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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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距离法国海岸百余海里的海面上,一队桅杆上悬挂着圣乔治十字海军旗的驱逐舰正在大群德国轰炸机的攻击下高速向东北方驶去。这些曾经深深插入敌人腹地的尖刀,在给世人一个大大的惊叹号之后,如今不得不承受着敌人的疯狂报复。在这远离英国任何一处航空基地也得不到舰载战斗机掩护的地方,它们只能凭借自身的力量对抗发了疯似的德国空军和海军航空部队——由于战术、策略等原因而在不列颠上空表现差强人意的Ju…87、Ju…88、He…111以及Bf110之流,如今却主宰着比斯开湾的大片空域。刺耳的尖啸声中,一只只“黑色兀鹫”毫无顾忌的扑向猎物,圆浑的炸弹坠入水中,轰起蘑菇形状的白色水柱,即便是上千吨的舰船也要在爆炸中颤抖,而号称万能轰炸机的容克斯88,更是成群结队的从低空投下一枚枚炸弹,搅得大片海域如沸腾一般。
“全速左转!”在一艘S级的老式驱逐舰上,冒着纷飞弹片坚守舰桥的英国军官审时度势的下令转向,但激烈的运动似乎已经不再适合这艘战舰老迈的舰体,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感觉船随时都可能散架。
但最残酷的事情远不止于此,就在这艘战舰前甲板的120毫米舰炮战位上,一群年轻的炮手正顽强的和敌人抗争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打出一发又一发炮弹,反击着那些呼啸而来的德国飞机,突然间,一枚炸弹在近舷处爆炸,半敞开式的炮塔显然无法给予炮手们有效保护,年轻的水兵顿时被弹片扫倒一片,鲜血旋即染满了木质甲板,舰上的火力随之减弱了许多。
目睹同伴们壮烈牺牲,负责指挥的军官只能咬紧牙关,“预备人员顶上去!”
无畏的水兵们很快填补了同伴留下的空位,在挪威战役中,以战列舰和航空母舰为核心的英国舰队尚迫于德国空军的攻击无法支援卑尔根,以如今这支孱弱的舰队更无法和复仇而来的德国机群匹敌。仅过了十几分钟,厄运降临,一枚250公斤的航空炸弹直接命中在烟囱位置,猛烈的爆炸将撕碎的甲板碎块抛向上百米的空中,陈旧的舰体犹如犬科动物柔韧的腰部难堪重击,锋利不再的舰首和宽钝的舰尾同时向上翘起,面对此情此景,侥幸在爆炸中生还的舰员不得不弃舰而逃。
一批德国战机泻弹而去,英国人的灾难却没有到头,另一群机身同时涂着铁十字和万字徽标的飞机很快接替了攻击位置,在这近乎饱和的轰炸中,一艘又一艘英国战舰中弹、起火直至倾覆,力量对比悬殊的战斗持续了五个小时,这时残存的英国舰艇已经航行到了距离法国海岸200多海里处,超出了德国作战飞机通常的巡航范围,但德国空军的He…111和海军的He…115仍然不依不饶的尾随而来,就在这支勇敢的英国舰队近乎全军覆没之时,一队“管鼻藿”式战斗机成了挽救他们的天使,这种战斗性能不俗的舰载机迅速驱走了德国人的轰炸机,拯救了最后三艘突袭圣纳泽尔的英国舰艇和不足220名残存的官兵,而数以百计的落水者此刻仍在他们身后的海水中挣扎……
与此同时,新的戒严令经由圣纳泽尔的德军守备司令部下达,法语广播也开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向当地居民播送,简短的命令传达着一个明确的信号:从现在起圣纳泽尔将成为一座封闭的港口,食物供给将完全由德国军方负责,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这座港口,直到禁令解除为止。
“加上法国人留下的库存,我们的烟雾罐和烟雾弹共有4000余个,配置合理的情况下,可以确保船坞为主的区域两天之内笼罩在烟幕之下!”
朗兹·兰斯洛特将军,现时的港口防务司令官——在德国海军遭此羞辱后不知前途几何的可怜人,用颇显沮丧的口吻报出这条预测信息。
和德国海军其他的舰艇有所不同的是,“俾斯麦”号庄重肃穆的军官会议室主位一侧同时挂着帝国铁血宰相奥托·冯·俾斯麦和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的画像,醒目的红色万字竖条幅仍然分挂两侧。在英军偷袭结束后的首次防务会议上,舰队高层和港务官员个个神情严肃,会议室里的气氛也不言而喻。
“两天的时间……不够,还不够!”主位上就坐的张海诺仍然是满脸的思绪,之前那晚的喧嚣似乎并没有在这张深沉的脸孔上添加更多的疲惫或沮丧,作为舰队司令和“莱茵演习”的实际执行者,他对于英国海军如此狡诈的行动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毕竟,在德国电台广播中效率无敌的德国情报机构这次没能尽早洞悉英国人的策略,而任何一个看似严密的防御体系都存在着或大或小的漏洞。眼下,追究责任俨然不是第一要务,如何走好下一步棋才是居帅位者更应该审慎思考的。
在一群众海军将校军官中,国防军制服显得有些“另类”,陆军官员人数虽然不多,手里掌握的资源有时候却是海军无法比拟的。一位国防军上校站起来说道:
“尊敬的海军上将阁下,我个人有条建议。就短期而言,我们可以从周边的用仓库借调烟雾罐和烟雾弹,据我所知,法军在昂热有个巨大的战略仓库,我们占领那里时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后来枪炮大部分被运往各个港口加强防务,但还有许多辅助设备仍保留在那里!此外,我们还可以从法国其他地方紧急空运一批,加上现在处于阴雨较多的时节,把握得好的话,我们可以在半个月之内让英国人无法得到准确的情报!”
“船坞半个月足以修复!”兰斯洛特在一旁说道,“只要我们确保它在此期间不再受直接打击!”
张海诺点点头,在巨大的挑战面前,各军种之间的紧密配合无疑让人感到高兴。
“现在,俾斯麦号更像是一块香喷喷的蛋糕,而英国人在失去胡德号之后已经变得非常‘饥饿’了,我相信未来一段时间,他们对圣纳泽尔和诺曼底船坞以及船坞里的这个大块头都会加倍的关注,侦察、轰炸和其他方式的袭击、渗透都是我们必须提防的。若能好好利用,这次挫折完全有可能变成我们的一个机会,重要的机会!所以,我需要各位从即刻起紧密合作,港口外围警备暂时由党卫队全权接替,海军负责海面和码头的戒备,国防军部队接替警察维持城区秩序,至于具体的布署,相信明天之前就会从柏林传来!”
第40章 前程几何
英国,伦敦,联合作战司令部。
放大的黑白照片上,灰白色的不规则图案占据了主要位置,人们只有在手指大小的缝隙中才能看到深色的陆地和海洋,这样的照片或许还有那么一两点观赏价值,但作为航拍侦察照片,按照英国空军技术官员马里恩上校的原话,则是“完全失败的”。
即便如此,围坐在长桌旁身穿白色、蓝色或卡其色制服的将官们还是按照官阶和座位顺序慢慢传阅着这些照片,不同脸孔上浮现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一如既往的沉闷,有的沉稳中略有异色,当然,这其中也有满怀希望的。
“先生们,德国人越是想掩盖,越说明他们的船坞和战舰出了问题!结合蒙巴顿舰队发来的报告,我认为,我们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困住了这条鲨鱼!”
说话的这位海军将领,外表俊朗、身材健硕,此时透过窗户射进房间的阳光恰恰映衬出他的心情。明朗的光线下,洁白如新的海军制服看上去有些令人晃眼,肩膀上的皇冠与刀剑散发着金色的光泽,不经意之间,上唇那撇整齐黑亮的英式小胡子得意的颤动着。
“勋爵,以5吨烈性炸药的威力,对于一座10万吨级船坞的外壁能够造成怎样的破坏?以及,这船坞中的舰艇?”
会议的主持者、英国首相非常信任的第一海务大臣达德利·庞德,以咨询的语气向白发苍苍的造船厂首席顾问、从事军用造船三十载的莫特利·格兰勋爵问道。在最初的计划中,理想的结果是有2…3艘爆炸艇逼近船坞然后引爆,这些炸药足以轰塌诺曼底船坞的外壁,顺便让里面的德国战舰在无水状态下承受一次沉重的打击——最好的情况,莫过于让德国海军的骄傲就此瘫痪。
“按照理论上的推测,5吨烈性炸药也能完成我们破坏船坞的目标,至于里面的舰艇……”老迈的勋爵用手比划着说,“这干船坞好比一个大澡盆,如果是普通的澡盆,坏了一角充其量也就是漏水无法正常使用而已,但船坞尤其是正在使用的船坞则不同,当船坞内的蓄水被部分或者全部抽去时,厚厚的坞墙两侧便出现了一定的水位差,一旦坞墙被突然打破,外部的海水必然大量涌入船坞,从而威胁到停留在船坞内的舰船——这些海水未必能够对钢制舰体形成直接破坏,但让它失去平衡直至装上坞壁却不是什么难事,而一艘数万吨的重舰与同样结实的船坞发生接触,哪怕是最轻微的磕碰,其损伤也是难以估计的!”
相对年富力强者,老年人表述意见有些累赘且语速较慢,但出于尊敬,其他人还是待格兰勋爵整个表述完才继续发言。接着,在战争前期功勋卓著的布鲁斯·弗雷泽中将发问说:“现在问题是,我们需要知道它确切的损伤情况,以及这次攻击能够让俾斯麦号在法国港口待多久!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海上作战和护航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坐在远端的丘吉尔微微点了点头,会议开始后他尚一言不发。经过德国舰队突破海峡、击沉胡德号等一系列事件,近来伦敦街头可谓是小道消息满天飞,很多人认为目前英国海军尤其是本土舰队的指挥难看重负,而这其中既有指挥水平的因素,也有德国谍报机构的作用,因此,本土防卫司令部和海军高层面临机构重组的传言也不胫而走。民间的消息往往不是空穴来风,这段时间军界高层也在密切关注着各方动向,而作为这个国家军政大权的实际操控者,温斯顿·丘吉尔当仁不让的成为众人关注焦点中的焦点。现在,他再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看着年龄、军衔相差不大的将领们在特殊的舞台上表演。
格兰勋爵俨然不是那种古板到腐朽的专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四方的布,摘下自己的老花眼镜轻轻擦拭着,一边说:“如果确实是以三艘满载炸药的突击艇攻击了诺曼底船坞南侧临海的这三处地段,如果德国人此前没有对船坞进行额外的加固,船坞的损坏程度没有三个月恐怕是修复不了的!假若我们能够通过不定期轰炸干扰德军的修复工程,这个时间还将进一步延长!可是,先生们,这一切都只是……‘如果’!”
勋爵有意将最后的“如果”拖得很长,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年纪仅和勋爵相差几岁的达德利·庞德,作为班子一员随丘吉尔进入战时内阁以来,表现尚算尽心尽力,只是时不时因为在会议上打瞌睡而受军官们背后奚落,在将领们没有更多建设性发言的时候,坐着发言道:“以现在的情况,我们必须想方设法弄清楚那里的真正情况,不要再犯从前犯过的错误!只要那条鱼被困住了,我们就可以采取更加积极主动的策略,先生们,想想吧,如果只需要对付两艘沙恩霍斯特级和几条袖珍战列舰、重巡洋舰,我们的压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在地中海,意大利人现在没有信心也没有能力对我们构成威胁,在远东,我们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