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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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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凤眸忽而又冷冷地扫过地上的女子。那种不舍中带着挣扎的情绪,那种不忍离去的心情,却又那般撕扯着他的心,君卿夜再次迷茫了。
  沙迷蝶,你究竟是人是妖,竟能如此蛊惑人心?
  半月弯清清楚楚地记得,已足足过去两日,她的计算不会错误,那女子的病症定是发作了,只是为何不见有人来找她?蛾黛轻拧间,半月弯远远地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慌乱而急促,半月弯紧抿的嘴角终于牵起了一丝微笑。来了!
  牢门猛地被拉开了,突然闯入的阳光,刺痛了半月弯的眼,她下意识地抬手,阻挡强光的直射。背着光,虽看不清面容,但她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大周国的风赢大将军,她还真是有面子,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也能有此殊荣。
  双眼渐渐适应了牢内的光线,她清冷地道:“大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你还敢问?要本将军相信你决不知情,除非本将军是傻子。”风赢口气不好,显然对半月弯有一些敌意。
  半月弯心中冷笑,便是你猜得出是我又如何?你没有证据。
  她淡淡抬眸,眼神却是无辜,“大将军何出此言?奴婢被锁在这里已有数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奴婢如何得知?”
  不知为何,风赢不敢去看半月弯的眼,似乎多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他别开脸,看了看半月弯所处的环境,一丝不悦爬上心头,但亦只是片刻,随即恢复自如,“随本将军走吧。”
  “去哪儿?”半月弯浑然不知她一脸懵懂的模样,有多么诱人。
  风赢再次艰难地别开脸,粗声粗气道:“看病,你不是神医宫女吗?那便让我们瞧瞧你有多神。”
  风赢怀疑的眼神,不善的态度,这些行为令他像极了一个恶汉,可半月弯只是柔柔起身,“奴婢不敢称神,但医者父母心,奴婢愿随大将军前去一看,无论病者是何人。”撇清了一切,她只道自己毫不知情。
  风赢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似乎也迷惑了,难道真的不是她做的手脚?
  放肆的眼神游走于半月弯的娇躯之上,待风赢看清她衣不蔽体的模样,不由得又有些心虚。凡入了役房之人,能活着走出去已是不易,她又有何能耐,能再一次未卜先知断定自己能在役房之中撑过九日?
  难道这一次,真是自己多心了吗?
  那边还等着要人,风赢不再多语,只粗声粗气地开口道:“走吧。”
  在锦宫五年,半月弯也曾留意过风赢,他虽冷漠,但忠正仁心。君卿夜会派他前来,只说明一个问题,那位病美人之事,他并不想太多的外人知道。风赢是他的心腹,这种事也只能让他来了。
  没有再推托,半月弯很快随他出了牢门,低了头,不看周围羡慕的目光。她能出去,不过是因为她前有先招,可这些人,恐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等待他们的,唯有一个死字。同样是人,但命运却有云泥之差,这一切太阴暗,半月弯已不想再去深思。
  死,多么沉重的字眼,半月弯以为自己早已参透,只是,在役房数日,她尝遍人情冷暖。在这里想要活下去,除了自己谁也不能再相信。
  眼看着就要走出役房,那役房管事的公公突然上前一步,“风大将军,奴才有一事禀报。”
  “本将军还有要事,没时间听你多说。”不是风赢仗势欺人,只是这锦宫里有多少是是非非,他是说也说不清。能不惹的就不惹,一直是他的信条,一看那公公的嘴脸,便知他是要搬弄是非,而他最厌恶的也是“是非”两个字。
  那公公嘿嘿一笑,又连忙道:“将军,不是奴才多事,只是这件事与将军有关,奴才这才急着向您禀明。”
  风赢斜睨他一眼,末了终是开口问道:“何事?”
  “前两天,也有一位官爷前来看这迷蝶姑娘,他也说自己是风大将军,奴才、奴才真是有点糊涂了。”
  那公公的话一说完,风赢的面色大变,厉目看向半月弯之时,却见她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皇上。”
  风赢脸色变幻地看了半月弯几眼,才对那公公道:“他是谁,你不要再过问。我只警告你一句,他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聪明的就管住自己的嘴,懂吗?”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谢大将军指点。”那公公千恩万谢着,风赢却是愤而转身,拖着半月弯便大步迈出役房的朱漆大门。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又暗暗使了几分力道,让半月弯隐隐吃痛,却又不能出声。走出很远,风赢才甩开半月弯的手,“说,怎么回事?”
  半月弯不傻,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她却仍旧用淡漠的口吻道:“大将军带奴婢出来,不是因为要去给那位姑娘治病的吗?大将军一直为这些琐事耽搁奴婢的时间,不怕待会儿救不了那位姑娘吗?”
  风赢看了她一眼,“姑娘死了可以再找,皇上却不能。若是本将军搞不清楚你的来历和目的,是不会让你见到皇上的。”
  “既然将军大人不着急,那么奴婢也不着急。反正,有那位管事公公作证,皇上应该知道奴婢是几时出的役房,又为何迟迟不到,奴婢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定论。”她连君卿夜都不怕,又怎会怕这区区一个风赢。风赢的武功,她自是不敢相比;可论心智,他比君卿夜差上的却不止一分两分了。
  “你威胁我。”风赢不悦,莫说在锦宫,便是整个大周国,不怕他的人也很少,一个小小宫女竟然敢如此跟他说话?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大将军要怎么样,奴婢左右不了。”明媚的双眼对上他的眸子。
  只一瞬,风赢便又急急地收回了目光。太诡异,为何又有了那夜的感觉?她的眼像是诱人的深潭,一不小心便会掉了进去。
  风赢别开脸,但语气仍旧恶劣,“不说清楚,本将军是不会带你过去的,哪怕是皇上亲至,本将军亦不答应。”
  半月弯淡淡地笑了,“那奴婢就看看大将军如何抗旨不遵了。”言罢,纤手微抬,指着不远处明黄的身影道:“大将军,皇上来了。”
  闻言,风赢僵直了脊背,迅速转身,正好看到君卿夜迎面而来。他不由惊住了,这个女人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皇上亲自来迎接?
  半月弯福身,“皇上万福。”
  君卿夜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半月弯的身上,看清她一身破烂衣衫时,不禁皱起了眉头,但嘴上却只问道:“为何在此闲聊?”
  半月弯不语,只是淡淡瞅了风赢一眼,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
  君卿夜是何等精明之人,只一眼就看出风赢的不对劲,倒也没有再细问什么,只道:“先去看看她,有什么事稍后再议。”
  纵是心中有万般不愿,风赢也听得出君卿夜的话中之意。他本以为有一个睡美人已是麻烦不已,可现在看来,麻烦的远不止此人,这个沙迷蝶,更加危险。
  君卿夜已发话,风赢不从也得从,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半月弯一道去了鸾凤殿。
  端坐于床前,半月弯细心地为女子诊脉。果如她料想的一般,情况更加恶劣了,但她能让她如此奄奄一息,也自然能让她再次生龙活虎。大笔一挥,狠下几味重药,药方递与梓桐时,却也令梓桐吓得瞪大了眼。
  半月弯知她疑惑,解释道:“姑姑莫要担心。这位姑娘的生死,攸关奴婢的性命,奴婢没有十分的把握,也不敢妄下此方。”
  梓桐瞧她模样也不像是在撒谎,不再多问,只吩咐了其他的宫女前去取药。
  这时,君卿夜缓缓踱了进来,不冷不热地道:“你有十分的把握,却让她的病情再度复发?”
  半月弯低下头不看他,避开他的眼,此人太精明,没有什么事他洞悉不了,“治病本就需要时间,这位姑娘病的时间又太久,病情反复,也属正常。”
  “你说,朕应不应该相信你呢?”
  半月弯沉默了一阵,终是清脆应声:“皇上已别无选择。”
  这一次,换了君卿夜沉默,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是越发的好奇,但也出奇的冰冷。
  君卿夜没有开口,但风赢却是按捺不住,厉声道:“放肆,竟敢冲撞皇上。”
  “奴婢嘴笨,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若是因此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待奴婢治好了这位姑娘的病,皇上再定奴婢的罪也不迟。”她有把握治得了这个女人,自然也有把握保住自己的命,这世上,还有什么风比枕头风更厉害?
  待床上女人再度清醒之时,便也是她们联手之日。
  有了这个女人的帮助,再加上一个决不会坐视不理的佑亲王,这一仗,她决不会输,也绝对不会输第二次。
  低眉顺眼的态度,但脊背却挺得笔直,听似恭敬的话语,亦隐隐透出几分不屑。是的,不屑,他竟然如此令她厌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却排斥着他。
  终于,他开口了,却回以她同样冰冷的话语,“她生,你生;她死,你死。”
  “谢皇上开恩!”
  她的话从来不多,但句句都显得讽刺。开恩,或者在别人看来这便是恩典,可在她的眼中,他从来看不到任何的感激与惶恐。她是不怕他的,他一直知道。他越来越迷惑,为何面对明明厌恶至极的事情,她仍表现得那样的淡定?
  现在的她,又戴上了无欲无求的面具,仿佛一切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除了她的命。他能一眼看出,她不愿死,可她却又不怕死,这本身就很矛盾,可她就是给了他这样奇怪的感觉。
  君卿夜不愿多说,有些事看得太明白,反而就失了兴致,幽暗的双眸扫过她那身打扮,淡拧起眉,“起来吧,随梓桐去换身衣裳。”
  她的破衣烂衫,到底还是碍了他的眼。半月弯低着头,仍旧是淡漠的口吻,“谢皇上。”
  她起了身,却不再看他一眼,只是慢慢走近梓桐,施了一礼,“姑姑,有劳了。”
  梓桐倒也随性,率先走了出去,“走吧,还是先去洗洗吧。你这一身,只换件衣裳怕是不行的。”
  半月弯淡淡一笑,“谢姑姑。”
  梓桐却并没有笑,只是赶紧瞅了几眼君卿夜后,拉着半月弯便出了殿门。
  与上次一样,梓桐出了门便又斥责她:“不是姑姑我要说你,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役房里活着走出来的。你能回来,已是福分,若是以后再惹恼了皇上,二进役房的人,我想,便是不死,怕也出不来了。”
  半月弯心中冷笑,但嘴上仍旧有礼道:“谢姑姑提点。”
  “你要真能听得进去,姑姑我也不担心了。你这丫头性子太倔,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梓桐似乎也不愿再多说,只是加快了步子,领着半月弯直奔浴池而去。
  君卿夜立于床头,面色凝重。
  风赢不语,只待他主动开口。
  片刻,君卿夜深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风赢悄悄朝床上瞅了一眼,果见那躺在床上的女人,已不再虚汗如雨,而是安宁睡去。
  “你说,她是否早已料到此事,才留了后招?”
  风赢闻言也不再沉默,只坦白道:“末将不知,但依末将所见,这个沙迷蝶绝对不简单。”
  “何以见得?”君卿夜挑眉,似乎对这个话题还挺感兴趣。
  “在役房中待过九日还能活着出来的人,末将觉得,这已说明一切。”风赢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对于半月弯,他总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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