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月映潭-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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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沧岭看他们俩还在就某个无聊的辩题用一套更为无聊的辩论技巧相持不下,便插…进来息事宁人:“好了好了,你们俩都不是小笨蛋小傻瓜。映泉,我来帮你证明一下你其实聪明得很,好不好?”
暮田田连忙点头:“好!”
说完又心虚:“怎么证明啊?”
沈沧岭怜爱地看着她紧张兮兮可怜巴巴地大睁着的眼睛,柔声说道:“出一道题考考你们,看谁能答得出来。”
沈寂涯摩拳擦掌:“好啊好!”
暮田田不甘示弱:“谁怕谁?”
沈沧岭点点头,笑道:“这道题是这样的:有两个人要过一条河,河上只有一条船,这条船必须、且只能,一次载一个人,而这两个人都过去了,问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两个孩子一听,立即开始自由发挥发散思维——
“有一个人是扶着船游过去的!”
“他们俩扛着船趟水过去的!”
“一个人过去之后把船扔回来给第二个人的!”
这第三句话一说,沈氏兄弟立即齐刷刷转过脸来,很无语地看着暮田田。
暮田田吐吐舌头,又挠挠头。唉,她又犯那个毛病了呀!以前老妈老是说她,虽然正经的书本知识她学起来又快又好,可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吧,她光学到了她老妈大人天马行空的发散思维,就是全都押不到点子上,其无厘头程度往往让她那无厘头的老妈都甘拜下风。
为了转移注意力及弥补失误,暮田田连忙说了一句比较能够展现清晰思路的话:“一次只能载一个人,那就是对重量有限制对不对?所以,这两个人体重都很轻?”
沈沧岭这个出题人自己都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会被拔高到这么复杂的程度,不确定地沉吟道:“那也不一定吧……”
沈寂涯是誓将与暮田田作对进行到底,马上给哥哥帮腔:“对啊,也可能是这船特别特别小,比如小到就是俩脚印儿,所以一次只能一个人踩上去。”
暮田田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这么小的船,那就更可以扔过来了对不对?”
沈寂涯脸一黑:怎么倒变成帮她说话了?
他当即又提出了新思路:“那还可能是河很窄而船很长,这俩人把船当独木桥架上去的呢!”
这个想法终于给了暮田田提示,总算赶在沈寂涯之前答出了正确答案:“我知道啦!这两个人原本是在河的两边,一条船轮着用的!”
沈沧岭大为赞许地抚掌而笑,沈寂涯则垂头丧气满脸挫败。暮田田得意忘形,习惯性地跳起来对着沈沧岭举起双掌,原本是想跟他Hi 5来着,可人家哪知道这个呀?沈沧岭一看她的动作就误会了,脸一红,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展开双臂,将她轻轻一抱——
暮田田和沈寂涯同时傻眼。
然后,暮田田扭啊扭地蹭出来,糗得满屋子找地洞:唉唉唉,这事儿……解释出来损人家面子,不解释则损自己面子,这可怎么办啊!
沈寂涯回过神来,忽然夸张地手舞足蹈取笑起他们来:“好啊好啊,你们是小郎君护着小媳妇儿呢!我说小笨蛋怎么可能答得出这种问题?你们俩一定是夫唱妇随早就串通好的!只可怜了我呀,居然要有个小傻瓜当嫂嫂喽!”
暮田田窘得都快背过去了,好在她刚才在心里呼天抢地一番,此时天灵灵地灵灵,雨居然停了,往棚子外一看,只见瓜田旁一株枝叶撒得极宽的大树,兜了一树雨水,映在阳光里仿佛笼着一个巨大的金黄色水晶球,滚圆的光亮在叶间滑动,再珠帘般从光的汇集处滚落,晶亮得耀眼。
她一个箭步蹿到棚子外头去,气鼓鼓地就往来路上走:“快回家啦,不然真要挨骂了呢!”
这件事情,嗯,严重,很严重。
暮田田已经能够明确地感到从沈沧岭身上辐射过来的危险信息了,她觉得必须采取紧急避险措施。
能采取个什么措施呢?
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最方便的就是请沈铭锴夫妇将自己收为义女。
古人很重名份,就算没有血缘,只要名义上正式定为兄妹之份,那么再要成亲也不合适了。
其实就算是对于现代女孩来说,拒绝一个男人最委婉最有效的方式,也是这句: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咱们还是做兄妹吧。
暮田田当天晚上就去了沈夫人屋里,万事礼为先,她一进门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就磕起了头,一下子把沈夫人堵到了墙角,这个“不”字再想说出来就不容易了。
十四岁的女孩子已经很懂事了,沈夫人一听暮田田的这个要求,就知道她对自己两个儿子都无意,虽然大失所望,却也实在对她喜(…提供下载)欢得紧,那么把她收为女儿也不错吧,正好自己多年来想要个千金,却总也生不出来,这好歹也算第二好的选项了吧。
于是,当晚沈夫人就同沈铭锴商量了一番,第二日请了位先生来家,合了个吉日,摆下香堂正式将暮田田收为义女。
当天的气氛着实有些凝重,沈夫人是想开了,心情却仍然复杂,沈沧岭大概没想开,心情当然复杂。
不过到了后来,心情最复杂的一个人排众胜出,一马当先,谁与争锋。
这个人就是暮田田。
因为沈铭锴当堂宣布:“众位亲朋好友见证,我沈铭锴今日收岳映泉为义女。映泉既为沈门之女,自随沈姓,得名青月,为沧岭之妹,寂涯之姊。”
啥?沈啥?沈青月?
暮田田当场泪奔,千言万语只汇集成一声惨号,令她只想撕开胸膛仰天狂啸:
靠——!!!
离家出走是正经
暮田田现在苦恼极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自己这位德高望重的义父:乱套了,全乱套了,乾坤大挪移、宇宙大混沌了呀!
沈青月不应该是您孙女的名字么?咋变成女儿了呐?
后来,暮田田冥思苦想了一夜,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估计沈家下一个出现的女儿,无论是谁,名字都叫沈青月。
老妈原著里写的这沈家的女儿,是岳映泉的女儿,于是她叫沈青月。
现在她暮田田自己上赶着去当沈家的女儿了,于是就变成她叫沈青月了。
总而言之,不管是沈铭锴的女儿还是孙女,沈青月都是沈家的女儿,这一点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对于暮田田来说,问题就大了呀!
当她还只是岳映泉的时候,只需要应付一个沈沧岭而已——不对,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应该说光应付一个沈沧岭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现在倒好,她不但是岳映泉,还是沈青月了,于是她需要应付的人还多了个沈寂涯——
唉,沈寂涯可是会爱上沈青月的啊!
暮田田在认祖归宗仪式结束之后,哭丧着脸——她的泪奔已经被众人成功曲解为感极而泣,如今整个沈氏家族都在传颂着她有情有义的先进事迹呢!
总之,她哭丧着脸,对沈铭锴夫妇说:“爹,娘,我以前在家中时,有乳名田田,二位大人若不嫌弃,也请唤我一声田田吧。”
沈氏夫妇一听,这孩子真是可怜见的啊!那还有个不答应的?于是吩咐下去,往后青月只是小姐的大名,乳名叫做田田,请能对她直呼其名的都这么叫她,以告慰她生身父母在天之灵,成全了她这一番孝道。
暮田田现在是走投无路狗急跳墙,都盗用起她老妈当初用过的那个被证明失败的狗血法子来了。她老妈曾经为了不落入子冉的下场而把子冉这个名字送给别人企图转嫁厄运,她现在也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来逃开情债孽缘,拾人牙慧,关键是拾的还不是管用的东西。
暮田田当然不傻,知道这法子肯定无效,于是同时也在另辟蹊径。她自己所能想得到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对现在成了自己弟弟的沈寂涯进行教育。
对小孩子怎么教育最有效?
讲故事举例子树立英雄楷模的光辉形象呗。
暮田田搜肠刮肚了半天,决定给沈寂涯讲武松和潘金莲的故事。
唉,为了给这孩子培养出武松的高尚情操,她都不惜把自己贬为潘金莲了……
暮田田给他讲的版本还不是《水浒》的版本,因为《水浒》的那个版本吧,到了现代,潘金莲基本就被平反了,暮田田担心给沈寂涯讲这个版本的话,搞不好反而激发起他对潘金莲的同情,进而在移情作用之下发展为对自家嫂子的爱慕之情……
还是《□》的版本比较安全。
于是,暮田田开始给沈寂涯讲《□》。本来只打算抽出潘金莲的故事随便讲讲就完了,谁知正处于青春期发育阶段荷尔蒙分泌过剩的不纯洁少年沈寂涯,对每个暮田田试图略过的人物都不放过,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提,弄得暮田田不知不觉就被他牵着鼻子走,故事越讲越长,最后基本上一个情节没落,全都说出来了。
因为一开始就剧透过西门庆最后会死,又提到了武大郎有个嫉恶如仇武艺高强的兄弟武松,沈寂涯就想当然地认定了西门庆是被武松打死的,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和施耐庵老先生心有戚戚焉啊。于是他每天一有空就缠着暮田田讲故事,以便快点知道西门庆是怎么被武松打死的。而在西门庆死之前,情节主线都离不开西门庆是怎么纵欲过度这一点,于是沈寂涯又一直在捶胸顿足:“武松太亏了!西门庆这种人,就算你不去杀他他也肯定活不了几天了,何必呢?杀了他还犯了案,是要下大狱的呀!”
暮田田顶着坚决不剧透的压力,努力修炼闭口禅,终于,总算,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好不容易,讲到了西门庆其实是精尽人亡。
沈寂涯顿时连拍大腿:“啊?西门庆居然不是被武松打死的?哎呀,武松太冤了,还没回来呢西门庆就死了!”
暮田田只好剧透一点点来安慰他:“没关系,不是还有潘金莲和王婆呢吗?都是仇人哈,还有得杀、有得杀。”
然后,武松终于回来了,暮田田先是绘声绘色地告诉了沈寂涯武松充军的时候如何如何又杀了几个人,然后再把他杀潘金莲和王婆的那段经典血腥过程原原本本背给他听。
他又感叹了:“唉,武松真是连环变态杀人狂啊!”
暮田田黑线着连连擦汗。她这是为兰陵笑笑生擦汗呢,同时想到了自己老妈,顿时产生了深切的同情——
当作者不易呀,读者的需求太复杂……
不过,讲完故事以后,暮田田更加灰心丧气了。
她现在终于承认,她的这个逻辑思维能力呀,的确是不如她那个成天搞鬼搞怪腹黑猴精的老妈。
说到底,她干嘛要用这个故事来教育沈寂涯呀?
这个故事能够教育到沈寂涯的前提是,她得是他的嫂子。
她会是他的嫂子吗?她想要当他的嫂子吗?
当他嫂子不是她一直极力避免的吗?
暮田田现在啥也不想了,决定就沿着老妈的革命先贤道路走下去了。
当初老妈在试图改变她自己和老爸的命运时,使用得最频繁的一条谋略是什么来着?
没错,走为上计啊。
虽然听起来实在也不咋高明,事实证明最后也老是功亏一篑,暮田田还是觉得自己没本事想出比老妈更好的法子来了,所以还是照抄吧。
再说她也不能一直在沈家这么蹉跎下去啊,她还得去找谭仲苏呢。
比起当年老妈一个人就没法走天涯来,暮田田还是强多了。她好歹也是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