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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夏宫-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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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度提气想答声“是”,都被泪水糊住,无语凝噎;他抽回手,却慢慢梳过她的发绺,吻她的后颈,吻她泪潸潸的脸蛋。
  “日落时森穆特曾来见我,”他低低又说,“匍匐在我的脚下乞罪,自称是有眼无珠,错将恩典当成不祥,只愿以待罪之身,在下一个日出前亲自将你迎上至乘之地。”
  他异样平静的语声突在此处微微一颤,似又回到未知后事如何的当时,狂喜之下,语声喑哑。
  “遗憾的是,母后仍不能接受,她非要在日出前见你一面,亲自确证森穆特所言不虚,才能将双羽冠给你。”他翻身坐起,“夜已过半,不多久就要去往北宫,你合眼睡会吧,启程前我来接你。”
  她悚然惊起,扑去挽他的手臂,怕只怕荷露斯神将她的不忍错听成悔意。
  “图特摩斯!”她哑声急喊,“请饶过他!是我愿意将余生许给他!是我更喜http://。345wx。欢他!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如果这是过错,请你归咎于我!”
  “错的是我,”法老回答,“主神御前,岂敢罪责他人?”
  他挣开她的手,起身离去,留她在暗夜里,心慌如捣,重又被恐惧侵袭,却只能蜷起自己,独自饮泣。
  




49

49、第四十九章 法 老 。。。 
 
 
  从东门进入北宫,沿途像是以夜明灯铺就,燃烧的光亮映过亚麻布帘,将抬轿内的昏灰染作梦境般柔和的乳白,莫名心安;隔帘掀起,竟是莫叶塔蒙夫人亲自迎来搀扶,她在站起时些微眩晕,像是受宠若惊,像是如履薄冰;法老停在前方,将坐骑交给侍从,回头看过她一眼,径自往前。
  她忙跟随他去,低着头疾步匆匆,似又走回到祸福难料的前路,却忘了自己,忧心牵记的只剩下那宠儿的安危,而他如身负重伤般缓缓前行,只许她望见他的后影。 
  绕过宫廊,漆金宫门敞开着,门前意喻北地的莎草柱与门后戴着高耸羽冠的女王雕像一同伫立于熠熠灯火中,晕黄光芒将粉色花岗岩的立像染作赭红,仿佛才被烈日炙烤过;隔墙就是阿蒙…拉的领地,临近黎明,熏焚已起,逃不脱的没药与乳香蔓延到此地,近在咫尺的至乘之地。
  踏入寝宫时,迎面扑来人影,突兀之间,骤然被他拽去,他挡在她身前,未及站定,那人影已施施然拜倒,匍匐于地。
  “陛下!”听她哀哀求道,“陛下!祈您开恩——”
  “夫人多虑了!”法老冷冷道,“他得到了哈托尔的眷顾,已远胜于我!”
  她在他身后瑟缩一下,心知他说的是谁,悄悄朝前瞥过一眼,那位夫人正仰起脸望住法老,惴惴难安,似对荷露斯神的回答吉凶难辨,她认出这是在将军家夜宴上唤她“莽撞小子”的贵妇,不禁又有些迷惑。
  却听另一人淡淡接过道:“你且先去吧……”
  那正是久违了的她陛下的语声。
  贵妇闻言,无语起身退去,从头至尾,不曾看她半眼,亦如她不在这人间。
  法老移开一步,容得她扬眼望见,内侍正将遮帘层层挽起,垂着半透明亚麻帐的乌木床榻显露眼前,微微豁开的帐隙间隐隐飘出轻笑,听她陛下曼声笑道:“……我这正要去找个识得圣书体的姑娘,主神便给我送来了一位。”
  莫叶塔蒙夫人急忙走来,将低垂的帘帐拉开,她陛下倚在榻上,含笑直视他俩,又懒懒扬手,法老跨近一步,牵住她伸来的手,她陛下顺势坐起,抬手抚过他的脸颊,“看见法老这满面倦容,可又是一宿未眠么?”她柔声问道,俯眼细看他手上的伤,“既已等到今日,又何必急在这片刻之间?白熬了一夜——莫不是整夜都在空手采石,怎又伤得这样?”
  法老不答,抽回手行过早礼,便即退回;她陛下倚回枕上,含笑瞅着他俩。
  “都赶在拉神启程前哭红了眼跑到我这病人面前,今天还真是个多年难遇的吉日呢!” 她微微笑着,又轻唤继子道,“图特摩斯,你先去,待这主神送来的姑娘给我上过了药,再找你过来说话。”
  法老默然应下,转身离开时,经过她身旁他曾略一迟疑,顿了顿,终究还是不能转来望住她的眼睛。
  另一位法老则说:“过来坐在我身边吧。”
  莫叶塔蒙夫人亲自捧来一张方凳,摆放在乌木榻边,躬身请她坐下,又移来深蓝描金的小圆桌搁在她手边,桌上笔墨齐备,另有一小片纸莎草纸,纸上鲜红的圣书体,似曾相识。
  
  西风将来,
  来时请带走它的呼吸,
  同去亡灵栖居的西岸,
  永不再返。
  
  “这是哈普塞纳布送来的咒语,”她陛下轻快地道,“都说你是为侍奉图特神而来的姑娘,真正学过些圣书体,便换你来写写吧。”
  她欠身领命,掂起笔刷饱蘸了墨,遵照她陛下的吩咐,将神前第一祭司给的驱疾咒一字一字写在王女的手腕上。
  “北地好玩吗?”
  女法老问。
  她不语,恍若未闻。
  “朝觐时的甜薄荷,”女法老微微笑道,“那会每在日出时遇见法老,总看见他的胸饰上结着几枝可笑的甜薄荷。只道他是年少不识,才会对田庄里长大的姑娘千依百顺,那姑娘仗着学了圣书体长了些见识,就敢妄贪神宠,让她流去他乡受些苦楚也好,可怜!怎知真正贪求神宠的却是那不问神事的小法老?”
  她陛下轻轻一顿,似在深思,似在回想。
  “那孩子与他的父亲很不一样。”她叹息般又道,“像他那般健壮的男孩,是阿蒙…拉给予王族的莫大恩泽,理当感恩,可是主神为何要将此般恩泽赐在他那令人难以启齿的母亲身上?那年都说怀的是位公主,小麦发芽生长,大麦毫无动静,她那样孱弱卑微的身躯,又怎配诞育两地之君?连她自己都希望生个甜美乖巧的女孩,图特摩斯刚坠地那会,真要以为我是被神明所唾弃的罪人呢!”
  “陛下,”侍立近旁的女总管轻声劝道,“至乘之地,还请慎言。”
  “唉,莫叶塔蒙,我正是要将这话明白说给主神听呢!”女法老摇头笑道,口吻仍还是不伤筋骨的轻松愉快,“便当这是替我生养的男孩,将他视若己出,奈何神恩错许,无论我如何宠爱他,他永远都是只能许以图特神之名的庶出子。我想要的男孩,名中该刻有主神的垂青,真正延续下王族的荣耀,唯有这样一个男孩,才称得是统御南北的两地之君!”
  她陛下喘出口气,仿佛说得有些吃力,而重复着叹息。
  “我想要的是个男孩,阿蒙…拉却将你送了来……你为什么要来?是来搅乱这棋局的么?”
  “倘若您真的将他视若己出,我也就不会来了。”
  她说,把脸垂得更低,隔着泪幕,新写上的圣书体在眼中盈盈波动。
  她陛下伸过手,掂起她的下巴,指尖柔软;多年前曾觐见的温婉容颜,已被岁月狠狠拉扯过,纹路铭在眼角双颊,依旧熠熠生光的眸子掩不住年华走过的足印,谁能不老?
  “可真是个爱哭的姑娘,”女法老微笑着叹,“这般年纪哭起来还跟小丫头似的怯弱可怜,怨不得梅瑞特夫人错怪你,怪罪你用眼泪惑住了她家独子的心智,刚才她还在这儿抱怨呢,是不是啊,莫叶塔蒙?”
  “是,陛下。”女总管躬身应道,“将军夫人心急之下,口不择言,也是难免,毕竟侍卫官大人此刻性命堪虞。”
  她不觉一颤,这一笔写得歪斜,慌忙弥补,她陛下似未有察觉。
  “当年误了我给的差事,我不追究,他挨顿鞭子也就过去了,而今长了几岁,愈加胆大,不知那讨人喜http://。345wx。欢的侍卫官大人这回又是受了哪家邪灵的鼓惑,忽忽变回到十六岁,竟敢耽误了图特摩斯的调遣,累得将军家的夫人在我门前跪了半夜,却是找错了门,军中的事,我插不去手,她家儿子结局怎样,全凭戴蓝冠的那一位定夺。”
  “奴婢也瞧得心酸呢,”女总管叹口气道,“跪得站都站不稳了,一见着陛下进来,眨眼又倒在了地上,平日里那样心高气傲的梅瑞特夫人,竟能是那般求恳,唉——”
  “刚才那位夫人,就是玛亚将军家的梅瑞特夫人?”
  一时静寂,寂静里听见飞快细密的忖度,仿佛都被她这突兀一问弄得哭笑不得,辨不清她是戏语还是讥嘲,以至愣过一愣,莫叶塔蒙夫人方才应了声“是”。
  “她那般求恳——是因为我吗?”
  “昨日法老派遣侍卫官大人带队前往隼之城,”女总管禀道,“不知何故,大人再度擅离职守,跑得人影不见,直至日落后方才返来请罪——”
  “是因为你么?”
  她陛下轻声反诘,唇边浮出浅笑,宛在明知故问。
  蓄了许久的眼泪应声落下,落在王女手臂上,却想起欢宴节宫宴上与将军家夫人的初见,那宠儿说:
  “她为什么要像被你剜了心似的瞪你?”
  “因为你手心里攥着南北两地最聪明最了不起的勇士的心啊!”
  浮堵在思绪中的谜团一瞬着了火,昏昏沉沉地烧着,辨不清这会究竟是恍然还是愈加迷茫,也许烧尽时才看得清真相,手颤得落不下笔,才刚竭尽全力稳住了自己,理智却紧跟着崩溃,再也圈不住心,由得它一头冲出去,任由它在回忆里乱闯,被一一掩藏瓮中欲盖弥彰的私情隐语,经不住它的冲撞,碎裂时腾起的浮尘,像迷宫里引路的青烟,引她寻向前路。
  “唉,”却听她陛下笑着叹气,“你写得这样邋遢,是想要我尝尝你的泪水么?”
  眼泪如急雨般掉落,已来不及抹,墨渍洇散,失了字迹,她方才惊觉失态。
  “罢了罢了,”她陛下抽回手笑道,“主神赐来侍奉图特的姑娘,却也写成这般模样,想来我这病是去不了根啦。”
  内侍忙绞了手巾过来,小心擦掉糊乱的墨渍,她胡乱擦掉泪水,站起身行告退礼,她陛下颔首默允,含笑却问:“都还不曾提及,这就急着退走么?也罢,让那真正想要双羽冠的人来向我开口吧。”
  退出来时,不见法老,却有一位小祭司候在寝殿外边,身着蓝袍,向她折腰行礼,自称是跟随典医祭司的研习祭司,奉法老指令,带引她上到至乘之地。
  闻言她微有犹豫,正踌躇间,看见法老从某间偏厅中走出。
  “图特摩斯……”
  听得她语声呜咽,他无动于衷,擦身而过时低声吩咐:“跟他去吧……我随后过去。”
  他避开她的目光疾步匆匆,不愿被她拉住,她仿佛明了,飞快收回手,惴惴拢在身前,噙着泪再不敢多言。
  听那越行越远的步音,她已跟随那研习祭司去了。 
  法老走进寝殿,迎面扑过白花黄春菊被沸水冲烫过的熟烂香气,从小时起闻见这气味便知道:将要日出了。
  倚在榻上的她陛下望见他来,面带微笑,立时吩咐莫叶塔蒙夫人去将双羽冠取来。
  “终究还是个孩子,真以为拿到谁的把柄了,要是她刚才敢露出半分得意,我便要派人去将那西岸的神祠拆得粉碎,好教她找出那把柄来给我瞧瞧,”她陛下轻声笑道,言语间淡淡流出几许无奈,“可她偏又是哭得那般可怜,我倒给她弄得迷糊了,真想不出她是用怎样一副面孔唬住了森穆特的。”
  “她对森穆特说了什么?”法老问。
  “她猜中了他的一个念想,” 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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