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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升邪-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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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再次传音:“是我连累师娘……”

不等苏景说完蓝祈便打断:“是我自己要住在那小院里不肯离开,与你何干?少往自己身上揽。还有……”这个时候,那具“冷冰冰地尸体”忽然笑了:“挺好的……比想象里要好许多……真的挺好。”

山核小院是蓝祈的家,她和陆角的家。

陆角不在了,她便守着那院子,暗无天日、却是她的天地,她的今生今世。

小院是蓝祈的一切,但又何尝不是她的牢房!

院子在时,蓝祈从未离开,到老到死又如何?

不是没想过离开,只是她穷尽想象也想不到、想不出她还有哪里可去,世界那么大,可是除了这座小院,她不知该容身何处;

直到今天异变突起,院子毁了,蓝祈才猛然发觉……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说破了天地,那不就是一座空荡荡的院落么!

说破了天地,蓝祈是什么人 ?

该记得的、想记得的,早都已经装进心里、永永远远也不会忘记了!既然不会忘,那院子还有什么可依恋的?

院子若在,她想不到;院子毁了,蓝祈恍然大悟……

那笑容很复杂,有唏嘘、有郁郁、有不舍,但更多的却是——轻松。

丢了一座院子,却换来了一副真正天地,她又怎能不笑。

最最珍贵的记忆不曾遗失丁点,那条绑在身上的锁链却碎了,她又怎能不轻松!

蓝祈的声音很轻,不再传音入密:“说起来还要多谢你。”

咕咚一声,苏景给师娘跪下了,不敢受她这一谢。

“起来,还没到哭灵的时候!”蓝祈的笑容愈发轻松了,随即她收敛表情,改回传音入密:“真就这么走了?从此不再做离山弟子?”

苏景站起身,密语对师娘:“我正想说这事呢。”说着他转回身面向离山,饱吸了一口长气,开声震耳:

“今日苏景下山、却非就此破宗而去!我乃九祖代收、八祖亲传,除非九祖问责,否则天下无人能夺我离山门下身份!”

“今日之事,来朝我当亲禀于陆崖九师叔,请他老人家决断对错去留,在此之前,苏景仍是离山苏景!贺余为我师兄,任夺为我师侄,方先子为我是师侄孙儿……离山门下所有弟子皆为苏景同门!你等视我为陌路,我却认得你们是我同门!当年承诺九祖之事,今日言犹在耳,今生此世,苏景不弃离山!”

“他朝门宗有事,苏景再来离山、报效九祖大恩。来日再相见,今时我去也!”

大吼之后,苏景随手扯下一截衣襟,咬破手指写下几个字,催动风法将“血书”直吹进离山山门,而后他哈哈大笑、转身振翅高飞!

而他的喊喝中真元滚荡、声震如雷,回荡于离山久久不息,众多离山弟子目瞪口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九祖早就不见踪迹,合着你是不是离山弟子别人说了都不算,就你自己说了算?这不是耍无赖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剑敬畏

苏景正笑着,蓝祈的密语送来,师母也在笑:“耍过无赖、开心了?”

苏景的笑声更响亮了,他自己心里明白,不止是赌气耍无赖……

一路向前飞出两百里,苏景挥手将大圣玦众多妖奴放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陡然“哇”的一声大哭,六两捶胸顿足地跳出来:“我的小祖宗的师娘啊……”

“住口!不许哭!”苏景说了五个字,可惜每一字都被随后九十八头乌鸦的齐齐大哭声给湮灭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兀闪出一道遁光,奇快无比追赶上来,跟着护身剑华散去,任夺!

裘平安立刻出声喝骂:“姓任的,你来嘎哈?!”

任夺不理会妖怪,直接望向苏景,冷声道:“借一步说话。”

没人觉得苏景该去,少年却把师母“尸体”交给乌下一,向着十余里外的一座密林一指:“去那边。”而后不顾众人劝阻,竟真的与任夺离开了大队。

……

苏景如此托大,任夺也略觉意外,降入密林后不急说出来来意,而是先问道:“敢随我来,真不怕我会一掌毙了你?”

“我在光明顶修行几十年,”苏景笑了笑,应道:“你若真有此意,又何须等到现在。”

跟着苏景又莫名其妙地反问任夺:“你在哪里?”

任夺的神情则愈发意外了:“怎么?你怎知道我不在离山?我在何处你不必管。”

“前阵子光明顶比剑,我要杀你徒弟的时候,大概我就有了个猜测。”苏景解释道。

当时剑魂复苏不受控制,情形何其险恶,任夺却只遣跟在身旁的两个分身去救徒弟,自己一动不动……分身只有本尊三成修为,想要稳妥救人,本尊没道理站住不动的。

那便有个很大的可能了:任夺的本尊不在离山。离山界内大家平时看到的“本尊”也是个分身罢了,不过任夺有特殊手段,让分身冒充本尊惟妙惟肖,其他离山高人无法察觉。

苏景继续道:“到循例比剑的时候,你说只用三成修为,之前的猜测算是夯实了。”

任夺点点头:“所以……你提前都盘算好了。”

话说得无端,苏景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微笑点头。

“蓝祈被发现”,这是苏景绝不愿发生的事情,但光明顶“金乌殿大柱”已毁,不由得他不早做准备。

去剑冢路上拉住樊翘讯问离山律例,苏景就已经存了这份“准备心思”。所幸,以前有过一个“尘霄生”之例,给苏景留了个“护师娘下山”的机会。值得一提的是,在樊翘讲述此例时苏景一度笑而摇头:八祖为尘霄生破律开例时,心中多半有些“兔死狐悲”,想一想自己藏在山核中的莫耶娘子,对那个尘霄生也就网开一面了。

自剑冢归来,苏景心中真正拿定了主意,只要师娘被发现,自己便要循尘霄生之例,接任夺一剑,原因有三:

其一,任夺的北冥来自剑冢,会受到自己丑剑的克制;其二,任夺在离山的应该是分身,本领远逊于本尊。

“至于第三重……”苏景笑了笑:“我觉得任长老应该不会真下杀手。”

任夺没什么表情:“我不会真下杀手?整座离山都知道,我看不上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师叔。能堂而皇之将毙于剑下,简直再开心不过。”

“刚不是才说过,你要想真想杀我哪会等到今天。”说到这里,苏景依着棵大树坐了下来,还伸手一拍身旁,问任夺:“你也坐?”

任夺一哂,没答理他。

“有件事我不敢不想:你怎么总是找我麻烦?”苏景拍着手上的泥土继续道:“开始我还道你心中记恨九祖,所以连带我一起恨了……可这么一次一次下来,我就真不明白了,你要真恨我直接把我灭掉不就是了,听闻你的往事、见你平素作风,当真是修家典范的:风行雷厉、珍惜时间!这几十年却不厌其烦,跑来和我没完没了的闷斗,是我实在太招人恨,还是你太无聊?”

“后来你要褫夺我真传身份,开始可把我气坏了,可静下心想一想……这事根本就说不通,我已阳寿将近,任谁都以为我没希望再破境了。你就直接坐等看我老死这个天大笑话便是了,到时候我丢命、引我入门的九祖丢脸……你若真是恨屋及乌,我那样的下场对你来说可比什么都更解气、更过瘾。”

“褫夺真传,看上去是侮辱,实际却多此一举。等我想通这一重,心里便有数了:任长老是一片苦心啊,折辱也好、找麻烦也罢,都是表面文章,想我上进才是您老的真正用意。”

“陆崖九师叔的为人我不敢妄加评论,但以他老人家的性情,若是看不上那个叫任夺的年轻弟子,大袖一挥把他赶出山门就是了,又何必没完没了的苛责?偏偏您老又是同辈弟子中成就最高之人,这倒是不难猜测,陆师叔对你的苛责,是一片爱护之心。”

“连我都能猜到老祖的心思,任长老自然看得更清楚,所以……恨屋及乌不对,爱屋及乌才对。”好一番长篇大论后,苏景拉回原题:“既然如此,我当然要请任长老为我执例。”

“另外还有句话非说不可,我知道你是好意,还总拿如见出来晃……主要是看你认真得很,怕你不止是演戏给我看,所以我就跟着一起扮上了。”说着苏景起身,对任夺抱拳躬身:“无论如何,都要谢过以前失礼之处。”

“玉牌在上,我跪的是离山九位师祖,与你没有半点相干!你请出‘如见’时得意洋洋,于我眼中无异跳梁小丑。”任夺一挥手,不受苏景这一礼,随即又点评苏景之前说的那一大串话:“想了那么多,但也没能想全。”

“你是指光明顶出事时,贺余师兄在场?”苏景两手一摊,还有些小小得意:“师兄意外归山,不再算计之中,再说我不是也用言语僵住、不让他来执例么。一切照旧,未出差错。”

任夺冷笑,摇头:“我指的不是贺师伯归山,我是说……你以为执例时我不会杀你,谬之极也!那一剑我已出分身全力,只是没能杀掉你罢了。任夺乃离山弟子,执例,是代离山九位祖师而行,庄严处犹胜执律,我岂能徇私舞弊、手下留情。”

停顿片刻,任夺问苏景:“挡下我分身一刺,你开心么?”

“能过‘循例’我当然开心,不过单就挡那一剑而言,”苏景肃容,语气里再无丝毫轻浮,认真道:“越琢磨就越害怕。”

循例一刺,苏景用上了自己全部手段,这才勉强将“北冥”制止于距离心脏一寸之处!这还只是分身御剑;而对方所谓“全力一刺”也要看怎么去解释,“任夺”的确运以全部力量投出那一剑……可是若在换个角度呢?

前无端、后无继,只是干巴巴的那么一刺,分身也只用力、另加北冥剑自己的“鲲”剑势罢了。任夺名震天下的“九鳞化龙”剑术根本一招未使,更何况若是真正斗战,他还会有无数配合法术施展……

苏景是嗜剑之人,见过了、挡过了任夺分身一剑,心中又怎能不添出了一份敬畏。

对任夺、对修行高人、对剑术名宿的敬畏之心。

听过苏景的话,一贯对这小子没有好脸色的任夺,眼中忽然闪过轻松之意:“不过你总算挡下了我一剑,还不错。”

随即任夺不容苏景惊讶或沾沾自喜,又把话锋一转:“还有,你说我爱屋及乌……笑话吧!”

“初入离山的几百年间,我的天资根骨算得上乘、我的功课修行最最刻苦、师门历练我都选最难最险之事、同门相处我有应必求,但无论我怎样,九祖待我始终如猪、狗、烂泥。”任夺的语气清冷:“我也晓得九师祖对我爱护,可就算我明白他是为我好,心中依旧怨恨,那时我不过是个一心望道的少年小子,我可不像你有个高高在上的辈分、有一枚人见人跪的如见宝牌!”

“动辄得咎”,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又怎么会可能说尽任夺在陆崖九手中受过的苦难与折辱?千多年前的折磨,于今日任夺心中依旧清晰无比。

老祖是好意,任夺明白;但老祖曾赐下的羞辱,他仍接受不了。

“现在你明白了?你若不行,我把你踩进烂泥绝不留情,还会痛快笑声几声;你若争气……也算是我离山之福,我不会郁郁。”任夺给出了答案。

对陆崖九又敬又恨,敬不因恨而灭,恨也不以敬而消。任夺的性情本就如此。

因对陆老祖心怀愤懑,所以对苏景轻蔑不屑;同样因对陆老祖存有了一份尊敬,所以他倒也希望苏景能成才成器。

而回顾以往,苏景在离山中这五十年,任夺不停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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