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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夏宫-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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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小也是贵客啊,”她好笑道,“总不能跟防贼似的看着,再说他 
 43、第四十三章 欢 宴 。。。 
 
 
  们的爹娘都还在这儿呢!”
  “他们不会管的,”少爷说,“替他们带大孩子的人今天都没法跟到宫里来,他们就是想管也无从下手。”
  “替他们带大孩子的人?”
  “乳母喽。”他答,“大多带到入学为止,那之后就该是文书大人们接手管教了。”
  “他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凡请得起乳母的人家都这样!”他不耐烦起来,横眉瞅着她,那神气分明就是在挑衅,“将来你也一样!”
  我绝不会!
  她说,在心里说,顺口又问:“少爷你也是吗?”
  “那当然,”他道,“我有十八位乳母呢,未必就都受过她们的哺育,不过是模仿着底比斯后宫擅长的棋路,其实也就一枚笼络人心的称号而已。况且我家将军大人高瞻远瞩,带我到南边时,严令女眷不得跟随,所以我的那些乳母,连同我家那位母亲大人一起,全都留在了北地。”
  “她会常来看望你么?”
  “谁?”
  “你的妈妈。”
  “我小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住了大半年,那会我已进了‘生灵之宅’,统共也没见几回。”他仿佛不愿再多谈,匆匆带过一句后,问她,“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神赐的转圜之期。”她答,而又轻轻重复了一句,莫名觉出些许怪异滋味——从不虔诚的曼赫普瑞少爷,居然也会抱住了“神明”这根浮木,忍不住要问,“真是那样艰难吗?”
  少爷哼了一声,俨然受了冒犯,而依旧一副嬉笑嘴脸,看着她。
  如站立在彼岸一般,远远地,微笑地,看着她。
  “看来那几年你在北边过得蛮开心的嘛,”他微微笑道,“我以为只有故事里的人才敢这样轻视光阴,一段虚话能抹煞十数年过往,一行圣书体就带过了一生。这真是不幸,七,我们竟没活在你的故事里,同是数着几千个日日夜夜等过,有人度日如年,也有人浑然不觉。”
  她忍耐着略过了他的冷嘲热讽,紧追着问:“如果没有神赐的数年安宁,如果当时不走这一步‘默许’,他就动摇了吗?”
  “我是在说陛下吗?”他皱眉问。
  这会再要反悔抵赖,却已迟了。
  “不是就不是吧,”她微笑道,“有人曾想要放弃,也有人始终坚定,能到今天,我也觉得侥幸。”
  “你有什么可侥幸的?”他冷冷质问,“窝在北地农庄里的姑娘哪想得出王都底比斯的倾城诱惑?更别提这姑娘仍是卷新纸,对于落笔行文中的彻骨美妙,她一无所知!”
  她也是愣过一愣才听出来,心口跟着微微一凉,像被他泼了盏酒,刹那蹿出的火流,烧得她眼前发晕,团团羞窘堵在肺里,她憋红了脸,嘴边千头万绪,偏回不上话。
  却并不恼他,他说的都对,其实她眼下的尴尬处境早就是朝臣贵妇们惯用的佐酒笑料了,但只有少爷,会把这讥嘲当面掷到她脸上,一次又一次。
  自她重返王都,她陛下始终居于北宫,无意传言,无意召见,直当她不在这人间。欧佩特节上的风波引出了首辅大人的倒戈,高兴坏了两地之君,却不曾听闻她陛下的只字片语。
  风声在转,风势渐起,荷露斯神以为终于盼见了曙光,而森穆特大祭司迎风屹立,依旧坚称她是不详,她依旧上不得至乘之地,嫁不了他。
  大祭司的身后是难以撼动的她陛下,当至乘之地照来的曙光穿透北宫的帷幕落到她身上,已过雨覆云翻,返照里的暮色苍茫。
  夜漫长。
  “好吧,”她厌倦地了结道,“这回又是我说错了话,侍卫官大人,你不用对我生气,转去禀给图特摩斯,让他来怪罪我吧!”
  “他不会怪罪你的!”他冷冷道,“他还要将你在神堂里供上许久,正是心怀歉疚,情愿由着你恃宠而骄的时候——”
  “少爷!”她屏息急道,声音轻得几乎不触空气,就怕被风带入了旁人耳里,“你别这样说他!”
  他竟没否认,他竟是那样坦然地凝视着她,眼瞳明亮得宛如她就是艳阳。
  “七,”他望住她说,“陛下对你的忍耐与小心,说出去大概没有哪位将军会相信的,就算阿蒙…拉索要一千座城池的聘礼,只要你说声愿意,陛下就会攻下一千座城池来娶你!就算这世间的人都当柽柳田庄的七是邪灵,陛下也会以恩典之名立你为后,一意与你共享南北两地!这世上有谁能胜过陛下的信念?连时间都会在荷露斯的意志下伏首称臣!但即使臣服,它仍可证明——七!惟有时间能够证明,我与陛下一样坚定!”
  她怔怔听着他大言不惭,傻傻问道:“那又怎样呢?”
  他笑了笑,宛在耻笑。 
  “你知道了吧?”他问。
  “什么?”
  “七,难道你还在期待我的头生子过来为你背诵教谕?”
  “……”
  “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 
  “多早?”
  远在北地布司瑞斯城中就已猜到,曼赫普瑞少爷的三男三女,都还只是憧憬。
  她低头不语,觉得答与不答都没有意义,而他已走近来听,身影覆在她眼前,她往后退,矢车菊花瓣随她的退却而散落,又被经过他俩之间的风带住,飘回来,栖在她的衣袂,晴空般湛蓝的花色;他急促的呼吸声在她耳畔轰鸣,又一度几近凝滞,让听见的人都情不自禁泛起了同情;她无法正视他,垂眸只想,那倒映着月色的片片薄冰此刻可都已融化?
  原来考普托斯城中的暴怒其来有自,原来底比斯城的宠儿也曾经从春种等到花开,他该有多么骄傲于他的坚守,才敢一次又一次理直气壮地将自己与荷露斯神相提并论?
  “抱歉那天对你失言了,曼赫普瑞少爷,”她说,终于说了,“无知带来偏见,偏见影响了认知,因为少爷你一直都是个宠儿,因为我心里存着对你这宠儿的偏见,所以不假思索地就那样说了。我向你道歉,曼赫普瑞少爷。”
  “还在惦记那天的事啊,”他微笑道,“我倒是快忘光了,那天我对你说重话了是吗?”
  “是。”她承认,“给你吓到了,别人都说侍卫官大人是难得的好脾气呢!”
  “你不知道?”他反问,“爱自以为是的宠儿全都喜怒无常,以后小心些吧。”
  她扑哧一笑,又一片花瓣滑下发绺,落上衣襟。
  “那个名叫阿蒙奈莫内的男孩,当时少爷你曾说他与我有些渊源,他是我某位哥哥的孩子吗?”
  “这种事我可没法判定,不过那小鬼的娘是这么向我哭诉的,虽说不能单听一面之词,但直到今天我都没听到另一方的说法,那就只好当他是你家三哥留下的儿子了。”
  “那孩子的母亲,是叫做舞吗?”
  “她只说她是王墓画师家的女儿,抱着孩子无处可去,被我偶然碰见了。恰巧当时省长大人家的夫人刚养下一个男孩,请求我的母亲替她物色一位合适的乳母,我就将她荐去了省督府上。”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从库什回来以后的事了。”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你顾着你自己吧,”他说,“那是你三哥的事。”
  她默然,猜得到三哥没在的这些年,真多亏少爷照应了那对母子。三哥生来就是拴不住的努乌,从前祭司哥哥曾说他“不会看轻谁,不见得就会更看重谁”,倘若那时真让光嫁给了他,她一定也逃不过杀人的寂寞,逃不过带着孩子独个儿守在田庄里苦等的命运。祭司哥哥预见了这结局,可惜他并不能真的看清明天,才会在反复自问中倍受煎熬,这就是替他人安排幸福所必须支付的代价吗?
  “七小姐!”
  女官一径跑来,匆促朝侍卫官点头致意,气喘吁吁地禀道:“七小姐,陛下召见!请往议事厅!”
  她被女官十万火急的架势镇住,忙忙掸掉衣上的落花,提起裙摆就往议事厅跑去,生怕让她的荷露斯神多等了片刻。
  而意识角落里另还有个声音在跟着她跑,急着在说:“忘啦!忘啦!忘啦!”,她忽想到自己走得慌忙,忘了该向少爷道声谢,下一次见他不知会是何时,于是她折返回去,跑得更快更急,只怕他已离场,只怕追不回向他致谢的时机,当她停住,廊道内空无一人,目光掠过,捉见了他的背影,他已跳回庭院中,被一班年少亲贵簇拥着,如鱼得水般模样。
  情不自禁地,她悄悄往柱影里挪步,藏在莲束柱后悄悄注视那宠儿自在无拘地说笑,她听不清他的话,也认不出他此刻微笑——仿佛映在他眼中的世界压根就没被他放在心上,他将它把玩在手中,踩踏在脚底,带着此刻笑容,置身事外,居高临下。
  在那班桀骜亲贵的眼里,这个让她无比陌生的曼赫普瑞少爷,才是他们所熟知的侍卫官大人吧?
  一样是一个人长大,一样曾为了某个人年复一年守候过,少爷你为什么还能长成这般不识愁苦模样?莫非是塞斯神许给你的宠儿面相,许你欺玩世相?
  她掉头跑开,在心里叹气,懊恼自己还是错过了时机。人事不知的十二岁女孩才犯这样的傻,她却真的在奔向荷露斯神的中途,折返回去,去与少爷重遇。
   

作者有话要说:“……司库大人家的儿子多年以前不幸死在库什叛乱中,两陛□恤司库大人,恩允他府上妾出的儿子顶了头生子的名号……”

乱码处文字应为:“两陛下 体 恤司库大人”




44

44、第四十四章 欢 宴 。。。 
 
 
  一行手捧空盘的侍女从议事厅中缓步而出,与她躬身,避让,而后退走,一路静悄无音;转瞬开合的厅门后边折来明晃晃的光,许是荷露斯神正扑扇着翅膀,将殿内映得遍地流金?她轻轻拨开门,从缝隙间望那倚坐在御座上的两地之君,日光穿过立柱间松松挽起的垂帘,在他眉眼处落了层暖洋洋的光的纱,好似神明雕琢过的俊朗,像又看见很久很久以前故事里的插画,只剩着王子与公主的童话。
  心上涌起一股几被忘怀的情绪,因许久未曾体会,竟至惘然。
  ……她也曾在那童话里的啊……
  推门进去,走到他眼前,俯去吻他的眉心。
  “像是有好事可听呢。”
  他朝她微笑,站起身来。
  “走吧。”他道。
  “要去哪里?”
  他笑而不语,牵着她的手快步走出厅堂。与他穿过纸莎草柱伫立的宫廊,橙花吐露的芬芳在甬道里织出馥郁的帘,欢宴的喧哗忽忽远离此地三千年,匆匆步履间听见头顶上响亮的振翅声,她仰起脸望,立时被飞落的沙尘迷住了眼,泪水蒙上眼眶,纸莎草柱冠在模糊视野中斑斓绽放,每片花瓣上都盛满了午憩的日光,她揉着眼,与他在童话里穿行,又是盛夏。
  内宫运河上泊着船,侍从们持桨候在岸边,他与她登船离开,水路一径往西。
  这是去往西岸的船。
  她别过脸,转去眺望掠过船舷的岸上:被砍倒的金合欢横在树园与船坞之间,谁家放养的山羊正慢吞吞地嚼着枝条上残余的嫩叶,一群男孩光着身子从树荫下边嘻嘻哈哈地扑入河中,扑腾了一圈,突然瞧见法老的船,一个个睁着水淋淋的眼杵在水中,那迷惘惶惑的孩子脸,多像此刻被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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