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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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平道揭竿而起,也不过是想要让这些无辜的百姓,有一个能够活得下去的可能。也不过是想让寒门的庶族,有一个施展得了才华的机会罢了。”
豫州一带,是“太平道”传教的重点地区。这位王屯长,对“太平道”的教义,也有着几分了解。如今他兵败被俘,就算侥幸逃脱返回,按照汉军的军律,轻者丢官坐牢,重者斩首示众。
为了个人的性命,还有对功名的渴望,王屯长在投降的那一刻,就有了参加黄巾军的打算。现在,他要看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渠帅,到底对自己有多重视。
——要是只做一个小兵,老子就想办法走人。
“如今我黄巾军的大业,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刻。王先生一身本领,怎能就这样轻易埋没?
小子张狂不才,敢请先生屈就我部的‘军师’一职,教导这些满腔热血的黄巾男儿,如何进行战阵厮杀。将来我太平道大业成就之时,先生也可以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啊!”
张狂说到这里,为了体现诚意,站起身来,非常到位的对王屯长施了一个大礼。王屯长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渠帅,居然如此折节下士,心中极为感动。
汉时风气,以为国赴死为荣,以复仇赴死为荣。大到为国家,小到为个人、为朋友、为长辈师尊,千里舍命寻仇屡见不鲜。常一言辱及,拨刀相向。宁以名亡,不愿苟活,士风激昂。
虽然王屯长出身武人,对文墨之事并不在行。但是,有一句话,他小时候接受启蒙的时候,还是听说过的:
——彼以众人待我,我以众人报之;彼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既然张狂充分的展示了黄巾军的诚意,王屯长也就顺水推舟。再加上他在汉军中,多年沉沦下僚的满腔怨气,让王屯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张狂的请求。
“我王果是个粗人,既然张渠帅这样看得起我老王,老王我这一条性命,就托付给渠帅了!”
有了王屯长的带头,他手下的那些士卒,大部分也愿意加入黄巾军。
极少数不愿意的顽固者,张狂看在王屯长的面子上,也不去难为他们,答应只要为黄巾军干一个月的劳役,就放他们离开。
这样下来,张狂的部下,不但从数量上有所上升,就连质量上,也大为提高。
当然,张狂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前汉军”假投降的可能。
不过,张狂对此,自有应对。他自信的认为,只要过了今天,这些“前汉军”们,对黄巾军的忠诚度,就会有很大的提高。到了那时,即使是假投降,只怕也会变成真投降。
因为,张狂今晚,将要当着全军的面,“点化”何老四。这样的事实,足以让这些迷信“谶纬之学”的古人们,彻底的信服自己!
ps:章节名出自宋·陈亮《水调歌头·送章德茂大卿使虏》词:“不见南师久,谩说北羣空。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
所谓军师,有多重含义。此处选取“作为一军师长,教导全军战争技巧和战争规则”之意。
“国士众人”的说法,出自《史记·刺客列传》中记载的战国奇人豫让。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搜索“豫让”。
第8节战炁耀三军
当晚,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在一堆篝火边,何老四端正的跪坐着,脸上的表情,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为了表示对“黄天”的敬畏之情,他已经想办法完成了“沐浴更衣”的仪式,从黄昏前后,就苦等在这里。
队伍里的其他黄巾力士,在完成了自己分到的任务之后,也纷纷成群结伙的来到篝火边,静静的陪伴何老四,等待着渠帅大人,在获得了“南华老仙”的恩准之后,前来“点化”他们的袍泽。
随着时间的推移,篝火边的人头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在随口闲聊。即使有人想说些什么,也要凑到别人的身边,小声的耳语。大家都在等待着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等待着从中军大帐里出来的渠帅大人,所带来的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在这些默默等待的人群当中,有两个人的心情最是复杂。
典韦对于白天一战中,无意中全力出手,帮了这些黄巾们一把,很有些懊悔。毕竟,现在的他,对黄巾军还没有什么归属感。甚至在官府豪强的宣扬之下,对这些传说中“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黄巾军们,还很有些排斥。
虽然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典韦大概的了解了眼前这支黄巾军,其实是严禁骚扰百姓的。可是,毕竟在先前一战之中,典韦的好几位同乡,都死在了黄巾军的手中。这样的血仇,对于看重情义的典韦来说,可不是一天、两天就会忘记的。
另一个人,便是新鲜出炉的黄巾军“军师”,原汉军屯长,王果。对黄巾军所搞的这一套神神秘秘的东西,王果是从心里嗤之以鼻的。
就在前几天,他还带领着手下的这伙兄弟,击溃了一支据说有仙人助战的“黄巾贼”,将那个传说中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太平道”“仙师”,一刀斩首。
事后,王果还从一个被俘虏的“仙师”弟子口中,得知了那个家伙装神弄鬼的全套伎俩。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王果对这支黄巾军将要举行的“点化”仪式,态度可想而知。然而,对于这件荒谬的事情,王果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但不能说破,还必须装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态度。
这对生性外方内圆的王国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在心里,他总有一种,被迫吞下了一只苍蝇的感觉。
“吉时已到!”
一个身穿着太平道道袍的小吏,高声的通报着。
伴随着这声高呼,中军大帐的帐门被猛然打开。身着道袍,全身散发着银白光辉的“太平道渠帅”张狂,迎着数百双目光的聚焦,坦然自若,大步来到受术人何老四的跟前,用完全不同于平常声线的苍老声音,考问何老四:
“汝有何愿?”
何老四垂头拜倒,五体投地,激动的大叫:
“愿黄巾遍地,举世大同!”
此时的张狂,犹如一尊神祗,降临凡间,让周围的围观者,呼啦啦的自发跪倒一大片。他用着不似凡人的苍老声音,再次问道:
“汝将何为?”
“为黄天高举,人人安居乐业!”
在渠帅的本心拷问下,向来言语粗鄙,脑筋不太灵活的何老四,仿佛是福至心灵一般,对答如流。
“前世之力,还赐汝身!且忠且信,好自为之!抬头!”
张狂说完这几句话,一指点在何老四的额头上。周围围观之人,只见银光一闪,渠帅张狂一个踉跄,身形就变得摇摇欲坠了。紧跟在张狂身后的周仓,及时的一把扶住他,对张狂的几个亲兵们大叫:
“主公脱力了!快扶主公回大帐休息一下!”
当张狂被扶回大帐休息之后,围观的诸人,终于忍不住议论起来。几个与何老四关系好的黄巾力士,急急凑到何老四身边,七嘴八舌的问他:
“有什么感觉?”
“你可以像周校尉那样,发出‘战炁’了么?”
新任军师王果,见到这样一副混乱的局面,却没有人出来呵斥管理,心中再一次大为不屑。“蛾贼”就是“蛾贼”,一点军纪都不讲究。若是这时候,有一支精锐前来偷袭,只要有五十人,就足以让这些家伙全军溃散。
——怪不得渠帅对我这么重视。想来,他对这群乌合之众,也是大为恼火了?
王果的目光,转向了篝火中心的何老四。他心中暗自疑惑。刚才的动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神人赐福?这个家伙,是否又真的得到了力量呢?
对于外界的喧哗,何老四一概不觉。有黄巾力士将同袍拉住,大声说道:
“何老四肯定正在领悟呢!咱们别吵扰了他!等会儿他醒过来了,再让他展示展示!”
“是啊是啊!都先散了!”
周仓从大帐里出来,对其他黄巾力士们说道。他在黄巾军中的威望甚高,这一开口,大多数黄巾军战士都散去了,只剩下少数人,还坚持守在何老四身边。
大约一刻钟之后,何老四的脸上,终于动了动。这时,已经恢复了几分的张狂,也从大帐中缓缓走出。他来到何老四面前,问道:
“你掌握了多少力量?”
何老四睁开双眼,脸上满是狂喜:
“渠帅!俺有‘战炁’了!”
伴随着这句话,何老四举起双手,这双满是老茧的手上,居然裹上了一层薄薄的宝蓝色微光。若是在白天里,这点光芒,怕是难以被人看清。
但是,就是这样一点在黑夜中才能被看清楚的微亮之光,却在典韦、王果,以及那些后进的黄巾军战士心里,激起了滔天大浪!
那是“战炁”!是真正的“战炁”!是天下无数的武士们,辛勤练习数年、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欣喜的练成的“战炁”!
有了“战炁”,人的战斗力就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初级的“战炁”,一经施展,就能够让人的力量、敏捷大幅度的提高。
若是修炼到了中级,“战炁”不但可以在身体上流动,强化身体。而且,还可以灌注到身上的武器盔甲上,增强武器和盔甲的品质。拥有这种本事的武者,最差也能在汉军中,混一个“百人斩”的称号。
至于高级的“战炁”,除了对身体和武器的进一步强化之外,最大的效果,是“战炁”恢复速度的明显增加。与较低级的“战炁”只能短促爆发不同,到了高级,已经可以持续的施展“战炁”,在战场上来去纵·横了。
这个原来没有练过武学,没有学习过最基本的吐纳方法,甚至连对什么叫做“炁”,都是一知半解的家伙,居然好运的拥有了“战炁”?!
即使是在等级森严的汉军中,一个拥有了最微弱“战炁”的士卒,起码也能捞到一个什长的职位。就算是王果自己,要论起“战炁”来,也不见得比这个幸运的家伙更强大。
想到自己十数年的苦练,也就抵得了这厮一夜间的奇遇,王果的心,那叫一个百感交集啊!
典韦的心里,则更多的是惊喜。既然这个渠帅,真的有能力“点化”他人,那么这位所说的话,可信度就被大大提高了。
——这么说来,某家还真的命中注定,是他手下的左膀右臂?
此时的典韦,对这番话语的相信程度,已经有了七、八分。
“很好!如今你实力大增,以后就更要为我太平道的大业,努力拼搏!”
何老四万分激动,再次五体投地,对天起誓:
“俺何老四,从现在开始,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啦!渠帅只要有命令,俺赴汤蹈火,绝不推脱!”
见到眼前人的满腔忠诚,还有一旁典韦、王果等人的惊愕表情,张狂的心中,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似的,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典韦,已经到手!
——真不枉我花费这么多真气,来导演这一幕!
ps:金手指终于出现了。各位不会觉得出现得太晚了?
第9节长社火起否?【上】
第二天,张狂继续带着手下这四、五百人的队伍,向着长社所在地前进。
由于昨晚的神奇现象,张狂在整支队伍里的威信,持续上升。就连那些刚刚加入队伍的前汉军士卒,也想要尽快的融入到这些黄巾军中去。虽然由于三十余辆辎重大车的拖累,一天不过前进了四十里地。可是这个速度,已经比前一天提高了两成。
被拜为“军师”的王果,毕恭毕敬的跟随在张狂的身边,对上司的提问,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狂虽然由于昨晚的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