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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日安,蜗牛小姐-第29章

小说: 日安,蜗牛小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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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来为他当说客的吗?”季风问道,“你今晚是专程等在这里,等着堵我的吗?”
    静夜咽下后半段的肉麻求情话,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刻消下大半,舌头就利索了很多,“不是。我遇见你是碰巧,二货井不知道的。”她抓抓后脑勺,有些豁出去的样子,“要是他知道我私下找你,肯定不会轻易饶了我。……嗳,你说我是不是挺鸡婆的,这家伙也没见得对我怎么好过,我干嘛帮他?……哎哎,你别走啊……”
    季风从来不是个尖锐的人,但不代表着她没有脾气。先前被骗着给人挑菜已经让她很窝火了,现在又听这个人莫名奇妙地喤嗦一堆。听起来此人好像还与那只死猫关系匪浅,便更加不耐烦了。可她越是要走,对方便越缠得紧,最后她没忍住咆哮了一句,“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静夜垂下手,一脸的委屈,“我也没想怎么你啊,就想解释解释……”
    “为什么要由你来解释?”季风反问道,“这关你什么事?”
    静夜愣了一下,立刻就有些泫然欲泣,“怎么,怎么可能和我没关系?”她一把抓住季风的就往自己胸前按。季风被她的动作,手也收不回来,急得满头大汗,“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那只二货现在就赖在我家啊我家!天天和游魂的夜半三更出来晃荡找酒喝,喝了就发疯,吓得我连鬼片都不敢看了最近。天天还得定时给他买饭挑菜,时间一晚就得挨骂看他脸色啊喂!这些也就算了,这家伙天天都气不顺啊。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他就想着怎么找借口和我闹啊,吵不过了就动手!”她激动起来,一把扯开领子,又别过脸,“你看,你看!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啊!别看现在没什么,前几天是肿起一大块啊!以前二货井打架就是不要命的,现在这小子下手不但黑,还钢钢地狠啊!”
    季风在静夜拉着自己的手乱摸一气时就吓得花容失色,再见到她脸侧和脖子上甚至是胸口都隐约有些红痕,她只觉得胸口生生堵了几天的心气一股脑地涌上喉头,气血攻心之下眼睛就有些发黑,后面的话也就听不太清了。心乱如麻之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甩开对方的手,急急喘气间呛咳了几声,舌尖被咬破,一股血锈的味道。她倒退两步,莫名的恨意让她整个脑袋都有些发木。
    她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静夜被她的反应给震到,愣愣地看着。可很快她便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取到某种不一样的讯息,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拢好衣领挥舞起手爪,“误会!误会!你千万别误会!我,我和二货井没什么不良关系。我们是——”
    “够了!”季风声音嘶哑、也近乎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置之死地而后生

井言的少年期漫长而沉郁,半封闭的生活让他的性格变得极为乖戾暴躁。在乖张且不留余地的行事作风下,他的结仇能力比交友的手腕精良许多。虽然不至于像单衍修那样被人恨到追杀,可树敌良多。真正与他有交情的朋友一只手数得完,而排在第一个的毫无疑问就是玄静夜。虽然她有时做事冲动没脑子,甚至于两个人常常为琐事大打出手。可打完后喝个小酒泡个小澡再倒一头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依然是好兄弟。
    只是,再好的兄弟,也不能一而再再三地从后面给人捅刀子。
    听完静夜的转述,井言抹了把脸,扭头就往阳台走。静夜脸一白,手脚并用地扑过去嚎嚎起来,“二货井你可别想不开啊,这里是三十楼,砸下去就全碎了。老子想拼都拼不起撒!”井言头也没回地踹了一脚,“滚!乌鸦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跳楼了?”
    他脸色虽然难看,可眼里却泛着一股奇异的神采。静夜说的虽然有些潦草,出于私心也有些避重就轻,可他还是在她转述的蜗牛那场暴怒中琢磨出一丝玩味来。
    他先前心虚,不是因为对自己信心不足。而是怕自己在她心中根基不稳,无所倚仗。他最怕的不是她不要他,而是她心里压根就没有他。现在看来,他可以放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找个机会回去,重新登堂入室。回家的路是艰难、曲折、漫长且痛苦的,按所有归家剧本来说,必定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才能求得真经,修成正果。
    井言是个典型的行动派,他思想活,眼睛利,速度快。只要让他抓到一丝机会的小缝,立刻就能撕拉出一条不小的口子来。于是,当晚他就收拾好东西龙卷风一般地又卷回观澜阁。
    “我说,你这样是不是太欠考虑了?人家正烦你呢,现在你回去不是正好撞枪口上?要把人吓跑了怎么办?”静夜趴在方向盘上问道,“别太心急了,会出事的。”
    “你懂什么,这是趁热打铁。”井言背好包包,下车前不忘瞪她一眼,“你好歹也是个女人,要是有男人追你追成这样,你不感动?”
    “从来只有我追男人的份,还没男人敢追过我。”她闷头闷脑地憋出一句来,“算了算了,反正我是不看好你这一招。这样,你先上去,我在这儿附近绕绕。要是你被赶出来了,给我个电话就行。”她晃了晃新买的手机,报了串号码。
    井言白了她一眼,“走你的吧,乌鸦嘴!我上去了还就不下来了。”
    静夜以为井言这是嘴硬,哪晓得他真的一上去就没下来。她等啊等,等着二十二楼的那盏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手机愣是一直没响过。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静夜最后一次探头看看,吹了声轻佻的口哨。她启动车子,把着方向盘滴溜溜地一转,车胎摩擦着水泥地发出几声尖锐的声响。引擎一阵轰响后,白色的小跑绝尘而去……
    井言这次回家确实是走了趟险棋。
    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的设想,无数次的模拟,比起先前任何一次真刀真枪的实战对练都要认真细致地考量。可是临了临了,他还是有些胆怯。不过,站在家门口,嗅着久违的熟悉气息,他还是克制不了冲动按下了门铃。
    季风正睡得迷糊糊地,对讲机也没看就应了门。待门开后,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她还恍惚了好一会儿。等确实看清门外站的真是井言,她下意识地要甩上门板。
    可他的动作永远比她快一步,手腕一翻,脚微抬,半个人就卡了进来。倘若她肯心狠一点,整个人压上去还是能把他挤得翻白眼的。可真要动作了,他却一下子挨得她那么近。一股草木松针的清冽味道逼了过来,人就慌乱了。
    “先让我进去。”他的声音蹭在她耳边,带着丝乞求,“我保证老老实实的。”
    才怪,宁可信世上有鬼也绝不信男人这张破嘴。她恨恨地想着,可依然是没办法把他给顶出去。一阵推拉角力后,她还是败下阵来。他便像最初那次似的,堂而皇之地再次入侵她的领地。不过,这一次他倒没有了最初的理直气壮,而是显得格外小心讨好。
    她一边退着一边抓起手边的杯子罐子往他身上砸去,“滚出去!再不走我报警!”慌乱间抓起电话,可手却哆嗦得拔不出号码。他慢慢地走过来,在她语不成调的威胁中靠近。纵然他的表现得没有一点攻击性,她还是被强大的气场给迫得一屁股坐回沙发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他慢慢地蹲下,一手按在她微颤的膝上,一手按在她紧抓话筒的手上,“我只想和你说说话。”见她目光带恨,嘴唇也不住地哆嗦着,他沉默了一阵,“你若是不信,你可以现在就报警。等他们来,也够时间了。”她握着话筒的指关节僵硬发白,愣是提不起劲来。
    他眼眸微垂,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带着讨好与乞怜。她心下即惧又怕,可见他这副模样又心烦气躁,便一抽手。他合拢的双手里顿时空落落的,脸上净是一片失落之色。她强忍着不去看他的脸,“有话快说。”
    “我……”
    “我错了是不是?”她冷笑出声,“这话我听得烦了腻了。你要只想说这个,现在说完可以走了。”
    “不。”
    “不?”她克制着不用电话砸他,“你又要和以前一样耍赖是不是?我告诉你,这招没用了。”
    “做错事就是做错事,我没得耍赖。我只是,我只想求你让我回来。”他略长的头发散落下来,合着现在下这卑俯之相,看起来极为可怜。
    倘若放在以前,她的心早就噗一下酥软了。可在经历了那些事后,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老奸巨猾,心机重重。现在他又提出这种看似天方夜谭的要求来,她觉得自己能耐着性子听已经是个奇迹,“呵呵,我没听错吧。你要回来?回到这里?”
    他却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像以前一样。”
    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给雷得冒烟了,没忍愤怒狠狠地住他白净清爽的小脸蛋上掀了一耳光,“不要脸!亏你说得出口!”
    他的头被掼得歪到一边,却还是很执着地请求,“我要回来。”
    “你做梦!”她真的被激怒了,人跟着就站起来要走。可是万万没料到啊,没料到,这只山猫果然是有备而来,他,他出贱招了!他竟然一把抱住她的腿,尼玛的他真的抱住了,和电视里演的糟糠妻抱住负心汉一样把她的腿给抱住了啊啊啊啊啊!
    这太刺激心脏了!
    季风整个人都懵了,她潜意识里还是想跑的。可眼下她这状态,想有点什么反应那真是万分艰难。她呆若木鸡地站着,他也一声不吭地抱着。这一男一女就这么默默地角力着,比拼着谁的避雷针过硬。
    终究是她的脸皮薄熬不过,涨红一张脸就扭起身体,“松手,撒手!你这个,你这个……”她气得浑身都发抖,“没脸没皮的坏东西!烂人!”
    他咬紧牙根,说死就不松开。他来前就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就把自己当一团烂泥得了,她可以打可以骂,可以使狠劲地踩,反正踩起了溅在她身上,一样粘乎。虽然这种没皮没脸的事他是第一次干,或许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总之今晚他就是不要脸了,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在这里也值了。
    只要能让她点头,他什么都能豁出去!
    山猫这招虽然下贱无匹,但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他成功地把蜗牛给震住了,雷倒了。恨得她牙痒痒却无技可施,因为她比他要脸。但是,山猫还是算错了一点,蜗牛平常是不爱生气的,可她一旦愤怒起来,那做的事可就出格了。
    就在她连着几声厉斥也不见他松手,她顿时怒火攻心,失去理智地抄起手边的台灯,看也不看地砸了下去。
    一声大动静过后,客厅里的光源去了大半。
    她胸口起伏着,狠狠地喘着气。可眼角晦涩,鼻头酸疼。腿上依然被缚束得很紧,他却一点声响也没有。她终于扛不住了,掩着脸半弓着身体呜呜地哭起来。
    他真是要逼死她了。
    两个人的呼吸在黑暗中交缠着,带着慌乱、悔恨与无法言喻的痛楚。他双手环住她将她慢慢放倒在沙发上,拽着衣袖在她脸上轻按着。少顷,他俯身按亮了另一盏灯。
    灯光骤然亮起,闪得她眼前晕花花一片。慢慢地适应了灯光后,她的目光从一地的狼籍挪移到他的脸上。他此时的样子是极为狼狈的,灯盏的碎片零落在发间与衣服上,额角高高地肿起一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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