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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0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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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煤,而是找到的煤矿多是交通不便之所,河东路最多,可因为道路不便,运输成本很高。其实煤矿有很多地区都有,例如淮南,山东。但埋得比较深,这时候能开深矿,不过危险性极大。并且这时候开采,浪费也严重。因此借着此次灾害的机会,将百姓组织起来,兴修道路水利,顺便兴修煤路。让河东路的煤炭能顺利低成本的运出。

河北京东路也是如此,大修水利道路,将以前没有能力修的水利,一一完善,甚至不惜成本,让河北与河东路打通太行山诸条道路。这就是大旱带给郑朗第一个机会。整个北方大修水利道路,彻底地将所有水利隐患解决,全面打通川陕交通,对陕西百姓减压,全面开发京西道路。灾害是难熬的,但熬过去,整个北方会焕然一新。

还有一个更大的机会,暂时还不敢说出来。

诸条措施落实下去,随之赈灾粮滚滚而下,又拨出一千万石,用于调控粮价。并且下了一道诏书,除病死老死,或者迫不得己死于工伤事故外,任何一个百姓若是死于饥饿,所在州县官员全部免官。不管如何救灾,但不能让老百姓饿死,饿死了,从州到县的官员,一起也不要指望再做官了。

什么叫天大地在,人命最大。这就叫人命最大。

富弼听罢诏书,叹息一声:“行知,幸好朝廷有你啊。”

郑朗道:“侥幸,侥幸。”

富弼又怀疑地问:“行知,难道你知道会有大灾到来?”

“不全是,去年是为了平抑粮食准备的。不过今年东南雨水多,北方雨水少,心里面不踏实了,进一步备了粮。直到七月未落雨,我也怕出意外,明道二年的大灾,百姓太惨了。又是改制,若是真有灾害到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拿它来说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为妙,于是多备了一些。侥幸啊侥幸。”郑朗搪塞了过去。

不过有些人心中忽信忽疑,有备无患不错,可从去年到今年备了多少粮食?一亿一千万石。若说有备无患,也做得太过了吧。

灾害到来了,可在朝廷有效的组织下,居然井井有条,就象是没有大灾降临一般,一切很从容。

其实做到这一步,再加上边功,许多人不得不讴歌,这是罕见的盛世。

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洪州一户五等户人家,夫妻二人去城里面做工,工商业越来越发达,做工的百姓也多了。留下一个老母亲,带着三个孩子。乃是五等户人家,一家人生活很不好,老母亲到了花甲之年,可家里面穷啊,仍然雇耕着十几亩地,从老忙到晚,辛辛苦苦的劳累着。象这样的百姓,在宋朝很多的。但这一天出事了,她在地里劳作,三个孩子锁在家中,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锁好,居然逃了出去,跑到池塘边嬉水,一起掉到池塘里淹死了。老奶奶晚上回家,找孩子未找到,急得到处喊,有人帮忙,在池塘里发现了三个孩子的死尸。

老奶奶疯掉了。

惨剧传出,郑朗哀痛万分,然后写了一份自责书。

说什么盛世,若说穷困地区还能理解,洪州是什么所在,自古繁荣之所,连这种惨剧都能发生,还能用盛世往脸上贴金么,甚至当官的继续花天酒地狎妓,并且还狎雏妓,雏学生,要不要脸。这是官员的错,这是宰相的错。从自己开始,包括洪州相关的官员,全部贬去职官三级。

赵祯莫明所以,嚅嚅道:“郑公,这个要求太苛刻了。”

郑朗答道:“自古以来,官员为富为贵,这不要紧,但夸夸其谈的不少,有几人将老百姓放在心上?”

这是一件小事,郑朗自我要求太严格了,悲催的是洪州那几个官员。

但这进一步诠释了天大地大,人命最大的理念。

年底将近,以瞎吴叱、巴毡角为崇仪副使,董谷为礼宾副使,董谷是木征的二弟,其母郢成简乃是瞎毡的小妾,庶出子弟,王韶兵进河州,木征战败,郢成简与其兄长,带着儿子董谷以其所在的纳克垒城投降了景思立。故史书称降二王,而非降三王。三人来京,拜见赵顼,赵顼看到董谷礼貌恭顺,再迁一资,与两个弟弟一样,迁为崇仪副使。梁氏也派使来京,献马,请《大藏经》。赵顼做了一件很涨百姓志气的事,求经可以,赐经,但送来的马,俺们宋朝不稀罕,一律退还。

然而接下来发生了让大家很不愉快的事,契丹派使来贺元旦,耶律洪其使是耶律洞与窦景庸,其母使是耶律荣与梁授。宋朝究竟什么情况,契丹不知道,但知道一些大的事情,比如大肆用兵河湟,比如宋朝整个北方干旱。这个干旱对契丹也有些影响,不过它是一个游牧国家,影响远不及宋朝。因此认为宋朝将会出现危机,耶律洪基学习其父,派使来勒索宋朝了。

第八百七十九章 高原雄风(一)

契丹使者只提出一件事,边境有疑义,要求两国重新审查。

仅一句,所有君臣面面相觑,他们想到了很多很多。

郑朗并没有说话,仅是盯着四个使者。

四个使者看到郑朗眼光,皆有些心虚,一是郑朗赫赫声名,第二非是郑朗与自家皇帝的关系,两国交战,各为自主,况且一君一臣,为了国家利益,以前那点儿关系算什么。他们担心的是一路所看到所听到的,契丹借机勒索,宋朝用兵河湟,是用了兵,可用兵很少,才两万多人,对于养了庞大的一百多万宋军来说,两万来人又算什么?

二是大灾。

但他们看到的不是想的那么一回事。

大灾严重,然郑朗准备了多少年?甚至自前年起,就自动停止有争议的改革。

先说人事,人事很重要,让朝廷来组织赈灾,贪污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有另一个群体,职官,这些年职官数量渐渐下降,想解决那是不可能的,职官多的时候乃是仁宗晚年,英宗达到巅峰,也就是这些职官以三十几岁四十岁为主,想职官少,必须保持现在良好的制度,还要三十年时间,整个官员数字才能健康化。只能说少了,可一次宗庙祭与两次科举,再次增加了许多职官进来。职官不仅无权,还是无钱,两相对比,收入整差了四倍。

靠正常的程序,朝廷一年也不过挪出来七八百名官员,要等到那一年?因此职官实际多与差官是对立关系,除非家中有人的。说好听的,这叫磨勘,长见识,说不好听的这叫以毒攻毒。

因此最渴望官员贬职罢官的不是老百姓,也不是朝廷,朝廷几年改制后,官员数量稳定下来,可不会管的,这一群体正是职官。

郑朗将几千名职官放下去,名为磨勘,培养提拨补阙,实为互相监督,一部分监督组织安排灾民,还有一部分用来监督兴修道路水利,最后绝大部分安排到各州各县,名为学习,实际监督各州县官吏,主要就是粮食与各种救灾物资。

律法也十分酷厉,真杀,仅是年前,杀掉的就是三十多人,两百人左右罢官流放。不过这时候没有异疑,大灾到来,都要饿死人了,还贪还污,不杀留在何时。

有贪污,官商勾结谋私,但不是很重。

郑朗对人事最重视,但正是王安石最疏忽的地方,再好的改革,也还要人来执行的,没有一个良好的官场风气,王安石智商高达三百,也不能带领宋朝改革成功。就是这样,能有八成到八成五用于救灾控制粮价,郑朗就谢天谢地了。对此郑朗不气愤,这是在宋朝,还要好一点,若是在明清或者,最多只能有五六成,严重者不满两成用于灾民,至于其他的,天知道到了那一个人的口袋。

人解决了,再解决灾民。

不是所有人愿意离开家园的,几年大治,许多人家还能过得下去,不愿意随朝廷到处施工,自己有粮食的更好,没有储粮的,只好用钱买。特别是城镇化规模扩大,城市里的居民更要靠买粮度日。

这个问题看似很难办,但郑朗想到一个笨办法,不论是什么人来购买,一人限量两升,于各县衙前发放,一天买多少次不要紧,但不得强行插队。违反者轻重五十笞,重则一百杖,隔壁就是县衙,当场笞打。

怎么办呢,若说按户分配,或者按照户等分配,能公平分配下去吗?

这个笨办法就解决了,朝廷是平价粮,排队的人多,有的人从早上排到下午,才能买一回。就是商人眼馋这个差价,能雇人么,能雇得起么,运气好一天能买一斗,不好仅能买回来两升四升,差价远不够付工资的。

因此对平抑粮价起了积极作用。

这是很重要的,其实若大的国家,不但国仓,粮商与大地主手中多少有许多备粮,就说各地酒务,那一个酒务里没有大批粮食。除非旱上三年五年,不然就是熙宁旱灾,即便江东圩不象现在,两荆与两广未开发,农田水利实施没有几年,若是将所有人的粮食积攒起来,差口不会很多。主要是商人越灾越囤,于是粮价越抬越高。

史上王安石做得不错的,熙宁七年时京城米价一斗仅一百五十文,想一想仁宗时,江南米价都涨到过一石六千文,这个价格算什么?这就是常平仓与发运司的功劳。

就是这个价格,朝廷还从各地调米过来,平价一百米供应京城百姓食用,最后又降十文。如此的大旱,做到这一步何其不易,可惜司马光、文彦博、郑侠与韩琦看不到。

不过这是京城,国家重心,其他各地仍然很惨,河北许多地区涨到三百多文,四百多文,河东涨到四百多文,五百文甚至六百七百文一贯,陕西多少已不可想像了。这才导致流民遍野,没有办法,国家财力就那么大,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突如其来的大灾。仍在王安石组织下,比明道时好得多。很是不易。

未来粮食价格会涨到多少,郑朗不知道,但元旦时,京城米价只有七十文,麦价四十文,粟价二十文。无奈,麦粟便宜,准备得最多。河北平均仅有九十文,五十文,二十文,加了一个运费,粟乃当地所产,价格未变。河东是一百文,五十文,二十文。如此大的大灾,居然还没有皇祐时粮价贵。因此民不怨,流民也很少。

还有贫困的农民,他们丰年时仅能保持温饱,这样的大旱,明年夏收肯定没有了,不得不听从朝廷指挥,出来做工代赈。然而朝廷做得也很人道,搭设工棚,发放物资,送一些烤火的木炭煤炭。甚至有少数人家有大牲畜的,集中起来,打上记号,派人看管,若牲畜出了问题,以后按价赔偿。不过朝廷没有接手,这一次朝廷做得太细密,慈善会居然不知道怎么插手相助,因此将这一块接手过来,替灾民做做善事。然后又雇一些大夫,前往各个工地,替百姓治病。当然,也替朝廷节约了一笔开支。

四个使者一路南下,用心察看。

看到的情况根本不是他们所想的,各州县还留守着大量百姓,并且看上去,明明外面田野枯裂,可是他们喜笑颜开,就当没有旱灾发生一样。也看到一些流民,大牲畜他们更舍不得宰割,但离开家园了,家中还养着一些猪鸡鸭的畜禽,没有人照料了,带是没办法带走,于是杀了,用盐掩渍,装上小车。笨重的家俱是带不走的,不过这些年积攒的一些衣被,包括棉衣棉被一起带走。朝廷也组织多次用工代赈,特别是北方,灾害多,许多人有经验,从容不迫。甚至一边在杀猪,一边在谈笑。然后用小车子拉着,随着官吏上路。四个使者看了感到万分惊讶,这是逃荒还是走亲戚?

四人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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