性的!!)蛟龙在他们主上还可怜地单身着的情况下背着自己搭成了一对……
  当时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心如死灰!
  东方勾芒煞那间眼前一黑!一连串诸如“生儿未必就是福要娶娘子要分屋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两个孩子居然踏上了男男更可怕的是近亲的不归路自己教导无方啊怒气冲天啊熊熊烈火愤怒地在胸腔燃烧啊”的字眼在心中溜着圈圈快速飞过!由于怒气来得太急怒火冒得太猛,在两条蛟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时刻,东方勾芒轰然倒下!
  它……是被活生生气死的!】
  ……
  宁觉眉头皱成了川字。
  陆行衣扭头肩膀抽搐。
  “两条蛟龙伤心欲绝,泣涕涟涟。为了悼念被它们气死的东方勾芒并找个清静的地方作为它们爱的小窝,它们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毕方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同情泪,“就是从此常伴坟边,一来逢年过节春分秋分给东方勾芒烧点纸钱,二来也能过上点清静的……”
  “少在那边胡说八道……”
  一声夹杂着怒火的咆哮在花海深处炸开,毕方只觉得一阵狂风卷得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眼前一白,一个身影便倏忽出现在了面前。
  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火红色的衣服,头上的两个抓髻也系着同色的丝带,整个人如一团火般耀眼夺目。当然,更耀眼的是他眼底的怒火,那叫一个汹涌澎湃惊涛骇浪。趁着少年在咬牙切齿,陆行衣飞快地扫了一眼他的嘴巴,发现他的牙齿全部都呈锥形,隐隐带着寒光,一看就是吃生肉磨出的锋利。
  还真的是只蛟,而且,是只脾气暴躁的蛟。
  陆行衣身形一移,挡在了毕方面前,凝视红衣少年的眼神带着不由分说的敌意。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红衣少年压根没有看陆行衣,目光凶狠地瞪着毕方就开始跳脚,“谁长相丑陋了!?谁不爱洗澡了!?越说越过分,前面还算好的,后面那些到底算什么!?谁会和知秋那混小子互生情愫还把主上气死!?你根本就是看多了凡人的人间小本!”
  毕方用考究的眼神盯了他半晌,慢悠悠地开口:“……你是?”
  “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还敢在哪儿编排我!?还把我编排得和知秋那混小子成一对!?”红衣少年表情凶狠张牙舞爪,“大爷我是你刚才所说故事里的蛟龙啊!”
  “哦……”毕方露出恍然的神色,“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红衣少年脸色微微变好。
  “没想到你居然长成这样。”毕方打量着他,缓缓地冒出一句。
  刚冷静些许的红衣少年再度炸毛:“我长成哪样了!?哪样!?你那恨铁不成钢期待过高结果大失所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毕方淡定眨眼。
  红衣少年一窒,表情扭曲了几把,又开始吼道:“你刚才编排我们编排得很开心吧!?来到我家主上坟前,还出口妄语!不知道什么叫做万物虚空死者为大吗!?你懂不懂礼貌,你有没有修养,你……”
  “吵死了。”宁觉眼神一冷,微微压低的清冷嗓音言简意赅。
  ……原本叉腰瞪眼一副泼公模样的红衣少年愣是被震得停止了咆哮,嘴巴半张,盯着宁觉半天才松一口气:“吓死我了,你这人怎么说话腔调那么冷!我还以为知秋那混小子睡醒了呢!”
  “哼……”
  话音刚落,一声冷笑便从花海里传出:“就你说话那巴不得传到上古山河尽头的音量,我能不被你吵醒吗?”
  红衣少年迅速翻了个白眼,回头瞪向身后那个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影。
  和红衣少年一模一样的相貌,只是衣服和绑在头上的丝带换成了蓝色。表情冷冷淡淡的,一双眼睛闪着寒光,还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毕方看着这刚出来的蓝衣少年,恍惚间好像看见少年时代的宁觉一样。相同的气质,相同的磁场,相同的……臭脸。
  “不是说了,在我休息期间不要惹事吗?”蓝衣少年冷声道。
  红衣少年理直气壮:“是他们先惹事的!这个女的站在主上的坟外编排我们!”
  毕方道:“我没有编排你们,我只是凡人的人间小本看多了。”
  红衣少年义愤填膺:“她还说我们长得丑!刚才她看我的眼神恨铁不成钢期待过高结果大失所望!”
  毕方道:“我也没有说你们长得丑,我的眼神是我娘生成这样的。”
  红衣少年愤然回头:“你好歹也是个女子,怎的就如此厚脸皮呢!?”
  毕方道:“我的脸皮其实很薄,有机会你可以掐一掐。”
  ……
  红衣少年完败,阴沉着脸转头看向蓝衣。
  蓝衣一动不动地和挡在毕方跟前的陆行衣对瞪。
  宁觉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态度坦然表情舒适,好像他是个作壁上观的路人甲般。
  对视良久,毕方索然无味地收回了视线,伸手戳戳宁觉的肩膀:“宁觉宁觉,现在妖兽已经被逼出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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