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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夏宫-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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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便听他低声问,“七年里的经过,你还是不想说吗?”
  “是图特摩斯让你来问的么?”
  “你希望他让我来问你吗?”
  她答不上来,又被他揭了层假面的惶恐。
  少爷便笑了笑,“也就是好奇罢了,得有人给她种麦她才能烤面包的七,是怎样只靠着自己活过来的?我不信人世间的凶险见了你都会退散,更不相信你真有忘却过往的天赋,七,就把你的七年说给我听吧!”
  她垂下眼,看着船边翻卷的水波半幅半幅在黛青色河面裁开,多像女孩们拖住裙袂,翩然舞过。
  “诉苦太没意思了,曼赫普瑞少爷,我们还是说些高兴的事情吧?”
  她站得有些累了,双手一撑,坐上了船舷,借着风势,随船的起伏轻轻摇摆。
  “这样坐着,真好像飞一样,”她仰脸望着桅杆,“要能爬到桅杆顶端,坐在那上面乘着风帆前行,那感觉大概就跟天庭里的神明们一样吧?”
  “你坐稳了,翻下去没人救你的。”
  “我会游水。”
  “你了不起,”他哼了声,“我可不敢在这里下水,就算把你整个包好了送给我也不敢,此地的特产就是食人鳄,水里面多的是索贝克神的子孙,你没见省长大人的旗上画的都是鳄鱼吗?”
  她在船舷上呵呵笑起来,“真丢人啊,曼赫普瑞少爷,”她毫不留情地取笑他,“真丢人!陛下御前的侍卫官大人,怎么会连南北都分不清楚?南六省的旗上才有鳄鱼的标记,可我们明明是在北六省嘛,你到省长大人的旗上去找条鳄鱼来给我看看呀! ”
  他微笑地瞅着她,“我也没说是本省的旗啊,”他慢吞吞地道,“兴许我说的就是南六省呢?”
  “又耍赖!”她摇头笑道,“先前我还当少爷你——啊,陛下,你醒啦?”
  刚站到曙光里的法老,一听见她明快的召唤,眉宇间隐约可辨的不悦旋即消弭。
  “曼赫普瑞,”他开口问,“到哪里了?”
  “黎明前离开了北六省,现已转入北十二省与北九省共治的支流,”侍卫官行礼禀告,“陛下,此处水流平缓,即令风力不济,最晚也能在午前抵达两省首府。”
  法老望了眼鼓胀的船帆,“告诉掌管北九省的尹特夫,我将在布斯瑞司城中献祭于主神奥西里斯,船队会在城中停靠半天,此外——”他朝她看,似在忖度,“让对岸的赫瑞霍也做好迎接的准备。”
  侍卫官应过,便即告退。法老走到她的身前,指尖沿她的眉骨在她眼上划了一个圈。
  “为什么哭?”他问。
  “肿了吗?”她揉揉眼,“不是哭的,只是没睡好,夜半给热醒后,再没合过眼。”
  “连着几天是够闷热的,总算北风过来了,今夜能睡安稳了吧?”
  “风一来就吹着这样急,整夜在风头里躺着会受寒的,北地的夜晚可比南边要冷得多呢!”
  “靠着我睡不会冷的。”
  朝阳的光芒迎面扫过,他轮廓分明的脸和黝黑的胸膛一齐给覆了层恬淡的金黄,暖意淌过她被晨风吹得透凉的身体,心上一动,绮念丛生。
  “图特摩斯,你知道吗?今天我想起祭司哥哥了,”她顺势倚住他,“刚才一个人站在这里,我忽然非(http://。。)常非(http://。。)常想念他……”
  “觉得不安吗?”他问。
  “嗯?”
  “是我让你不安吗?”
  他敛眉凝视着她,关切里寻得见急躁的影,那是两地之君面对未知之境束手无策的无力。
  “我想,”她软弱地辩白,“这可能是一个预兆——你说此地的主神是奥西里斯神,那我也该一同上到神庙里去拜祭吧?恳求他在享用祭品时,能暂且饶过我家祭司哥哥的噬心罚……”
  “我会代你恳求他的。”他道,“你不用想这些,两省首府隔河相望,我正想带你两边都去走一走,在船靠岸以前,你先合眼睡会吧。”
  她在心里轻叹口气,依他的话合住双眼,“这样就很好,”她喃喃说道,“让我再靠一会就好……”
  倘若就这样在他怀里睡了,一定能得着好梦吧?
  早就忘了睡得人事不知是什么滋味,每每合眼,都警醒得厉害,即使有他陪在身边,她都无法安心,所以连着几夜都不曾真正熟睡过,也不知究竟在顾虑什么;依他的话,心浮气燥地躺下,却数着他越离越远的步音,直到完全听不见了,她才定下心,叠起手巾缚在眼上,睡了。
  “就把你的七年说给我听吧!”
  伏在他心口上那么想听他问起的话,他偏是不说。
  却来问她一次一次的拔刀相向。
  “就把你的七年说给我听吧……”
  等时间过去,终有一天他会来问她吧?
  回望七年,人在船上,七年在岸上,站在风里看着岸上的自己夺路奔逃,背景里土崩瓦解的田庄,指甲划过灰泥糊的墙,A…L…O…E,八岁那年印刻的名,留在残缺的墙角,月光照进干涸的池底,池沿满覆着沙,母亲靠在后院雪花石膏的碑上,静静睡着,而祭司哥哥,仍还站在柽柳树下,在等她回家。
  回家。回不去的家。
  绿洲里根本藏不住,本来人就少,突然多出个异族姑娘,连见多识广的长老都觉得稀奇。少爷刚走,她陛下的人马就找来了,几乎是不带歇地立刻逃往更北边,她铰了长发,换上男孩衣装,将少爷留下的金片都换给了商队的头领,求能将她捎上,头领掂量着她给他的黄金,并不刨根问底,待她真是和气,那对黑黑的小小的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她,眼神不对啊……提防着,戒备着,整夜整夜逼住自己睡得轻浅,一路穿过西岸荒漠,终于登上了去往北地的船,和衣蜷在甲板上,翻来覆去地不安,知道那对黑黑的小小的眼睛,就在角落里,盯着她——扑过来的一刹那,眼见船舷上滑过一道黑影,绷了许多天的弓弦骤然一松,“唰”地抽出他给的短剑,翻身跃起,手臂一抬,刀刃就横在那醉兽的脖子上。
  她不知道自己竟能有这么http://。。快的身手。
  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传到每一指尖,紧握住刀柄的手不住发抖。
  真想一刀劈下去啊!
  那个时候,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分明看见他正搀着她陛下,扶她迈上祭坛,在神明与祭司的眼前,共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 
  她却在他望不见的远方,走投无路。
  许久以后在北地,有天分派到别家婚宴上帮忙,回来得晚了,一个人低着头匆匆去往农庄,月色很美,她的影被月光斜斜画在土路上,后边紧紧追着另一人的影,她仍低着头,盯住那一前一后的影继续前行。看见后边的黑影里伸出了手,想要跃前一步蹿来捉她,而她比他更快,瞬即转身跳开,亮出短剑,一眨不眨地狠狠瞪住了三尺之外的那团黑影。
  那个时候想起的他,仍在阿蒙…拉的领地,仍陪伴在她陛下的身旁。
  仍是至乘之地里共享着红白双冠的两陛下。
  所有想念的想像里,唯有这个画面最刺她心。
  微风拂过,风中舒展出枝叶,在她鼻尖轻蹭,叶片散出的清甜,如此熟稔,如此遥远。
  迷迷糊糊中想起,喃喃呓语:“是苹果的香味啊……” 
  “苹果是什么?”
  悚然惊醒。
  而那心怀不轨的头领仍还在她眼前,瞪着小小黑黑的眼,口角流涎,狞笑着扑来。
  反手抽出藏在枕下的短剑,单刃横过,极轻微的“嗤”地一声。
  “七?”
  一团漆黑的对面,传来少爷异样宁静的语声。
  “曼赫普瑞少爷?!”
  她惊叫。
  立时扔掉短剑,扯下手巾扑到 
 35、第三十五章 归 途 。。。 
 
 
  他身前,双手颤抖着却不知该往哪里搁,她眯缝着眼努力想要看清他的伤处,心慌到语无伦次,一迭声地说:“对不起!曼赫普瑞少爷!对不起!我一定是睡糊涂了!分不清哪是哪了!对不起少爷!对不起——”
  “做了什么恶梦啊?”他含着笑意问出的语句,听来真如云淡风轻,“遇见噬心兽啦?”
  “只是——梦到一些以前的事——少爷你伤到了哪里?伤得深吗?让我看看!”
  “擦破点皮,不碍事,”他捡起她的短剑笑道,“瞧着明明还在梦里,想不到那边手一抬,刀倒已经切过来了,真是好本事!也亏得我光明磊落,要换作那起了歹心的——”
  他蓦地顿住,像是突然忘了后边的话,她只顾着察看他胳膊上的伤,没很留意他说了什么。
  “少爷你等一等,”她急道,“我去找药膏来,应该是和罗勒种子收在一块的……”
  刚一站起,就被他推得坐回了原地。
  “曼赫普瑞少爷?”
  她仰起眼望他,焦心地看着他的伤处不住渗血出来,斜斜探来的夕照越过收紧的帆折在他的身上,从未见过少爷的脸色这样难看,如此严峻的表情,连那灵光闪动的双瞳都在这一此刻凝成了黑曜石,深得透不出光彩。她猜不出他沉在心里的念想,只是不解:难道他此时才想起要对她发火?
  “我说了不碍事!”他不耐烦了,“为了迎接陛下的驾临,今晚两位省长大人同在布斯瑞司城中设宴,我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接你过去的。你快换件像样点的衣裳——你有像样点的衣裳吗?”
  “我找找!”她马上说,借机跑到行囊前翻出条手巾,想要给他包扎,他却皱起眉头挡掉了她伸来的手。
  “这很干净的!”
  “管好你自己吧!”他冷冷道,“我到栈桥上等你!”
  他将短剑塞回她手里,转身疾步离去。
  她低头望着刃上的血迹,望见脚边落着一支白花黄春菊。
  她拾起它,闻着叶片上苹果似的微香。
  又听见了少爷远去的步音。
  越来越急。
  越来越响。
  一抬眼,竟又是他怒气冲冲的脸,一阵风似的回到她面前,他那异族才有的眉和眼,强行占满她整个视界,而她来不及看见,整个人先已被他攫住,他的十指捋过她的发梢,掌心托起她的脸,热切而又霸道地,吻上了她微启的唇。
  “就把你的七年说给我听吧……”
  仅仅一个暗示也好,只要他愿听,她就会讲给他听。
  一句一句地,与他一起,将空过的七年补上,放下。
  期待那时他给她的吻。
  ……百里香……
  又闻见百里香。
  清晨摘下浸透晨露的百里香,指尖轻捻叶片,芬芳绕在指间,缱绻难散的草药香。
  洁净,明朗,清苦。
  她紧闭双眼,让他吻住。
  七年里积淀心底的思念,唇吻间流连的微暖,是与她感同身受的痛心与怜惜。
  因为是这样深重的痛心与怜惜,独个的怨艾敌不过心有灵犀,化解抑或逾越,从此两个人一起。
  也许她所期待着的,正是这样的一吻。
  




36

36、第三十六章 归 途 。。。 
 
 
  “这下行了吧?”
  “什么?”
  他微笑着问,便又倾近,看似又想要吻她。她侧脸避开,目光扫向他右臂上的伤。
  “噢,”他恍然,将她松开,“随你的便吧。“
  他坐到地上,看着她捧来净水,给他洗净伤处,敷上药膏,一圈一圈地绕上裹伤布,扎好。
  “这下就两清了,是吧?”
  他笑嘻嘻地瞅着她问。
  她移开目光,不愿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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