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家女-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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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寺颠颠儿的凑过去,“奴才也有事找傅三姑娘,就不陪九公子了。”
卫九瞠目结舌。
傅云杉挑眉看他,他泄了气,慢悠悠走到楼重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指挥冬青也给他一杯茶,好半响,抬头赞了句,“好茶!”
黑眸看着傅云杉,倔强的瞪着,似在说我已经很低声下气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傅云杉扶额,回过头让顾淮扬和许长清好好考虑一下此事的可实施性,他们押后再议。
送走二人,傅云杉坐回位置上,开口问楼重,“楼公子有什么事需要……”
“傅三姑娘,不是我家爷有事找您,是我有事找您。”常寺打断傅云杉的话,将康乐公主邀请她明日去宫中做客有要事相商的事说了,“公主说若明日没空,后日亦可。”
傅云杉心里一紧,“是不是我二姐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什么你二姐?花楹是天启皇朝的公主,是我和六哥的皇妹!”卫九不满。
傅云杉瞪了他一眼,“我说是我二姐就是我二姐!”声音里满是担忧,“常寺快说,我二姐是不是出了事?”
卫九愕然,这小丫头居然敢顶撞他!
常寺忙摇头,“无事无事!公主只是想念三姑娘,约三姑娘去宫中玩,顺便说说贴心话,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傅云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坐回去,冬青忙倒了杯水过去,“关心则乱,公主在宫中有皇上和玉妃照料,怎么会出事!”
傅云杉点头,笑了笑。“你回去转告公主,我明日一早就进宫,让她派了人早早去接我。”
常寺应是。
那边被忽视的楼重重咳了两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之后,道,“辽东决堤,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小丫头,你可有对策?”说着,余光瞪了眼常寺。
不止常寺,卫九也瞪大了眼,这可是朝廷大事,连诸多文武百官都因此事被留在宫中商量对策,六皇兄怎么轻易就对一个小丫头讲了?!
卫九张口想说什么,就看见傅云杉微微一怔,随即笑着道,“赈灾、修堤、防病、善后!”
卫九的眼睛瞪的更大,伸手指着傅云杉就道,“你、你……”防病、善后是什么意思?
楼重的神色一瞬间也凝重起来,目光深邃,带着欣赏的亮光,“赈灾、修堤朝臣都有想到,这个防病和善后是?”
卫九亦是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脸色肃穆。
冬青心中大骇,张口就想提醒自家姑娘,女子妄议国事如后宫干政一般,后果尤为严重!
楼重察觉到她的意图,一个眼神飞过去,冬青顿时闭上了嘴,是她多虑了,既然是六皇子问的,自不会将姑娘交出去的。
傅云杉没有发现几人的异状,笑道,“洪灾过后会有死人,死动物,死植物,各种死尸交错在一起会滋生……也就是空气会变坏,活下来的人吸了不干净的空气,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就会得病,且会很快蔓延……”她略沉思了一下,沉眸道,“我若没猜错的话,不过半月就会有瘟疫横生,若不尽快处理,后果……会非常严重!”
楼重脸色沉凝,卫九不敢置信,“你胡说!”
傅云杉脸色郑重,让卫九看到她的认真,“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辽东府若真的有洪灾,朝廷派去赈灾的时候一定记得带上太医和治瘟疫的药!一定,必须!”
“善后又是什么?”楼重看她。
“老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傅云杉反问。
“安居乐业,吃喝无忧?”卫九开口。
傅云杉点头,“民以食为天,没了收成,未来的一年辽东的百姓吃什么,难道在明年稻谷收成之前都要靠朝廷救济不成?要供应一个府一年的嚼食,朝廷未必负担的起!即使开了国库取了存粮,一旦再发生别的变数,朝廷又该如何应对?”
屋内瞬间静寂下来,屋外春风垂着冒出头的柳枝,沙沙作响。
卫九看傅云杉的目光突然变了,以往的倨傲全消失了,随之升起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
亥时正,洪德帝召见文武百官,二皇子和礼部侍郎先跪下请罪,“父皇恕罪,儿臣和诸位大臣尚未想到此策哪里不完善,恳请父皇示下!”
洪德帝哦了一声,抬眼扫着大殿内诸百官,“诸位爱卿可有想到的?”
文武大臣皆默然,队列中有人站出来,“皇上,六皇子常年微服私访,对民间之事定比微臣等更为清楚,不知……六皇子可有高见?”说最后一句时,身子一转,朝向楼重,态度谦卑,头部略垂,却是看不清神色。
文武百官的目光唰的一下如探照灯般照向楼重!
洪德帝的双眸掠过一道寒光,正想开口说什么,就见楼重施施然的走了出来,看着垂首的大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了句,“朱大人说什么?”
百官哗然!
洪德帝唇角勾起一抹笑,转瞬即逝,脸上一片怒火,“元煦,辽东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朕和文武百官为此一天不思饭食,你、你居然……”
“听说,父皇中午吃了一碗米饭,三道菜,一碗汤;晚上吃了两碗粥,一个馒头,一道清蒸鲍鱼,一道清炒生菜,一道……”楼重眉眼也不抬,细数着当今皇帝的饮食。
洪德帝的老脸气的泛红,指着楼重,恨不得飞起一脚踹到他屁股上。
“孽子!要你何用?”
“儿臣告退!”楼重想也不想敷衍一句,躬身就要退出大殿。
洪德帝额头青筋直跳,他这个儿子可真是把他和锦屏的优点缺点继承了十足十!让他爱不得恨不忍!
“回来!”
他若这么走了,以后再也别想跟皇位沾边儿!
天启可不会要一个面对百信疾苦置之不理的昏君!
楼重顿足,洪德帝没好气道,“朱事丁说你常年在民间游历,对民间疾苦自是有所了解,问你对二皇子他们商议好的对策还有何高见?”
“都是狗屁!”楼重抬眸一笑,妖魅的五官带着邪肆,洪德帝看的微怔,他一直知道儿子的长相随锦屏,却独这般漫不经心的邪笑时像足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二皇子看见洪德帝的一瞬愣怔,剑眉微拧,下一刻扬起笑容,“这么说,六皇弟有更好的建议了?”
楼重瞥过去一眼,不作声。二皇子的脸色立刻黑了。
九皇子元珞有些着急,脑子快速转了几圈,上前道,“父皇,六皇兄身子不适,他午休时曾与儿臣讨论过此事,不如由儿臣代六皇兄来说如何?”
“既是六皇弟身子不适,又怎么与九皇弟讨论?”三皇子嗤笑。
九皇子并不看他,只看着洪德帝,瞧见洪德帝并无怪罪之意,便笑着开了口,“二皇兄所说的几项都颇好,儿臣也赞同,只一点,六皇兄与儿臣谈起时,儿臣和六皇兄都不得解……”他侧身看二皇子,“如今已是六月中,就算就近买了粮食衣物解了燃眉之急,通过以物易工修好了堤坝,到时怕已是入了十月,敢问二皇兄,从十月到来年十月这长达一年的时间,辽东府的数十万百姓吃什么穿什么?难道要朝廷一直赈灾不成?”
二皇子瞠目。
“再则,每次干旱红灾过后都会有疾病诸如瘟疫等蔓延,二皇兄可想过如何规避或者规避不了如何救治,诸位大臣可想好了万全应对之策?!”
二皇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九皇子轻蔑的眼神,恼怒异常,想也不想的开口道,“染了瘟疫就是死路一条,救什么?自然是将那些人关在一起……”
“等死吗?”九皇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礼部侍郎伸手扯了扯二皇子的衣摆,急的满头大汗,“二皇子,不要说了!”
视百姓生命如草芥,他比不问朝事的元煦还不如!
二皇子的脸唰的白了。
百官轰然,议论纷纷。
洪德帝眼中露出赞赏的神情,那种与有荣焉的感情流露无遗,“好!老九说的好!”
他就是要让那些大臣瞧一瞧,他的儿子,他与锦屏的儿子才是通观全局一眼看重问题所在快速想出全面解决方法的人!
这大殿任何一个皇子都比不了!都比不了!
待他日知道这个万全之法是由傅云杉想出来的时候,愣了半响,才大笑道,“跟你娘一样,是个聪慧不凡的!”
朝臣纷纷附议,洪德帝很是高兴的不再为难二皇子和礼部侍郎,让六部的人一起商量出具体细节,明日早朝时呈上,一群人急着去加班加点,自是回不了家。
回到上书房,洪德帝还是很开心,到杜成端了夜宵上来,他突然想起楼重说他在百姓受苦时吃饭的时脸就难看了,杜成瞧见,笑着去劝,“主子还不知道六殿下的脾气吗?他若真不关心您,又怎会将您每次吃的什么都打听的这么清楚?”
洪德帝一怔,想想有些道理,脸上又露出笑容,杜成抹了一把汗。
一个小太监在外面探头探脑,杜成蹙眉,走了出去,片刻,拿了个密折走了进来,“皇上,小太监说这是下午重华宫的小李子送来的,说让他悄悄放到皇上的案头,他没敢,您看……”
洪德帝一听是重华宫送来的,放了筷子,伸手接了,打开看完信上的内容,哈哈大笑,指着最后的署名撇着嘴道,“这小子以为写了老九的名字我就认不出来是他的字了,哼,想哄骗老子,他还嫩了点!”
杜成看过去,看着上面阐述详细的救灾策略,也笑了,“六殿下这左手写出来的字可比几个皇子右手写出来的字还要潇洒。”
洪德帝哼了声,“别拿那些不成器的东西跟老六比,他们谁能把这赈灾的事想明白了,一个个都是享福长大的,哪里懂得百姓疾苦!”
眼中很是得意洋洋。
杜成心中一凛,只笑,不敢做声。
二皇子去了荣坤宫,遣了容妃身边的宫女,抬脚就将茶几踹翻在地,一整套的鎏金牡丹六景被摔的粉碎。
容妃沉脸,“瞧你这点出息,别说那法子不是元煦想出来的,就算是他想出来的,他有过墙梯,咱们就有张良计!”
“母妃,你是说这主意不是他想出来的?”二皇子一怔,脸上露出笑。
容妃摇头,“本宫也只是猜测。”
二皇子收了笑,“儿臣为了这个功劳连大皇兄都得罪了,如今倒轻轻巧巧的被他抢了,让儿臣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容妃看了他一眼,冷厉道,“为帝王者,当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定力,你若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住,不妨早收了心思,去求你父皇给你赐府邸,封亲王!”
二皇子神色一肃,垂下头,“儿臣错了,母妃说的是!”
容妃点头,“主意既然是他出的,自然由他负责!”
“母妃的意思是……”二皇子眼睛一亮,急切道,“让他亲去赈灾,若是不小心染了瘟疫客死他乡,那也是他命由天不由他!怪不到任何人身上!”
容妃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了点头。
母子俩相视一笑。
☆、010 北凉密探,死谏
湖湘酒楼,二楼菊花庭。
临窗站着一袭黑色玄袍的男子,身材颀长,发以缎带松散束着,刀斧雕刻一般的阴柔面庞,侧面看去,很是完美惑人,修长的十指似不经意的摩挲着身上的衣袍,神态安静而平和。
立在他不远处的黑色劲装女子娇小玲珑,眉目疏淡,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窗边的男子,看似波澜不惊,那微微抿起的薄薄红唇却将她的心思出卖。
不知过了多久,她蹙起眉头,张口道,“门主,您若不愿……”
话未完,门被人敲响,走进一身深蓝色圆领袍衫,胸中绣了仙鹤祥云的男人,男人瞧见屋内的二人,微微一笑,摆手让跟进来的人退到门外去,“好好看着,别让人靠近二楼。”
“是,主子。”
窗户边的玄袍男子闻声并未回头,只是余光扫了眼黑色劲装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