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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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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一片死灰,了无生机。
  风林本欲带着半月弯去见风赢,他信她的医术,只拿她当救命菩萨一般看待,可半月弯却是摇头,“风林,这是我师父,鬼医天机子。”
  “你就是天机子老前辈啊,晚辈久仰大名,哥哥本来还想亲自去请你的,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来了。”风林年少,但仰慕之情却是真心,言语之间也颇为兴奋,仿佛看到了他们就看到了希望一般。
  天机子随风林去见风赢,半月弯却选择留在了疫区,查看病患疫情。不多时,鬼医的到来已传到了街头巷尾,人人都欢呼着救星已至。虽早知师父医术高明,他的影响力却是第一次让她明白了什么叫百姓的敬重。
  感染重症的人们听说半月弯是鬼医的徒弟,每一个人见到她时,都会称她一声“月大夫”,每一个人看见她时,眼中都会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忍住眼泪,半月弯在众人间穿梭着、忙碌着,却丝毫不觉疲累,此时此刻,她才懂得了何谓救人之乐。
  “月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不知何时,风林已来到身后,激动地叫着半月弯。
  蓦地回身,见他一身盔甲,却毫无防护措施,不由得冷颜,“谁让你来这儿的?不怕染上疫症么?”
  本想与半月弯多说几句话的,没想到却换来一张冷脸,风林大为尴尬,小声反问:“月大哥,你不也在这里么?”
  “我是大夫,我不在这里,能去哪儿?”嘴上虽指责着他,仍取出一物递于风林,“把这个吃了再说。”
  “不用了,我吃过了,要不然,我还真不敢来。”看到手中药丸,风林这才明白半月弯的指责乃是出自关心,不由得更为开心。
  “师父给过你了?”
  她给的药丸名为金风玉露丸,乃是出谷前便配好之物,有了这个,便能有效地防止感染上疫症,是以,她与天机子的手中都自带了一瓶。
  把药丸还给了半月弯,风林嘿嘿一笑道:“是啊,天机子老前辈已经去了东营,那里病患最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来寻你前去,来之前,让我吃了两粒呢。”
  “如此便好,东营在哪里?快带我过去吧。”她所在之地已有太多病患,风林竟说东营才是病患最多之处,听到如此说法,她又如何按捺得住,马上拖了风林出门,一路风风火火,直奔东营而去。
  夜,如墨,淡淡的云雾遮住了清冷的月光,只剩一抹幽幽的银光环绕,不知哪儿来的风蓦然吹过,凉凉的,甚是舒爽。
  君卿夜负手而立,眸间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过残忍,便是他这样自视无情之人,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微重的脚步声均匀而来,不用回头亦知是风赢,每日的这个时辰,他都会来向他禀报鼠疫控制的进展。
  “来了!”淡淡地开口,淡淡地询问,连那眼底淡淡的伤,似乎也缥缈得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是,皇上。不过,末将今日有好消息向皇上禀报。”风赢兴奋着,一想起方才看到半月弯和天机子的情形,就忍不住激动。
  上京已是最坏的局面,还能有什么好消息,是以,虽听风赢如此一说,君卿夜还是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只淡漠而语:“说吧。”
  “天机子老前辈已入城,还带来许多珍贵的药材。”
  自那日梁太医提到此人,君卿夜已有打算去药谷相请,不想他竟自己来,如若他的医术真有梁太医所说的那般高深,倒真算一个好消息,“他一个人来的?”
  “不是,还带了个徒弟。”
  言至此,风赢心虚不已,半月弯已到上京之事本该及时禀报,可午后见到她时,她却要求他对此事守口如瓶。风赢并不想瞒君卿夜任何事,可半月弯坦诚的眼神,终于让他有所动摇了。
  “来了就好!”这样的好消息,似乎并未给君卿夜带来一丝欣慰,除了愁眉不展,他似乎已没有第二种表情。
  “皇上……”
  见他如此模样,风赢心中不忍,半月弯已到上京之事几要出口,却听得君卿夜又清冷而语:“风赢,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日记得再来禀报疫情便是。”
  “……”
  想说些什么,却只是久久不语,静立于君卿夜的身后,风赢似乎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悲怆之气。作为一个帝王,他也许不是最好的,却是真心地忧国忧民,只是,对于这样残酷的天灾人祸,除了尽力而为,他又能做什么呢?
  见风赢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君卿夜终于回过头来,望见他满是愁云的表情时,也吃了一惊,“怎么?还有事要说?”
  “没有、没有什么,只是,还有一个东西忘记交给皇上了。”风赢自袖袋中取出一粒药丸,交给了君卿夜,“这是天机子老前辈特制的灵药,可以防止染上疫症,皇上你赶紧吃了吧。”
  伸手接过,只见那药丸甲壳般大小,莹白如雪,刚要送入口中,君卿夜却突然又问:“你有吗?”
  “皇上放心吧,我和风林都吃过了。”
  闻言,君卿夜默默点头,把玩着手中药丸,却始终没有服下的意思。风赢正要催促,却听他又问了一句:“风赢,你是否有事瞒朕?”
  “末将不敢!”倏地跪下,风赢却不敢抬头看他。
  “她,是不是来了?”再普通不过的话语,竟是那般难以启齿,他一直在等待风赢亲自告诉他,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风赢沉默了,只因无法解释,君卿夜用他信他,他却还是对他有所隐瞒,这让他觉得无颜以对。
  “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朕,她虽从未提过她的师父是谁,却曾向朕提到过药谷,药谷之中唯有鬼医天机子,天机子到了,没有理由她不到。”君卿夜根本不怪风赢,只是想到风赢不说的理由,又有几分不甘。
  垂首,风赢自责般开口,“皇上,末将甘受惩罚。”
  “是你不愿说,还是她不愿见朕?”唯一介意的仅有这一点,可风赢的沉默,终是让他最后的希望也落了空。怅然失落间,君卿夜苦笑声声,“来都来了,却不愿见朕一面,无论她是曾经的沙迷蝶,还是现在的月儿,原来都是那般无情。”
  “皇上,她也许只是不想让你再伤心一次。”
  “朕却宁愿再伤一次,只要能见到她,朕心甘情愿。”君卿夜似乎越来越没有霸气了,在遇见她的那一天开始,他便渐渐被改变了,他不愿如此,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既然都说开了,风赢也不想再瞒什么,猛一抱拳,“末将这就去把她找来。”
  “不必了,朕不想强人所难,等着吧!”颓然一语,已是万般无奈,君卿夜拈起手中药丸再看一眼,终于送入唇中,一口咽下。
  帝都的夜看似平静,实则风云暗涌,一如那些害了相思的心,明明那么迫切,却只是形同陌路、各不相认。


第二十二章 眩晕之症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残星渐淡,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
  独坐凉亭,君卿夜一壶茶一棋盘,竟是与己对弈,孤独地下着棋。帝都鼠疫横行,政务疏松,他已许久不曾如此清闲过了。
  梓桐随侍其侧,偶尔会为其添上一杯清茶,他下了一整夜的棋,而她亦守了他一整夜。许久未见他彻夜失眠了,以前萱妃离世,他似乎也消沉过一阵,但只是消沉,可现在的他,却是平添了几分落寞与孤寂。身为帝王,他一直是孤独的,可梓桐却从未在他身上感觉到那一点,而今夜,她竟清晰地感觉到了。
  突感心痛,梓桐轻声唤他:“皇上,天已亮了,该回宫休息了。”
  他似乎精神很好,毫无休息之意,“下完这盘棋。”
  下完?他已下了整整一夜,还是那盘棋,等他下完,不知道会不会到第二天,甚至第三天。可君卿夜是什么个性,梓桐再清楚不过,劝其不得,便不再多话,只默默地立于其侧,为其打扇,驱赶蚊虫。
  “梓桐,朕听说你马上要出宫了,是吗?”宫中寂寥,肯心甘情愿长留深宫的人太少,虽有些不舍,他却并不打算挽留,这地儿确实太寂寞了。
  垂眼,梓桐眸间已有泪意,“是,皇上,奴婢还有十日便要出宫了。”
  “这么多年你一直服侍朕,出宫之日,想要些什么只管说出来,只要朕拿得出来,便能给你。”若说风赢是他最为信任之人,那么梓桐便是最让他放心之人。她要离开,他自是会好好赏赐她一番,让她便是离宫亦能衣食无忧。
  梓桐低声而语:“奴婢什么也不要,能服侍皇上,是奴婢的福分。”
  君卿夜苦笑一声,自嘲道:“福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能真正远离朕之人,才算真的有福分。”
  “皇上,奴婢……皇上、皇上……”梓桐心潮澎湃,正待出言相劝,却忽感君卿夜面色有异,忙急声唤道。
  眩晕之感越来越强烈,君卿夜只得闭目锁眉,以手强撑石桌之角,方能稳住身形。眩晕之感一阵阵、一波波,似乎渐渐便淡了。君卿夜勉强睁开双眼,竟有丝恍然,冰冷的手脚在那眩晕的一刻异常无力,可当他渐渐恢复神志,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仅是幻觉一般,完全找不到一丝痕迹。
  “皇上,你怎么了?”梓桐蹲下身子,却意外地发现君卿夜原本青白如纸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原有的红润。
  “没事,可能是累了。梓桐,扶朕回宫休息。”
  梓桐不语,只是很温顺地扶上了君卿夜结实的手臂,心想着,应该找名太医来为皇上瞧瞧才好。
  酷热难挡,恶蝇狂飞,虽有天机子带来的上等药材,病患身上的溃烂之处仍是反复感染,恶臭之味阵阵袭来,虽围了三层面巾,梓桐仍是闻之欲呕。一直担心着君卿夜,虽然他自己说没事,梓桐却并不放心,是以,虽觉冒险,她还是选择了来东营找梁太医回宫给皇上诊诊脉。
  然而到了此地,她才惊觉,原来疫情远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如今城门紧闭,莫说三日后,便是三月后,她亦不知能否出宫回乡了。
  怔愣间,忽感有人紧紧抓住了她的足踝,痛苦的呻吟声中,她用力踢开了那人,惨白着脸害怕地尖叫起来,恨不能马上便逃离此地。
  置身于病患之中,半月弯正细心地为病人擦洗上药,忽然听到梓桐的叫声,不由抬头望去,正看到梓桐一脚踢开了那个病人。那人闷哼一声,脓疮之处又开始流出污血。倏地放下手中药膏,半月弯厉眸喝道:“他是病人,你怎么能踢他呢?”
  梓桐本也是凌厉之人,但自己理亏在先,便并未争强,只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抓着我,我害怕……”
  急行至那病人身边,小心地帮他处理着伤处,半月弯的嘴却不容情,“害怕就不要来这里,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你、你、你是谁?”梓桐哆嗦着,连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为什么会这么像?
  病人的伤处已不再流血,半月弯的口吻亦不再那般尖锐,只温言道:“你可以叫我月医师,不过,我劝你最好离开这儿,要不然,染上疫症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你、你是月医师?那你认识一个叫沙迷蝶的女子么?”
  “沙迷蝶?”喃喃重复着这个听上去似乎完全陌生的名字,半月弯陷入了沉思,不过很快便摇头否定了,“不认识。”
  梓桐小心地观察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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