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良缘-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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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士兵纷纷抬头看向殿外的天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敬畏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写什么呢,写什么呢。。。
写一篇吧,孟知行还是陆羽庭。。。。。无限循环ing
☆、商道四十四
“羽庭;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是你的亲姐姐啊!”贤王扶住额头,连叹三声;陆羽庭呆坐在地上,没有回话。
李慕辰小声地问;“方小八;到底怎么了啊?你们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方重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懂,这只是一个过去了的故事;与你无关。”
“哦;”李慕辰四处看了看,见到我,高兴地喊了一声;“娘!”
我朝他点头示意,无奈身旁明晃晃的刀锋对着我,动弹不得。
接着,殷大姐和柳大叔从殿外进来,手里拿着几个东西,统统交到念临风的手上。柳大叔一边向念临风禀报,一边看了贤王几眼,“徽州疫情时期,失踪的那笔赈灾银两终于查到了下落。有人通过江别鹤在姑苏的钱庄换成银票,然后从我们柳商的辖地流向了天竺,目的是为了购买大烟发横财。以上是徽商曾一味和苏商贾富联手查出来的结果,行首的手上就是证据。”
念临风翻了一下手上的书信,抬头问贤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贤王回过神来,狂傲地说,“本王还需要说何话?如今整个天下,整个皇宫都尽握在本王的手中,本王只要一个令下,你们统统都变成刀下亡魂!像胡冠霖,像冯子洲,像洪景天,没有人能在本王的棋局上幸免于难!”他的影子投射在宫墙上,像一只扭曲了形状的豹子,露出狰狞的丑态。
念临风吸了口气,“你认了,你终于全认了。”他并没有穷途末路的畏惧,反而有着深深的惋惜。好像此刻能主宰生死的是他,而不是站在他面前的贤王。宫殿外暴雨砸落,喧嚷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很难想象到底是哪一方占了上风,殿内的众人两相僵持着,直到一个阴影在雨幕里慢慢变大,而后成为一个孱弱的身影。
“游戏结束了。”沉稳的声音从那个算是苟延残喘的身体里面传出来。
士兵们有的立刻下跪,有的吓跑了胆,呆呆地愣在原地。
只有贤王的脸上是错愕,一种忽然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的错愕。他倒退两步,跌落在刻着黄金龙纹的台阶上。他仓皇开口,只吐出两个字,“皇……兄……”
皇帝被太监搀扶着,缓缓走入宫殿。这座刚才沉寂的宫殿,好像因为真正主人的归来,而慢慢亮起璀璨的灯火。宫殿外面大雨磅礴,泥土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宫殿内却如暴风雨前一般宁静,宁静得让人惧怕。皇帝看向我们身旁的士兵,挥了一下衣袖,“还不快退下!朕还没死!”
那些士兵纷纷丢了刀剑,连滚带爬地冲下高台,匍匐在真龙天子脚下。
我看到对面席案上的靳陶分明松了口气,缓缓地站起来,走到皇帝的面前。
“徽州一事,朕是如此地相信你。甚至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要把通州县令胡冠霖就地正法。幸而苍天有眼,到了今日,终于水落石出,胡家冤死的三条亡魂,冥冥之中要朕醒来,还他们一个公道!”皇帝一边说,一边慢慢地从贤王身边走过,踏上高高的金銮,走向龙座。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着他坐到那个本就属于,也只能属于他的位置。贤王跪在台阶之下,再也没有了刚进来时的不可一世。他没有想到,事实上,连我都没有想到,外界盛传即将归天的皇帝,居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皇帝执着靳陶的手,直指贤王的脊背,“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的女儿?朕与你同样一母同胞,若皇儿没有寻回,便是你坐这龙椅,当这天下的皇帝。朕本来觉得,皇位予你也并没有什么,毕竟朕这一生多是由你相陪。可你,年轻时谋害朕的正宫皇后还有刚出生的皇儿,到朕风烛残年了,还等不及要做这皇帝,带人逼宫。朕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皇兄,皇兄,你听我说!”贤王欲爬上台阶,皇帝喝道,“混账!十恶不赦,坏事做尽,这天下若是交到你手中,早晚被匈奴的铁蹄踏平!那苏林与你是一丘之貉,朕绝对不会放过他!来人啊!”
殿外跑进来一队禁军,恭敬地跪在殿上,“是,皇上!”
“把这些犯上作乱的逆贼,全部抓起来!”
“遵命!”禁军上前押解贤王,贤王还在不断地挣扎,“皇兄,我是你的亲弟弟呀!当年母后病危,你曾允诺母后,无论我犯了什么错,都要饶我不死!”
皇帝大喝一声,“住口!这些年就是因为母后的这句话,朕姑息养奸,纵容你,放任你,相信你。你给朕的回报,就是这样!”皇帝手指那些战战兢兢匍匐在一旁,原本准备逼宫杀人的士兵。
贤王看了身边已经丢盔弃甲的手下一眼,绝望地闭上眼睛。他脱力般被禁军拖下去,那不短的距离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个转身,或者一个眼神交流的空隙,也许于他却像是一生那么漫长。功败垂成,这一刻他的心情,也许我们殿上的任何人,都无法体会。
随后,陆羽庭也被禁军带了下去。她望着念临风的方向,痴痴地,却好像眼里空无一物,在等待着一个远行的人归来。
我们所有人都跪在大殿上,等待皇帝接下来的话。靳陶跪在皇帝的身边,把脸埋在皇帝的手掌里,脊背微微地颤动。认识他以来,他从未有如此的失态过。失而复得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那阔别了二十多年的亲情。也许后者对于他来说,更加地重要。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一次次地抚摸靳陶的发髻。大内总管走到念临风身边,附耳说了一番话,念临风便起身,给众人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
我们走到殿外,见屋檐底下站着一个人,双手合十,好像正在虔诚地祈福。
念临风走过去,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都过去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念临风,含着泪水笑了。
*
皇帝的醒来确实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个奇迹。负责医治的红颜说,最初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决心,下了一剂猛药。但皇帝的病情毕竟已经回天乏术,在短暂地重振朝纲之后,又一次病倒了。
这次连念临风都再没有办法。
靳陶一直陪着皇帝走完了最后一程。他的身世被告白于天下,在皇帝归天之后,朝中的大臣就已经开始忙碌登基大典。
靳陶以前的身份全被一笔勾销,就像这个人从来都不存在一样。他现在是新皇,有一个全新的名字,和一个崭新的人生。他变得很忙,我们没有人能再轻易地见他一面。天子是孤家寡人,尘世中的情分,终究只是他未当上天子前了。
念临风本来要辞去九州商会大行首的职务,但柳大叔和殷大姐等人坚决不肯。他决定先和我一同送李慕辰返回匈奴,而后再回来处理这些事情。就在我们要离开的这一天,宫里忽然来人,宣我和念临风进宫。
白蔻和决明双双愣了一下,都阻止念临风进宫。
“公子,这是鸿门宴!”白蔻说。
决明则更直接,“公子,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你的地方了。不要去。”
我并不是很懂他们话里的意思。也许我懂了,但是我不想去相信,或是去深究。念临风走到我身旁,看了他们一眼,“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我交的朋友。若是我看走了眼,或是信错了人,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白蔻和决明没有再说什么。他们跟在念临风身边很多年,也许和我一样清楚他的脾气。
念临风牵起我的手,坐上了从宫中来的马车。
皇宫和之前相比,多了几分喜乐热闹的氛围。连花园里有些衰败的花草都已经被搬走,换了鲜艳有生气的植株。我们所走的路,与以往来的时候并没什么不同,但我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同了。我问念临风,“临风,你有没有发现皇宫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念临风轻松地笑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你的心情不一样了。走吧,不要让新皇久等。”
我们到了宫殿门口,看到了本来守城门的明宣,被调到了御前当值。我和他打招呼,他也显得亲切,“真没想到峰回路转啊,我也有升职的一天。原来你们都是这么不寻常的人,都是我的贵人啊。”
“我可不是什么贵人,里头那位才是真正的贵人。最近忙吗?”我笑着问。
“忙呢。”明宣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宫里换了好些人,都是生面孔。我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出点什么错……我刚认识皇上那会儿啊,他还有说有笑的,最近笑容是越来越少,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也就柳御史和孟小姐能在皇上面前说上两句话……二位还是小心点好。”
念临风点头道,“多谢提醒。劳烦通传一声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最后一章
这文只能交代到这儿了。写得战线太长,手感都没有了。
这估计是我短期之内最后写的一篇正剧。伤了。
下一篇文,走欢快天雷狗血的路线。预计九月份会跟大家见面,有兴趣的跳坑吧。
至于番外嘛,望天,会在想好的时候贴上来。。。。
要是写不出来,我就只能放弃,放在如果能够出书的那个版本里面了。。。
☆、商道四十五
因为是白日;宫殿里面没有点灯。宫里的陈设也焕然一新,与不久前贤王逼宫时已经完全不一样;这也昭示着皇宫迎来了新的主人。靳陶站在龙椅旁边,手扶着黄金龙头作成的把手;背对着我们。他的身上穿着绣着龙纹的紫色圆领长袍;腰间的玉带光彩夺目。
我和念临风对视了一眼;双双跪下行礼;“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还是来了。”靳陶转过身来;俯瞰着我们。
念临风拜道;“皇上下旨召草民入宫,草民不敢不从。”
靳陶慢慢从金阶上走下来,“原来是为了皇帝的诏命;而不是为了我这个老朋友。听说你们要不告而别,我便提早将你们招进宫里,否则此后山高水阔,再相见恐怕遥遥无期了,你说呢,大行首?”
念临风愣了一下,退后一步道,“莫说草民现在是一介布衣,就算仍有何身份,也是王臣,皇上万万不可再如此称呼草民。”
靳陶伸出手,搭在念临风的身上,轻松地笑了一下,“朕本来还在担心,如果此次召见,你不敢入宫来,朕会怎么做?想了很久,就听到内侍禀报说你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朕流落民间之时,得你帮助良多。但很多事情,写不进历史,也传不得坊间。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不用朕再多说什么。”
“皇上放心,草民此前已辞去商会大行首一职,而且以后世间也再不会有念临风这个人,您大可放心。”念临风说得很恭敬,但我感觉到他眼神中渐渐流露出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