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张狂-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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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不得不成天为国用不足而发愁。
“雒阳城内户口众多。世家大族盘踞帝都百年,可谓是盘根错节,互相交通。我军远来,又是外郡人,对上这些雒阳的地主,显得根基太浅,无法从容应付,这才不得不屡次动用兵威压制。”
“若是迁都长安,一来靠近凉州,利于我军补充;二来朝廷世家迁移之后,也成为客居,主场优势荡然无存。如此,我方要彻底把持朝政,又轻松了许多。”
“此其三也。”
“关东诸侯中,袁绍、王匡二贼屯河内,直接威逼雒阳城;刘岱、张邈、桥瑁、袁遗、曹操等贼屯酸枣,虎视荥阳,牵制我军;袁术也屯兵南阳,让我军三面受敌,兵力分散。如果关东联军一齐出动,大战一起,我军又需要以重兵护卫雒阳,战局便会极为被动。”
“若迁都长安,则我军根基安稳,可进可退,关东诸侯却陷入进退两难之地,终会无所作为。”
“此其四也。”(未完待续。。)
第10节智士款款析【四】
董卓听了李儒这番话,不得不承认,按照分析下来,迁都其实是己方目前最好的战略决定。他又与李儒细细的商量了半天,最后拿出多年带兵养成的果断来,拍板决定:
“就这么干了!吾在,大汉朝廷就在。吾若不在,大汉朝廷也就要灭亡了!”
于是,做出了迁都决断的董卓,立刻行动起来。为了赶时间,也为了避免朝臣们的阻扰,他以极为粗暴的方法,强行推动此事的实现。
首先,李儒逼迫汉少帝刘辩饮鸩而亡,去掉了关东联军纠正“皇纲失统”的可能性。接着,董卓为了震慑雒阳城中,可能存在的暗通关东诸侯者,居然当众将在击败王匡之战中俘获的百余名“泰山兵”,以猪油涂过的麻布包裹,放火从脚下烧起,将这些俘虏一个个活活烤死!
朝廷公卿们都是“文明人”,玩起政治手段来,那是一个赛过一个的高明。但是,要说到做事直接,以势压人,就谁都不敢出头了。董卓直接用暴力手段展示了自己的决心,其余朝臣在事情没有变成与自家生死攸关之前,可不敢与董卓翻脸。
正当朝廷上下,都在为董卓的残暴手段心惊胆颤之时,董卓乘机宣布了废弃雒阳、迁都长安的决定。
董卓挑选的时机显然不错。在朝廷上下因为恐惧和惊愕,没有爆发出全面反对意见之前,董卓果断的将提出反对意见的司徒杨彪和太尉黄琬,立刻免职。至于城门校尉伍琼、督军校尉周毖,更是直接下狱处死。如此不留情面的做法,总算是压制住朝廷大臣对这件事情的抵抗。
随后,董卓让亲弟弟董旻与女婿李儒。先带着忠心而精锐的部队,护送天子刘协前往长安,又命令驻扎在荥阳一带的徐荣所部提高警惕,拖住关东诸侯的联军。他自己则坐镇雒阳,组织雒阳城内的官员和大族进行迁移。
就在现任天子刘协,被董卓匆忙的“请”上迁都的大路以后。一封新诏书,再次被送到了镇守长安的左将军皇甫嵩案上。
在诏书中,天子下令,任命皇甫嵩为城门校尉,上路保护天子迁徙的车驾。同时,诏书的文字当中,还暗示天子身体虚弱,经不得什么惊吓。一旦有什么不利的情况,就很容易出现“不可言”的结局。
如此**裸的用天子性命来威胁。让一心做个大汉忠臣的皇甫嵩默然无语。近来一直在与皇甫嵩商议,如何起兵讨董的京兆尹盖勋,在看到这份诏书后,也差点儿没吐出一口老血!
任何一个心怀忠义的大汉臣子,在遇到这种场面的时候,就不可能不愤怒。但是,董卓将天子的性命为赌注的做法,实在是太过于犀利。哪怕皇甫嵩和盖勋。很想将董卓这个逆臣,立刻碎尸万段。终究没有胆量以现任天子的安危来冒险。
不得不说,董卓的这一招,彻底扣住了二人的命脉。想要当大汉的忠良,就必须将自家生死置之度外。而他们的任何可能反击,都有可能在青史上留下无尽的骂名。
在权衡利弊以后,皇甫嵩终于决定。豁出自己的性命,接受天子的任命,以保全自己大汉忠臣的名节。
接到皇甫嵩单骑赴任,加入随侍天子迁徙的队伍行列的消息后,董卓只觉得全身舒畅不已:
——终于躲过了一次覆亡之祸啊!
然后。得意洋洋的董卓,在弟弟董旻接收了皇甫嵩所统帅的大军,控制住长安的局面以后,自己也终于随着文武百官的迁徙队伍,踏上了前往新都城雒阳的道路。
在迁徙的人群中,与董卓同行的朝廷大臣们,待遇还是不错的。董卓要靠他们治国,必须对他们保持一定的优容。但是,那些雒阳的普通百姓,这一下可就彻底的遭了秧!
为了筹措军饷,董卓这次迁移的行动非常粗暴。普通的雒阳居民,在面对如狼似虎的监督迁移军士的时候,只要动作略有迟缓,立刻就被扣上私通“东逆”【即关东联军】的罪名,就地处决,并抄没所有家资。
由于这个原因而死去的无辜百姓,不下五千。而被董卓军匆忙的驱赶上路的数十万雒阳居民,因为准备匆忙,组织混乱,一路上死者以万来计数。至于在路途中寻机离开凉州军的押送队伍,南下或者北上逃跑的人,也有不下数万。
董卓对这些半路逃跑的百姓,倒是网开一面,甚至是有些巴不得。因为这样一来,他也算是减轻了在长安一带安置百姓的负担。而逃跑者留下的辎重财产,也就成为了凉州军的额外收获。
在凉州军的屠刀威慑下,这次规模达到数十万的百姓迁移活动,从二月开始,到四月就结束了,仅仅持续了两个月左右。如此高效率的行动,只怕就连后世声名赫赫,威震全球,被国家庄严承诺绝不在战争中首先使用的“城管大队”,都要自叹不如啊!
于是,最终能够顺利到达长安一带的雒阳居民,数目大约只有踏上迁徙路程的一半左右。如此巨大的损失率,让董卓真正被天下百姓所痛恨唾弃。以至于一首内容为“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的儿谣,居然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司隶校尉部。
那么,“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是如何解释的呢?
“千里草”实为“董”,“十日卜”为“卓”。而无论是“千里草”还是“十日卜”都是自下而上解字,而不同于通常的自上而下解的,暗示董卓将自下摩上,以臣凌君。“青青”指爆发,暗指董卓暴盛当权,却又迅速败亡,落个“不得生”的结局。
不过,儿谣毕竟只是儿谣,不能真的杀人。哪怕被迫迁移的雒阳居民,对董卓的痛恨再多,也不能让董卓掉一根头发。反而董卓通过强行移民的手段,收刮雒阳居民的财富,其收获之大,连他自己都大为吃惊。由此可见,雒阳居民的底蕴之厚实,百年帝都的财富之庞大。
当然,要说起真正的额外收获,还要算殿后的吕布军。吕布之所以在这次迁都行动中,被董卓留在最后面,一方面是董卓担心关东诸侯趁机打过来,可以让吕布军参战,削弱一部分并州军的实力。另一方面,董卓还要让吕布去做一件很没有品味的事情,那就是:
——盗墓。
当然,董卓可是当今相国,要做的事情,可不能没有一个好听的名头。所以,刚刚被董卓提拔为中郎将的吕布,头上又多了一顶临时的官帽子,叫做“摸金校尉”。
这个官职的含义,就是要尽量的从葬在北邙山一带的历代皇陵、高官富商墓葬里,掏出那些贵重的陪葬品。
这种挖死人坟的行为,董卓手下当真没有谁愿意去做。哪怕是贪财的胡轸,胆大的樊稠,都对此事避之不及。要知道,那可是一个不好,就得面对天下人指责的倒霉差事啊!
要不然,这件油水丰厚的活计,也轮不到吕布这个新投靠过来的“外人”。
好在吕布出生于北地边郡,长期与匈奴人交往,思想上胡化了不少,对中原的一些礼仪习惯并不是很在意。既然这件事情落到了他头上,吕布也就看在从中分肥的收获上,捏着鼻子认下来。
想想看,大汉二十余皇帝,位于东都雒阳的陵墓不下十座。就算一座陵墓只能捞到一万万钱,累积起来也是十多亿钱的庞大数字啊!
再加上历时百年中,埋葬在雒阳的诸多王公大臣,其陪葬品之多,价值之高,总数恐怕要上百亿!
虽然这些财富大部分要上交到国库当中,以补贴军用。可是吕布作为直接经手人,若是不从中捞些好处,岂不是白白背上一个“摸金校尉”的恶名了?(未完待续。。)
ps:ps:今天有些事情,更新晚了。
第11节曹操出师黯
董卓军在雒阳城搞出那么大的动作,关东的州郡大吏们,当然不会不知道。他们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各自在雒阳城里,还埋了不少眼线。对于董卓的恶劣行径,关东诸侯一个个心里都清楚的很。
只是,关东诸侯们的反应,在天下人眼里显得相当迟缓。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关东州郡大吏们不肯行动。其中的缘由,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
一来,起兵仓促,部众训练不足,军器不修,军队在数量上还很吓人,其真实战斗力却相当可疑。
二来,如刘岱、孔伷等人,要么是耍嘴皮子厉害,手底下其实稀松,要么就对军中事宜不甚了了,缺乏指挥作战的能力。
三来,众人又对以善战凶残的凉州军心怀畏惧,都希望别人打个头阵,好让自己捡个便宜。
四来,在脱离了中央朝廷的管束之后,这些州郡大吏不惟有了诸侯之名,亦且有了诸侯之实。享受了过去从未拥有过的至高权柄以后,关东诸侯们岂会对此没有想法?
于是,他们心里面保存自己实力,尽量维持目前自由自在、为所欲为的原状的念头,远高于赢得胜利的欲。望。
结果,在一番不算激烈的讨论以后,屯驻在酸枣的多位州郡大吏,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他们决定先训练好手中的军队,将己方的根基打好,再以堂堂正正之师,驱兵雒阳,收复京都。
而且,大家都是地方上的名士,平时分散在各地。难得集中在一起。在这个练兵休整的空隙间,大家不如置酒高会,加深些交情,也好在青史上留下一笔风流之名?
于是,当西边董卓所部,快乐的当着拆迁工。将雒阳富户的财富,一车车的装运往长安之时;当北边的袁绍,不甘心的据守着河内郡城,望眼欲穿的盼着援兵到达,好让兵锋直抵雒阳城下之时,酸枣的关东联军大营里,却是天天呼朋唤友,置酒高会。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与会诸侯。都如此的不靠谱。
联军中的“军事专家”曹操、鲍信等人,可看不惯如此重要的时刻,州郡大吏们居然不去带兵,却在一起置酒高会。两人多次试图鼓动这些州郡大吏尽快出兵,却毫无成效。
不得已之下,曹操在一次聚会上当众发飙,提出对付董卓的策略,然后带上自己的部曲。独自引兵西进。
与会的州郡大吏随员里,有文笔好的。将曹操的话记录下来,后来成为了史官修史的一段材料。随员记载的曹操发言如下:
“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闻山东兵起,倚王室之重,据二周之险。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不可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