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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夏宫-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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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老的回答疾如闪电,竟赶在了思虑之前。
  直如遭受了突袭一般出于本能的自卫。
  她怔怔抒出口气,“我也以为,”她悄声说,“我会永远停留在十五岁……”
  ……
  暮色愈沉,整座底比斯城如被墨汁一层层洇染过,隐在暗中,屏息等待月色渐明,夜宴笙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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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韶 光 。。。 
 
 
  过午闲坐廊下,阴凉里偶过微风,算得惬意;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刚刚过去,密植在宫廊两侧的罗勒长完一轮,日渐枯黄的茎秆裹住鼓鼓囊囊的种荚杵在檐下风干,新播在即。侍女们这会儿都闲在屋子里歇晌,外间只留了几个小丫头轮候。小侍女折下罗勒干枝,送来她手边,瞅着她慢慢剥出种子,一对大眼一眨一眨地,不知是感兴趣,还是倦得睁不开眼。她捻捻手指,指尖抹过小侍女鼻尖,女孩被突如其来的芳香惊得一呆,立时两眼一睁,蓦然回了神。
  “好闻吗?”
  她微笑着问,女孩在云里雾里“嗯”了一声,果然是困了。
  “困了就去睡会儿吧。”
  “奴婢不困!”女孩摇头不认,隔了隔,却问,“七小姐,您想不想吃甜瓜?要不要奴婢去端些过来?”
  “好啊,”她笑,“你去拣个没熟透的瓜,等我了了这里的事,晚些时候再送来。”
  小侍女脆生生地应下,蹦跳着去找僻静阴凉地睡午觉了。这孩子前脚刚离开,女官就跟着来了,巡检似的,见着她先问:“七小姐,您一个人在这里忙呢?”
  “那孩子去切瓜了,我让她晚些时候再端来。”她答,“其他的姑娘这会还都睡着吧?”
  “哪儿啊,她们可全醒着呢,生怕叫日头晒坏了,都躲在屋里偷懒呢,”女官走近来,弯腰为她掸掉裙上落着的碎叶,“这会儿的日头多毒啊,一照着脸上就要起斑起褶子呢!”
  “我在北地的时候,曾见那边村子里的姑娘用葫芦巴油抹脸,说是能去掉斑点和皱纹,宫里头的姑娘们大概是不会用这种土办法的吧?”
  “那真去得掉吗?”女官疑道,看似很愿意相信。
  “说不好啊,”她笑道,低头将新剥出的种子归到彩釉罐里,“想是因为年轻,以为能和时间抗下去,所以都不肯灰心,每年都在坚持抹呢,总得等到脸上真的爬满皱纹了,才会彻底甘心吧。”
  “都城这里从来只拿葫芦巴当饲料使,谁拿它浸油抹脸啊,”女官吁出口气,“热得这样,抹得满脸油光光的,还不又腻又脏的?”
  “就是啊,”她笑着应,“粘着满脸的尘与土,便是青春永驻,又有谁能瞧得真切?”
  “七小姐不怕晒吧?每见着您,总像看见刚下织机的精织布,总归那么白净。”
  “我便当作是夸奖好了,谢谢你。”她含笑道,“可我怎么会不怕晒呢?当然怕啊。不过总骗自己说还没到该抗着的年纪,糊里糊涂地混过去罢了。像是一直在等着某扇门开,好像只有当它开启时,才能进到命定的位置上开始倒数,好像在它打开以前,时光就是静止的,就是要让我挥霍在等待里的,可其实呢?门还未开,我早已开始老了。”
  女官讪讪笑着,接不上话;她知道女官听不明白,听不明白才好飞快地忘记,在这后宫里,她想说的话也只有说给听不明白的女官听——却不能说给小侍女,孩子们记性好,心无羁绊,不懂也记得住,也会转述。
  她捋了一小把罗勒籽拢在手心,伸去让女官闻,“好闻吗?”她问,女官深吸口气,陪着笑点头应,“‘北地最靠北的香味’。”她轻声说。
  “您说的是北地以北吧,七小姐?”女官接道,可算是找见了熟门熟路的话由,忙叹出口气蹙眉笑起,“唉,也不晓得躲在屋里头偷懒发梦的那些,哪个能有福气做那北地第一尊贵的夫人?”
  她将手里的种子拨回罐里,低头问:“玛亚将军府上的甄选宴还没有办啊?”
  “想是怕跟宫里的节宴重了,一直搁着没办,原是定在新月节前几日的,可奴婢听闻,梅瑞特夫人这又将日子往前挪到了醉节,兴许是要借机冲一冲近来的不吉祥。算来过不了几日就该办了,这可真把那些丫头给愁坏了,区区几天功夫,哪里就求得动莫叶塔蒙夫人豁免开恩呢?”
  “倘若真给选上了,就一定做得了北地第一尊贵的夫人吗?”
  “都这么说啊,”女官呵呵笑道,“侍卫官大人虽没说一定做得了,却也没说一定做不了不是?那位没长性的大人不管在哪儿都能玩得风生水起的,可那北地第一贵妇的头衔也总得有合适的人来继承呀!这么一想,难免就都存了指望呗。”
  “说的也是,”她颔首笑道,“能在北地以北呼风唤雨的机会,错过的确可惜,那就让她们去玩玩好了。” 
  女官暧昧笑过,总是顾忌着后宫女总管,支吾着应了声“是”。
  “去凑个热闹又有什么好怪罪的?莫叶塔蒙夫人不会不允的。”她笑着安抚女官,“不过你说那‘近来的不吉祥’又是什么?”
  “唉,七小姐,原就是那没根没影不接地气的瞎话传得飞快,也没听见谁说相信,偏生个个都搁在嘴边念叨,真不知这股邪风是打哪儿刮来的,竟然敢说我们的侍卫官大人是邪灵化身呢!”
  她“哦”了一声,指尖搓开种荚,这支摘得早了,生青未褪,里边的种子像还濡着露水,还有些粘。
  “人人都在说吗?”
  “是啊,奴婢也觉着古怪呢,早前风声刚起时候,便是听见了也没谁敢多句嘴,都当是笑话来听,可自打陛下开年练兵后,一眨眼工夫人人都在传了。”
  “是有些古怪,”她心不在焉随口猜道,“难道就在陛下练兵时候,主神当头降下了同一道谕旨?”
  “不是的!七小姐!”女官按捺不住地道,“奴婢听说的是,就在那天陛下列阵时,同去的森穆特大人提议依照征召地排列一回,又让把各家的省旗都竖起来,临了那些旗唰唰一亮,威风是威风了,可显眼的是,阵中竟有一多半是北地来的兵丁呢!”
  她一下笑出声来,“便都是北地的旗又怎样呢?”她轻快地问,“总也是在南北两地,总还是攥在荷露斯神手心里的兵马。”
  “是,七小姐,”女官小心道,“只是那传言里说,当时陛下一见着那些旗,脸色很不好呢,说到底,神谕里指明了,邪灵上身的那位正是要来篡夺百多年前拱手让出的南北两地呢!”
  “这样啊,”她点头笑道,“那真不能算是小孩家随口编出的谕旨了,人人心里早都存了自以为是的缘由,叫阴风顺道一煽,火势一起,可不个个都当自己是先知化身了?就这般顺着自己愿相信的话路传下去,存在的真实可说成是假象,假象也许就是真实,或真或假,谁能一口咬定?是善是邪,谁又能掌握完全?索性罢了,打发了他,先图个眼前清净。”
  她一声声似嘲非嘲的西岸村言和着祭司音笑吟吟地送出,听得女官愈加糊涂,弄不清她究竟站在哪边说话,呐呐问道:“七小姐,您也信了它吗?”
  “要真有个雄心万丈的邪灵附在侍卫官大人身上,那它真可选错人了。”她笑嘻嘻道,“想与荷露斯神争夺南北两地,它该去找个领闲职的贵人,那才好腾出空去图谋筹划嘛!”
  女官紧紧盯着她,似正努力探清她笑言里的虚实,便是这时,一波凌乱的走动声乘着穿堂风不期而至,回声未净,人影已现,女官急忙整了整假发与裙裳,迎声站起。
  来的是名通报女侍,禀告正有队御前侍卫等候在宫门外,奉令护送她去见陛下。
  她颇觉诧异,想不出这个时候荷露斯神召唤她的因由,返回去更衣时,她便留了心,将短剑贴身缚上,仔细正了正垂在胸前的护身符,方才出去。
  奉命前来的侍卫没有告知她将要去往的所在,只亮出了法老的圣甲虫指环,防她见疑。她由两位女官陪伴着,上了抬轿,一行往北去,似是往至乘之地方向,正自惴惴猜想,行列却又停住,她拨帘一瞥,发觉已到渡口。乘船至西岸,仍是向西,穿过洪泛初退的新土,炊烟未起的村居,又走过一程,岩山白晃晃的折过光来,她在帘拢后觉出了沙风拂面的粗砺,沿住谁家长长墙桓走过,行经两队狮身像守卫的大道,终于抬轿落地,女官掀帘来扶,不等她站定,斜阳先已笼了她满身的灿金。
  仰眼望去,视线被树荫与墙桓封堵逼迫着一径上移,望见云嶂般交叠的树冠旁露出的上方建筑的一角——雕作奥西里斯神的立像上,神像的脸庞宛然便是记忆中她陛下的模样;领头的侍卫躬身请她入内,迈步进去时,敞开的高门后先迎来了一阵陌生香气,眼前一条林荫路笔直深入,尽头隐然是条斜上的坡道,坡道两侧的建筑均掩在深深绿荫里,看不真切,而隐隐约约在层层树影外瞥见了浮在水上的莲。
  她沿着林荫缓步前行,暗自猜疑,寻思这般静窈萦深的所在,会不会是她陛下另行建起的别宫?
  越往里去,风声渐止,香气愈微,不见有谁来迎,却听马蹄声自身后过来,她回头望,正看见传闻里被邪灵附了身的侍卫官大人跳下双马战车。守在门外的众侍卫上前行礼,低声禀告几句,复又垂头退开,由得这位大人径自越过门禁,疾步走来。
  她朝他招手,他则更加夸张地躬身致意,隔得老远向她恭敬行礼,又朗朗叫她道:“七!”
  她停在树下,望着他笑嘻嘻地走近,刚起的不安与猜疑,转念消隐。
  “今天陛下忽然下令撤空此地的工匠与祭司,可把森穆特大人给惊着了,拐弯抹角地把我找去,非要烦我过来替他瞧个究竟。哈,原来是你在这里!”
  他话音里满是忍俊不禁的愉快,似乎她的存在给了他一个滑稽可笑的答案。
  “我也正糊涂呢,”她说,“从没听图特摩斯说起过,突然就派了人接我过来玩——”
  “玩?”他嘲弄地瞥她一眼,指了指坡道两侧的柱廊,笑道,“这里柱上雕的墙上画的,全都是她陛下的功绩,全都是阿蒙…拉与她陛下的亲近,落在荷露斯神眼里,这好玩吗?” 
  她随他的指点望去,隔住两方纸莎草池,着实看不清列柱上的铭文与雕刻,她问:“曼和普瑞少爷,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主神在西岸的夏宫,是她陛下建来讨好阿蒙…拉的祭品,”少爷笑道,“建了快十年了,离完工还早,不过眼下这模样也够可以见人了。”
  说话间他踏上坡道,转头冲她招手:“七,上来啊!”
  瞧这心无负荷的宠儿,满脸庞跃跃欲试的神采,就像是要带她去探险,对岸城中邪灵之说已甚嚣尘上,北地以北的遗族就要变成荷露斯神心上的刺,两陛下的棋局里,少爷你真是永不被弃的那枚活子么?只为着南北两地的安虞,到那时谁来保你?
  她避开他伸出的手,怕被他的轻妄殃及,她迈上坡道,且比他更着急地,越去找寻前路的风景。
  当视线终于挣脱绿荫的羁绊,便骤见一幅于极开阔之地凌空竖立的山岩,巨人般傲然横拦眼前。
  她怔了一怔,“咦?”她想,“这里我好像来过。”
  分明她正一尺一尺地走上去,却似它在一步一步地逼近来,阿蒙…拉的夏宫靠住这巨人袒露的赤褐色胸膛,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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