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你下人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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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实在不行的话，那偷点辣椒子什么的赚点小本小利似乎也不错……”毕方下意识地咬手指。
小鬼猛抬头，忽昂首，狗腿道：“那把空间袋借给我吧！”
毕方和小鬼严肃地对视。
半晌，毕方扭头看向陆行衣。
陆行衣对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向来持反对态度。所以一般情况下，毕方也不会在他面前做出太挑战他接受极限的事。
没想到的是，陆行衣居然只是宠溺地拍拍她的头，柔声道：“我帮你把风。”
毕方心头莫名一跳。
小鬼一声欢呼，“嗖”地从地上弹起，揪住辣椒子和苞米条就往地上扔。
毕方动作极快，一个不落地全部收入袋中。
泥墙上挂着的辣椒子和苞米说多不多，唯一的优点就是沿路挂着，只要向着有辣椒子的地方走，就一定不会走回头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么个土窑子，逛了半天都没有遇到一个人，着实奇 怪｛炫；书；网｝。
但很快他们就觉得不奇 怪｛炫；书；网｝了。
因为沉默了很久的黑鬼不知道从哪里捡回了一个腐朽了一半的木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经过判断，这几个字应该念做：粮仓。
陆行衣默了。
居然将疑是强盗贼人的他们缩进粮仓里，他是应该说这些村民太淳朴呢，还是该说他们胆子太大呢？
陆行衣的沉默对毕方和小鬼的行为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本着雁过拔毛、猪过扒皮的精神，她们两人充分发挥刮地皮的潜能，不但泥墙上挂着的辣椒子和苞米条，就连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玉米粒她们都一颗一颗捡了起来——将粒粒皆辛苦的领悟传达到了极致。
待得两人终于有空抬起头来时，俨然已经走到了一个高大的石门面前。蓝灰色的门约有两米高，厚重结实，门板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雕工粗糙简陋。用小鬼的话说，就是“土财主家的大门”。
陆行衣听了半晌，确定门里没有活物后，点头示意。刚想告诫一下毕方凡事小心，扭头一看，那丫已经和小鬼欢呼着冲进了屋内，看得陆行衣一头黑线。
幸好，屋内没有人也没有机关。陆行衣和黑鬼走进去时，入目就是一个高大的雕塑，以及在雕塑下发呆的毕方和小鬼。
雕塑是只奇 怪｛炫；书；网｝的动物，长着八个脑袋，面是人脸，八只脚，八条尾巴。最上方的脑袋嘴里叼着一块漂亮的玉石，黑紫色的玉石表面光滑皎洁，从毕方几个的角度看去，隐隐还泛着细碎的光晕。
陆行衣眼不斜视地走到毕方身旁，抬头，“咦”了一声。
小鬼热切地抬头：“你认识它！？”
陆行衣反应淡淡的：“不熟。”
毕方也热切地抬头：“行衣你认识它！？”
陆行衣笑容绽开，柔声道：“这是朝阳谷的神，名叫天吴。是只神兽，长有八头八脚八条尾，背的颜色是青黄色的。年月久远，我也是当初在藏经阁翻阅古书时见过画像。”
小鬼翻了个白眼，对自己和毕方的差别待遇深感不满。但鉴于陆行衣杀伤力太强，她也只敢撇撇嘴，便情意满满地凝视雕塑嘴里的玉石去了。
陆行衣眼光毒辣，视线随意在雕塑身上一转，便走上前去，从下面的一只爪子里抽出一卷毛皮卷。深黄色的卷纸上泛着霉迹，颇有些藏宝图的味道。
翻开毛皮卷，陆行衣没有在上面扭曲的鬼画符纠结多久，便直接将毛皮卷放到小鬼面前：“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小鬼正忙着用眼神调戏玉石，闻言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头瞥了一眼。眼珠一转，狡黠地笑道：“我告诉你上面写的什么，雕塑身上那个玉石你不能跟我抢！”
陆行衣回头看向毕方，含笑问道：“毕儿，想要那个玉石吗？”
小鬼的心升到了喉咙处。
毕方摇摇头。
小鬼欢呼，双手一张就准备往毕方身上飞扑。
陆行衣不客气地抓住她的领子往旁边一扔！
原本飞到毕方身上的小鬼重重摔在地面，发出“啪嗒”一声，不动了。
……
良久，待到陆行衣从雕塑身上挖出了那块玉石，向小鬼抛出去的时候。小鬼才蓦地从地上弹起，小心翼翼将玉石塞到裤兜里，笑眯眯地讲解起毛皮卷上的内容。
“上古山河卷，内部自称人间。凡入内者，不得……什么什么，这个字我不认识。唯有取得……什么什么，这个字我也不认识。祝君好运。”小鬼念出了一通含糊不清的内容，将毛皮卷撒手一扔，“没了。”
……
陆行衣脸色沉静如水。
小鬼被他的平静吓得战战兢兢，唯恐他冲过来将玉石抢回去，解释道：“这上面写的是古文字，后面那些我真的看不懂……”
陆行衣看也不看她一样，垂着眼帘苦苦思索：上古山河卷？
这名字很熟，真的很熟……
在哪里看过呢？
毕方好奇地凑到陆行衣脑袋边，正准备开口。一道惊雷蓦地在陆行衣脑海中炸开，睁开眼睛，陆行衣脸色铁青：“我想起来了！”
决心（下）
上古山河卷，由上古神开辟的卷书，经九九八十一道天火粹烧，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劈击。融入了女娲当年补天用剩下的五彩石，灌入了西王母府院环绕的弱水，打入了地府最深处锁住的冤魂精魄上万个，再加入了一小撮三足金乌的头发——扔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纯阴纯寒配上纯阳纯热，愣是鼓捣成了一个莲花池的样子。
用陆行衣的话说，上古山河卷，内部自称人间。造出卷书的上古神一次下凡游玩，在人间买了一本《山海经》，一时兴起，便用上古山河卷收集起《山海经》里记载的神兽。
上古神性格顽劣，做事耐不下性子，反手覆云间将神魔妖兽收集得差不多了，便也觉得无聊起来。随手将上古山河卷一抛，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待得后来好不容易找回，卷书里已经多了不少被莫名吸入内部的凡人，在卷书里繁衍起来。
上古神无奈，又懒得管这突然多出的人间。只好仗着位高权重，硬是将这山河卷放到天庭莲池里封着，再也没有理会过。
陆行衣是把毕方拉到一旁才说的这话，所以毕方很直接就问了出来：“行衣，这种类似秘史的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陆行衣道：“这种东西很多地方都有写，比如藏经阁地下二层高级神仙仙生纪录里，还有天庭每周发售的天神采访头条。”
毕方心里突然有点不安。
毕方问：“行衣，你老实告诉我，那个上古神是谁？”
陆行衣的脸色开始变得诡异。
迟疑了很久，陆行衣道：“……元始天尊。”
……
晴天霹雳雷霆乍惊！
毕方一踩地一伸手，对着天空小嘴一张：“大舅你这个吡——（消音）”伤人至极的脏话成吨从口中抛出。
陆行衣制止未遂，看着毕方气得通红的小脸，“噗”一声笑了出来。
“哼！大舅那厮，一定是故意的！”毕方意犹未尽地骂了一句。
陆行衣一惊，忽地抬头，定定看向毕方。
元始天尊……是故意的？
说到陆行衣悲催的暗恋史，就不得不提到元始天尊。
早几千年前，元始天尊就开始调侃陆行衣到底是不是喜 欢＇炫。书。网＇毕方。每一次陆行衣去找毕方被他遇见，都会不可避免地遭受一番“我看透你了你小子就是喜 欢＇炫。书。网＇毕方吧”的眼神扫描。
刚开始的时候，陆行衣脸皮忒薄，总担心元始天尊会对毕方说些有的没的。可一晃十余年，元始天尊还是天天在毕方哭的时候上去劝说，偶尔遇到陆行衣，倚老卖老地抛几句话挑战年轻人的胆子。
陆行衣现在还记得，当年他兴致勃勃地冲到毕方府院。还没来得及进屋，就听见元始天尊宏亮的声音哈哈大笑：“是啊！天庭如此之大，能配得上我家侄女毕儿的，恐怕也只有宁觉了吧！”
百来岁的陆行衣还是个内心颇为纤细的青耕鸟。
元始天尊有心无心的一句话，深深伤害了他稚嫩的心灵。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度认为元始天尊比较看好宁觉。这个消息对于在感情路上刚刚起步的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雷鸣炸。
这也就导致了陆行衣这些年来，越战越败，由一开始的战意盎然想和宁觉拼个你死我活，到后来的战战兢兢唯恐话一出口朋友都没得做，再到现在的随遇而安只求能一直陪在毕方身边。
但是！
陆行衣突然觉得他把元始天尊想得猥琐了！
如果元始天尊不是为了帮他，那按常理说，从毕儿掉进上古山河那一瞬间，元始天尊就会前来救助。
可是元始天尊没有！
那个时常倚老卖老但实际护短得要命的元始天尊没有！
这是不是就能解释为：元始天尊这些年来一直在考研他对毕儿的真情实意，可是苦等多年，都未见其成。于是心急之下，出手相助？
……
认定了元始天尊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陆行衣，默默地留下了两行感动的清泪。
天庭。
灵霄殿上。
元始天尊和玉帝一众正在烧烤。
炊烟袅袅，食物清香飘飘。玉帝手持一只烤鸡翅膀感叹：“做做神仙，下下凡，偶尔破一下天条，在天庭吃点凡间的吃食，太幸福了！”
福禄寿三星捧着烤鸡泫然欲泣：“没想到……没想到我们三老居然还能活着看到天庭如此平和的日子……”
众仙唏嘘。
元始天尊咬了一口玉米，哈哈大笑：“希望毕儿能在上古山河折腾多一段时间，不回来也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音袅袅。
行衣，你把这个世界想象得太美好了……
骂完了一通的毕方泄气，拉拉陆行衣的袖子，问道：“行衣，我看大舅那厮是不会下来救我们的了。你看过那么多书，应该记得怎么回天庭吧？”
陆行衣心里一揪。
放弃在上古山河相处的黄金时段，回到天庭，无异于将毕方送回到宁觉身边。这等傻事陆行衣才不会干。
但不会干和不想干，是两码事。
毕方一开口，他是再狠心也说不出谎话的。
庆幸的是，陆行衣压根儿不记得回天庭的方法了。
所以只是顿了半秒，他就迅速应道：“不记得了！”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语气太欢快了。于是立刻沉下嗓子肃穆道：“我看过的书太多，数目繁杂。从上古山河卷回天庭的方法，也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不记得了。”
毕方失望地低头：“难道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
陆行衣兴奋地迎合：“好啊！”
毕方咬唇，想了一会儿，“噔噔噔”向旁边跑去：“我去问一下小鬼。”
陆行衣幽怨地跟在她身后。
小鬼正在研究玉石的质地，放在嘴里咬了又咬，又用手指敲了敲。小鬼对这次的收获基本是满意的。
黑鬼则显得忧郁多了。他的黑盅摔碎了，里面那些据说是食物的“高危毒物”一个没落下。从地窑子出来以后，他就一直专心致志地忧伤着。
毕方窜到小鬼身边，将自己的问题从到到尾说一遍。
估计是担心陆行衣会抢玉石，小鬼这次回答得很快：“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天庭在哪里，但若你们是从天而降。那就该从哪里掉下来，就从哪里回去。”
“你的意思是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