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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寻秦记-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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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璧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热烈,使人很难想像他以前冰冷和吝于言笑的态度。

  项少龙自然知道他的心意。

  假若他们真能刺杀小盘,又成功嫁祸给吕不韦,便可设法争取项少龙这集团的人过去,因为那时成蟜已变成合法的继承者。那时王龁、王陵等人在无可选择下,亦只好支持成蟜。

  至于嫪毐,一来他现在很有利用价值,二来杜璧根本不大把他放在眼内。像王龁般不信他能弄出甚么大事来,所以才一并巴结。

  嫪毐最关心的是石素芳是否会出席,问道:“石小姐……”

  杜璧笑道:“内史大人放心好了,蒲爷已亲自去向石小姐说话。唉!女人的心事真难测,她其实对内史大人也有很好印象的,只是有点恼项大人爽约,才摆摆架子吧!内史大人切勿见怪。”

  嫪毐得回少许面子,回复了点自信,登时轻松起来。

  此时蒲鶮来了,隔远打出一切妥当的手势,杜璧忙邀各人坐下来,只空出项少龙和嫪毐中间的位子,当然是留给石素芳的。

  俏婢们先奉上酒馔,又有美丽的女乐师到场助兴,弦管并奏。不旋踵舞姬出场,妙舞翩翩,可惜项少龙、嫪毐和韩竭三人均志不在此,无心观赏。

  舞罢,众姬和乐师退出大厅,只剩下侍酒的六个华衣美女,都是上上之姿。比起这来,咸阳的公卿大臣,除吕不韦外,没有人及得杜璧。

  韩竭顺口问道:“蒲爷在咸阳有甚么生意呢?”

  蒲鸽笑道:“有少龙的岳丈大人在,哪到我来争利。”

  众人自知他在说笑,杜璧笑道:“我这老朋友做生意,就像伊尹、吕尚治国之谋,孙武、吴起的兵法,商鞅之为政,教人佩服得无话可说。”

  蒲鶮谦让道:“还说是老朋友,竟要昧着良心来吹捧我,不过说到做生意,蒲某最佩服的有三个人,第一个就是少龙的太岳乌氏惈,他养的牛马多至不能以头数,而要以山谷去量。第二位就是魏国经营谷米和丝漆业的白圭,荒旱时间向他借粮比向某大国借贷还要方便。第三位就是猗顿,他仓库里的盐足够全天下的人吃上几年。至于吕不韦吗?仍未算入流。”

  项少龙心道:“来了!”蒲鶮的厉害正在于不着痕迹,像这番蓄意贬低吕不韦的话,既漂亮又有说服力。

  韩竭笑道:“不过吕不韦却是最懂投机买卖的人,押对了一着,就受用无穷了。”

  众人知他意之所指,哄然大笑。

  韩竭自那晚吕不韦寿宴露过一手后,一直非常低调,似怕抢了嫪毐的光芒,但其实识见谈吐,均非嫪毐能及。

  项少龙淡淡道:“蒲爷不也是投机买卖的专家吗?”

  蒲鶮苦笑道:“项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再揭我蒲鶮的疮疤了,今趟我真的输得很惨,早知改学齐国的仲孙龙,改行专放高利贷,只要聘得有项大人一半本事的高手去负责收账,可保证钱财滚滚而来,免了遇上令岳那种赌林高手的危险。”

  今趟连项少龙都忍不住笑起来,生意人的口才果是与众不同,生动有趣多了。

  嫪毐却只关心石素芳,问道:“石小姐会否不来了?”

  杜璧笑道:“大人放心,愈美丽的女人愈难侍候,石小姐虽寄居敝府,但到现在我只亦见过她两脸,像现在般同席共膳,尚是第一次!全靠叨了三位的光哩!”

  嫪毐见杜璧这秦国大将这么推捧他,大感光采,忙举杯劝饮。项少龙只作个饮状,没有半滴酒入唇。

  蒲鶮讶道:“项大人是否嫌这酒不合意呢?我可使人换过另一种酒。”

  项少龙微笑道:“若蒲爷前几天才给人伏击过,恐怕亦会像在下般,浅尝即止了。”

  蒲鶮尚要说话,嫪毐的眼亮了起来,直勾勾看着内进入门的方向。众人循着他眼光望去,包括项少龙在内,都立即目瞪口呆。只见石素芳在两名女婢扶持下,婀娜多姿地步入厅堂。

  最要命是她看来刚作沐浴更衣,只把乌亮的秀发往上一挽,以一支木簪固定,不施脂粉,身上一领薄薄的白罗襦,袖长仅及掌背,露出水葱般的纤指,下面是素黄色的长裙,长可曳地,再没有任何其他饰物,但却比任何姿色逊于她的女子的华服浓妆要好看上百千倍。

  众人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均泛起自惭形愧之心。石素芳神情冷淡,微一福身,在项嫪两人间席位坐下,各人这才魂魄归窍,陪她坐了下来。

  嫪毐挥退要上来侍候的艳婢,亲自为她斟酒,看来色授魂与下,早把项少龙的警告全置于脑后。

  项少龙嗅到她身上的浴香,不禁忆起初会纪嫣然时美人浴罢的醉人情景,登时清醒过来,同时瞥见杜璧亦是神魂颠倒,但蒲鶮却在暗中观察自己,心中大凛,愈发不敢低估这长袖善舞,识见过人的大商家。

  人的野心是不会满足的,吕不韦的商而优则仕,正代表蒲鶮的心态,所以才能置美色于不顾。

  杜璧一向对纪嫣然暗怀不轨之心,自然亦挡不了石素芳惊人和别具一格的诱惑力。

  石素芳低声谢了嫪毐,按着清澈晶亮的秋水盈盈一转,不独是嫪毐,其他人都有销魂蚀心的感觉。

  嫪毐一直苦候她光临,但到她坐在身旁时,一向对女人舌粲莲花的他竟有不知说甚么话才好的窘拙感觉。

  石素芳主动敬了众人一杯,别过头来淡淡道:“项大人为何忽然又有空了?”。

  项少龙给她明媚如秋阳的眼神迫得有点慌了手脚,举杯苦笑道:“我因不想说谎话来搪塞石小姐的垂问,只好自罚一杯,请小姐放过项某好了。”

  蒲鶮大笑道:“石小姐若知项大人是冒着生命之险来喝这杯酒,必会心中感动。”

  项少龙痛饮一杯后,放下酒杯,只见石素芳眼中掠过异采,接着避开了他的目光,追问蒲鶮刚才那番话的原因,待蒲鶮解释后,石素芳欣然道:“那是素芳失礼,陪项大人饮一杯吧!”

  说是一件事,做又是另一件事。嫪毐见石素芳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项少龙身上,酸溜溜的要向她劝饮。

  杜璧笑道:“且慢!我们的石小姐向有惯例,每逢饮宴,只喝三杯,现在已有两杯之数,嫪大人定要珍惜。”

  嫪毐更不是味道,又不敢表现出有欠风度,唯有干笑两声,改口称赞起她的歌艺来。石素芳不置可否地听着,当嫪毐赞得太过份时,便浅浅而笑,看得嫪毐这花丛老手浑身内外都痒了起来,偏又拿她没法。韩竭剑术虽高,但在这情况下亦帮不上忙。

  当嫪毐说到石素芳歌舞之精,前无古人时,石素芳“噗哧”笑道:“嫪大人实在太过誉了,比之先贤,素芳的歌舞不过靡靡之音,只可供大人等消闲解闷之用。先贤舞乐,却有定国安邦之义。舜作‘韶’,禹作‘大夏’,武王作‘大武’,被孔丘列为六艺之一,岂是我等女子所能比较。”

  嫪毐显在这方面所知有限,愕然陪笑,再说不下去。项少龙在这方面比之嫪毐更是不如,心中微懔,隐隐感到石素芳的出身来历大不简单。

  石素芳平静地道:“各位听过这个故事吗?楚文王死后,遗下一位美丽的夫人,公子元想勾引她,却苦于没有门径,于是在她宫室旁,起了一所别馆,天天在那里举行执羽的万舞,希望把她引出来。一天,她终于出来了,公子元还以为引得她动心了。”

  说到这里,卖个关子,住口不说。她说话口齿伶俐,口角春生,抑扬顿挫,均恰到好处。连项少龙也不由听得人神,嫪毐更不用说了。不过这美女风格独特,浑身是刺,并非那么容易相处。在她脸前,很易令人生出自卑的感觉。

  杜璧叹道:“这楚文王的遗孀当然没有心动,公子元怕是表错情了。”

  美女当前,杜璧忍不住表现一下,好博取她一个好印象。唯一可说的话,都给杜璧说了,嫪毐再没有插口附和的机会。

  项少龙暗叫不好,嫪毐已被这美女完全控制于股掌之上,若再来一招向自己示好,表示单独垂青于他,必会惹起嫪毐的妒意,破坏了自己和嫪毐现在“蜜月期”式的良好关系。

  韩竭微笑道:“请小姐开恩,告诉我们这故事的结局吧!”

  石素芳那对勾魂的翦水双瞳,滴溜溜的扫过众人,柔声道:“那夫人哭道:‘先君举行万舞,原是为整武备,现在公子不拿它来对付敌人,却拿它用在未亡人的身边,那可奇了!’公子元听了,羞惭无地,马上带了六百乘车去攻打郑国。”

  众人均感愕然,她这故事隐含暗贬自己的歌舞乃堕落之音的意思,故不堪别人赞赏。含意既深远,又充满哀伤的味道,使人对她立即改观,再很难只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出色歌姬。

  蒲鶮哈哈一笑,冲淡了不少僵着的沉凝气氛,道:“石小姐识见之高,迥异流俗,蒲某受教了。”

  石素芳的美眸转到项少龙处,淡淡道:“素芳来前,不知诸位大人在谈论甚么话题呢?”

  项少龙正在用心细嚼石素芳那个故事,揣测这令他莫测高深的美女所说故事背后的用意,闻言如梦初醒,忍不住搔头道:“嘿!好像是有关做生意的事吧!”

  众人见他神情古怪,哄笑起来。

  石素芳亦掩嘴而笑,神态娇柔道:“那这话题定是因蒲爷而起的了。”

  嫪毐看得妒意大作,抢着道:“小姐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项少龙心中苦笑,石素芳甫一出席,便把场面全控制了,像嫪毐这种平时口便舌给,辩才无碍的人,对着她只能间中附和两句,而自己亦感到不知说些甚么才好。这样的女人,尚是首次遇上。

  杜璧笑道:“蒲老板说起他最佩服的三个生意人,就是乌氏惈、白圭和猗顿,不知石小姐最佩服的又是那三个人呢?”

  石素芳抿嘴一笑道:“有这么多高贤在座,何时才轮得到小女子发表意见?不如请嫪大人先说吧!”

  嫪毐看她看得神不守舍,一时间竟不知她和杜璧在说甚么话,尴尬地支吾以对。

  韩竭见主子有难,连忙拔刀相助,道:“不如由我先说,在下最佩服的就是孙武,不但留下称绝古今的兵书,当年还以区区数万吴军,巧施妙计,深入险境大破兵力十倍于他们的楚兵,直捣郢都,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项少龙不由心中暗念“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名句。暗忖只有亲身体会过这时代战争的人,才明白孙武那场仗是多么了不起。

  杜璧嘿然道:“哈!竟给韩大人把我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生平也是最服孙武。”

  石素芳明媚的秀眸来到嫪毐脸上,后者忙道:“孙武虽是绝代兵法大家,但始终只是效力于某君某主,嫪毐最服的却是晋文公,安内攘外,成就霸业,其功业尤在齐桓之上。”

  石素芳无可无不可地道:“原来嫪大人是胸怀大志的人。”

  蒲鶮和杜璧交换了个眼色,显像项少龙般听出了石素芳在暗讽嫪毐想当国君。

  嫪毐还以为石素芳赞赏他,洋洋自得起来。

  项少龙感到有点气闷,这酒席里约六个人,人人都各怀异心,没有半点开心见诚的味道,不但话不投机,还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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